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一路上始终抗拒治疗,那女医生气的涨红了脸,一跺脚:“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怪的人!”边上的小护士拉了拉她衣角,轻声道:“王医生,这个男人穿着黄铜做的破裙子,还用剑挥舞来挥舞去,我看八成是疯了,我们不要理他。应该把他转送到台北大医院的精神科去才对。”
女医生一听,瞬间恍然,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啊,对,我怎么没想到呢。”而后极为老实的不再搭理我,只是时不时的观察几下,防止我发神经干出傻事。
我哭笑不得,居然被人认为脑子瓦特了。算了,懒得解释了。
运兵车开了一段路后,驶入了一家不算大的医院,位于军营附近,也就是一所军医院。我们被接到通知的医护人员运送到了抢救室,当然,除了我以外。
我誓死不接受治疗,院长大怒,派了两个驻守的宪兵强行抓我,在我一剑斩断其中一名宪兵手里的中正步枪后,他们都老实了。
我再用保密局这座大山压下来,院长丢下一句“我给你们领导打电话”,然后不再管我。其实对于医院来说,他们心底里不希望我留下来。我就是那种典型的刺头加神经病,要不是部队里带来的,早就把我凉一边了。
我独自一人在医院附近徘徊,心道:“鬼夜叉他们应该不会有大碍,不过我倒是彻底得罪了这家医院,最好今天晚上就溜掉,免得惹出什么幺蛾子。”我看了看自己恢复如初的双手,无奈的叹了口气,难道说以后再也没法光明正大的看病了?有失必有得,在享受百毒不侵和惊人恢复力的同时,我只能把这一特性尽量的隐藏下来,越少人知道越好。我自嘲道:“秘密越多,越是不能见人,呵呵,说不定哪一天,我也会变成蔡堔那样背弃家庭,孤独一人行走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从护士口中我知道已经来到了南边的一个县城,我对这里路不熟悉,不过台北地区就一个大农村,只要找对方向,沿着一路走下去就是了。
算了算运兵卡车的车程,大概五十里的样子。舍得脚力的话,晚上前应该可以回到平时住的瓦房。
不过我并不打算回到那里,而是想要找个干净点的旅馆好好睡上一觉,再大吃一顿。摸了摸口袋,钱还在,顿时底气大足。
临走前,我再次踏入医院,看了下鬼夜叉他们的情况,医生对我戒心很重,不过还是说了实话。说伤口很严重,要疗养至少一年,然后我点了点头,放心的离开了。以他们两个强悍的体质,额,顶多一两个月就没事人了。
鬼夜叉躺在重危病房里,嬉皮笑脸的和我说了几句俏皮话,言语中暗示他会突然从医院里消失,毕竟他的身份特殊。要是老太监在的话,或许还能保他。我对此也无能为力,谁叫我官衔小,权限弱。巴尔扎一个劲的调戏那个俊俏的小护士,还问出了名字,叫翠兰,才短短几个小时,两人似乎好上了,对我爱理不理。我直接无语,说了句再见就离这个贱人远一点。
数分钟后,我彻底离开了医院。约好下次见面就在我临时住的那间瓦房。
一个人行走在山间小道,微微有点惆怅,孤独的滋味涌上心头。
这时,前方汽车的声音,我立马闪到路边的树丛里匍匐在地上,见汽车没有发觉扬长而去后才悄悄起身。我瞳孔一缩,是部队里的车,看来是冲着我和巴尔扎等人去的。
我暂时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这段时间来难得想清净一下。下面我没有走小路,而是在林子里移动,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个小湖泊,冬天的河水清冽寒冷。我鼻子一抽,这才恍然发觉身上太脏了,这幅样子到镇上,别人不把我当杀人犯绑了才奇怪呢。
把万人敌甲衣脱下,连带着九龙宝剑一起放在湖边。光溜溜的泡到了湖里去,痛快的洗个凉水澡。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山里的水是碧蓝的,似乎能洗涤烦恼。
“是该放松一下了。”我感觉真的累了。
仰面悠哉的漂浮于水上,看着茂密的树丛,冬天还没有掉下落叶,一切都充满着生机。
我惬意的哼着小曲,要是来壶酒就再好不过了。这时,岸边两个人影一动,我眉头一跳,怎么,这里有山民吗?
“嘿,彪哥,这里有宝贝诶!”
“哪里,咦,好漂亮的一把长剑,乖乖,该不会是黄金的柄吧,嘶~这裙子……难道真是黄金!”
