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凉-六宝江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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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凉-六宝江湖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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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深感意外的道:“胡须仔怎么可能会中奖呢?奇怪!” 
  “没错!他叫阿星去签了一支七号,结果独得巨额奖金哩。” 
  “什么?那个签七号的人会是胡须仔?” 
  罔市欣喜的握着胡须仔双手,颤声道:“德智,咱们发财啦。” 
  胡须仔却瞪了她一眼,挣开右手自怀中掏出十个木牌,恨恨的道:“发个屁财?全部是二号。” 
  说着,将木牌抛于地下。 
  罔市及三个孩子急忙低下身子捡起了木牌。 
  果然全部是二号。 
  他们沮丧的坐在椅上。 
  倏听阿忠的声音道:“刑老板,麻烦你弯个腰,小心撞到横杠!” 
  邢纺笑道:“胡须仔,这次中了奖,可以买一栋独门别院,好好的享受一下了,别再住这种鸟笼啦!” 
  说着,二人已走进了厅中。 
  胡须仔急忙道:“刑大爷,胖哥,请坐!” 
  客厅原本就窄小,突然塞进了三个人,那个胖掌柜坐下之后,就不敢擅动! 
  程贵仁三兄妹慌忙闪出房中,探首瞧着大人的谈话。 
  胡须仔干咳一声,呐呐的道:“刑大爷,上回向你借的那五十两银子……” 
  邢纺一抬手,笑道:“胡须仔,我已经自你的奖金之中扣除了,你瞧,我连你的那张借据也拿来了。” 
  邢纺刚说完,胖子早自怀中掏出一张字据,放于桌上,笑道:“胡须仔,把那个七号木牌拿出来换钱吧!” 
  胡须仔胀红着脸,道:“胖哥,我……” 
  “哈哈,胡须仔,咱们老板是因为这笔金额太大了,怕发生了意外,所以,才亲自送上门来,你就别再吊胃口啦!” 
  “可是,我……” 
  陡听院中传来一阵吵杂的叫道:“胡须仔,恭喜你中奖啦!” 
  接着是一阵劈哩拍啦的爆竹声。 
  只见十余人笑嘻嘻的跑了进来。 
  “喔!刑大爷,你也在此呀。” 
  “哈哈,我不是送奖金来的,各位的消息可真灵通呀?”“哪里,俗话说得好,‘等久就是你的’,这下子让胡须仔逮到了,刑大爷,他可以拿多少奖金呀?” 
  邢纺微微一笑,瞧向胖子。 
  胖子取出一叠银票,笑眯眯的道:“胡须仔净得三千五百两银子,为了方便他处理,我们送来面额不同的银票。” 
  敢情邢纺也知道胡须仔一屁股烂债,这次中了大奖,债主们一定会上门讨债,因此,才有这个做法。 
  那些人点头道:“刑大爷真是设想周到,胡须仔,同市,恭喜你们啦!”胡须仔胀红着睑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阿星气喘呼呼的跑了进来。 
  只听他喘道:“阿爸,木牌在此!” 
  胡须仔接过那个木牌一瞧,果然是七号,不由颤抖着手,递给了邢纺道:“刑大爷,你瞧!” 
  邢纺瞧了一下,含笑道:“不错!” 
  胖子立即将那叠银票递给胡须仔,笑道:“请点一点!” 
  胡须仔未曾看过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他数了一遍,也不知道究竟对不对,只是颤声说道:“谢谢,谢谢!” 
  邢纺淡淡的朝另外数人笑道:“各位,我先走啦!你们和胡须仔好好的研究一下,祝你们下期中大奖。” 
  胡须仔又哈腰又鞠躬的送走了邢纺及胖子,回来之时,双目一直在打转,分明在打什么鬼点子。 
  那十余人原本是要来向胡须仔讨债的,方才听了邢纺临别之言,心中不约而同一颤,立即有了决定。 
  一见胡须仔进来,立即含笑再度向他恭喜着。 
  胡须仔瞪了阿星一眼,叱道:“你不去喂猪,还在这里干什么?” 
  阿星好似老鼠见到饿猫一般慌忙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众人的谈笑声! 
