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就算你父亲今儿领着人去找到了睿王,也得等到睿王党羽清理干净才会被放出来。”
睿王党羽?那岂不是也有王家一份?
“那我父亲。。。。。。”
苏钦玉看出她所想,摇了摇头:“他如果真领着齐王殿下去找到睿王,那也算是投诚了,齐王不会为难他。”
三娘松了口气:“那为何要等到睿王党羽清理干净?”
“王伯父在睿王跟前也呆了一阵儿,大概是想让他帮着指认吧。照齐王殿下的性子,若是不把睿王一党清理干净,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至于你父亲,他自然也不会再重用,要么贬为平民,要么给他个可有可无的小官当当。”
这些都不是三娘在意的,只要保住性命,当不当官不重要。
在苏府又逗留一阵,苏钦玉便想着同少漓一块儿送三娘回去。
结果天不从人愿,半路杀出了程咬金,苏丞相同苏夫人。
隔了老远瞅见苏丞相,苏钦玉赶忙顿住了脚,把身后的三娘再往后面藏了藏。
“阿玉,你这几日忙什么呢?总不见人。”苏丞相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三娘老老实实的站在苏钦玉后头,脑袋也不敢抬。
苏钦玉回他:“就是忙着收拾别苑,在没别的了。”
苏丞相瞅见他身后的人,问他:“这是?”
“哦,这是儿子的友人,昨儿邀他到府里来坐坐。”
三娘想着,苏钦玉都把她介绍出去了,再不理不问也不好,索性就出来给苏丞相作揖道:“小生见过丞相大人。”
苏沛似乎对他儿子这位友人并不怎么感兴趣,便道:“嗯,无须多礼。”
之后,苏沛也没再理她,问了苏钦玉几句话,然后就让苏钦玉跟他去趟书房。
父命难为,苏钦玉只能朝少漓使了使眼色,让他赶紧送三娘回去。
谁知一旁的苏夫人突然道:“既然老爷要跟阿玉去书房,那妾身便送送这位友人。”
苏沛看了看,点头:“也好。。。。。。”
三娘清楚的见苏钦玉面上顿生厌恶,瞟了苏夫人一眼,索性不去看了:“少漓,你负责送刘兄回去。”这“刘兄”自然指的是三娘了。
少漓道是,苏沛便与苏钦玉两人扬长而去。
苏夫人很是热情,迎上来道:“小兄弟走吧,我带你出府。”
三娘不敢开口说话,怕露陷儿,只能嗯了一声。
少漓道:“要不夫人先回去吧,这儿离府门不过几步路,也不用专程相送。”
苏夫人听了却不怎么高兴:“你这说的真不像话,来者是客,甭管是什么人,那都得遵循待客之道。”
少漓也没法了,只得应承着:“是,夫人教训得是。”
如此,三娘便由苏夫人一路领着出苏府。
少漓走在他们前头,苏夫人同三娘两人则跟在后头。
没走几步,少漓离她们稍稍远了些,苏夫人开口道:“上回匆匆一别之后,我还以为在没有机会见着姑娘你了,没想到又见面了。”
三娘被她下了一跳,粗着声音道:“夫人真会说笑,什么姑娘不姑娘的。。。。。。”
她道:“你是哄不了我的,我识人最准,你在路上行走的模样,还有你身上的气味儿,都能让我认出你来。”
三娘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真不知下一句该怎么回她。
她见三娘不说话,便又道:“你不必紧张,也不必怕我,我只是单纯好奇阿玉那孩子喜欢的是怎样的姑娘,也想看看你的为人。”
苏夫人倒是格外实诚,实诚到三娘都不知要怎么接话:“夫人恐怕是误会了什么,我与他并无任何干系,不过是请他帮个忙罢了。”
“你不了解他,会这么说也情有可原。他虽然在外头名声远扬,可却不是那般胡来的人,从未领过什么不三不四的入府,很从不夜宿那些风月场所。你是他头一个领回来的,还不止一次,想来不会没好感。”
三娘只能干笑两声:“是夫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他是受我兄长所托才带上我的,后来在溢南我救了他,这次我来是为了求他帮忙,也当给他个报恩的机会。。。。。。”
苏夫人听她这么说,惊问道:“阿玉在溢南还受伤了?”
“不是,不是,是差点儿受了伤,被我挡下了。”
苏夫人一脸正经的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还有救命之恩,那真是天赐良缘。。。。。。”
“。。。。。。”三娘被苏夫人这思维方式所折服,竟还能这么想?
她惊愕之际,苏夫人又开了口:“你可是京城人士?家住哪里?父母都叫什么?”
