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六腑都易位般的冲击;活生生被撕裂的痛楚;每接受一次男人的毒侵就听到自己内脏在悲鸣哀嚎的凄惨记忆——除此之外,最令人厌恶的是事后,宛如周身都被千蚁万蚂咬噬着,无孔不入,排山倒海蜂拥而来的——耻辱。
再来一次?别开玩笑了!
浑身的血液都于瞬间冰冻起来,飒亚一心寻求逃离这地方的法子。
“那可不成。”手指攀上了他细小的脚踝,司珐尔逐步地、一寸寸地把他拉回来。“少了您,我堕落的乐趣也没有了,舔着您的血,看着您徘徊在苦闷解放的临界点,亲眼目睹您的‘堕落’,我堕落得才有价值、有意义。就是为了这一幕,我才如此大费周章地进到这座神庙来,见证您纹身时的每一个过程……方才的针就像是我的眼,一次又一次地穿刺着您,而您却一点都不知道。”
他的话仿佛在纹身上洒了火粉引燃了它,在飒亚的背上灼灼焚烧着,方才的苦痛里所代表的神圣意义,刹那间被转化为淫欲的象徵。
“住口、住口!”
“我会住口的,只要有您的唇作奖赏……”
“唔!”
不行,这一切又将重蹈覆辙,这一切又要和那夜一样,重现他的耻辱。
试图抵抗入侵口腔不属于自己的湿软物体,飒亚扭动着头颅,可是桎梏在他下颚上的指尖力道强劲,他越是反抗,手上传来的力气就像是不惜令他下颚脱臼般,深深地扣住他,直到飒亚放弃抗拒,迎合着男人的舌尖做个被动的勾引者。
又和上次一样了。
绝望地,飒亚的口中尝到了,再一次被力量制伏的苦涩感。破碎的自尊就在齿列间被咬成一片一片,和在他与自己的唾沫里,吞下。
“啊!”
离开麻痹红肿的喘息双唇,男人下一个进攻的目标转到仍在灼热发痛的纹身图案上,冰凉的舌尖缓慢地舔舐爱抚过双蛇,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张口咬住年轻而带着韧度的肌肤,吸吮着渗血的伤处,再啃咬,刻意模仿着刺青动作的挑逗——刺激得飒亚浑身泛着小小的哆嗦。
“您这儿,有反应了呢!真是诚实的小家伙。”
再以一手攫握住苏醒的快感来源,他邪魅暗哑地在他耳背边浅笑着说:“很简单的一回事吧,只要尝过一次甜头,接下来就难以抗拒这种诱惑了。第一次教会你这档事的时候,你还僵硬得不知所措呢,现在却……自己反过来勾引似的,腰不断地在蠢动着……”
哈地倒抽口气,飒亚全身僵硬的瞬间,男人的另一手探索到他敏感的胸尖,揉搓着说:“有什么关系,尽量勾引我吧,陛下。只要是您,我很乐意……上钩。”
“唔……”咬紧牙关,闷哼的喘息声,在不自觉当中更增令人食指大动的艳色,可惜他一点都不知道。
飒亚想要叫他住手,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但这类的言词只会招来更多猥亵的语言,乾脆放弃无用的严词抗议,只要把意识与身子分离开来,就可以不用去理会他到底做了些什么,而自己又做了什么。
无奈这点小把戏,依然逃不过男人的眼睛。
圈握住热源的手往下包裹住双珠,轻轻地揉弄着,舌尖探进耳朵在边缘蠕动,不过一吹气,什么坚持分离的灵肉,便一起为他而颤抖了。
灰眸在情欲的渲染下泛着雾亮的光彩,微分的唇急促地吸取空气,饥渴的舌尖伸出润泽着自己乾渴的唇。
差不多了,男人的唇畔掀起纯然自信的笑,降低了音程,缓慢地扣住他的小手,覆盖在他自身的灼热上说:“不必坚持了……该怎么做……你知道……”
喑呜地,如同受伤的小兽般,颤抖的指尖在紧迫欲望的催促中,偕同男人一起共罪,起初迟疑的两下、三下,很快便不受控制地快速摩擦起来。
灼热、目眩的刺激,一波波的袭涌——激光乍现地!
