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遇害的那个晚上,也是打雷闪电?”
沉默,点头。
“所以这就成了她的一个病根,每逢这样的日子,就会发作?”
这一次,他没有再点头,而是轻叹一声,“睡吧!”
江夏紧紧的拉着他的手腕不松,“当年害你们薄家的,是不是就是霍家?”
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侧脸,虽然她从不问起,也没有去查过,但是直觉告诉她,绝对跟霍家脱不了关系。
不然的话,他不会针对的目标一直都是霍家,就算收购江氏的股份,也不过是个迷惑人耳目的幌子。
但她又不是十分的确定,觉得这是他心底的伤疤,隐忍着没有问过,今天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垂目,看向她紧抓着自己的手,轻叹一声,“小江儿,你这样抓着男人不放,很容易惹火烧身的。”
江夏脸上蹭的一红,感觉自己更烫了。
但她依旧固执的抓着不放,“是不是?”
幽幽的叹息,他复又坐了下来,“小江儿,我说过,我的仇,我来报,跟你没有关系。”
温凉的手指细细的从她的面颊抚过,轻轻捧起,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面颊上。
“阿景……”呢喃着他的名字,她闭着眼睛,“跟江家有关吗?”
他顿了顿,稍稍离开寸许,看着她的脸。
眼睛依旧紧闭着,她的睫毛轻颤,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与你无关。”滚烫的吻,落在她的唇畔,蜻蜓点水一般。
触碰,离开。
张开眼睛,却见他已经走到了门口。木系央号。
“景……”
江夏唤道,“报警吧!”
逸出一抹笑意,他只说,“好好睡一觉。”
重新躺下,虽然还有许多的问题萦绕着她,到底是倦意袭来,沉沉睡去。
…………
…………
清晨。
她是被香味诱醒的,趿着拖鞋循着香味来到客厅,看到桌上已经摆放着热牛奶和面包片,薄暮景端着两个盘子出来,看了她一眼,“你醒了,刚好,去洗漱一下来吃早点。”
迅速的刷牙洗脸,来到饭桌旁,她一整夜的饥肠辘辘得到了慰藉。
香喷喷的煎蛋和培根,她一边吃一边问,“不叫秋秋一起来么?”
他的叉子顿了一下,“她的那份已经送上去了。”
江夏抬头看他,“这样不行!你不试着让她融入进现实的世界,只会一直原地停留,你要给她机会,也给自己机会!”
薄暮景不语,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师姐去找你了么?”
“没有。”他淡淡的说,“我不要什么师姐,有你,就够了!”
虽然话并不是那个意思,可她还是红了脸,“秋秋这种情况,我相信我师姐比我更应付的来。就算是为了秋秋好!”
这厢,他已经吃完了,擦了擦嘴,“吃完换套衣服,我们出去。”
“去哪儿?”心尖颤了颤。
“警局!”他说,“人证物证俱在,作为一个守法公民,自然是应该上交给警察。”
抿了抿唇,江夏起身,“我要先回家一趟,那两枚钻戒,还在我那。”
薄暮景开车,倒是一路顺畅的来到了江家入目微光
。
自从江明诚住院以后,家里冷清了许多。
他没有进去,就停在门口仰头看着这座大宅,印象里,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只不过到底是旧了许多。
华丽与气派在岁月的风霜中磨砺,终于显出了苍老,没有什么,会经久不衰。
正思量间,江夏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他关心的问。
“我房间被人动过了。”她说,“连衣柜里都被翻动过了。”
薄暮景一怔,“东西不见了?”
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个盒子,“在这。”
打开,里面赫然是两枚一模一样的钻戒,无论从款式,钻石的大小,色泽,以及细节,几乎一样。
如果不是她自己的东西,不是里面刻了字,还真的分辨不出来。
“看来你是有备的。”扬了扬眉,他说。
“已经被坑过一次,相同的错误怎么能犯第二次。”江夏叹了口气,面色有些哀戚,“只不过我没想到,真的有一还有二。”
看她这样子,显然已经知道是谁动了她的房间的。
“那……可以出发了吗?”他问道。
江夏点了点头。
这件事到底是需要有个了结的,不然的话,依旧会没完没了的牵扯下去,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揣测和背叛,终归需要一个结束,一个句点!
比想象中要顺利的多,一路几乎是畅通无阻的到了警局。
证物,证人,一应俱全,江夏面无表情,一如那日在法庭之上。
经过再三确认,警方终于下达了抓捕令。
坐在警局的休息室,江夏闭上眼睛,显得有些疲累。
“两位。”警方的人过来,“你们的笔录已经做完了,我们会调查处理的,感谢两位的配合,如果有需要的话,还会请两位协助的。”
“是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江夏追问道。
“是!”警察点了点头。
“那……”她想了想,“如果嫌疑犯抓到了,能不能告诉我进展结果?”