“。。。。。。”她想了想,苏家独子娶亲,怎么也得挑一挑,门当户对什么的,便胡诌道:“我家不太好,商贾人家出生,配不上苏家这等书香门第。”
第二百四十六章 苏府秘辛(二更)()
谁想苏夫人却道:“这倒不是什么要紧的,我家老爷昔年娶我长姊之时也没看什么家世。”
“啊?”三娘对苏家的情况不算特别了解,听苏夫人说起这个,就跟听了八卦似的感兴趣:“那敢问夫人家是。。。。。。”
苏夫人似乎并不介怀,大方道:“我们都是普通百姓家中出生的,但我长姊与一般女子不大相同,专干女子不能干的事儿,胆大异常。”
如此有个性的女子,难怪能博得苏丞相的青睐。
“那真是个传奇人物。。。。。。”三娘赞叹道。
苏夫人笑了笑:“是啊,确实是个挺传奇的人。不过可惜了红颜薄命,生下阿玉就去了。。。。。。”她说着叹息一声,十分惋惜的样子。
三娘赶忙道:“是我不好,让夫人想起这等伤心的事情。”
她罢了罢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对了,咱们还在说你同阿玉的事情,你若是有这个意思,我可以去同老爷说说。只要阿玉是愿意的,你进府来做个妾没什么大问题。”
三娘诧异,作妾?恕她没那么高的觉悟,这辈子发了誓不会再给人作妾的:“恐怕要让夫人失望了,我是万万不会嫁到苏府来的。”
她一脸惊讶,似乎觉得有人不愿嫁到苏家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不愿意?”
“实在抱歉,我这人眼界短,宁愿当寻常人家中的糟糠之妻,也不愿做富贵人家中的妾。”
苏夫人显然愣了愣:“原来是这样。。。。。。”
也正好离府门前不远了,三娘与她道别:“夫人且留步吧,送到这里就成了。”
她点了点头:“那路上让少漓慢一些,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这个意愿,便来同我说。”
这苏夫人是多想做苏钦玉的主,想要借花献佛,也得问问花愿不愿意才是。
不过,她那种急着想改善与苏钦玉之间关系的想法,三娘倒是颇为理解。
想起从前在陆府时,王祁芸生下孩子,她便总是过去献殷勤。一是因为她也想跟那孩子处号关系,万一她往后都生不了,那她还能依仗依仗那孩子;二是陆亦阳就那么一个孩子,三娘想着多接触一下也能让他多看她几眼。
苏夫人大概就是她从前那般心态,所以费尽了心思想要讨好苏钦玉。
奈何苏钦玉是堵铜墙铁壁,怎么也凿不出个缝来。
“我记在心里了,夫人就安心吧。”
她笑着点头:“那我便不送你了。”
三娘与她福身行了个礼,便上了少漓备在门前的马车。
少漓见她们在那里说了那么久的话,便问三娘:“我见你们还有说有笑的,夫人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赶你的车,别废话。”
少漓啧啧两声:“你现在跟我家公子混久了,说话都跟他一个调调,讨人厌得很。”
三娘白了他一眼:“我自来就是这个调调,什么时候成了跟他学的了。”
“行行行,您说了算数。”少漓反正不信,也不愿跟她争辩:“对了,往后您要是再到苏府去,千万别跟夫人多接触,免得公子不高兴。”
“此话怎讲?她再不济也是苏家的主母,我要是太那啥,似乎也不好吧?”
少漓一阵唉声叹气:“您就听我的吧,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况且她从前还对先夫人。。。。。。”
“她对先夫人怎么了?”
“哎,说来又是一长串,总之先夫人的死跟她也有关。”
三娘不信:“此话怎讲?”
“您不是外人,我也不怕跟您说。当初先夫人生公子的时候连疼了三天,愣是生不出来。原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偏偏这个时候老爷与现在的夫人有了那种关系,消息辗转传到先夫人耳朵里,结果。。。。。。”
三娘听着还真挺稀奇的,方才苏夫人跟她说起她那长姊的时候,可是一副极为真诚的模样:“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
“公子的乳娘那里听来的,绝对错不了。”
真要是这样,那苏丞相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而非市井中传的那般痴情。
“那这些事情丞相大人也知道?还有苏府的其他人。。。。。。”
“其他人不知道,公子的乳娘几年前就去世了,死前才把这些说出来的。至于老爷,哎,公子对老爷恐怕是恨不起来的,毕竟就剩下他这么一个血亲了。”
少漓说得倒是,再怎么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纵有千般万般的错,那也只能选择包容。
如此一来,三娘倒很谅解苏钦玉对苏夫人的那态度了。若是换做她,恐怕还不光如此,非要隔三差五找她不痛快才好。
之后,三娘同少漓都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到了王府钱,少漓与她又说了一句:“王小姐回去之后且耐心等待,公子说他会想法子的,应该问题不大。”
昨日夜里同王文胥说的那些话多多少少能起点儿作用,苏钦玉今儿再推波助澜一把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眼下,如少漓所说,只能耐心等待了。
“好,你回去的时候替我带句话给你家公子,就替我说声谢谢吧。”
