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礼点点头,以管家的姿态走在安子奇的前面。走出教堂赌场,在河流边的几张座椅旁停下,承礼伸手在座椅上抹了两下才对安子奇说:“先生请坐。”
安子奇也不客气,坐下后对承礼说:“老先生也请坐。”
承礼以告罪的姿态斜斜地坐到座椅上,拱手对安子奇说:“先生拿到的翡翠戒指,对我家小姐很重要,先生能否把戒指还给我家小姐?”
安子奇还没有说话,乾子忽然说:“大哥,有人在盯着我们。”
安子奇抬头,果然看到在威尼斯赌场的圆形大门口,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在游动,不时在这里张望。乾子说:“大哥,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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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奇认的那是张五虎的手下,看来张五虎刚才在赌场里大输,心里不服,叫上人准备报复。安子奇对张五虎的手下并不担心,以张五虎这样靠在赌场放高利贷的人,能有多大的能量,否则也不会把自己误认为是华青帮的少帮主。
在如此豪华的赌场里,谅张五虎一伙人不敢放肆,安子奇便对乾子说:“你去看看也行,就在赌场里,不要出去。”
乾子往大门那里走,俞喻涛看到远处一个黄皮肤的服务小姐,忽然说:“大哥,我到那里去一次。”
承礼也对赌场的大门看看,低声说:“先生,你得罪了这里的地头蛇,看来你有麻烦了。”
安子奇笑笑说:“我又不会抢他们的生意,他们不会和我过不去。”
承礼见安子奇镇定自若,心里奇怪,心想这年轻人到底是何等样人,竟然不怕这些赌场的蠹虫。不过承礼马上回到自己的话题说:“恕我失礼,我还没请教过先生的大名,我姓金,金承礼。”
安子奇客气地说:“原来是金老先生,幸会,我姓李,李约翰,老先生叫我约翰就可以。”
“老先生,那枚翡翠戒指,不知道老先生是什么意思?”
安子奇从口袋里把翡翠戒指拿出,对承礼说:“老先生说的是这枚戒指?”
承礼看到戒指,顿时露出诚惶的神态,点头说:“是这枚戒指,这戒指对我家小姐意义非凡,希望先生能看我的面上,把戒指还给我家小姐,钱好商量。”
因为这枚戒指,金若容和金承礼都对自己低声下气,看来这枚戒指真的是意义非凡,安子奇想了一下说:“我只是对这戒指好奇,如果这戒指真的对你家小姐有非常的意义,我当然愿意把戒指送给你家小姐。”
安子奇没有说把戒指还给金若容,而是说把戒指送给金若容,很明白地对金承礼说明,假如这戒指真的对金若容有意义,他就不会收钱,而是把戒指白送给金若容。
承礼当然明白安子奇的意思,抬头对四周看看,见没有人在旁边,才低声说:“我家小姐是大清皇室的后裔,这戒指是当年皇太后御用,在皇太后晚年,又把这枚戒指赐给醇王府,我家小姐是醇王的直系,自然有资格戴这戒指。
在我家小姐成年的时候,她爷爷,也就是皇太后的重孙,把这枚戒指赐给我家小姐,所以这枚戒指对我家小姐的意义十分重大。”
承礼虽然讲清了这枚翡翠戒指的来历,却没有说清这枚戒指对金若容的意义,就算是祖上遗物,也谈不上意义非凡。
卷六 第九章 餐厅相讥费唇舌
看来金承礼并不愿意把这枚翡翠戒指的意义说出,也许他是有难言之隐。安子奇笑笑,对金承礼说:“我看这样,你既然说这枚戒指对你家小姐意义非凡,我就决定把这枚戒指送给你家小姐。不过我还想对这戒指拍几张照留念,也算是我曾经拿到过大清皇太后的遗物。
老先生,现在已经不早,你住哪个饭店,我拍完照,直接到饭店把戒指送给你家小姐。”
金承礼点点头,明白安子奇是想亲手把戒指送给金若容,心里暗笑:“以你的模样,不过就是赢了几张钱,也想动我家小姐的脑筋?”不过金承礼还是用非常感激的语气说:“那实在是谢谢李先生,我家小姐就住在这里,你到帐台去问一声就可以。”
俞喻涛和乾子已经回来,看到金承礼离去,乾子马上说:“大哥,外面有不少人,看来我们出不去了。”
俞喻涛也说:“大哥,我刚才和这里的服务小姐聊了几句,她说张五虎在这里的势力很大,不过拉斯维加斯是政府赚钱的地方,所以他们还不敢在城市里闹事。那小姐说,如果得罪他们,只要你走出拉斯维加斯,马上就会倒霉。”
安子奇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大门说:“走出拉斯维加斯就会倒霉,那好,我们不出去,他们总没有办法了吧。”
俞喻涛和乾子惊讶地看着安子奇说:“不出去,难道就一直住在拉斯维加斯?”
