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下神来,却哈哈大笑起来:“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能把我怎么样?”
三娘还真不怕她,冲院外这一众下人道:“按照大邺律历,这私闯民宅该当何罪呢?还有,聚众闹事又该当何罪呢?我王家族长乃二品大员,你这般算不算欺扰朝廷官员?”
那荣国公夫人见她一套一套的,委实有些虚:“那又怎样?我荣国公乃世袭罔替的侯爵,即便不掌权,那也算得上是皇亲贵族,比你们王家丝毫不差!”
三娘点头:“夫人说得在理,可官府会管你那侯爵之位?”她冲荣国公夫人笑了笑,突然凌厉起来,冲那帮下人道:“把这私闯官宅,聚众闹事的妇人拿下!”
王府下人畏手畏脚,谁也不敢动她,三娘便侧头给沈嬷嬷使了个眼色。
沈嬷嬷心领神会,带头动手。
荣国公夫人带来的那些人也不是吃干饭的,看见她上来便都聚上去阻拦。
三娘再吼一声:“都给我把她拿下!”
眼看着沈嬷嬷就要被那帮人拦下,她喊了一声:“你们别愣着啊,都过来动手!”
沈嬷嬷在府里人脉顺,见此,几个嬷嬷也跟着凑了上去,下人们见又有人起了头,也一涌而上,这院外又乱成一锅粥。
可惜,荣国公夫人带来的那几个人终是敌不过王府这么多人,逐渐落了下风。沈嬷嬷眼疾手快,乘着他们应付王府下人的空挡,伸手就把荣国公夫人扯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摁住。
有明眼的下人见了,也过来帮忙,把荣国公夫人架着押到三娘跟前。
荣国公夫人还不停的挣扎着:“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将我放开!”
三娘笑着道:“夫人不必紧张,咱们就是去一趟衙门,把这事情理顺。想来您身份尊贵,又是荣国公府的长辈,很快就会出来的。”
“你这死丫头,放开我!不然我要你的命!”
三娘啧啧两声:“夫人这话在我这儿说说也就罢了,可万万不能在衙门里说,否则没个三两月,您是出不来的。”
那荣国公夫人气极,便开始胡乱的骂。
三娘冷眼看着,转而与沈嬷嬷悄声道:“你去一趟荣国公府,找他们当家的过来,就说国公夫人在王家出了大事,尽量说得严重些,好让他们速速过来。”
沈嬷嬷会心一笑:“小姐这一招高明,是想让她打碎了牙往嘴里吞?”
三娘笑了笑:“嬷嬷懂我,便替我走这一趟。”
沈嬷嬷应下,匆匆走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有苦说不出(一更)()
三娘一直觉得万事要讲个理字,还得占着理字。
就拿此时来说,她逮住荣国公夫人,如果真将她直接送去衙门,那就是完全把荣国公府得罪了。
但是,如果将两家聚拢来说就不一样,一能让国公府觉得王家对他们还算敬重,二来和和气气是解决了对两家都好。
三娘不知道荣国公是个怎样的人,但她能肯定这荣国公夫人此行前来,他们府上的人绝对不知道。
荣国公家一共嫁了两女入王府,一是王老夫人,而是乔氏,这说明荣国公一家有攀附王家的意思。
荣国公一家早就不复当年鼎盛,所幸姑娘多,也能为他们打通一条道。就拿这一点来说,荣国公都会对王家恭恭敬敬的。
再者,王二爷早年干过不少糊涂事,吃喝嫖赌什么没干过?荣国公一家虽然插手管,但只是停留在口头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一个过气的世家,如今这一辈也没什么可塑之才,又怎么会得罪能做靠山的亲家呢?
下人们将荣国公夫人困得死死的,除了她那张嘴,别的地方丝毫动弹不得。
“不是说要见官么?你们倒是带我去啊!怎么?这会儿又怯了?”荣国公夫人见王家下人将他们稳住之后没了动作,便又出言不逊。
见官是要吓吓她来着,谁叫她先前如此嚣张?
“夫人别急,戏还不够大,咱们再等等……”
荣国公夫人不知道三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心中怨气颇深,便只管破口大骂。
乔氏那张嘴恐怕就是学的她母亲,臭不可闻。
不过三娘倒觉得没什么,在望春楼那会还被骂得少吗?比这难听的多了去了。
三娘不管她,一直朝着门前张望,就等着荣国公来。
半晌,荣国公是等来了,紧跟其后的还有王文胥。
这不好办,有王文胥在,她再伶牙俐齿也不敢造次。
灵机一动,与押这荣国公夫人那两小厮松手。
那荣国公夫人依旧骂骂咧咧,意识到小厮松手了,她挣脱出来,二话不说就往三娘身上扑来,又是打,又是掐的。
三娘倒在地上生疼,也不还手,只管哭喊,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住手!”
一声喝令,让荣国公夫人停了下来。
“老爷……”她望着疾步而来的荣国公呆愣不已。
王文胥铁青着脸,直冲三娘过来,伸手将她扶起。
荣国公横眉一皱,当着一众人的面就给了国公夫人一耳光:“贱妇!丢人都丢到人王家府宅上来了!”
