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KAGI(合键)[另配的钥匙]
INDO(印度)[印度]
USO(嘘)[谎话]UWASA(噂)[传言]
EKISYA(易者)[算命的]
ONNA(女)[女人]OTOKO(男)[男人]
KAU(饲う)[饲养]
KISYA(记者)[记者]KYOUSI(教师)[教师]
KUTU(靴·沓)[鞋]
KEKKON(結婚)[结婚]
KOUTAISI(皇太子)[皇太子]
SAKE(酒)[酒]
SYUUTI(羞癴)[羞耻]
SUPPADAKA(素っ裸)[赤裸裸]
SEIYOKU(性欲)[性欲]
ZOKU(俗)[俗]
TABERU(食べる)[吃]
TIBUSA(乳房)[乳房]
TUMA(妻)[妻子]
DENWA(电话)[电话]
DOUSEIAI(同性愛)[同性恋]
NAMAE(名前)[名字]
NIGERU(逃げる)[逃跑]
NUSUMU(盗む)[偷盗]
NEKO(猫)[猫]
NORU(仱耄鄢耍
HA(歯)[牙]
HIMITU(秘密)[秘密]
FUTARI(二人)[两人]
HEI(塀)[墙]
BOUSI(帽子)[帽子]
MAKUGIRE(幕切れ)[落幕]
MIMI(耳)[耳朵]
MUYITIMON(无一文)[身无分文]
MENKAI(面会)[探视]
MOUSOU(妄想)[妄想]
YAKYUU(野球)[棒球]
YUKI(雪)[雪]
YOKUBOU(欲望)[欲望]
RAAMEN[面条]
RI(利·離)[利,离]
RUNPEN[流浪者]
REI(霊)[灵]
ROUKA(廊下)[走廊]
WAKARE(分れ)[分手]
AIKAGI(合键)[另配的钥匙]
某种男人错误地认为,它是送给女人的最好的礼物。而妻子,假如在丈夫的衣袋里发现了它,将会神经错乱。
电影《费城》里有个律师,他的口头禅是:“你说得明白点儿,让四岁的孩子也能听得懂。”这可能吗?要把某个词汇解释得孩子一听就懂,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比如“爱”字,谁能把它对四岁的孩子解释清楚呢?翻翻字典,上面这样写着:“AI[爱](1)喜欢;感到可爱;疼爱;关怀。”“爱”的含义从(1)到(5)一下就列了五项。可是,即使看了这些解释,恐怕也不会有人一下子就能够懂得它的含义。我们也可以给“爱”下这样一个定义:所谓的爱就是“与他者具有血缘般的关系”。字典上并没有人生。
于是,我想编辑一本我自己的“私语词典”。
我高中辍学的时候是十六岁。那年,我成了一家剧团的进修生。一开始,我每天都往返于镰仓与排练场之间。后来,我觉得太麻烦了,便在都内都内,东京都市区内。同是进修生的同学房间里住来住去。当时,许多公寓都没有浴室,所以我的黑布提包里总是放着香皂、毛巾、牙刷、香波、护发素。我总是在澡堂快要关门的时候才离开,然后从便利店买来汽水、小食品、漫画周刊杂志,再去按人家的门铃。
她们都会给我一把另配的钥匙。有将近十个房间里放着我的替换内衣、外装。可以说有多少个这样的房间,我手里也就有多少把钥匙。
每次我都是随便看着电视,等着她们打工回来。而等她们回来,也没什么好聊的,只是在一起发发牢骚、说说别人的闲话,然后钻到仅有的一个被窝里,闻着她们头发、身体的气味,在手掌、背部上感受着她们身体的柔软,由此进入梦乡。有时,清晨,我会被她们哼哼唧唧地抓住,被误认为是某个她们相识的人。
所以,说到另配的钥匙,在我的印象里,就是做食客,就是借宿蹭饭。
