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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会儿，没人比我帅突然道：“他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复活？”
黑鸠道：“看来陌上是的确找对攻击的办法了。深呼吸，你现在这么样？”
展少陵耸耸肩：“系统每次都提示魂魄受损，但我也没觉得怎么样。”
黑鸠提醒道：“觉得不对的话就赶紧强制下线，你现在走也没关系。”
展少陵道：“知道。”说话的瞬间，鬼缚术突然缠上了头陀，展少陵“啊”了一声，距离头陀最近的陌上奋力向头陀一击，展少陵发现，头陀的身体似乎就在这一击之后变得更加透明了。
陌上道：“呼吸，你刚刚干嘛了？”
展少陵道：“怎么？”
陌上道：“刚刚头陀在一瞬间显型了。”
展少陵道：“是鬼缚术，我使了无数次了，就这一次逮住了。”
陌上道：“就是那个了。”
展少陵道：“明白。”
展少陵再次两个技能一起使，然而却似乎每使一百次才可能抓得住头陀一次，而且黑鸠他们因为只是依靠鬼火熄灭的时间和顺序来判断头陀的位置，所以也是miss多，得手少，只有黑鸠和陌上的准头会好点，流水是基本上打不到。头陀似乎也发现了流水在这方面比较弱，便有更多时候都会移动到流水所在的区域去。陌上没办法，只得仗着自己移动快而偏离了自己的区域去帮流水，但也因此而消耗过大，速度一点一点慢下来。后来展少陵发现距离越近鬼缚术成功的几率就越高，也就偏离了中央位置，走到流水的区域去，这样反到使得头陀不太敢进入流水的区域了，陌上的压力也因此轻下来。
打到五个人都已经觉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展少陵再一次鬼缚成功，头陀的身体已经淡到连展少陵也快看不见。展少陵心里一喜，知道马上就会成功了，然而也在此时传来了警告“系统提示：玩家深呼吸魂魄严重受损。”
展少陵犹豫了一下，仍旧发动了技能，然后便眼见着自己的鬼火在瞬间先后灭下去，连头陀有没有被攻击到都不知道，展少陵在一阵白光后消失在游戏中。
第十一章 最为普通不过的
展少陵睁开眼，褒姒正在屏幕上瞪着一双大眼生气的看着他。
展少陵一骨碌爬起来，拔下手腕上的插件，对着褒姒讨好的笑道：“褒姒，你不生气了吧？”
褒姒哼了一声，“好了吧，我让你别去你不听，现在知道是被利用了吧。”
展少陵挠挠头，傻笑道：“其实我有想到陌上邀我去是有原因的，不过其实我也是想知道死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不是说鬼还有一些特别的技能和属性嘛。”
褒姒气结道：“那你早说啊，你早说了我就直接杀你了，还用得着你特意的往普陀塔跑吗？”
展少陵笑道：“引导NPC不是不能攻击玩家的嘛。”
褒姒叉腰道：“我不能攻击别人难道还不能攻击你？更何况我还用得着攻击你？想弄死你难道还不容易？”
展少陵莞尔道：“褒姒，你好歹也是女孩子吧，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狠好不好？对了，我刚刚那算是魂飞魄散吗？”
褒姒白了展少陵一眼，“有我在，会让你魂飞魄散吗？是我帮你强制下线了。”
展少陵笑了笑。
褒姒道：“好了，去吃饭吧，深呼吸已经帮你把饭做好了。吃完了饭，就去见古博士，你没有忘记要去见他吧。”
展少陵拍了一下头，“啊，我还真忘了要去见他了。”
展少陵站起来去吃饭，饭菜已经摆在了桌子上，深呼吸在收拾厨具。
展少陵坐下吃了一口，抬起头，偏过去，向厨房墙壁上的小屏幕道：“褒姒，你去给深呼吸升级了？”
褒姒耸了耸肩道：“昨天深呼吸回VE做保养，VE说只要少交一点钱就可以在保养的同时升级一项技能，我就让他把厨艺升级了。”
展少陵笑了一下，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吃完东西，展少陵出门去见古博士。
古博士是展少陵的心理医生，身为杀手的义务之一便是定期去看心理医生。虽然去看心理医生是一件很常见的事，展少陵在小的时候也经常在奥思维嘉的安排下与他们的家庭心理医生见面，但是自从成为杀手后，与心理医生见面对展少陵而言成了一件非常难堪的事。展少陵知道，政府之所以会定下杀手要定期与心理医生见面是因为杀手这个职业发生心理问题的案例是非常常见的，甚至几乎可以说是不可避免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展少陵才讨厌去。展少陵知道，这不过是一种懦弱罢了，一旦他被判定心理状态不适合再继续当杀手，那么展少陵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做什么。展少陵知道自己的心智其实还不成熟，而他正在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成熟起来。最起码，不要再让褒姒总是把他当成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来看待吧……