“快收了它,拿给老大瞅瞅,兴许能卖大价钱。”
我猛的一惊,叫道:“不要动,那是老子的!”两个小年轻,看到我后,讶然,再看了看九龙宝剑和万人敌甲衣,二话不说,捞起东西,撒腿就跑。
我那个气的啊,今儿遇到明抢的流氓了。
我急忙从湖心游到岸边,两个贼人已经带着东西跑进了树林,幸好还能看到个人影,连忙抄起衣服一披,火急火燎的追了过去。要不是他们注意力集中在了九龙宝剑和万人敌上面,否则我裤袋里可怜的小金条估计也不保了。
“快站住,放下东西,我保证不打死你们!”我心急如焚。
这两个贼子还交头接耳,“彪哥,这小子这么急这东西,一定是了不得的宝贝!”
“嘿嘿嘿,废话,今儿赚大了。”
我一听,恨不得弄死他们两个。
一路追击,我体力上的优势开始凸显,两个贼子明显后续乏力,尤其是拎着万人敌甲衣的那个,现在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看这小子抬腿一次比一次低。
我心下大喜,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我就这么一直追啊追,也不知道过了多远,反正一直往北走。终于,噗通一声,那个拿着甲衣的贼子由于体力不支,绊了一跤,再也没有爬起来。
我大喝一声,一个飞跃,一脚踩在他手背上,那贼子哎呀呀吃疼,我连忙甩了他一巴掌,让他老实起来。对另一个折返回来救人的贼子道:“把我的剑交出来!”
“不要,那是我捡来的,你名字在上面刻着?”那人耍无赖,九龙宝剑在他手里拿捏着,旋即眼中凶光一闪,对准了我。
我暗道不妙,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用自己的剑威胁。
第一百一十九章 驱鬼()
我压低重心,双手前伸,准备先下手为强。看眼前这个小子手里发抖,额头冒汗的样子,显然是一个菜鸟。这种货色如果都对付不了,枉费我从尸堆里爬出来。
“冯彪住手!”一声爆喝,一个男子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当场制止了那贼子的进一步动作。
“大哥!”那贼子道。
“冯有道!”我大吃一惊。
只见这个带着金丝眼镜,穿着中山装的斯文男子,不是冯有道还能是谁。冯有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误会,呵呵呵,误会。”
我脚下一用力,扑在地上的那个贼子不停的叫疼,冯有道脸色一变,连忙摆手:“还望兄弟手下留情,这是我的三弟,冯峰,实在是多有得罪了啊。”
冯有道狠狠的给冯彪使了个眼色,后者大为懊恼:“大哥,这老值钱了!”
冯有道指着冯彪破口大骂:“死去的爹妈怎么交代我们的,可以骗,但不能抢,不能偷,否则会遭天谴的,你忘了我们冯家祖上是怎么没落的?”
冯彪极为不甘,恋恋不舍的看着九龙宝剑,一跺脚,有气无力的还给了我。宝剑重新入手,我长长的松了口气,不由脸色好看了很多。给冯有道一抱拳,脚下一松,冯峰立即爬了起来,躲到冯彪的身后去。
“这位兄弟,我可是等了你好几天了,总算是再见面了,呵呵呵。”冯有道笑眯眯的道,仿佛刚才他两个兄弟闹出来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疑惑道:“这里难道是……”
“这里就是无头山啊,我一直在山顶的破庙等着你呢。哎呀,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冯有道热情的拉着我往山里走。
我心道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本来想到县城休息去的,结果好死不死的又遇到了这个半神棍。我耸了耸肩,既来之则安之吧,看看这个冯有道有没有真本事。
把万人敌穿在身上,九龙宝剑背起,大摇大摆的随他们上去。冯彪和冯峰两个小年轻戒备的离我远远的,绝不靠近三米之内,对我极为戒备。我暗想这三个姓冯的,到底什么背景,做大哥的在外面卖画骗人钱,做小弟的一副流氓腔,不像善茬。
没多少远,还真来到了县南的破庙。说是破庙,其实不能算破,只不过这里地处偏僻,香火一直不旺,后来唯一的道士死了,没有人接替,就荒废成了破庙。
冯有道将我领到大堂,三清道尊的泥塑前面。
“稍等一下,我布置一下法器。”冯有道笑道,而后跑到后院去了。我看这大堂里有一条大的地铺,三个人估计这几天就睡在这里,看来那根金条对他们的诱惑力极大。
“你们两个过来。”我朝站在角落里的冯彪和冯峰招了招手,后者脸色一变:“你干嘛?刚才我可没想要杀你,我冯彪没杀过人,只是吓唬吓唬你罢了。”
我嘿嘿一笑,有没有杀过人我不知道,但刚才杀气还是有的,我做了几年警察,大上海青帮里的人物见了多了,冯彪这样的人有当黑道的潜力,就差一点引导或者机遇。当年杜月笙卖水果的时候,还是一个小比辣子,就敢逼人强买强卖。
“现在干什么工作?”我问道。
“打零工,不过彪哥和人打架,给人撵走了。现在失业,就靠大哥在学校里赚钱养活我们。”冯峰倒是健谈。
我哦了一声,嘴角一弯:“有没有兴趣当……额,在政府部门工作?”