警察迟疑了下,“这个……”
“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虽然迟疑,倒也是答应了。
松了口气,可心还是悬着。
一起走出警局的那一刻,江夏的手机突然响了。
惊了一下,逃出来看到上面闪动的名字,颇有些五味陈杂的滋味。
看到她犹豫的样子,薄暮景直接从她的手里拿过了手机,按下接听键。
霍子谦的声音有些急切,“小夏,你在哪?医院那边说你一夜未归,家里也没人,今天要重拍婚纱照的,你不记得了吗?”
“她不会跟你拍了。”淡淡的说完。
挂断,关机,一气呵成。
江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动作,“谁让你替我做的决定。”
“事已至此,你认为你们还去拍劳什子婚纱照,还有意思么?要不要告诉他,亲自报案把他母亲抓进去的人,是你这个未婚妻?”他不紧不慢,缓缓的述说着事实,“小江儿,不管罗珊的动机是有心还是无意,目前看来,这个牢,她是坐定了。这种情况下,你们的婚,到底是结不成了。”
他说的没有错,简直可以预见接下来霍家的混乱程度,但婚结不成了,她倒是松了口气,莫名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往前走了两步,薄暮景看着她,“你去哪儿?”
“我回医院。”她说,“霍家如果出了乱子,医院那边一定不会消停,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回去看看。”
这一次,他没有拦她,看着她果断的做出抉择,离开,目光透出几分激赏。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分析出利害,这才是他聪明的小江儿。
…………
…………
走进廊道的时候,发现里面还很安静,说明霍家那边暂时还没动静,又或者说,消息还没传过来。
没有松口气的工夫,江夏快步走进江明诚的病房,除了护工,只有江雪在。
见到她的那一刻,江雪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很快就镇定下来,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啊?”
“你动过我房间了?”江夏直截了当的问。
“什么动过,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霍地站起身,江雪怒气冲冲,“你一夜未归,还好意思来问我?你一个快要结婚的人,昨天一整夜不在医院不在家,你去哪儿了?你丢自己的脸就算了,还要我们大家陪着你一起丢么?”
真是先发制人呵!
猝不及防,江夏猛然一扯开她的领子,露出里面尚未褪去的玫红,“你是不是跟霍子谦滚上了?”
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一招,江雪的脸瞬间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慌乱的扯回自己的衣领,昂起下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就许你在外面给子谦带绿帽子,还不许人家寻找真爱了?”
“真爱?”江夏冷笑两声,“希望霍家出事的时候,他还记得你这个真爱!也希望你能对你的真爱不离不弃!”
正在整理衣服的江雪愣了下,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看着她,江夏只是冷笑,并不答话。
这时,外面纷沓而来的脚步声响起,愈发的让人心慌。
突然门就被撞开了。
“大小姐,不好了!霍家出事了!”冲进来的人,气喘吁吁的说。
江雪错愕的看向来人,缓缓转头看着江夏,“你做了什么?”
“股市怎么样?”江夏冷静的问着来人。
那人大约没料到她会这么的镇定,不问霍家的情况,反而会问股价,愣了一下,“来的时候还在跌,本来早上开盘已经涨回去不少了,现在几乎又快跌回原点了。”
股市跌荡,真的是瞬息万变。
江夏点头,“对于目前的股市情况,霍氏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没有!霍家太太被警局抓走了,现在乱作一团,哪里还有工夫来管我们的死活!”就是着急这个,可大小姐反倒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知道了,继续去盯着股价,如果要跌停了,再来告诉我!”她微微颔首,“顺便让人把守住外面,别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董事长的休养。”
虽然狐疑,来人却也点头去做了。
江雪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江夏,你到底做了什么?!”
“自然是做我该做的事!”偏头打量着她,江夏说,“怎么样,现在你的真爱一定陷于万劫不复的挣扎中,你要不要去救赎?”
“霍太太为什么被抓,是不是你陷害她?”一手指向她的鼻尖,仿佛在指责一个刽子手。
江夏大笑。
当初自己被冤入狱的时候,何曾有人这样声色俱厉的帮她讨还公道?现在,她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居然口口声声说她陷害别人?
“是不是,你去问警察啊!或者你可以告诉我,第一次偷我的钻戒是为了陷害我,第二次呢?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逼近她,江夏冷声质问。
被她凌厉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江雪抚胸轻喘,“你这个疯子!你会搞垮江氏,毁了子谦的!”
