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他们给和德公主开了门,却不让三娘进去:“这宫女留在外头吧。”
和德公主点了点头,与三娘道:“你就在外头候着,不准走!”说罢了,她交代那两太监:“替本公主盯着她,不准她离开半步。”
两太监讪讪点头:“是”
从偏殿可以直通正殿,和德便是这么想的。
三娘没办法进去也没办法走,只能按耐住性子等她回来。
两小太监时不时的看看三娘,不敢说话,三人就在偏殿外杵着,沉默无言。
和德公主进了偏殿之后就连忙朝正殿而去,通往正殿内道上依旧有人把手,见和德公主过来便将她拦下:“长公主殿下要去哪里?”
对付这些侍卫,和德公主很有一套:“我在偏殿等了皇兄许久却不见他来,就想在这儿偷偷看一眼百官朝见是什么景象。”
先帝虽然宠着和德公主,大场面她也见过,但正殿议政却不准局外人参与,故而她也确确实实没见过。
两侍卫冷着脸不应允:“公主既然在偏殿等候皇上,那就安安分分的等着,莫要胡跑。”
和德公主笑了笑,俏皮道:“我就在你们旁边儿站着看一看有何不妥?就让我看一看可好?”
两个大汉子见一小姑娘又是撒娇又是哀求的,何况这小姑娘还是皇上的亲妹,两人面面相觑软了下来。
“那公主就在此处观望,切莫窜出去。”
和德公主一再保证:“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去的。”
实际上她就是打了要跑去大殿上的主意,照三娘所说的那一套,非得在群臣面前发言才能让她皇兄妥协。
一开始,和德公主确实老老实实的在一边看,还做出一副兴奋惊奇的模样,这两侍卫也就放松了警惕。
和德暗自观察这两人,见时机刚好,她便突然迈腿踏入正殿之中,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两侍卫看得目瞪口呆,赶忙叫出了声:“公主”
这一声喊得震耳欲聋,三娘在偏殿外都能听见。
偏殿外守着的这两小太监自然也听见了,连忙回身推开偏殿的门,寻找了和德公主的踪迹。见殿中空空如也,这两小太监知道坏事了,肯定是公主进了正殿之中。
两小太监也顾不得一旁的三娘,进了偏殿之后直直朝着正殿方向而去。
三娘履行与和德公主的诺言,说不走便不会走,依旧在此处等候。这个时候她不能跟着掺和,若是被齐王认出来,那才是坏事。
和德进了正殿之后,疾步跑到殿中位置跪下:“求皇兄开恩,饶了阿玉哥哥吧!”说着,她头往地上一磕,撞出不小的声音。
大殿之中顿时哗然,方才追上来的那两侍卫也不敢再贸然上前,一脸恐惧的观察着大殿之上的冷面君王。
群臣更是不明所以,互相对视,眼神交流。
“阿玉哥哥?我看皇妹是在宫里闷傻了吧?什么阿玉哥哥?”
和德这时才更加确定三娘所言非虚,她仰慕苏钦玉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他又怎会不知?
“皇兄,苏家长子苏钦玉是无辜的,我没有被他侵犯,还请皇兄还他清白!”
这下朝中众臣才算醒悟过来,原来公主说的是苏钦玉。
齐王脸色一变,沉默了良久,与身旁的侍卫道:“将长公主拉下去,休要她在殿上胡言乱语。”
龙座边上立着的侍卫们纷纷朝和德公主而来,和德一急,喊道:“苏钦玉并未侵犯我,还望皇兄明察,望皇兄明察!”
齐王已然没了耐心,声音都变得冷冽起来:“拖下去!”
和德公主被侍卫架起,她无力招架只能接着喊:“皇兄!饶了苏钦玉把!他是无辜的”
眼看着和德公主就要被拖出众人视线,百官中竟有人站了出来:“皇上,既然长公主替苏家公子陈情,咱们就地将此事解决?”
齐王冷眼看着他,这人却一直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就是不与他对视。
又有一人站了出来:“皇上初登大宝,一言一行都事关重大,此事可大可小,千万马虎不得。”
接着,又站出许多人来:“求皇上明察此事,给苏家一个公道
齐王粗略扫了一眼,武百官替苏家陈情的就占了一半:“那就依诸位爱卿所言,将和德长公主带上来!”
闻言,那几名侍卫又将和德公主押了回去,跪在了大殿之中。
齐王又道:“去刑部大牢将苏钦玉也一道带过来。”
得了令,刑部尚何裕仁便亲自领命去刑部领人。
在偏殿外等候依旧的三娘终于沉不住气,打算到正殿外围听一听墙角。
。
第三百六十九章 洗刷罪名(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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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等她靠近正殿的时候,见殿外守着的侍卫少了大半,从殿中匆匆出来几人,朝着宫门方向而去。
三娘心里盘算着,应该是和德公主得手了。
总在外头等不是个办法,三娘在想要怎么混入大殿之中。
她看了看身上的宫女衣裳,有摸了摸头上梳的丫髻,齐王身边侍奉的宫女应该不少,她混进去应该不会被察觉。
这样想着,三娘便往偏殿而去。
正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殿上去了,这里瞬时成了死角。
趁方才守门的那两小太监还未回来,她得速战速决。
偏殿过人空无人,三娘进去之后便将殿门关上,以免被察觉。
往里走的路她小心翼翼,索性路都没碰上什么阻碍。
她顺着通往正殿的门缓缓移动,挪到帐幔遮着的柱子后停下。
这个位置虽然不易被大殿上的人察觉,但只要有侍卫回到这个位置就会发现多了个人。
自是殿上静的出奇,三娘怕她稍稍有动作就会被人察觉,故而暂时不敢乱动。
片刻之后,有太监传:“刑部罪犯押到!”