“是啊,我在这里还没有住过,听说这里有全世界最好的饭店,我想住几天。”
俞喻涛忽然醒悟,连忙说:“大哥想住这里?那边就是直接到饭店的电梯,我领大哥去。不过……。”
安子奇看俞喻涛吞吞吐吐的样子,知道俞喻涛是在担心他和乾子两人没有钱,便笑着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兄弟,有我住,就有你们住。放心,我既然叫上你们,就不会不管的。”
俞喻涛这才高兴起来,一边领着安子奇走向通向饭店的电梯,一边说:“大哥,听说威尼斯饭店里应有尽有,大哥是不是看上这里的美女?”
由电梯上去,便到了一个极其宽畅又极其豪华的大厅,出电梯,便看到大厅的一边是一个巨大的服务台,几个穿着时髦的男女正在服务台边登记,见安子奇几个人走过来,马上就有服务小姐站起来说:“先生想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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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奇把背包放到服务台上,点点头说:“三个人,要……。”
虽然安子奇过去住过不少顶级的宾馆,而且都是住的总统套间,却从来没有自己到服务台登记过,所以并不清楚登记最好的房间需要什么,或许服务台的小姐看到自己三个人的穿着,会拒绝提供最好的房间。
服务台的小姐误会了,看安子奇等三个人不像是有钱的主,以为只是想图个新鲜,便笑着说:“先生,这里房间的价格都很高,先生要是想便宜的,可以去其他饭店。”
安子奇被她的话说的脸都红了,看周围的时髦男女一个个都是衣着华丽,风度翩翩,哪来还找得出第四个穿牛仔服的人,安子奇就索性明说:“小姐,给我们来一个最好的房间,有没有总统套间?”
服务台的小姐几乎被安子奇的话惊吓了,不过马上就醒悟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赌城,别看这些人穿着普通,说不定他刚才赢得大奖。在赌场,尽管大多数人都是满载而来,空手而归,可总有几个幸运儿赢钱。赢了钱,自然是狂花乱用,要不还来赌城干什么。”
马上服务台的小姐就恭恭敬敬地说:“总统套间有,价格是一天三万,先生要住?”
听到住一天是三万美元,俞喻涛马上就说:“三万,你们是坑人?我听说在中东最豪华的饭店一天才两万美元,你们这里竟然要三万。”
安子奇马上拦住俞喻涛,对服务台小姐说:“就要这个,我预付三天的钱。”
住饭店,一般都是走前结账,安子奇生怕服务台会误会自己赖帐,所以索性先付后住。果然服务台的小姐马上忙了起来,笑容满面地把信用卡接过去,在电脑上打了几下后,便把信用卡还给安子奇,对旁边的服务人员说:“领这三位先生去总统套间。”
安子奇走出几步,回身对服务台说:“我打听一个人,她叫金若容,住什么房间?”
服务台小姐快速在键盘上按动几下,说:“是金若容小姐,她住二十楼,2068房间。”
进到最高层的总统套间,看到套间里金碧辉煌的家具,俞喻涛简直惊呆了,忍不住跑到那些镀金的家具前面,摸着家具上镀金的拉手和花饰说:“大哥,这些都是金的?”
