云长风笑道:
“你现在努力学习还来得及,你的天眼已开,又有魂魄分身的法力,用功勤学的话,必然不在我之下……”
“真的么?”殷鸿飞眼神一亮,喜道。
“当然。”云长风正色点头。
殷鸿飞忽然又想到自己姊姊,神色不免亦又一黯。
云长风似是看出他的心中难言之隐,安慰他道:
“姊弟情深,自难割舍,但天下有更多苍生等待你去拯救,施援手;你又怎能弃之不顾呢?”
“云大哥说的极是,只是小弟我……”
“这件事慢慢来,在青龙镇我还有正事待办.势必要再耽搁一段日子……”
这时候,殷忆柔笑吟吟地走进屋唤道:
“云公子,阿飞,早饭我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一起过来用……”
阿飞露出笑容暂时把心烦之事抛开,对云长风说道:
“我姊姊的手艺真的不赖,吃过之后,保证让你赞不绝口……来……,别客气……”
云长风温文有礼地朝殷鸿飞点头微笑,殷忆柔亦微笑还礼,羞红了脸,心里对云长风的好感又增几分。
** ** **
翌日一早,殷鸿飞就带云长风到当初他掉下山崖的地方,认真地道:
“是这儿了,不会错,当初我为了追那头银狐,就是追到了这里才掉下山崖的,啊——
云大哥,你瞧,这儿就是我滑下的痕迹,泥土还松松的……”
“嗯。”云长风点头注意到了。
殷鸿飞四下望了望,欲找些草藤攀爬下去,没多久,又有些失望地道:
“唉呀——这些藤蔓都太嫩太细了,不便着力,我得回去带些绳子来……”
“鸿飞,你过来。”云长风突然唤住他道。
阿飞依言走了过来。
云长风左手握住了他的右手,不急不缓地道:
“不用找绳子了,我们直接下去。”
“嘎!这么高?”阿飞诧异地道。
“捉住我的手,千万别放开,否则可能会有危险……”
“好。”
云长风口念神咒,右掌朝空虚划,叱声道:
“天清地朗,风从云生,形如云雾,上列九星,祥光护体,霹雳光芒,急急如律令,起!”
话声甫落,云长风和殷鸿飞身上的衣服竟无风而自动,然后云长风的右掌掌心竟浮出—
道青色的浓烟!
那青烟在他们的身子围起了一道又一道圆环,云长风右掌轻轻凌空拍下立足之处!
他们二人的身体竟慢慢浮了起来,就像是鸿毛一般轻盈,飘飞于半空之中。
云长风催动护身青色光圈,两人立即移身沉向谷底!
阿飞耳际尽是猎猎的风声,他们下坠的速度无疑快速,但却又稳如泰山,身子没有头重脚轻,双手乱抓的不稳情形。
没有多久!
阿飞再定神一望时,他们已到了谷底。
他再次在心中对云长风一身超凡入圣的道术感到惊叹,佩服,这其中还有一些自惭形秽的自卑感存在。
云长风向前走到一块巨大青石前,提神专注地端详着,像是在沉思。
阿飞走近一看,呼道:
“啊——就是这石头,看!这上面还有我留下的血迹……”
那青石宽约十人合抱,高有六尺许,那石上光滑细致,寸草不生,若非滴溅上阿飞的血迹,那无疑是一块上好的璞玉。
云长风忽而沉思,忽而叹息,继而掐指神算,喟然叹道:
“唉……真是天数……”
“云大哥,你的意思是……”
“鸿飞,这块青石不是一般石头,乃是女蜗补天时。所用的五色石之一。这千年来,这青石吸收天地灵气及日月精华。已具仙灵之气.你那一撞,反而吸取了青石上的仙气,因而你会有‘天眼神通’和‘魂魄分身’的修为……”
“嘎……”阿飞大感惊奇地听着。
云长风凝视着青石又道:
“而这青石已经转化人形,可惜,你这一撞,冲散了青石的真元及仙气,使他无法继续修练而抵仙界……”
“啊!怎么办呢?”
阿飞他内心实感愧疚。
云长风道:
“这青石的元神已经化成一个普通的凡人了……”
“那他人呢?”阿飞由衷地道:
“我愿意把我凭空得来的道行,全部还给他……”
云长风点头道:
“你有这份心意是很好的,可是那青石化成的人,如今我找不出他的下落……”
阿飞失望又不安地道:
“连云大哥你都无法办到,我又到哪里找他呢?”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毋须自责。”
云长风淡然又笑道:
“何况,即使我办不到,师父他老人家也总会有法子的……”
殷鸿飞这才转忧为喜道:
“是啊,云大哥说的极是。”
云长风取出“转魄神剑”,示意阿飞退到一旁。
然后,云长风口念真咒,神剑“呼”地脱手飞出!
“转魄神剑”凌空在青石的四周盘旋了三圈!