在剧团我呆了两年,后来辞去了那里的工作,就不好再在她们的房间里呆下去了。
流浪似乎比较合乎我的性情,我甚至认为自己一生是难以定居一处的。有时候,我会喝酒喝到深夜,最后留宿在某个男性的房间里,顺其自然地在那里住上两三天。
有一天,那个男性忽然拿着挂在钥匙链上的闪闪发光的钥匙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对我说:“我做了把这个。”
此时,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那个男性吹着口哨上班去了。我在屋子里稍待了一会儿之后,上上锁便离开了那里。
我在兜里玩弄着他给我配的那把钥匙,走着走着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谁还会到你这里来住!我是流浪的人。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钥匙我还是没有丢掉。现在,我的房间里放着二三十把另配的钥匙,和使旧了的简易打火机摆放在一起。真是没有办法。
据说在美国,民间有相当于人口总数两三倍的枪,而在日本,可以肯定会有相当于人口总数三倍的另配的钥匙。虽说这样,我也并没有什么意见。
INDO(印度)[印度]
佛陀、尼赫鲁、甘地、赛巴巴,一个不断供给日本人信仰对象的、混沌神秘的国家。
小的时候,在我家,说起苹果来,那就是印度苹果。外表不很光滑,硬邦邦的,水分少,但是咬起来口感好,甜度高。我最喜欢的还是它那近似于胭脂的暗红色。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从某个时候起,它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富士、红玉、陆奥、阳光、印度苹果,我在水果店的架子上寻找着它,但是在哪儿也找不到它。
在我的眼前浮现出老象用长鼻子把苹果放进嘴里的形象,每咬一口,它的眼睛就会眨个不停。那是一种很有异国情调的水果,比起芒果、椰子更能让我感受到异国。
最近,我查了《广辞苑》里面的“印度苹果”一词,上面写着“产于北美印第安纳州”。这让我大吃一惊。原来是印第安纳的印度啊!
在很久以前,我看过一部电影,已经记不很清楚了,是大卫·里恩导演拍的《印度之行》。我记得大概的情节是,有一对男女迷了路,走进了一座印度的石窟,女的产生了妄想,认为自己遭到了强奸,最后告到了法院。我们在电影里,只能听到回响在洞穴之中的男人的声音,而那个女的就是被这样的男人所强奸。说真的,只因为是发生在印度,我们才能感受到它的现实感。
小学五六年级,为了考上私立女子学校,我曾经上过补习班。
那个时候可以说是我人生最糟糕的时期。在小学里,我挨同学的欺负,家里,父母离了婚。我的周围是一片荒凉。原以为补习班里不会有什么问题,没想到我们学校的一个女生中途插班进来后,那里也成了我的地狱。
上课的时候,她们用前后桌子夹住我,把橡皮粉末撒在我的头发里。然后大喊:“看啊,全是头皮屑,真脏啊。”我要是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去,她们几个人就会按住我,把裙子撩到脖子附近,而且诘问我:“你故意穿这么透的衣服,还给老师飞眼。”我去卫生间的时候,她们就会把我的饭盒、参考书扔到垃圾箱里。说起来,那就没完了。