等服务生退出房间,安子奇把自己的背包放到主卧室的床上,才说:“这些大概都是镀金的,也就是外面好看,里面还不是空的。”
等俞喻涛找到冰箱,过足了富翁的瘾后,安子奇才把两个人叫过来,对他们说:“这里好歹总是有钱人住的地方,所以你们还是尽量不要出去。再说,谁知道张五虎他们会不会在这里有暗线,我看你们两个就在这里休息,要是你们被张五虎抓去,我可没地方去救你们。”
俞喻涛对安子奇说:“大哥,你不怕张五虎?”
安子奇摇摇头说:“我当然不怕,他也是一个头,两只手,有什么好怕的。”
俞喻涛对安子奇上下看了半天,突然惊奇地说:“大哥,我老是说我能认人,结果还是把大哥认错了。”
“什么认错了?我难道不是我?”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原来一直把大哥认成是一个有钱的人,一个有帮会背景的人,现在我才真正看出大哥的奥秘。”
“什么奥秘?我能有奥秘给你看出?”安子奇觉得和俞喻涛说话也很有意思。
“大哥,我看你不是一般的人,起码,起码是大有地位的,老实说吧,大哥应该是某个帮会的头,反正是个大头头。”
安子奇被俞喻涛的话说的笑起来,也不去反驳俞喻涛的看法,只是说:“随便你们认为是什么,我也说老实话,做你们的大哥是有点累,不过既然遇到你们,也算是有缘。我这里有两张信用卡,里面都是一万美元,你们就拿去随便用,是送给你们的。”
让饭店的服务生送来几套崭新的内衣裤,三个人先美美地洗了个澡,然后安子奇对两人说:“走吧,吃饭去。”
走进巨大的餐厅,看到餐厅中央的舞台上正在表演艳舞,俞喻涛就说道:“大哥,去那里坐,可以看得清楚。”
安子奇一把拉住俞喻涛,指着远离舞台的餐桌说:“我现在想安静,赶紧吃饭,然后休息。”
俞喻涛没法,只好乖乖地走向那边的餐桌,嘴里嘀咕说:“看脱衣舞又不要钱,不想看,那不等于白来这里。”
乾子也是眼巴巴地回头看舞台上的舞女正在跳钢管舞,不过没有吱声,而是边走边回头看,想不到一脚绊到餐桌边的餐椅脚,人往前一倾,对着前面的餐桌就撞过去。
安子奇眼快,赶紧将身一晃,一把拉住正要撞向餐桌的乾子,待乾子站稳后才叹口气说:“不就几个女人在跳舞,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想看,就去看吧。”
安子奇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说:“好身手。”
马上又有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说:“这也算是好身手?我看是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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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奇抬头一看,正是无巧不成书,就在乾子要撞上去的餐桌前,金承礼正和金若容正看着自己,不过金若容已经换了一身装束,头发已经梳成斜斜的发髻,上身是一件白色真丝荷叶边衬衫,前胸用金线绣出展翅的凤凰,一排闪着金光的纽扣并没有完全扣上,隐隐露出衬衫里的绣花内衣。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的海蓝长裤,脚上一双高跟的长靴,斑斑的鳄鱼花纹上烫着奇异的纹章。
安子奇觉得有些好笑,这位号称是皇族后裔的美女,怎么就喜欢穿这种不男不女的衣服。在这个拉斯维加斯最豪华的饭店里,进来就餐的淑女一般都是身穿礼服长裙,配上手里精美的手袋。走动处,无不是幽香远飘,耳饰摇晃。
金承礼微笑着说:“李先生,要是还没有进餐,不妨就在这里坐下。”
安子奇看到俞喻涛和乾子还在对舞台上看,心里实在讨厌,便对两个人说:“你们自己去找位置,我不想再管你们。”
俞喻涛自然听出安子奇的话音,想上来解释,不过看到安子奇已经在对金承礼和金若容打招呼,马上拉着乾子,快步走到靠近舞台的餐桌边坐下。
安子奇笑着对金承礼说:“李先生,这有点不好意思。”
金若容用鼻子“哼”了一声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你说要把翡翠戒指送给我,我总得感谢一下,说吧,想喝什么酒?”