云长风收起咒语,召回神剑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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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艺成下山济世行
殷鸿飞好奇问道:
“云大哥,你这样做是……”
“这青石虽说元神已不在,但他的本命石亦不容许遭到外来的侵害、破坏,他的元神已化成普通人,无力再保护本命石,我方才施法在青石四周布下‘神剑法轮’,护卫这青石,算是尽点心力……’
殷鸿飞感动道:
“云大哥……你不但法力高强又心存善念,处处为人着想……真令小弟佩服不已。”
云长风轻笑道:
“你把我说的太好了。呃——现在我们回镇上办另外一件要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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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风要阿飞到镇上买些糯米、朱砂、地骨等法器回来。
阿飞有些纳闷地道:
“要不要买些黄纸回来呢?”
云长风微笑反问道:
“要黄纸做什么?”
“用来画符啊……”
云长风摇头答道:
“不,这次不用,我用的是‘掌中符’!”
“掌中符!”
“你快去快回,到时候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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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回到家中时,见到云长风正和殷忆柔在微笑谈着话,他轻咳了咳,笑道:
“云大哥,你要的东西我都买回来了。”
“嗯。”云长风起身走向他道:
“阿飞,你先喘口气,休息片刻。半炷香后.我们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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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恶道童虎曾划下道符二十贴,分红青龙镇居民,宣称是“平安镇宅符”。事实上,那不啻是可怕至极的追命符,如果有人将那符当真贴在门宅上,那么那家大小的三魂七魄,会被童虎摄去,变成与白痴没有两样的废人。
阿飞听完云长风的话后,不禁恨声骂道:
“那童虎真是阴险.这么恶毒的手段也用得出来……”
“他就是要吸取愈多人的精魄.他的伤才会好得更快,法力也才能恢复。”
“太可恶了……”
云长风冷然道:
“所以,现在我要收回他放出去的符,破了他的妖法。”
话毕,他足踏天罡七步,左掌吸取烈阳真气,右手食、中二指轻沾朱砂红墨!
云长风一面口念神咒,中、食二指迅速在左掌上划了面道符。
说也奇怪!那分明是朱红色的字迹,云长风喝声中,他的左掌中心起了阵金芒,明亮耀目,令人不敢逼视。
紧接着.四面八方忽然“倏”地飞来—张一张道符。
那些道符正是童虎先前所面的符咒,出现得很快,很急,又迅速被云长风的左掌吸引过去。
到最后—张也在他手中时,云长风再挥袖,抖腕,射出那一束符咒纸,那些符纸刀一样地射人身前三尺土中。
云长风取出先前备好的糯米,洒在那符咒周围,糯米一触及土面,立刻“嗤”“嗤”地冒起火来。
在符咒化为灰烬的同时,云长风再洒下地骨露,那些灰烬便形同乌有,一丁点也不剩了。
殷鸿飞总算大开眼界,又一次见识到云长风精深高绝的道术。
云长风拍拍身上的灰屑,笑道:
“那二十张道符,已经被我毁去,童虎的恶计亦无法得逞了。”
阿飞惊叹道:
“云大哥,你的掌中符真是厉害无比。”
云长风意味深长的笑道:
“只要肯用心苦练,勤学,相信你也会有所心得、成就,最重要的是,符乃命也,即奉佛祖、神仙之法令,以驱邪、伏魔、护佑、赐福于持符之人,如果本身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心术不正不但适得其反,更会招来祸灵……”
殷鸿飞谨记在心,连连点头。
殷忆柔虽然伤心,难过,但她并没有要阿飞留下,反而要他早些动身,赶去赴白水老人仙居之处——“傲来峰”习艺修道。
阿飞低声道:
“姊……。你一个人过日子,我真不放心……”
“傻弟弟,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姊……”阿飞又道:
“如果你要我留下别去……”
“不!”殷忆柔打断他的话道:
“这是你的机缘造化,为了不让那恶道再去害人,你有责任、义务赶赴傲来峰,等你学会道术,除去那二名恶道后,姊姊下厨作你最爱吃的饭菜等你回来……”
阿飞目眶一阵湿热,哽咽道:
“姊……可是你一定要保重啊……”
殷忆柔笑中有泪,握住阿飞的手道:
“你到了傲来峰要专心习艺,知道吗?”