下了楼，楼下已经有自行车在等待。自行车是一种只有一个座位的封闭式小车，车内完全由电脑控制，乘车的人可以通过车上的触摸式屏幕地图确定行驶目的地，而展少陵所乘的这辆则是由褒姒预订并设好了目的地的。
自行车将展少陵载到古博士家的楼底下，展少陵上了楼，来到古博士家的门前时，门便自动开启了。
古博士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很和蔼，见到展少陵来了，赶紧把展少陵拉进屋。
古博士的办公室就设在他的家里，但是展少陵每次来的时候也并不进古博士的办公室，都只是在古博士的屋子里面陪古博士随便聊聊之后就离开。展少陵不知道是这就是古博士的工作方法，还是在特殊的对待展少陵。
古博士最近养了一种花，据古博士说是他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买来的。展少陵不知道什么样的花需要花上那样的大价钱，毕竟要花的话外面是随处都有的。古博士说那是从地球移来的，所以才会那样贵。然而展少陵看过了，却也不过是一种最为普通不过的小白花罢了。
古博士突然对展少陵道：“小陵，你今年多大了？”
展少陵道：“二十二，怎么了？”
古博士道：“还没有女友吧？”
展少陵笑道：“干嘛？您要给我介绍啊？”
古博士道：“我认识一个丫头，挺不错的，也是二十二。”
展少陵道：“我才二十二。”
古博士道：“二十二，该交了。当然不是要结婚，但交一个也是应该的。你本来就少与人接触，交个女朋友不也挺好的。”
展少陵道：“是以医生的角度来说吗？”
古博士道：“那倒不是，就是想给你介绍一下。”
展少陵道：“我是杀手哦。”
古博士道：“对方也是……”
展少陵点点头，“那您安排吧。”
展少陵从古博士的家里出来，直接坐上自行车回自己的家。
进门后，褒姒问：“怎么样？”
展少陵道：“没什么，不过古博士要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
展少陵以为褒姒会生气，但褒姒只是在沉默了一下后，问展少陵：“你知道今年的离婚率是多少吗？”
展少陵问：“是多少？”
褒姒道：“97。2％”
展少陵道：“我没有要结婚。”
褒姒道：“那干嘛要交女朋友？”
展少陵笑道：“褒姒，对方一定也不是因为想要长久在一起才要交往的。”
褒姒哼了一声道：“那是当然的，现在谁还会与谁想要一直在一起呢？可是既然这样的话，那又为什么要在一起呢？既然明明知道早晚要分开，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这样折腾不觉得辛苦吗？”
展少陵笑道：“人活着不就在于一个折腾嘛！”
褒姒冷笑道：“那你就去折腾吧。出了事情的话，我可是不会帮你的。”
展少陵道：“能出什么事？”
褒姒道：“谁知道能出什么事？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展少陵苦笑了一下，褒姒最后还是生了气。可是女朋友，他真的是已经很久都没有跟现实中的女孩子接触过了。
展少陵回到卧室，倒在床上，将插件插入手腕，也不知道游戏里的那个深呼吸现在究竟怎样了。
第十二章 偷窃是犯法的
展少陵进入游戏，发现陌上等人正或坐或卧的呆在第三层。
展少陵走过去，踢踢正瞪大眼睛看他的陌上，“怎么还呆在这呢？上不去？”
陌上摇摇头，“能上去，等你呢。系统说你下线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上线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淡得几乎就要看不到了。”
展少陵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确实是已经淡到像要没有了。
没人比我帅走过来，向展少陵的身上抓了抓，虽然什么也没抓到。
黑鸠道：“既然你上来了，那我们就走吧。还剩最后的两层，应该不会再有能够攻击魂魄的人了，要是再打起来，你就马上用隐身。”
展少陵点点头，五个人一起走到第四层。
出乎五人的意料外，第四层的守护人也是只有一个人。
一个身穿青色袈裟的年轻和尚坐在一堆书简中，聚精会神的看着书。
流水看了陌上一眼，“第四层不会是智斗吧？”
陌上道：“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的，事实上，江湖里的智斗类关卡本来就很多。”
年轻和尚看到五人进来，站了起来道：“各位施主辛苦了，贫僧已经很久都没有在这里看到人，各位能够来到此处，想来都应该是江湖中极受瞩目的年轻少侠吧。”
流水道：“和尚，废话就不用了，划出道来吧。”
陌上在一旁嗤笑道：“流水，你以为你在玩黑帮游戏啊？和尚，怎样算过关，你说吧。”
流水嘀咕道：“大哥！你的表达跟我的表达还不是一个意思嘛。”
和尚笑道：“其实想要过去很简单，只要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了。”
流水叹气道：“果然是这种的啊。风流，这个我不行，交给你了。”
和尚笑道：“我还没有说是什么问题啊，其实这个问题是每个人都会回答的，而且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黑鸠道：“既然你不知道答案是什么，那你怎么来判定我们的答案是否正确呢？”