荣国公夫人像是怕极了他,不喊不闹,只管捂着脸哭:“老爷,不是这样的,我……”
“你什么?难不成是我这双眼睛瞎了,没看见你动手?”
她赶忙指着三娘道:“是那小丫头无礼在先!她让人把我架住,羞辱于我,我气不过才动的手。”
她带来的那些莽汉也纷纷点头配合她,说三娘还要拉他们见官。
沈嬷嬷则领着王府一帮下人另执一词:“胡说!分明是你上府里来闹,把我家夫人气晕了不说,还对我家小姐出言不逊,所有才说拉你去见官的。”
荣国公一听说她把赵氏气晕了,忙问:“此话可当真?”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荣国公夫人也不敢抵赖,埋着头默认了。
“你这妇人……”荣国公气极,说着便又要动手。
荣国公夫人缩了缩脑袋,看样子是怕极了。
结果那一巴掌没有应声而落,被王文胥拦下了:“行了,你打她也无济于事,反让人觉得我王家人没肚量。”
荣国公动手打他夫人,也有做给王家人看的意思,毕竟他们不占理。这一巴掌算小事,拉她去府衙才是大事,孰轻孰重荣国公会掂量。
王文胥也知道这一点,他拦下荣国公不是觉得打人不对,而是觉得毫无意义。
当然他也生气,不过他懂得以大局为重,他将荣国公拦下之后,扶着三娘一块进屋去看赵氏。
荣国公紧跟欺后,他夫人也蹭着起身跟了来。
赵氏没什么大碍,一时气短就晕过去,这会儿也已经醒了,坐在榻上任由下人们伺候。
见王文胥进来,丘若忙带头行礼,赵氏偏着脑袋看了看,虚弱道:“老爷……”
王文胥跟她几十年的感情了,哪能不动容?看她那模样,很是心疼,上去握住赵氏的手:“怎么样了?现在感谢可有好些?”
赵氏点点头:“好多了。。。。。。”
荣国公见此,赶忙凑了上去,二话不说先是一跪:“王夫人,此番是咱们不对,我听闻您要将贱内拉去见官。她也一把年纪了,我的意思的您高抬贵手,饶她这一次。”
说实话,三娘全然没想到荣国公如此能伸能屈,竟还能给一个妇人下跪,难不成荣国府已经颓败到要用尊严来挽救人脉了?
“送衙门?我。。。。。。”赵氏对这个事情全然不知,因为那都是三娘的主意。
“母亲,那是我气不过说来唬他们的。不过万事以和为贵,祁瑶实则觉得也没必要送衙门,不如大伙儿就乘着现在坐下来好好谈。”三娘直接承认,再当个和事佬。左右现在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谁有心思跟她这个小女娃子一般见识。
当然了,荣国公夫人是个例外,她恨恨的看着三娘,恨不得将三娘身上看出个窟窿。
三娘不怕她,她在荣国公府咋能耐,那也是荣国公府。
说道解决问题,王文胥倒觉得很有必要,忍着气跟荣国公他们说了二房那些事情。
荣国公越听,眉头越皱得深,再一想到荣国公夫人事情都没闹明白就跑来找事,更觉得气恼。
“如此说来,是我那不争气的女儿惹出来的是非?”
王文胥点头:“我也没想怎么样她,等二房的把银子还来我就让她回去。”
荣国公夫人听王文胥说的这些跟她听到的完全不一样,便问:“那我怎么听说是你们有意为难,根本就没有欠银子这回事?”
王文胥没好气道:“你要是觉得我说得有问题,不放去二房府中问问。”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祁莹遭侵犯(二更)()
荣国公夫人算是明白过来了,她那宝贝女儿分明就是拿她当枪使。
她对赵氏连忙客气起来,同荣国公一起并排跪下:“是我失察,才让王夫人受了委屈,我有罪,但凭王家处置。”
王文胥总有千般万般的气,这世袭罔替的侯爵夫妻两跪在他面前,他也没理由不给面子。
“快快起来,这不是让我折寿么?”他说着,亲自去扶他们。
都是面子上的功夫,荣国公夫妻俩见王文胥给台阶,他们也就顺着下来,纷纷起身。
荣国公夫人态度来了个天旋地转,从下人手里拿过药碗,竟坐到榻边亲自侍奉赵氏。
赵氏愣了愣,觉得极其不自在,可有敌不过荣国公夫人的热情。
王文胥见此,也就懒得计较了,与荣国公道:“既然是个误会,那咱们便都不放在心上,免得伤了和气。”
荣国公连连点头:“王尚书说得对,既然是误会就不计较,伤了和气不划算。”
想到荣国公夫人是为了乔氏来的,王文胥便又道:“若是国公爷觉得咱们薄待了二弟妹,我可以把他们原来的院子顺出来给她住。。。。。。”
“不用!”荣国公义正言辞的拒绝,气愤道:“那死丫头不争气,干出这样的事情理应受责罚,若换成是我铁定打断她的手脚。你们只是禁她足,已经算人道了。”
与荣国公不同,荣国公夫人是真疼爱她这个女儿,听他这样说,忙插嘴:“这怎么行?她自小娇生惯养长大的,禁足没什么,只是那废屋柴房实在有些不妥。”
荣国公瞪了她一眼:“要我说就是你给惯的,养成这副泼辣刁钻的性子。。。。。。”
赵氏见此,说道:“那就让她住回原来那院子吧,如今天儿也凉了,在那废屋里头待着也确实欠妥。”
赵氏此番以德报怨,倒让荣国公脸面挂不住,他如今连个妇人都不如了。
“敢问王尚书,我那不孝女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一千二百两白银。。。。。。”
“这么多?她都拿去给人骗了?”