安子奇不再客气,在餐椅上坐下,听到问喝酒,便回答说:“我也不太会喝酒,要是金小姐硬是要我喝酒,那就茅台吧。”
金承礼马上说:“李先生喜欢喝茅台,看来一定的好酒量。不过这里不一定会有茅台,我去问问看。”
金承礼很知趣,作为金若容的管家,只有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才会和金若容坐在一起吃饭,一旦有客人在,他便会主动离开。
金若容对金承礼的举动已经习惯了,看到金承礼离开,便对安子奇说:“你姓李?怎么会起名叫约翰?难听死了。”
安子奇只好摇头,金若容仿佛不是感谢安子奇,而是在安子奇的刺,安子奇苦笑着说:“我本来不是叫约翰,是到美国后改的,我觉得不错。”
金若容又用鼻子“哼”了一声,忽然大笑起来,搞得安子奇有些摸不着头脑,金若容笑着说:“我有一条狗,名字也是叫约翰,你说名字不错,我就想起了我的狗,一条大狼狗。”
安子奇这下真的是啼笑皆非,这哪来还像是感谢,简直是在骂人。
安子奇有些忍耐不下去,刚想站起来走,就见金承礼急匆匆走过来,看到安子奇的脸色不对,马上低声说:“李先生怎么站起来了,是不是想自己去叫酒?我刚才去问了,没有茅台,不过有伏特加,不知道李先生是不是喜欢?”
金承礼突然用一种尖利的声音对安子奇说:“李先生,我家小姐就是这种脾气,其实并没有坏心,希望李先生能谅解。”
安子奇看到金若容依然在为她想到的狗在笑,显然她并没有听到金承礼的话,看来金承礼一定是用内功将话逼到自己的耳朵里。安子奇有些惊讶,对于这种内功,过去只是在任老伯留下的武功书里看到过,本来一直以为是胡说,想不到现在真正见到有种内功的人。
金承礼只是金若容的管家,尽管有这样深厚的武功,却对金若容唯唯诺诺,看来金若容实在是个谜。想到这里,安子奇便决定不再去计较金若容的态度,如果能把金若容的家世弄清楚,说不定以后会有用。
安子奇马上对金承礼说:“谢谢老先生,伏特加也可以。”
金若容却摇手说:“伏特加有什么好,除了酒精,什么香味也没有,我看还是威士忌的好,要陈年的。”
除了茅台,安子奇对其他的酒都没有多大的兴趣,既然金若容喜欢威士忌,也就对金承礼点点头说:“威士忌也不错,就威士忌吧。”
等金承礼再走开,安子奇也装出高兴的样子说:“金小姐是想到家里的狗,巧了,我也有一条狗,名字叫彼得。”
“也是狼狗?”金若容显然对狗十分有兴趣,说到狗,她就忘了她的翡翠戒指、
“不,是一条獒犬,灵獒。”
金若容看看眼前穿一身牛仔服的安子奇,有些不相信地说:“灵獒?不会吧,你有灵獒?”
金若容显然懂得灵獒的价值,安子奇笑笑说:“是灵獒,褐红色的长毛,有这样高。”安子奇用手比划了一下。
金若容马上露出羡慕的神色,想了一下才说:“你只有一条?如果,如果你不想养的话,可以让给我,我就缺一条灵獒,要不,卖给我也行。”
安子奇把“彼得”视为自己的兄弟,自然不可能卖给金若容,不过安子奇借着金若容的话说:“你想要?那可以,只是价格很高,恐怕你买不起。”
金若容顿时跳了起来,用高跟皮靴在地上狠狠一跺,涨红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