  阿星提着一桶馊水走进菜市场之后,立即被老朱看见,只听他诧道:“阿星,你阿爸中了大奖,你还拉这个干什么!” 
  “朱大爷,我不捡这个,那些猪吃什么呢?” 
  “哈哈,阿星,你马上可以享受啦!这下子你们程家的人好似‘张英武踩高翘;高高在上’!” 
  阿星连连摇头道:“朱大叔,我还是喜欢过这种生活,只要阿爸把欠人家的债还光了——我就高兴了!” 
  “唉!乖孩子,就怕胡须仔一有钱,赌得更凶,那就麻烦啦!阿星,我还有点事,我先走啦!” 
  阿星怔了一下子,默默的捡了一筐的菜叶,连同那桶馊水,一并提向了猪栏,在半路中却遇上了梅耀鸠。 
  只听他笑道:“阿星,要去喂猪呀?” 
  阿星慌忙放下了东西,笑道:“大叔,你果然料事如神,七号真的中了大奖哩,我阿爸赢了三千多两银子哩!”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来,我帮你提!” 
  “免啦!我提得动,免得你等一下又咳嗽了!” 
  “哈哈!阿星,我自从吃了那两个猪心及猪肝以后,就很少咳嗽啦!我真感谢你哩,哈哈!” 
  说着,接过了那桶馊水。 
  两人边走边谈,不久,已到了猪栏。 
  只见阿星自柴堆之中挖出管吉昨夜送给他的那两银子,恭敬的道:“大叔,这一两银子还给你,谢谢你啦!” 
  梅耀鸠知道阿星这一两银子的来历,而且也摸清了阿星的性子,因此含笑收下了那一两银子。 
  他站在一旁瞧着阿星煮馊水及清洗猪栏,心中另有所思! 
  半晌之后,只听阿星问道:“大叔,你有没有什么吩咐?” 
  梅耀鸠自沉思之中醒了过来,摇摇头道:“没事!没事!你最近有没有练习那几种步法?” 
  阿星兴奋的道:“有!尤其昨天下午我利用那些身法抬着一头百余斤的肥猪,觉得不太吃力哩!” 
  “哈哈,阿星你可真聪明,不过,把我这种身法运用到抬猪方面,未免太糟蹋了,哈哈!” 
  阿星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梅耀鸠笑道:“阿星,我教你一招‘提气’法,保证你可以变成一个大力士!” 
  阿星好奇的道:“真的呀?” 
  “哈哈!来,大叔表演给你看!” 
  说着,身子飘入猪栏中,双手抓住一头肥猪,往上一撑,轻轻的飘出猪栏外,在肥猪尖叫声中,他的身子已经跃上一棵树枝。 
  阿星揉揉双眼,不相信的再仔细一瞧。 
  不错,满脸病容的大叔正高举着那头肥猪,站在那根约有臂粗的枝桠上,就好似一只蜻蜓一般。 
  莫非他是神仙不成。 
  阿星正在纳闷之时,倏听一阵哈哈朗笑声,急忙拍目一瞧,只见大叔抬着那头肥猪轻松愉快的走了过来。 
  阿星突然道:“大叔,交给我!” 
  梅耀鸠心知他必然在怀疑这头猪有多重,因此,笑道:“阿星,用点力,这畜牲挺重的哩!” 
  说着,将肥猪交了过去。 
  阿星一接,只觉双手一阵颤抖,心知果然有够重,立即开口吐气“啊!”的叫了一声,双手添了一分力气。 
  虽然勉强举起了那头肥猪,却一直摇幌着! 
  那头肥猪更是一直尖叫不已。 
  梅耀鸠笑道:“阿星,交给我吧,别把它骇坏了!” 
  说着,轻轻抓过肥猪,朝猪栏中一抛。 
  阿星不由叫道:“哎唷!会摔死啦!” 
  哪知,那只肥猪却轻轻的坠于地上,尖叫一声,立即钻入猪群中,喔喔直道:“好险,差点就被摔死了!” 
  阿星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一直盯着梅耀鸠。 
  梅耀鸠笑道:“阿星,想不想学这种功夫?” 
  阿星猛点头,道:“想,想,想极了!” 