“唔啊啊……”
白浊温热的黏稠液体,喷洒在两人的手心。
颤抖着肩膀,无声地啜泣。
逼迫他到这种程度,男人却还没有松手的打算,抬起泪水沾湿的小脸庞,舔吮着象徵认输的咸液,温柔但坚定地把他推倒,庞大的身躯凌驾到他双腿之间,男人修长的指尖穿梭过颤抖不已的柔肤,来到那本来缺乏接纳男性的机能,现在却替代成为承受男性猛刃的秘处,徘徊、试探。
“不……”忆起曾有的惨痛经验,本能地退缩封闭。
安抚地微笑着。“不要紧,我不会像上次一样过分的。”
哪能相信这睁眼说瞎话的恶魔,死命地摇着头,他坚决不受地推着。
可是一根长指毫无预警地,突入。
“啊!”可怕的记忆夹带着冷汗一起涌出,不能动弹,从被入侵的地方传来的刺痛,深恐重蹈覆辙地本能惧怕,让飒亚不敢妄动。
别——别再继续了!内心狂吼着,喉咙却只能发出喑哑而不连贯的细鸣。
拓展、撬开,原本紧闭的花蕾在逐渐增加的指头压力下,不情愿地绽放。
腰间开始传来麻酥的错觉,每当男人的指头碰触到某一点时,他就像是身不由己的娃娃在他手中起舞。
“啊啊……啊……”
自己变得不像是属于自己的了。
“这么快又恢复朝气了?”含笑揶揄中有男性的自得,持续在他体内肆虐的指尖动作得更加快速。“可是您不知道,想要欲仙欲死的快感还有很多种方式……比方说……”
男人的话声随着唇舌含住他的一体,消失在空中。取而代之的是飒亚在狂乱快感的冲击下不住吟泣的娇声。
含着、吸着、火热、粗糙、柔软……
“呜……呜呜……不要了……放手……”
羞耻、亢奋、解放、快感,全都集中于一点,哪怕是肆虐在体内的指尖都敌不过这种要把人击垮分散的强烈刺激,飒亚仿佛被遽风吹往高空,不知何时会坠下的恐惧与飞翔的快感,让他只能揪住男人哀求着。
“求你……”不管什么都好,快点让他脱离这种难言的的——
“你终于说了,飒亚。”司珐尔抽出了指头。“就像这样子,要求我、命令我,让我填满你的全部,不容许有杂物横亘在我们之间,这就是我要的。没有比傲慢的君主与放肆的臣子更合适我们的角色了,这场戏永远都不会落幕的,只要你是君我是臣的一日。”
逐步地,确实地,从最浅的地方男人缓慢地往深处进犯着。
“啊啊啊——”仰起头,弓着腰,再一次地接受着撕裂般的痛楚与煎熬,可是在他不愿意承认的地方,有另一个自己正喜悦地欢泣。
揽住纤细而又坚韧的腰,男人开始深浅交错地攻入后撤,在这静寂的神圣空间里,异色而淫荡的声响不住地回响着。
* * *
登基大典,华丽隆重地在皇城外盛大举行。
来自各国祝贺的使节、嘉宾,西琉皇朝的贵族、重臣,甚或交际名媛、地方仕绅,人人都理所当然地盛装出席赴会。就连一般平民,也齐涌到皇城观礼台四周的空地,把宽敞的观礼台挤得水泄不通,只为能亲眼目睹这历史的一刻。
关于新皇的传言已经在各地流传,有些绘声绘影说他是经过不流血的战争夺得胜利宝座,也有骇人听闻的惊悚言论说他不惜杀兄弑父,小小年纪已是阴险了得的一方霸主。但传言终归是传言,比起此刻能否见证新皇帝的登基神采而终身遗憾,大家都不在乎到底新皇是心狠手辣或是聪明盖世了。
提到新皇帝,不少人也都会顺道一提此次拥主成功的司珐尔将军,大家预期早已是宫中红人的司珐尔,这回恐怕更是攀着登龙梯,直达最高阶,成为名副其实,一人之下万民之上的实权大将。
年方十五的小皇帝,与从奴隶阶级爬到人生巅峰的大将军,往后有关他们一举一动的传说,只怕是有增无减了。
可是在这样万民同欢的场合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抱持同样看热闹、或是欢欣鼓舞的想法。
隔着重重人山人海,东野智以披风掩住了自己的容貌,夹在群众间,心情苦闷地遥望着,正在高台上接受着首席祭师为他戴冠的飒亚。
曾几何时,自己与飒亚的距离竟被拉得如此遥远……他已经成为高不可攀的人了。就因为自己计划的一环失了策,接下来就注定要全盘皆输吗?