王文胥点了点头:“正是。。。。。。”
荣国公心中有数,以王家二房的能耐,想还这一千二百两银子谈何容易?赵氏跟王二爷的感情不太顺,万一这畜生拿不出银子来,很有可能直接不还了。王文胥总不可能把乔氏关一辈子,所以这债恐怕是打水漂的多,最终也就是让乔氏受点罪罢了。
“这样吧,这一千二百两我来出!”
“这恐怕不好。。。。。。”
荣国公又道:“算我今日替贱内赔罪,况且这账转到我头上,他们岂敢不还?”
他说得倒是,乔氏自来都怕她父亲,王老夫人又是荣国公府出来的,王二爷受荣国公府恩惠颇多,不敢造次。
只是,三娘觉得用此来赔罪有些过了,总让人觉得他有所求。
果不其然,荣国公见王文胥思虑之际说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王文胥也算明白过来,与他道:“国公爷且说吧,能帮的我尽力。。。。。。”这算是个前提,能办的尽力,不能办的就别见怪了。
荣国公见他这般,觉得有戏:“这事您一定有办法,是我儿的事。前些日子我给他寻了个差事,在渠州。”
“渠州?”王文胥心里有了底:“我三弟那边儿?”
荣国公连连点头:“我那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哎,总之是侵犯了王家三小姐,惹得王三爷大怒,要贬他官职。那职位可是我千辛万苦求来的,就盼着他能有些出息。。。。。。”
王文胥一听,愣了愣:“触犯三小姐?”
“不不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侵犯未果。他喜好文人的不羁,便学那东施效颦,爱喝酒吟诗,这不。。。。。。酒后犯糊涂。”
王文胥听明白了:“你的意思的贵府公子酒后调戏了我那侄女儿,结果被我三弟贬去官职,故而你求我帮忙说情,好留住他那官位。”
荣国公赶忙道:“正是,王尚书睿智,一点即透。”
谁料王文胥却冷笑一声:“国公爷还真是说得出口,你们府里的人今儿才冒犯了咱们,你替二弟妹还债说是赔罪实则是卖人情。你那儿子侵犯了我侄女,你们却把赔罪当人情,让我去帮他,未免欺人太甚!”
荣国公也知道过分,可王三爷随时王老夫人的儿子,却同荣国公府没什么深交,他是不会顾忌他们的。
但王文胥不同,王三爷的官位是他去求的,王三爷就冲这个也得卖王文胥的面子。
“要不这样,一千二百两凑成二前两,权当是我孝敬王尚书。。。。。。”
三娘不禁摇头,这荣国公真是不了解王文胥,他这个人吃人情,却不收贿赂。
王文胥大怒:“国公爷,我今日不与你们计较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却要拿银子来羞辱我!我王家的地方是太小了,容不下您这尊佛,还请回吧!”
荣国公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奈何王文胥丝毫不留情面:“国公爷若是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荣国公低声下气了半天,还来的却是王文胥这样的态度,他也不免气愤,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留了!”
国公夫人听荣国公提起儿子的事情,想来王文胥是真能帮他们的,连忙当起了和事佬:“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咱们有话好好说嘛。。。。。。”
王文胥半分不松口,固执道:“如此侮辱人,还想让我伸援手?简直痴人说梦!”
“王尚书,您看,我家老爷不会说话,您别往心里去,我也知道您正在气头上。这样,咱们就先回去,您也好好考虑一下,咱们从长计议。”荣国公夫人客客气气的说这番话,与她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王文胥自来是吃软不吃硬,荣国公夫人这番话也没什么不妥,他便没说什么。
见此,荣国公夫人扯了扯荣国公的衣袖,悄声道:“先回去。。。。。。”
荣国公斜眼看了王文胥一眼,冷哼一声,也没说什么便带着一帮人离去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立子杀母(一更)()
那荣国公夫人自此以后就老往王家跑,今儿是走了,明儿却又来,总之就是阴魂不散。
赵氏都让她找烦了,可王文胥不松口啊,她也没办法。
毕竟王三爷才是自家人,哪有为了帮外人,委屈自家人的说法?
乔氏在王府呆了快十日了,王二爷还没有来过一回,赵氏也心知肚明,他们这是耍无赖呢,那帮骗子肯定没找到。
赵氏本就不是心狠的人,还是把乔氏接出来,让她住到北罄院里去,依旧是禁着她。
晚间,王文胥回来,赵氏便同他商量:“老爷,我看二爷他们也难,为了着一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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