“嗯。”阿飞坚强地站起,一字一字地肯定说道:
“姊,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二日一早,殷忆柔回家时,眼泪仍然如断了线珍珠地纷纷落下。
殷忆柔无意瞥及桌上的一纸素笺.上面写着珍重二字,旁边还有一颗龙眼般大小的珍贵明珠,那分明是云长风留下的。
殷忆柔虽然还在掉泪但泪中有知,内心充满了希望。她会耐心守候.一直等到阿飞和云大哥回来,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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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风和殷鸿飞离开青龙镇,已有半个月的辰光。
这些日子以来,云长风教了阿飞一些心法及口诀,另外还指导他拳脚、兵器等搏击功夫。
阿飞无比聪明,天资过人,学得快,记得牢,日有所进,云长风对他的进步十分满意,便又教授阿飞÷些奇门遁甲,及五行阴阳之术。
而阿飞十分好学,一有空便反覆练习,不懂就问.甚至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进步神速。
这—日,云长风二人行至半途,云长风停住马儿,笑道:
“前面有棵大树,我们正好在树荫下憩片刻。”
“云大哥,呃——其实我也真的累了,幸好提起,不然我整日骑在马背上,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哩……”阿飞笑答道。
阿飞拴马于树下,擦擦额上的汗,取出背上的水袋。笑着递给云长风道:
“云大哥,清水。”
“我不渴,你喝吧。”云长风微笑婉拒道。
阿飞接过水袋,仰口牛饮而下,觉得十分痛快、舒服。
云长风微笑望着阿飞道:
“慢慢喝,别呛着了。”
阿飞有些不好意思地楞笑起来,开口问道:
“云大哥,还有多久才可到傲来峰?”
“嗯,快了。”
又是这个回答,三天前阿飞问这个问题时,云长风也是这样说着。
云长风见阿飞闷不吭声,于是笑道:
“对了,前些日子我教你五行学术,阴阳之分,你可还记得?如果没忘记的话,你再把五行的相生、相克说与我听……”
阿飞精神一振笑道:
“五行相生乃指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而五行相克的程序是: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云大哥,我说的对不对?”
“不错。”云长风点头笑道:
“而这五行相生,相克的关系亦可应用于五脏间的联系,譬如相生的顺序依次是肝、脾、肾、心、肺而至肝……”
“你的领悟很快。”
“还是云大寄教导有方。”殷鸿飞谦虚地笑答道。
云长风忽然叹息一声,脸色沉重起来。
殷鸿飞纳闷问道:
“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我只是不能再教你了。”
“为什么?”阿飞诧异道:
“云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云长风被他的认真焦急神情逗得一笑道:
“你别紧张,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云大哥今日要你分手,去追捕那恶道童虎……”
“这样……”阿飞喃喃应声着。
“幸好,‘傲来峰’距此也只剩下三日左右的行程,你应可平安到达……”
阿飞是个明理的人,他明白云长风去追那童虎的重要性,他只是为了要和云长风分开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云长风缓缓又道:
“事实上,追捕童虎的事,业已耽搁太久了……”
“云大哥,我知道。你尽管去捉那恶道好了,我会自己到‘傲来峰’的,你不用担心……”
“嗯,很好。这些夭我也教了你不少,真要登堂入室的话,还要靠师父他老人家指引你。
最重宴的是你要牢记:‘正气内存,则邪不能侵’……”
阿飞把云长风的谆谆善诱都记在心中,不敢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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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后,殷鸿飞飞到了傲来峰山下,眼见群山环绕,草木青郁,一石一木都充满了灵秀之气,阿飞顿觉精神一振,连日来的奔波赶路之苦都抛至脑后了。
阿飞当下三步并作二步,飞快地沿着山路跑上去。
他一直跑,直到累极了,才放慢脚步喘息片刻,然后兴奋的心情又催促着他再接再厉,头也不回地往上爬。
他不知过了多久。
阿飞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呻吟声,那像是有人受伤的哀号声,断断续续地,隔着自己大约有七、八丈左右。
很快地,阿飞看到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年约五十开外的老柴夫,就躺在地上那边抱着脚喘气哀叫,像是受了不轻的伤,站不起来。
“老丈,你怎么了?”
阿飞出自善意,好心地走近一瞧。
那老柴夫眼神一亮,喜道:
“小兄弟,你来得正好,我被毒蛇咬了,不能动了啦……”
阿飞看过他的伤势后,皱眉道:
“这种蛇,毒性不小;必须赶紧将毒液吸出才成……”
阿飞以前是一名出色的猎人,毒蛇猛兽都见识过不少。
那老柴夫的右小腿长满了癣疮,既腥且臭,叫人望而生畏,十分恶心。
阿飞犹豫了片刻,猛地吐了一口长气,然后低下头对着那老柴夫的伤口吸吮起来。
他虽然已经尽量闭住呼吸了,但是那薰人欲呕的臭味仍差点令他窒息,口中吸出的毒液和血又辛又辣,使得阿飞满嘴发麻,苦不堪言。
刚开始吸出的血是黑褐色的,直到血水又恢复了原本的鲜红时,阿飞这才松了一口气道:
“老丈,现在应该没事了,我再为你涂上一药粉,伤口会复原得更快……”
阿飞探怀取出了一瓶药粉倒部分在那老柴夫的脚上笑道:
“你现在觉得好多了吧……”
那老柴夫只是嘿嘿一声干笑,好像不是十分满意。
阿飞也不以为忤,转身就要离开——
“喂,小伙子,你别走!”那老柴夫叫住了阿飞。
“还有什么事?”阿飞停住身子,回过头问道。
“当然有!你必须背我下山!”那老柴夫老气横秋地命令着。
阿飞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