不,我不服!飒亚,这样的结果真是你所愿的吗?
他不信,飒亚过去从不想当皇帝的!一定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东野智真希望自己的眼神能化为凶器,好从这儿射出,击中那个半途杀出并占据在“他的”飒亚身边的黑心恶魔——司珐尔。
他凭什么站在飒亚身后,一派飒亚保护神的模样,他不配!
你等着吧!飒亚,我不会放弃的,事情还没有走到最后,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要将你从那一点都不适合你的牢笼中放出来。
没有人会去注意到登基大典一完成,全场欢呼沸腾齐呼万岁的时候,有一名男子独独背对着,那顶着金色光环、王者气势浑然天成、不可一世的俊逸新帝王,黯然消失于杂遢人群中。
第七章
小心翼翼地注意身后没有人跟踪,东野智穿过森林来到一间僻静的朴素屋宇,一开门就听到丽妃抱怨地说:“你一大早就失踪到哪里去了!”
放下在城中采买的乾粮、杂物,东野不予回答地走到厨房,开始生火。
一个是养尊处优的二皇子,一个是只知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妃子,再加上长年居住皇庙内修行的神官,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懂得日常的谋生技能,而他也理所当然地接下了各项杂物的处理工作。
说来讽刺,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为了让飒亚在离开皇宫后有个全新生活的起点,所特意购地建成的这楝房屋,会成为他们一行人躲藏追兵的避难所。两层楼三房的设计,供他们几人过活是绰绰有余,但要远离丽妃的纠缠,还不够。
捉起一颗果子,擦擦洗洗就放入口中的丽妃,坐在木桌旁看着他辛劳工作的模样,却不想出手帮忙地说:“今天就是飒亚登基的日子吧?你还在眷恋不忘什么,特地跑去看。哼!也不想想是谁害得我们今日落魄到此?要我知道飒亚会与司珐尔勾结,绝不会让他在宫中那么好过。唉,我好久都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啊!”
还不知惜命,要是她曾经对飒亚不利,他将会把她列入黑名单头号。
东野淡淡地说:“我只是去买些必要的粮食,顺便探听外界追查的风声,司珐尔的人马在城中处处可见,目前还不宜妄动,请您再忍耐一下。”
“还没有和我母后那方的人马取得联系吗?”二皇子也走进来,暴躁地说。
“现在不是与他们联络的好时机。”
“为什么!他们都是我母后最忠心耿耿的手下,见我遇难,岂会不鼎力相助?护皇军统领青宁南平、江云督统的……”
“二皇子殿下,您所说的人此刻多半都在司珐尔的监控下,动弹不得。我们现在不能相信留在皇城中的人脉,唯一能考虑的只有远离政争、还不知情况的人,请你耐心再等候一些日子。”
“等、等、等,你只有这句话可说!我不想等了,为什么身为二皇子的我却要被自己弟弟追得东躲西藏狼狈不堪!不管,本殿下要直接到皇宫找飒亚理论,我就是不信父皇真的指定飒亚接班,这必定是有什么阴谋在里面。父皇要挑选,也该挑选长的我当皇帝!”语毕,二皇子转头就想离开。
“您若不怕走出去送死的话,臣也不阻挠您,要知道欲成大事必要大智,连眼前树倒猢狲散的状况都不能看穿的人,臣多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东野智你那是什么口气!”哗地拔剑,二皇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地咆哮说。“我可是堂堂的皇子殿下,你竟敢嘲笑我无知!”