  梅耀鸠笑道:“好,我就把‘提气’法教给你,我看你今晚就不用回去,在此好好练一练吧!” 
  “这……” 
  “哈哈!你阿爸突然有了那么多钱,一定高兴得睡不着,你回去以后,反而会令他心里不痛快!” 
  阿星一想有理,便默默的点点头! 
  梅耀鸠偕他到柴堆后,不厌其烦的指导他如何运行真气,以及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并轻按他的身上穴道,指导运行路线。 
  阿星盘坐瞑目,果然觉得丹田处有一道细微的真气,他正欲依诀而为,却觉大叔的手轻轻的按在自己的背后。 
  一道热烘烘的气团立即流到他的丹田,而且开始在他的体内流动着,气团流经之处,说不出的舒适。 
  他悠悠的入定了! 
  梅耀鸠松了手,含笑站在一旁。 
  他方才默察阿星四肢百骸,他实在满意极了! 
  阿星由于禀赋优异,以及自幼百经折磨,肌肉及内腑的韧性远胜一般成人,已经具备了修练高深武功的基础。 
  以梅耀鸠的功力,原可帮助阿星打通全身的穴道,可是,他不如此做,他要阿星脚踏实地,循序渐进。 
  不过,方才他已经暗中送了他十年的功力,阿星凭着这些功力将可以应付外来的攻击及修练内劲。 
  不久,阿星醒了过来,只见他跪伏在地,道:“多谢大叔的教导!” 
  梅耀鸠笑道:“阿星,从今以后,你做起事来一定更轻快了,来!把这三粒药丸吞下,你就躺在地下练习‘提气’法吧!” 
  阿星吞下了那三粒“回春丸”诧问道:“大叔,躺下也可以练功呀!” 
  “哈哈!当然可以啦!你不是经常看见我在棺材内睡觉吗?那就是在练功哩!你放心的练吧,有我在此,老虎咬不了你的!” 
  “大叔,你说笑了,此地没有老虎!” 
  “哈哈,人心猛如虎,今后,你在练功之时,必须同时预防别人的袭击,因为,练功时的抵抗力比较小!” 
  “我知道了!” 
  说着,躺在地上。 
  梅耀鸠笑道:“阿里,记着要把那团真气在体内继续绕行十二次,切忌急燥,好啦!开始吧!” 
  阿星点点头,迅即入定。 
  就在此时,胡须仔五人坐在桌旁,低声交谈着! 
  只听罔市惊呼道:“什么,咱们要连夜偷跑呀?” 
  “不错,咱们先跑到别处,再包一辆马车躺得远远的,先过一段舒服的日子再说,妈的!衰尾,再见啦!” 
  “德智,你到底欠人家多少钱呢?”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能将近两千两银子吧!” 
  “你……唉………咱们干嘛要走?还了人家以后,还有一、二千两,日子挺好过的哩,又何必远走他乡?” 
  “妈的!罔市,你别来那一套‘女人之仁’若把要还那些人的银子拿来享受一下,该有多爽?” 
  “可是,阿星!” 
  “妈的,理那个狗杂种干什么?” 
  “德智,再怎么说,这一大笔银子是他为我们挣来的,咱们这样做,那些人明天一定全会找上他呀!” 
  “妈的!罔市,你说够了没有,当初,我们自荒郊野外把他救回来,如果没有我们,刚离开娘胎的他能够活呀?” 
  “妈的!这狗杂种骂不还口,打不啃声,存心要和我对上了,这些年来我已经受够了这股乌气了,别说啦!” 
  罔市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倏然不语。 
  程贵仁三兄弟亦不敢吭声。 
  他们与阿星分别差三、二、一岁,此时方知阿星是阿爸阿母自路旁抬来的,心中不由复杂不已。 
  胡须仔沉声道:“咱们什么东西也不要带,以免打草惊蛇,现在先去睡一会儿,咱们连夜离开此地。 
  阿星醒来之后,只觉神清气爽,十分的舒服,可是一见到鸟儿已经离巢觅食,曙色微透,不由一阵紧张。 
  夭寿,太阳都快要晒到屁股了,还没杀猪哩! 