“毁了霍子谦的是他的母亲!”江夏低吼,“是生他养他的妈!”
“你说什么?”后背贴着墙,险些摔倒,江雪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当日动手杀他,陷害嫁祸于我的,可不就是你口口声声的霍太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她淡淡的说,飘然转身。
看着她的背影,江雪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使劲起身,跑了出去。
江夏也没有去拦她,这个时候,总需要一个人去安慰一下身心俱创的霍三少。
子谦,我对你,够仁至义尽了!
江雪拼命的按着霍宅的门铃,她不相信,更是心慌,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子谦现在心里一定难过极了!
停了许久,霍家大门缓缓打开,霍子谦一袭黑色正装站在她的面前,眉头紧锁,“你来干什么?”
“子谦!”下意识的想要扑进他的怀中,理智到底是让她站稳了,“我听说,伯母出事了?”
“来的为什么是你?”他的态度,冷淡的近乎冷漠。
太过拒人于千里之外,江雪愣了愣,“我……我担心你……”
“江夏呢?”他静静的问。
“还在医院……”
“好!江夏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他冷笑一声,越过她径直往外走去。
霍子康夫妇紧抿唇瓣跟在后面,上了车子,众人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眼睁睁看着他们上车,江雪回过神来,朝着霍子谦的车子扑了过去,“子谦,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你让我陪着你。”
坐在车内的霍子谦没有说话,眼睛淡漠的看着前方。
“子谦,我知道是江夏,这件事一定是她去做的,你别急!伯母这么疼你,怎么会是她呢,一定有什么误会!”拍着车窗,她不明白为什么前一晚还温柔缱绻的子谦,此刻会变得这么疏冷。
一定是因为江夏,一定因为她所做的一切,所以子谦才会这么冷漠的对待她。
“少爷……”司机微微侧头。
“开车!”戴上墨镜,霍子谦冰冷的迸出两个字。
车子缓缓开动,江雪跟着车子拼命的奔跑,“子谦,你让我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愿意陪在你的身边,子谦……”
终于,车子越开越远,她的身形也越来越远,最后扑在了地上。
对于后面所发生的一切,霍子谦都漠不关心,他所有的思绪,都围绕在今天一系列的突发事件上。
江氏的亏空远远比他预料要大得多,先期的一亿投进去,几乎连个响儿都没听得到,不过也无所谓,只要那些还在进行的项目抓紧了,回笼资金也不是太困难的事。
但是时间不予人,这厢烂账目还没有整理完毕,那边给江夏打电话,却是那个男人接的。
再打,就怎么都不通了。
紧接着就来了警局的人,二话不说把母亲给带走了。
指控谋杀,证据确凿!
证据,哪里来的证据?什么证据?
警方没有明说,只说人证物证俱在,一切要到警局以后再说。
事情几乎是一桩接着一桩,好像早已经有人操纵好了全局,而他,便如棋子一般,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眉头深锁,江夏,你有这通天的能耐么?还是你背后的,那个男人?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警局。
霍子谦本来以为,至少可以先见一下母亲,问上几句话,可进门得到的却是,“嫌犯已经认罪了。”
“你说什么?”本来就孱弱的他,此刻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嫌犯已经招供了,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所为!”负责录口供的警察将证词晃了晃,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这么的顺利。
事实上,他们是预料到其中的难度了。
毕竟对方是商界名流,财大势大的,一般就算拥有一切有利的证供,对方也对抵死狡辩,要么等律师,要么咬死了不承认。
然后社会舆论给予压力,上级领导没准还要施压,对方光是用钱,就能给你脑门砸出几个坑来。
可是出乎意料的,特别的顺利。
只是把证物和证人的证词给她看了,瞬间心理防线就崩溃了一般,全部招供。
“怎么可能?”后面进来的霍子康只听到了一句承认所有的一切,一向沉稳的他,也耐不住性子了,“不可能的!我妈不可能会这么做,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曲清伸手拉了一把丈夫,“子康,你别激动!”
“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们让我见一下我母亲!”霍子康激动的叫着。
“现在嫌犯已经全部招供,是重犯,你们不能见!”其中一个人说道。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见?我妈没有杀人,她怎么可能杀子谦!你们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
“这里是警局,你再这样,就要告你寻衅滋事了!”
“子康,你别急!”曲清也很是震惊,没想到婆婆居然会招供动手伤害三弟,怎么可能!
一向都是她最疼爱三弟了,说她是杀人凶手,自己怎么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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