此时,人人都朝着殿门外看去,三娘便钻了空子下窜到齐王身后那帮宫女的后头。
从这里虽然不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大殿上的人,但只要能听见声音便好。
未过多时,殿门方向传来阵阵脚步声,之后有男子道:“跪下!”
约莫是让苏钦玉给齐王下跪行礼。
静了片刻之后,齐王才又出声道:“苏钦玉,前日你擅闯长公主殿中欲行不轨,你可认罪?”
三娘心跳得扑通扑通的,迫切想要听到苏钦玉的声音。
“皇上,草民若是说我不曾冒犯过长公主,不知您可相信?”
苏钦玉的声音略显疲惫,三娘心揪到块儿去了。
“朕自然信,但前提的你说的是真话。。。。。。”
“草民句句属实,还望皇上明察。”
齐王冷哼声,不再理他,而是与和德公主道:“现在由你来说,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若是让朕发现半句虚假,便定你欺君之罪。”
这事情虽然是齐王手操控,但他直以个局外人的身份参与,若是贸然插脚,只怕会更加难办。
和德公主道:“阿玉哥哥不曾对我欲行不轨,我只是想给他纸护身符,祝他殿试旗开得胜。”
“哦?”齐王这语气显然是不信:“那侍卫前往你殿中之时,为何见你们俩拉扯不清?”
“这。。。”和德心中略有紧张,故而想应对之策时总有些迟钝:“当时我脚下不稳,阿玉哥哥仅仅是扶我把,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这样拙略的理由,就算是小孩儿也不见得相信。
齐王不以为然:“既然如此,那怎会有人来宫中喊说苏钦玉侵犯与你,召侍卫前去阻拦?你可别说你跤摔这么久,那可就是奇事了。”
和德犯了难,这要怎么答?人是她让去找的,局也是她布下的。。。。。。
“公主摔了跤之后脚扭到了,当时公主殿中无人,我便多有冒犯,将公主扶到榻上,这才引来误会。”苏钦玉见和德编不下去,就突然开口帮忙。
谁知齐王突然发威,猛然将御案上的砚台砸到了殿中:“大胆苏钦玉!朕问和德公主话,岂有你插嘴的余地?”
这时百官中又站出人:“皇上息怒,这本就是苏钦玉与和德公主之间的事情,本应由他们二人称述。。。。。。”
“那依爱卿所言,是朕有意为难?”
那官员惊愕不已,连忙跪了下去:“皇上息怒,恕臣多嘴。”
齐王不理会他,就任他这么跪着,继续与和德道:“皇妹,朕知晓你的心思,你仔仔细细的想好了再说话,朕还能给你次机会。”
若是换在之前,和德心以为她这么做就能如愿以偿的得到苏钦玉,肯定会顺从齐王的意思。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齐王根本就是那她当棋子,用来陷害苏钦玉的棋子,她怎能忍?
“我不知皇兄何出此言,但我确确实实与苏钦玉没有关系,还望皇兄明鉴。”
三娘为和德感概,恐怕此番之后,和德公主便会成为齐王的眼中钉,日子不会好过。她虽然傲了些,可她心不坏,为了苏钦玉白白搭进去,实在是傻。
齐王见和德公主咬死了不说,便转而问苏钦玉:“你既然与长公主清清白白,为何要在殿试前公主叫你过去你就过去?殿试可不是过家家,对你来说难道不重要?”
实则那日是有人说和德公主前往宫门塔上玩耍不慎从石阶上摔下来,让他帮忙他才去的。
对苏钦玉而言,和德公主是个小姑娘,他纵然明白她对他的情谊,但她小他整整十岁,在他眼中仅仅是个晚辈罢了。
至于为什么要去帮她,多多少少有些恻隐之心,毕竟和德是个两度丧母又丧父的可怜孩子。
“公主为金枝玉叶,贵不可言,试问我介草民又公主召见在先,岂有不赴之礼?再者,公主说有东西给草民,故而草民觉得费不了什么时辰,才答应前往。
三娘为和德感概,恐怕此番之后,和德公主便会成为齐王的眼中钉,日子不会好过。她虽然傲了些,可她心不坏,为了苏钦玉白白搭进去,实在是傻。
齐王见和德公主咬死了不说,便转而问苏钦玉:“你既然与长公主清清白白,为何要在殿试前公主叫你过去你就过去?殿试可不是过家家,对你来说难道不重要?”
