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唐汐刚才想到,可能是她划的左右手不对,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以为划破另一只手就可以……就可以回去……
她愣愣的坐在地上。双眸毫无焦距的对着七星盘。脑中有片刻的空白,有那么片刻什么都没去想。
“一定可以回去,可以回去……”嘴里只是喃喃的道着这两句,仿佛这么说着就真的能回去了。
陌倾云虽然听不懂她嘴里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却能感觉到似乎跟她一直隐瞒的事情有关。看了看她,双眼无神的坐在那,手上的血迹蹭的到处都是,显得那么狼狈。
此时,唐汐突然拿起匕首发了疯似的向自己的左手划去,一刀又一刀,让原本被咬的伤势愈发严重。
陌倾云见状,一挥手,唐汐手中的匕首便再次掉在了地上。她的双手都是伤痕累累,为了避免碰触伤口,陌倾云使用灵力将她的匕首移开。
唐汐看了眼无缘无故脱离自己双手的匕首,也没去理它。转而开始拼命地将手上的血迹往七星盘上抹。刀口划开的肉缝跟七星盘的木质粗狂的摩擦,那种深深地刺痛,她也无暇顾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回去!
陌倾云有些生气的抓住两个胳膊,防止她继续做这种自伤的行为,“你到底怎么了?”
一句话刚问完,便发现她双眼已是噙满了泪水。半晌,她大声地哭了出来,哭的仿佛孩子般无助。
陌倾云心头一软,原本蹲着的身子,改坐在地上。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大哭。
瞥见不远处有一个包袱躺在那里,好像……是她的。
他不明白她为何在这里带着包袱,也不明白她今晚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些许的心疼……
夜半,在无人的客院里,一名女子靠着一名男子放声大哭,地上亦是血迹斑斑,若是有人听见或看见定会引起不小的骚动。可却是无人听见、看见。整个沈宅都陷入它该有的沉静中,只因陌倾云设了结界。
就这样让她不被打扰的好好哭一场吧!
一直陪着她,等她哭够了,苦累了,陌倾云这才点了她的睡穴,将她带回东院处理伤口。一进房间,陌倾云瞧见了桌上有个信封。将唐汐放在床上,便回自己的房间取伤药。
唐汐房内,陌倾云将她的伤口全部处理好后,才去拿桌上的信封查看,外封上面写着:唐汐留。
……
看完信后,他只觉得好像有些明白她今晚的行径,却又好像不明白……
一早,聂秋便来到陌倾云房间敲门,不是说今早启程的吗?怎么不见动静。
门一打开,聂秋便道:“公子,该走了。”
陌倾云淡淡地道:“去转告沈老爷,恐怕还要打扰几日。”
“啊?”还不走?再耽误下去,到了京城,连散场都没得看了。
“顺便告诉沈老爷,合作的事等我们的人到了会主动联系他。”
聂秋的心情还残留在多留几日这件事上,听公子说及这事,便有些闹别扭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沈老爷一定会跟我们合作。”
陌倾云笑了笑道:“你放心,事情不会耽误,迟去几日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他又岂会看不出他的不满。“至于合作……”顿了顿接着道:“沈文啸是一定会回答的。”因为他对沈可瑶的看重,也因为他能送得出琉璃牌。所以仅仅是一次合作的话,他一定会答应。
“对对对,公子神机妙算,沈老爷是答应和我们合作。不过,能不能说明一下,为什么要推迟几日才走?”到底还有理由让公子留下。
陌倾云只是对聂秋说了一句:“过会儿你就知道了。”然后就将他轰了出去。
聂秋不明不白的在走廊里发愣,心里想着到底会是什么事,还说过会儿就知道。过一会儿是什么时候?现在都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知道啊。
这时,叶临风经过问道:“不是说今天启程的吗?怎么不见唐汐和陌公子。”
聂秋看见叶临风已经准备好包袱,无奈地回道:“公子说过几日才走。”
“为何?”