我躲在教室的角落里,就像一只在寻找保护色的虫子,只求不引人注目。但是,她们对我的欺负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升级。她们满不在乎地用剪刀剪我的头发、我的毛衣,用圆规的尖扎我的胳膊。
折磨、欺负我的全是女的。
我数学成绩很差,在补习班里,每次只能考个二分、五分的(当然是百分制)。
小学六年级的暑假,老师在楼梯上对我小声说:“我给你吃个小灶,你提前两个小时来上课。”随即又说:“你这连衣裙够漂亮的,印度纱,很凉快吧。”说着,他撩起了我的连衣裙。
冷气开得十足的教室,把热气和蝉的鸣叫声阻隔在外面。A老师像念咒语似的在我的耳边小声念叨着复杂的分数加减法,同时把手在我的下腹上抚摩着。
我呆呆地望着天空,感到印度纱紧贴在汗津津的背上……
USO(嘘)[谎话]
UWASA(噂)[传言]
它们是人生的调味料,没有它们就难以生存。有时,它们又会变成凶器,成为真相而独立行走。
可以断言,人在讲述自己的过去的时候,必定会混杂着谎言和假话。
在一次电视节目里,我与中学二年级离家出走时碰到的一对公寓管理员夫妇再次重逢。
我的记忆是这样的。
当时,我离家出走准备跳海自杀,但是寒冬的夜晚水冰凉得出奇,于是我决定换成跳楼自杀。我找到了一座十层的高级公寓,爬到了楼顶上面。但是,我下不了决心,就在电梯里枕着书包睡着了。三四天没有睡觉的我,一点也没发现电梯降了下去。电梯门开了,我被管理员发现了,结果被带到了管理员的房间。没有办法,我只好给父亲打了电话,在等父亲开车来接我的那段时间里,我钻到被窝里睡了一觉。
而管理员夫妇的记忆是这样的。
他们在睡觉前的巡逻中发现我在二层的回廊里转来转去。而我发现管理员后,就下到一楼,走到外面。管理员灵机一动,藏在暗处观察我的动静。不出管理员之所料,我真的返了回来,上了电梯。电梯升向楼顶。管理员顺着楼梯跑了上去,抓住了准备跳楼的我的肩膀。我被带到了管理员室,吃了管理员妻子做的饭团,又吃光了香蕉、橘子。我不想给家里打电话,于是管理员代我通知了父亲,在等父亲接我回去的那段时间里,我打开了英语教科书,还做了作业。
为什么会如此不同呢?我说不清楚到底是谁的记忆里掺杂了谎言。
我觉得,比较起“谎言”,“传言”更可怕。
我的朋友就受到过非常恶毒的传言的折磨,人们传说他酒精中毒了,他成了废人了,已经住到医院了,他到监狱里上班了,等等。据说有一次,他回家省亲,顺便到高中晚我们几届的同学经营的酒吧坐坐。偶然在那里的四五个朋友看到他,都愣住了,说不出话来。他在柜台前坐下,要了一杯加冰威士忌,这时经理才开口问。
“你还活着呢?……”
最近,我掌管的剧团里的制作负责人到一个女演员的事务所去交涉演出的事情,据说人家当头一句“啊,你说的就是那个疯子作家啊!”就冷淡地拒绝了。
他的根据是,去年五月发生的一场和我写的剧本有关的官司。关于这次事件的具体经过,我在这里不赘述。但是,我想说,他听到的传言和“真相”之间完全不是一码事。
我多少有些“名气”,受到人们注意,也只有两年。但是在这段时间里,我好像已经五次出现在了“传言的真相”里。朋友笑我说,你这种事是不是太多了点儿。
“她好像在和M诗人交往。”
“听说她和K导演离婚了。”
“据说她是开广告公司的T的女人。”
我也有过把真相说出来的一闪念。可是,他们肯听你的真相吗?对,人都是喜欢传言的。
ONNA(女)[女人]
OTOKO(男)[男人]
真正的女人是,彻底抛弃了所谓的女人味儿,仍然很美丽的人。
真正的男人是,即使很有男人味儿,仍然很悲哀的人。
一家女性杂志曾经采访我,问:“柳小姐在历史上最喜欢的女人是哪位?”