没人比我帅道：“就是啊，要是我们明明答对了，你却说不对的话，那该怎么办？”
和尚道：“这个嘛，你们恐怕就只能选择相信游戏开发商的人品了。”
陌上道：“你说是什么问题吧。”
和尚道：“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位女子患了一种很严重的病症，生命垂危。大夫在给那位女子诊断后对她的丈夫说只有一种药能够救她的命。该药的成本是一两银子，但是药店在出售此药时价格却是成本的十倍。那女子的丈夫多方求援，却仍旧没能凑齐药费。那丈夫于是把情况告诉了药店，希望药店能够便宜一点卖药给他，或是允许他进行赊账，但药店老板却并不同意，因为他开药店就是为了赚钱。那丈夫没有办法，最后竟趁着夜深人静潜入药店，将药偷走。我的问题就是，你认为那丈夫应不应该偷药，为什么？”
流水抓头道：“拜托，这算是什么问题啊？”
没人比我帅突然道：“啊！这个我知道。”
流水看向没人比我帅，而没人比我帅却看着和尚不说了。
和尚笑道：“没有关系的，这个问题你们可以分开来作答，不必非得统一出答案，而且就算你知道什么，贫僧也不会因此而耍赖的。”
黑鸠道：“如果我们分开作答，那么要以哪个答案为标准呢？”
和尚道：“如果你们分开作答，那么就合格的人上去，不合格的人则丧失继续做任务的资格。”
五个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陌上道：“煤人你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然后我们再依照各自的判断自己选择答案，这样我们总可能有人能上去。”
没人比我帅道：“事实上这个问题的话就是柯尔伯格最经典的道德两难故事——海因茨偷药的一个最简单的翻版。柯尔伯格是古代的心理学家，是道德认知学派的创立者和代表人物，从事认知道德发展研究。柯尔伯格曾经提出儿童道德发展阶段模式，并把儿童的道德判断概括为三个水平，细分为六个阶段，这个理论在当时很有影响。柯尔伯格就是采用一些两难故事来向6至10岁的儿童提问，进而确定儿童的道德发展阶段的。”
流水道：“也就是说这个什么偷药的故事原本是拿来考小孩子的咯。”
没人比我帅点头道：“没有错。”
陌上笑道：“流水你赶紧来答答看，这样的问题简直就是为了配合你才出的。”
没人比我帅道：“可是柯尔伯格是把儿童的道德水平分成了六个阶段，难道这个问题是要我们回答出最高阶段吗？”
流水道：“你先说最高阶段的答案是什么。”
没人比我帅道：“答案是应该去偷药，因为人的生命比任何东西都有价值。”
流水赶紧点头道：“对对对，我的答案就是这个。”
和尚道：“那么你们的答案是已经确定就是这个咯。”
陌上道：“不，我们分开答。”
流水道：“可是答错的人可是会丧失任务资格的。”
陌上道：“难道没听说过宝物不要放在一个宝库里吗？”
没人比我帅道：“那你难道要选不该偷？”
展少陵插口道：“我选不该偷。”
和尚笑道：“为什么？”
展少陵道：“因为偷窃是犯法的。”
没人比我帅翻了个白眼道：“拜托，深呼吸，那是……”
展少陵道：“什么？”
没人比我帅道：“算了，你的答案已经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样的话，深呼吸也选不该偷，黑鸠你呢？”
黑鸠想了想道：“我选该偷，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偷。”
没人比我帅道：“这个问题重要的是你选该偷的理由是什么，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会去偷。”
黑鸠道：“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我想我会那样做。”
没人比我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风流你呢，理由是什么？”
陌上道：“我选不该偷的理由同深呼吸一样，因为偷窃是犯法的。人的性命固然是宝贵的，然而在这个世界上一直都有比人的性命更宝贵的存在。对于不同的人来说那存在也是不同的。而在这个故事中，是把人的性命跟药店的正当权益以及法律放在一起做比较。姑且不去论药店的权益，只比较人的生命价值跟法律的话，我认为是法律更重要。这样的说法也许很冷血，但我却觉得这样更道德，而不是只要把人的生命放在首位就是道德的。首先道德本身就并不是一个有标准规定的范畴，道德所维护的究竟是人作为个人的利益或是人作为种族的利益，其实是没有办法回答的。其次法律尽管一直存在漏洞和局限，但法律仍旧是以社会道德作为基础而建立的。所以在我们没有办法回答出道德究竟具有怎样的规定的时候，我们就只能去遵循法律，因为一旦法律被破坏，那么人将失去最后的对道德的保障，所以人的性命也应该服从于法律。我想，事实上这个也正是《生存权法》的意义之所在，《生存权法》并不是要将生命的价值贬低，而是为了维护生命的价值才会出现的。”
展少陵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