聂秋摇了摇头表示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也确实不知道。
叶临风沉默了片刻,道:“那在下先行告辞,烦请聂兄弟代我向他们二位道个别。”现在也确实没有时间在这多待,那边的事还需他提前去部署。
“好,没问题。”
随后,沈老爷帮叶临风准备了一辆舒适的马车,沈可瑶和尹玉烨都来相送,一阵客气话后,叶临风离开了沈府。
一直到接近中午的时候,聂秋才知道这所谓留下来的原因:唐汐。
得知是因为唐汐要留下来,聂秋也不是太惊讶,只不过是有些好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谁也不肯见。
中午饭局上,陌倾云亲自跟沈老爷道谢,“实在抱歉,还要在这打扰几天。”
“哪里的话,各位恩人不急着走,沈某自是欢迎。”这些年来,他隐藏自己的身家,低调行事,只不过是为了躲避皇城里的那位。送于他们琉璃牌,也是因为感激对小女的救命之恩。可没想到他们昨晚将琉璃牌送了回来,只是要求一次生意上的合作。他是商人,利弊自是看得出来。也对这位陌公子的远见卓识颇有欣赏,再加上还是恩人,当然乐意合作。
“唐姑娘……她没事吧?”上午他也听到下人们的回报,唐姑娘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都不见。
“多谢沈老爷关心,她不过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想清一些事情罢了。过几日应该就会没事了。劳烦贵府的丫鬟定时将饭菜送到门口就行。”
沈老爷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
三天,唐汐将自己关在房间三天。饭菜也全是送到门口,饿的时候,想起来便会去吃。
这三天她想了很多,有过去那些年的现代生活,也有这一个月穿越经历。但一想到以后,便是深深地卡在那里,仿佛迷失了方向。对未知的未来好像只剩痛苦与迷茫,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个月来,她是怀抱着希望和坚定自己能回家的想法过来的,而现在,却是铁一般事实告诉她,她回不去了!她该怎么办?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原本的世界所抛弃了一样。
她不想见这个时空里的人,也不敢见到他们,见到他们就好像是在提醒自己,要永远留在这个未知的时空。所以她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也一直在逃避……
第四十七章 都不属于()
夜晚,沈可瑶在院子里看见丫鬟在收唐汐房门前的饭菜。走过去看了看,上面的饭菜没被动过,无奈地摇了摇头。虽说每日三餐都是按时送去。可她基本上都是一天只吃一餐。
她很不明白唐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陌公子说她要想清楚一些事情,或许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吧。可是三天了,还是不肯见任何人,这样下去真是让人担心。
“去将我的琴拿来。”沈可瑶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不一会儿,丫鬟便在院子里设了一个琴架,沈可瑶坐在琴架面前缓缓弹唱起来。熟悉的歌声,熟悉的旋律在夜里悠悠荡开,歌声像潺潺流水般动人,有时婉转得似深情交融时的一行热泪。
“公子你听,这声音……”
“是沈可瑶,这是尹玉烨婚宴时她所唱的曲子。”陌倾云跟聂秋准备来看看唐汐的情况有没有好转,还没入东院便听到了歌声。
沈可瑶是想起唐汐曾经好像很紧张的打听过这首歌,所以想唱给她听听,希望能够对她有所打动,也希望能让她的心情好些。
“咦,歌声怎么停止了?”聂秋问道,“好像还是突然断的。”他和公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自觉心有疑惑的加快脚步。可没走几步,琴声歌声又连了上来。
————
而沈可瑶这边琴音停止,是因为她看见这几日不肯见人的唐汐,此时竟从房间冲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有些褶皱,头发有些微乱,双手上的包扎布松松宽宽,还有血迹渗出。脸色更是不太好看。想必这几日一个人在房间也没有照顾自己的原故。
沈可瑶看见唐汐出来,心里一阵欣喜,惊讶地望着她,自是停止了弹唱。可片刻,她又想起定是因为这歌曲,她才出来了。对着她微微一笑后,又继续吟唱起来。
唐汐有些恍惚地听着沈可瑶浅浅吟唱的歌曲,再看看她,思绪却是混乱不堪。感到两个不同时空的违和感。对,是违和感!这是原本不属于这里的歌曲才对。就如同她一样,不属于这里!
陌倾云和聂秋来到东院入口看到的竟是几日未见的唐汐。因为并未走进去,所以院内的人也没看到他们。唐汐此时正神情慌乱地拉着沈可瑶,嘴里喃喃地道着:“你要帮我,一定要帮我……”沈可瑶安抚应着,便被她带进了房里。
聂秋看到这情景,有些诧异地道:“她不会是要把沈小姐一起关在房里,陪着她一起不见人吧。”
陌倾云淡淡地望着唐汐的方向,嘴角翘起一个很浅的弧度,然后转身离开,只留下不太明白的聂秋愣在原地。
只过一晚。清早,聂秋便听到唐汐说要马上去京城的消息。他自然也乐得如此。
聂秋再次充当马夫,三个人说走就走的离开了沈府。
马车内,两人面对面坐着,唐汐没怎么说话,大多都是闭目休息。陌倾云也不打扰她。车内是一片安静,只有车轮和马蹄声贯耳而过。
唐汐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手上伤口带来的刺痛感也让她很不好受。虽然昨晚沈可瑶帮她从新处理过,可伤口还是因为前几日的处理不当而愈发严重了。或者可以说那几日除了陌倾云一开始的包扎外,是根本就没有理过伤口,所以才会这样。