我回答道,基本上没有,如果硬要举一两个的话,我喜欢圣女贞德,还有《山椒大夫》《山椒大夫》,日本著名作家森鸥外的小说作品。中的安寿。听到我的回答,女性杂志的采编沉默了,显出十分为难的表情。
我讨厌女人。也许这和上小学的时候,欺侮我的都是女的有关。
中年女人特别让我感到害怕。某一家文艺杂志开设了一个专栏,由作家以座谈会的形式发表评论。有一位K女士颇为厉害。她断言我小说里的性描写不亚于“淑女漫”淑女漫,以成年女性为读者对象的漫画杂志,内容多以办公室恋情、乱伦等为主,性描写是其一个卖点。中的描写,可以说是竭尽污蔑侮辱之能事。对方要是个男的,要是被我在酒吧里碰上的话,完全可以给他一拳,以此解决问题。可是,人家是个柔弱(?)女子,自然是不能殴打了。当然,这只是开个玩笑。我甚至怀疑自己,自己身上是不是有某种东西很容易为女性所嫌恶?
当女演员裕木奈江被所有的女性厌恶的时候,我禁不住对她产生了同情。如果我们问一下那些厌恶她的女性,为什么不喜欢她,恐怕也很难得到明确的回答。她们会说,我们就是“不喜欢”她。我和她之间并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不过据我的朋友讲,我们两个好像都有一种无意识地吸引中年男子的地方。
这好像不准确。
不过,我总是觉得,男人岁数越大,就越有魅力。这倒是个事实。
我以前交往过的男人都是四十过半的。
他们的头发已经混杂着白发,身体的各个部位开始松弛,脸上出现了皱纹、斑点,对人生已经不再充满希望。为什么会为他们所吸引呢,我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可是,和那些充满活力的二十多岁男人聊天,我却总是没有任何的感觉。我不仅觉得他们距离自己遥远,有时他们还会让我生出鸡皮疙瘩。
虽然这么说,也不是所有的中年男人都招人喜欢。对于我来讲,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至今还保留着青年人心理的人。
二十岁的时候我所交往的一个男人,他的儿子一个上中学,一个上高中,妻子和他同岁。
过了一段时间,他提出租一所公寓和我,还有我妹妹一起住。我觉得和他交往下去太危险,便终止了与他的交往。听说一个月以后,他和自己妻子的朋友——酒吧的女老板结了婚,而且对方已经怀上了孩子。另外,还听说他所经营的编辑部已经倒闭了……
两年以前,我坐出租车的时候,碰上了红灯。对面车道上有一辆运输公司的卡车也在等信号,我的眼睛猛然停留在这辆车上。握着方向盘的竟然是他。信号灯转为绿色以前,我一直低着头,生怕让他看到我。
我和五十岁的朋友说了这件事,他说:
“和你交往的男人是K吧?还是E?还是M?无论哪个,不是离婚,就是得癌,再不就是破产,都挺倒霉的。这么多人都这样,就不能说是偶然的了。看来,我也得注意了。”
说到底,我所交往的男人,都是决不“装嫩”,都是看上去很关心妻子的中年男人。
KISYA(记者)[记者]
KYOUSI(教师)[教师]
尽管这是完全不同的职业,但是他们的风貌、举止、服饰却惊人的相似。
Y报文艺版的K氏是第一个在报纸上介绍我的人。
一般而言,没有人会理睬一个十九岁的人的处女作的。无论是见我,听我谈,还是亲自到剧场看看,都是K一个人。不仅如此,他还为我写了剧评,这让我和演员们感到惊喜。我记得当时我们每个人都买了十份登载着这篇评论的报纸。那篇以当月主要公演剧目为题材的剧评的题目是“语言丰富看《与水中之友》”。
他一直在介绍我,直到其他报社的记者、评论家对我产生了兴趣。当我的知名度多少提高了些时,他突然停下了笔。
我打电话请他来看戏,他不高兴地低声说:“我的任务完成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出现在剧场里。
后来,听我的一个前辈说,我才知道,K年轻的时候曾经到某剧团的排练现场采访,在那里和剧团的演员大吵了一架。最后,那个演员拿出刀子向K捅去,把K弄得满身是血,而K只是说了句:“我这样没法回报社,你给我买件大背心来。”第二早晨,报纸的社会版上登载了一篇关于该剧团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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