少漓笑嘻嘻的:“这种话我家公子可不爱听,不过我就喜欢他不爱听。”
三娘也跟着笑了笑:“成了,你快回去吧。”
“欸!”少漓应着,赶着马车就往回走了。
少漓刚走,王府的门就开了,沈嬷嬷匆匆从里头出来:“那是谁家的马车?小姐昨儿晚上去了哪里?”她边说,还边看了看三娘这身男儿打扮:“我记得您昨日穿的不是这身。。。。。。”
三娘忙道:“我是嫌一身女装不便办事,临时起意换的男装。”
沈嬷嬷哦了一声,又问:“那方才送您回来的那是。。。。。。”
其实沈嬷嬷是知道的,可她偏偏想要从三娘嘴里得到个确切的答案。
“您就别问了,我又分寸,不会像你心里想的那般。”
沈嬷嬷听她这么说,才点了点头:“小姐最好是能有这样的觉悟,这对女子而言可不是小事。”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别让她跑了(一更)()
三娘也知道沈嬷嬷是关心她,敷衍几句之后就回屋去了。
之后这几天就得等着苏钦玉那边的消息,还得让下人们将东恒院的里里外外收拾好,地笼也得烧热了,好让王文胥他们回来能舒心些。
她坐在东恒院里等着,因为离前院近,万一有什么消息也能早些知道。
午时,三娘正打着盹儿,便有小厮匆匆来报,说王祁贤跟王老太爷回来了。
三娘一愣,自王家被禁之后,便在没见着王老太爷和王祁贤的人影子,好歹是王家的男丁,他们回来了有些事情也好办一些。
“快领我过去!”三娘忙道。
小厮得令,领着她去了崇德堂,谁知半道上就跟他们碰上了。
王老太爷看起来很是着急,见到三娘赶忙过来:“你父亲现在的情况如何了?你可曾去问过?”
三娘如实交代,但把她伙同苏钦玉跑去刑部打牢的事情瞒下来了。
“这么说,父亲现在还在刑部打牢里?”王祁贤问道。
三娘便点了点头:“是。。。。。。。”
王祁贤出去一遭之后,看起来有那么些沧桑,也不知他们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
“祖父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那日官兵突然将王府围住,父亲还担心您没有去处。”
王老太爷唉声叹气一番:“不过是去友人哪里坐了半晌,回来之后就见府里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我要进来,他们也不让。没办法,只能在外头借宿了一段时间。”
三娘想着,问了老太爷总不能把王祁贤晾在一边儿,便也问道:“兄长呢?近日在外头过得可好?”
王祁贤老老实实的摇头:“不怎么好,老早就听闻王家出事了,想要入京城又被堵住,在外头耗了许久。若不是在城门外遇上祖父,恐怕我这会儿还被困在外面。”
王老太爷则道:“你遇上我是其次的,还得多亏了陆家那位后生,若不是他,咱们还得同那些难民一般困在城外。”
三娘听他们这么说,忙问:“不是说外头已经混乱不堪了,听说那帮人连树皮都啃,那你们。。。。。。”
两人纷纷摇头,陆亦阳道:“从鸿渊书院回来的时候备了不少干粮,在外头只逗留了三日,好在流苏机灵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否则那点儿干粮也不够那帮难民抢。”
王老太爷则道:“我是仰仗着昔日的同僚照应,由他们家中的仆从送来的,若是不成大不了再去麻烦他几日。”
先前京城虽然禁止流民入城,王家这些人也不会拦着。自从宫里动荡之后,城门那边是连个苍蝇也不放进去,里头的人也别想出去。
外头还刮着风,三娘道:“咱们还是进屋里去说吧。”
王祁贤点了点头,同他身后的流苏道:“你先回院里去。”
流苏福了福身道是,而后又冲三娘与王老太爷行了礼,才退下。
他对流苏的态度显然比之前好了不少,想来外出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让他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一行人进了东恒院之后,王老太爷位于正座上,下人们奉上茶。
老太爷见王家依旧尽然有序,望着三娘不由赞叹:“你这丫头倒有几分能耐,你父亲被这么抓走了,你还能将稳住这帮下人。”
三娘福身道:“身为王家的一份子,理应为王家着想。”
老太爷点了点头:“待会儿我同祁贤出去走一趟,少不得要为你父亲的事情奔波,府里的事情你再多操点儿心。”
“祖父放心,定然不会松懈。”
有苏钦玉替她担着,这事情会好解决得多,但这些都不能跟老太爷他们说,因为解释不清楚。
让他们去奔波奔波也好,要是寻找肯出手又有能力的人,那也算多一层保障。
就这样,两人回来没多久又匆匆的走了。
三娘在东恒院里坐了一阵儿,起身到下园去了。
流苏一去就是个把月,不管怎么说,她也该去看一看。
三娘去的时候,流苏正跟着下人一块打整院子。王祁贤那院子许久没人住,虽说三娘也让人整理过,但没人住始终有些味道在。
流苏见她进来,忙过来问安:“小姐安好?”
“嗯,还好。。。。。。”三娘又问她:“你呢?我听兄长说你们在城外耗了三日,应该不好过吧?”
流苏点了点头:“是不怎么好过,外头那些人都额红了眼,但凡是能吃的东西都跟疯了似的来抢。好在小时候我听洛云姑姑说起过闹饥荒的旧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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