忽然,马车一阵晃动,唐汐顺着颠动向前方倒去,而她面前是陌倾云,为了不撞在他身上,唐汐情急之下用两只手撑住了车厢,可当手一碰到上面,便有一阵刺骨地疼痛感袭来。忍不住的移开一只手,身体却是随着颠簸倒在了陌倾云身上。陌倾云连忙扶住她,看了看她有些疼苦的面色和怪异姿势的双手,把她扶回原来的位置。
“公子,你们没事吧?”聂秋知道刚才那段路让马车晃动的有些剧烈,听到车内有动静,便打开车帘查看。
陌倾云摇了摇头,“注意一下。”
“是,公子。”聂秋说完,便继续驾车。
陌倾云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些伤药,身体微微前倾,拉过唐汐的手就开始帮她换药。
唐汐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陌倾云拆手上原来的包扎时,才明白他在干什么。
就这样,她愣愣地看着陌倾云替自己换药,半晌,道了一声:“谢谢。”
陌倾云嘴角轻笑,“我可不止给你上过一次药。”
唐汐微微低下了头,她想说的谢谢不是换药,“谢谢你那晚送我回去。”那晚,她的状态说不定会在客院坐一夜,直到沈府的人发现她。“还有……谢谢你愿意等我。”他又因为她的原因放慢了自己的行程。
“嗯。”陌倾云应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谢意。他双眸目不斜视的盯着她的手,好似在认真的替她换药,“那晚,我看了你留下的那封信。”突然他说了这么一句,让唐汐有些微怔,抬头望向眼前的人,他面无别色的在帮她的手缠着纱布,好似刚才的那一句只是随意一说。
唐汐心里却是有些无措,想起确实是在房间留下一封道别的信。当初以为自己会回家而写下的,现在却是……这让她该怎么解释?而且好像还在叶临风那也留了一封类似的信。听说他在原定的那日离开了,不知有没有看到她留在新衣服里的信。
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下还真是自己给自己种的麻烦。就在唐汐费力思考该怎样圆谎时,只听陌倾云慢悠悠地道:“字写得真丑。”说着他已换好药,恢复自己的坐姿,靠着车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唐汐一阵语塞,——丑?
……好吧!她承认她的毛笔字是不怎么好看,可也称不上‘丑’吧!有些不服气的轻努了努嘴。
陌倾云看到她的小动作,笑意加深。
就在唐汐以为留信的对话可以翻篇的时候,陌倾云却问道:“那又为何要到京城?”
唐汐微微地垂下眼眸,怎么说他都已经看过留信。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道:“我想去找天泽国的国师。”
众所周知,天泽的国师现在在龙宵国皇宫。
唐汐并不准备隐瞒自己的目的,毕竟到了京城,除非是一拍两散,否者她的行踪也还是隐藏不了的。而她现在身无银两,不与他们同行,只怕一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昨晚,唐汐向沈可瑶询问了一些白玉山的事,记得她说过,那首现代歌的词曲是在白玉山上捡到的。唐汐现在想的便是去寻那仅存的希望,希望白玉山上真有一位穿越而来的“高人”。
起初,询问白玉山所在,沈可瑶显得有些为难,细谈之下才知道,她曾答应过一个叫云叔的人不会泄露白玉山所在之地。了解到唐汐想去白玉山是为寻那词曲的主人,沈可瑶便告诉了她一些白玉山上的情况。原来,沈可瑶在山上的那三年是云叔照顾的她,而山上除了云叔和那个把它带到白玉山的白衣人外,她没在山上见过其他人。
唐汐听她这么一说,似是有些懵了,白玉山上只有那两人?他们之中会有和她一样穿越而来的人吗?亦或者……那歌曲只不过是平行时空里的巧合罢了。
沈可瑶见她沉静不语,有些担心的道:“或许这词曲会是他的,你可以寻他问上一问。”
唐汐突然听到她这么说,连忙问道:“谁?”
“阡子羽”
听到这名字,唐汐一脸不解的望了望她。
“天泽国的大国师:阡子羽,也是小时候救我的白衣人。”
“他不是在白玉山吗?”不是说不能泄露白玉山所在?
沈可瑶摇了摇头,“他是天泽国的大国师,不会一直呆在山上,现在他正是在龙宵国。”
龙宵国?唐汐听到这,一阵欣喜,“在龙宵国什么地方?”
“应该是在龙宵国的皇宫,他是代表天泽来龙宵国的。”
唐汐听着似是觉得有些熟悉,代表天泽来龙宵国……
……想起来了,在刚穿越来的时候,在客栈听说过天泽国将要来访龙宵国,说是要和亲的来着。没想到天泽国来的人竟是她今日要找的国师。
“他什么时候来的龙宵国?”记得听到消息是一个月前的事了,不会是已经回国了吧!
沈可瑶想了想,道:“听爹爹提及好像是十天前才到的龙宵国。”明白唐汐在担心什么,接着道:“坊间一直传言说,天泽国此次前来是为了两国联姻,而现在,并未听到朝廷传来任何消息,也未听到国师离开的消息。所以,你不必担心。”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令牌递给唐汐,“这是国师的令牌,四国皆识,你到了京城,在宫门前将令牌给侍卫一看,他们自会将你带到国师那里。”这令牌是那年下山时,云叔给她的。三年的相处,云叔自是舍不得她,但也告诉她不许回白玉山,也不许将白玉山所在告诉他人,就是连爹爹也不可以。临行前给了她令牌,说以后在山下遇到什么困难便去寻阡子羽帮忙。这么多年,她一直将令牌带在身上,如今,用来帮到自己的恩人,定是不吝所赠。
唐汐接过令牌,恳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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