“您若要斩下臣的头,也请便,臣只是据实以告。”
丽妃红唇拧出一抹冷笑说:“动不动就拔刀出来,想吓人啊!二皇子,这已经不是你能作威作福的宫中,况且您这“二皇子”还算堂堂正正吗?四处都有人为了谋杀太子一案在搜捕你的下落呢。口口声声威胁要取东野的命,也该先离开人家的屋檐下再说吧?”
“你这臭娘们——”
“在这节骨眼上还起什么内讧。”火神官戈歆适时介入说。“丽,你少说两句,还有二皇子殿下也熄熄火,现在我们只能听凭东野大人的判断了。我们四人此刻都是同在一艘船上,不管谁犯错,都可能把船给弄沉了。”
“哼!”二皇子一扭头,见没有人会站在自己这边,也觉得自讨无趣,忿忿地往外走。
“您要去哪里?”东野蹙眉问道。
一脚踢翻了碍眼的椅子,二皇子拉开喉咙叫道:“反正我是没有人理睬的二皇子,我连出去透气都要被限制不成!”
接着便不管他人是赞成或反对,迳自走出屋子。身后的东野智也不便放下手边的柴火,只能求助于戈歆说:“请火神官跟着二皇子,不要让他做出什么愚蠢的举动,牵累我们的计划。”
“我知道了,真是抱歉,把事情全都推到你头上。”戈歆也叮嘱着丽妃说:“你也别光坐着看,不管你以前在宫中过什么日子,现在可不是让你来这儿享福的,多少也帮帮东野大人的忙吧!”
“知道了,罗唆!”在宫中养成骄纵脾气的丽妃,对兄长的话却不敢不从。
奇袭,往往在措手不及处,才可谓奇袭。
当二皇子与戈歆离开之后,东野在丽妃的协助下正把午膳放于木桌上时——爆竹般爆裂的声音,突然在小屋的门板上炸开来。一枝燃烧的箭稳稳地射在木门上,随之而来有如骤雨不断落下更多更多的箭,屋里迅速被烟雾所弥漫了。
丽妃惊慌失措地抱着他哭叫。
东野没想到这隐密的藏身地会如此迅速地被人找到。
他捉住了她的手往后门逃去,可是门才一打开,便见密密麻麻无数的弓箭正对着他们、威胁着他们:只要两人有移动的意图,就会被千箭万羽射成刺猬。
“丽妃殿下、东野大人日安……在下恐怕要请你们移驾到刑部大牢中,过一段日子了。”摇着羽扇的宓勒,满含遗憾的眼光,与东野隔岸相对。
“你怎么会晓得这个地方的,宓勒?”
早知道过去的同窗好友,被司珐尔所网罗,也从那以后就断绝两人往来的东野,并不意外他的出现。只是想到过去经常互相竞争文笔、机智的皇学院时代,两人五五平分秋色的智谋,在现实上自己却输给了他。
“您对飒亚殿下的关爱,众所周知,又怎么可能错过他的登基大典呢!”宓勒殷勤有礼地说。“我们只不过是安排了为数不少的眼线而已。”
到头来他还是输给了他自己——因为压抑不住想一瞧飒亚的念头,导致今日的下场。
“二位,请吧!”
放弃与这成千上万兵马对峙的愚行,东野平静地接受了宓勒为他套上铁链,而同样被绑住双手的丽妃,则禁不住地放声痛哭了。
他们都知道,此一回宫,或许就再难重见天日。
* * *
荒废多时的公文,没日没夜地批阅,依然是椿费时费力的工作,可是飒亚抱定要与它耗到底的决心,迅速而果决地埋头苦干。
他承诺过先皇,必定要成为超越他的存在,假如连批阅奏章这种事都做不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