  哪知,当阿星跑到柴堆前,只见一头干干净净的肥猪已趴在地上了,大叔正悠悠哉哉吃着烧饼油条哩! 
  “大叔,你……” 
  “阿星,来,先吃点东西再干活吧!” 
  阿星感激的道:“大叔,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梅耀鸠语重心长的道:“阿星,人贵自贵,然后才有人助,在人生的旅途之上,还是要靠你自己努力奋斗。” 
  “多谢大叔的教诲,自我懂事以来,虽然苦多甜少,但我—一忍了下来,我要看天公伯仔如何折磨我?” 
  “哈哈哈!好!好!这才不枉我疼你一场,阿里,你放心的去闯吧!再有什么天大的事,大叔替你扛!” 
  “闯?大叔,我只想安安份份的卖猪肉,并不想出外闯什么?” 
  “哈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下事,变幻无常,可无法完全由你作主哩!一切可要看开些!” 
  阿星若有所思的默默吃着早点。 
  梅耀鸠望着他那早熟的身子以及坚毅的神色,立即又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后,阿星用完早点,站起身子,道:“大叔,我走啦!” 
  “喔!好!好!有空之时,别忘了练功,别忘了不管什么姿势都可以练。” 
  “我知道!” 
  阿星背起猪走远之后,只见包正英自树上轻轻的飘下,走近梅耀鸠的身前,唤声;“恩公!” 
  即侍立一旁。 
  梅耀鸠却神色凝重的道:“正英,你说胡须仔一家全走啦!” 
  “不错,是在昨夜亥初时分走的!” 
  “嗯!据你昨夜所提阿星乃是他们捡来的,知不知道在哪儿拉的?” 
  “这……他们倒是没提,不过,我已经吩咐阿标跟下去了,必要时,可以自胡须仔的口中问出来!” 
  “嗯!不错,我就奇怪胡须仔一家人怎么如此狠心哩,原来是存心要折磨阿星这个外人,哼!胡须仔,你等着哭吧!” 
  “思公,此事何须劳你老人家,由我代劳吧!” 
  “不用啦!恶人自有恶人磨,胡须仔既然嗜赌如命,银子搞光了以后,自然就会开始哭啦!嘿嘿!” 
  “嗯!有理!思公,那目前还是不要动他们五人?” 
  “不错,正英,你除了继续掌握他们五人的行踪以外,不防多注意一下龙腾镖局的主人邢军。” 
  “是!” 
  “我走啦!自今日起我改着灰袍,多连络。” 
  “是!” 
  阿星无精打彩的坐在凳上。 
  他今天的生意奇差无比,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才买了一斤五花肉,若在往常,早就卖了半只猪啦! 
  唉!都是大家乐惹的祸! 
  万家烤肉一家香,万家扛龟一家赢,所有“大家乐”迷在这一期将以往所赚的完全吐出来了,据说还有不少人负了一笔债哩! 
  签赌扛龟,当然没有心情做事,当然要省吃剑用准备存积一些下一期的赌金或是准备还债啦!” 
  整个莱市场冷冷清清的。 
  不但顾客少,就是小贩们也是神色木然。 
  阿星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燥! 
  他曾经有过一次这种经验,那是有一次一头猪病死在猪栏内,胡须仔将他吊在树上,狠狠的将他打得死去活来。 
  今天,阿爸已中了大奖,按理说心情应该很好才对呀!难道因为自己一夜未归,阿爸在生气吗?不对呀! 
  以前,阿星为了担心有人盗猪,经常在猪栏旁睡觉,阿爸也没有说什么呀!何况他这一次领了不少银子哩! 
  生意不好,心又烦,阿星坐立不安了! 
  陡见八个大汉怒气冲冲的自市场门口走来,只听一声:“头家,还好,那个小鬼还在此地!” 
  “嘿嘿,先把他抓起来!” 
  “是!” 
  只听一阵急骤的脚步声,那些大汉跑了过来。 
  阿星眼尖,立即认出其中三人正是前些日子和自己打过架的大汉,钱多多迈着步子随后而来。 
  “喂!小鬼,胡须仔死那哪里去了?” 
  只见一名面孔黝黑的大汉,人未到声音早已传了过来。阿星一怔,暗忖:“阿爸难道出去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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