实则那日是有人说和德公主前往宫门塔上玩耍不慎从石阶上摔下来,让他帮忙他才去的。
对苏钦玉而言,和德公主是个小姑娘,他纵然明白她对他的情谊,但她小他整整十岁,在他眼中仅仅是个晚辈罢了。
至于为什么要去帮她,多多少少有些恻隐之心,毕竟和德是个两度丧母又丧父的可怜孩子。
“公主为金枝玉叶,贵不可言,试问我介草民又公主召见在先,岂有不赴之礼?再者,公主说有东西给草民,故而草民觉得费不了什么时辰,才答应前往。。
第三百七十章 杖责二十(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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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便由苏钦玉来说,锦囊既然是和德公主所赠,自然得由公主来说。
和德公主也知晓,当即道:“这里头看似空空,实则装的正是我的祝愿,愿阿玉哥哥能够举夺魁。皇妹以为,发自内心的诚恳应该是无形无色的……”
三娘在众宫女后头,可算是松了口气,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可大殿上静得出奇,众人都不知道齐王要作何打算。
良久,才听闻齐王道:“既然是这样,此罪可免,但公主深处后宫之中,按照大邺律例不得君王召见不得擅入。和德公主与苏钦玉将大邺律例视若妄闻,不罚难以敬效尤。”
方才帮着苏钦玉说话的那些人都替他捏了把冷汗,生怕齐王给他定个大罪,他们又没处辩驳。
正当此时,齐王开口道:“你此前三甲的位置朕已让人补上,你既然如此不把科考放在眼里,那便罚你十年之内不得参与春闱。”
殿上众人震惊万分,苏家世代科考为官,让苏钦玉十年内不参与春闱之试,便是让他这十年都无法入仕。
十年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这中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说不准,故而众人才又替苏家着急起来。
但苏钦玉毫不在意,脸淡然的叩头谢恩:“草民叩谢皇上恩典。。。。。。”
和德公主满怀愧疚的望着苏钦玉,为先前她的愚钝而懊恼,若不是她,苏钦玉也不会遭此横祸。
齐王又转而看向和德公主,道:“至于长公主。。。杖责二十大板,从今往后待在殿中,不得朕应允不许擅自出入!”
她什么都认了,只要苏钦玉能好好的,挨几道板子也没什么:“是。。。。。。”
事已至此,便没什么可以再论下去的余地。
齐王此时心情很是不好,对着满朝文武亦没了好脸色,旨意下完便从座上起身,什么也不说便长袖挥走了。
三娘怕被齐王发现,故意埋了埋脑袋,见他踏入偏殿的门才抬起来。
宫婢们随齐王走了半,剩下的得留着清理大殿,之后才能离去。
她就混在留下这批人里,打算等殿上人散得差不多了再去追苏钦玉。
和德被两名侍卫驾着往外走,要在殿前行刑。
留在殿中的宫婢们各司其职,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只顾着忙活手里的事情。
三娘便假意跟着忙活,见众人离去,才挪挪的溜出了殿门。
大多数人并没有离去,而是缓慢走着,看和德公主被押在殿前杖责,不时的还会感叹两句。
苏钦玉立在长阶前,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这时,来了两小太监,人手里拽着柄长棍,待侍卫将和德公主固住之后便开始动手。
和德公主可是先帝手捧大的金枝玉叶,从未受过如此重的刑,这板下去,她便哀嚎不已。
执杖的那两小太监都吓了跳,面面相觑之后才又动了手。
能看得出来,他们生了恻隐之心,后头打得并不算太重,可和德公主已然受不住,惨叫连连。
二十杖几下便完事了,和德满头大汗趴在那里不能动弹。
小太监收起刑具,侍卫道:“长公主稍作忍耐,已经有人到公主府传唤宫婢去了,待会儿便由她们带您回去。”
和德抬起头的刹那,眼泪夺眶而出:“阿玉哥哥。。。。。。”
三娘慢慢靠近,看着苏钦玉素裳背影,朝和德公主而去,之后缓缓蹲下。
“公主这是何苦呢?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和德此时才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你知道的,我都是为了你,我只是想与你双宿双栖。”
苏钦玉抬手将她掉落在地上步摇捡了起来,重新戴在她头上:“明知不可为而为是愚昧,我与你终究是是不可能的,切莫再做无谓的事情。”
“为什么?就因为这次我犯的错么?我可以改,我什么都听你的。。。。。。”
“即便没有这件事,你我也不可能,公主应当洁身自好,莫要辱了您尊贵的身子。”他说罢便起身,临到要走补了句:“奉劝公主句话,若是再动歪心思,休怪我不顾情面。”
他长袖挥正要走,侧身却见三娘站在那处。
两人心照不宣,谁也不说话,但三娘却碎步上前。
苏钦玉等她靠近之后,才转身往宫门方向走。
和德望着离去这两人,心如刀绞,泪流不止。。。。。。
三娘边走,边开始解外头这件宫婢的衣裳,穿着这身衣服,恐怕是出不去的。
苏钦玉听见声音,微微侧目:“是你让和德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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