两人眼睛一亮,冯彪急不可耐的问道:“你有门路!”
我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笑道:“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工作,不过这个工作比较危险,可能随时丧命,就怕你们不敢。”
冯彪一拍胸脯:“没有我不敢的,老子要出人头地,像我太爷爷一样!”
“哦?你太爷爷很厉害吗?”我之前从冯有道的话里就听出来他们似乎出身自一个没落的大家族里,不由好奇开口问了起来。
一问这个问题,两兄弟眉毛上扬,神气活现的道:“那是,想当初晚清的时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洛阳冯家的大名,道上只要出来混的,都得给我们太爷爷三分薄面。”
我眼睛一眯,晚清,你们那时候连个精子都不是,缅怀那时候的光荣有什么意义。那溥仪在苏联大牢里还不得悔死。
“冯彪,不准乱说话。”冯有道走了出来,打断了冯彪和冯峰对他们冯家的自吹自擂,似乎不希望再提起家族的往事。
我看他手里拿了一个包裹,在地上摊开后,露出几个类似道士做法的法器。
一面镜子,一把短短的桃木剑,几根香,一面黄色小棋,几张鬼画符,一个破旧的小葫芦。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在这些简陋的法器之中,有一个包装精致的锦盒,被一个封条封住了,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好了,东西准备齐了。不过要等到晚上子夜才能施法。”冯有道客气的说道,见我要询问,立马解释了缘由:“子夜时分是一天中阳气最弱阴气最盛的时候,这个时候孤魂野鬼最是猖獗,会从寄居的地方跑出来活动。我趁这个时候把你脖子上的厉鬼钓出来,用这个仙葫芦把它给收入里面。”
我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反正也来了,就看看你耍什么花样吧。
接下来,反正也没事,我和他们三个聊了起来。我自报家名,再把保密局少校这一头衔亮出来,冯彪浑身一抖,当场就抱住我大腿哭爹喊娘的说遇到贵人了,说他一辈子的愿望就是当一个为党国效力的特务,为反攻大陆的大业鞠躬尽瘁,杀生成仁。我好笑,你是看上了特务这一行业的光明前途了吧。现在台湾戒严时期,还真就安全部门最吃香,尽管保密局要重组了,但人员编制不会大动。有了这一层特务身份护身,下半辈子不说吃香的喝辣的,但安安稳稳的过下去想来不是难事。
我灵机一动,现在疑云重重,是该培养几个自己的心腹了,有些事情一个人做起来不方便。更何况我要小心应对的势力没有一个善茬,不留几个暗子,只有处处受制的份。
不过我狡诈的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对冯有道说:“你怎么看?”
冯有道挣扎了一会,显然是不太希望自己的两个兄弟涉足特务这个高危职业,不过冯彪不是安于平淡的主,无比希冀的眼神看向冯有道,后者无奈,为了弟弟的前程,道:“哎,他们的意愿,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笑了,道:“好,只要你成功帮我把身上的厉鬼祛除,我就敢打包票,冯彪和冯峰一定加入保密局里面。”我敢这么保证,主要还是臣臣的关系,她神通广大,安插进两个无足轻重的小特务不是难事。
很快,我们四个就熟络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现在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我也不矫情,把那块作为驱鬼酬劳的金条提前给了冯有道,不免让他们大喜,对我更加信服。
再给了点小钱,命冯峰飞快奔下山,买了一壶酒和几碟下酒菜,冯家三兄弟到了台湾后生活拮据,好久没闻到酒味肉香了,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很快天就黑了,我一路吹牛皮,把经历的灵异事件真真假假的讲故事一般说了几件,把他们唬的一愣一愣的。
不知不觉马上就要临近子夜。
冯有道在大堂里用朱砂画了一个圈,用在供奉三清的神案上摆起各色法器,插上三根香,挥舞着桃木剑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被安排独自一人站在朱砂圈里面,表情严肃的看着冯有道的表演。他一直把一段经文念完,转过头来缓缓对我道:“本来想当时就给你施法驱鬼的,可惜祖传的法器藏在别处,所以花了点时间。”说话间,他小心的抚摸着那个锦盒。
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旋即神色一变,道:“好了,要开始了。”
我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冯有道轻喝一声,食指和中指捏起一张红色的鬼画符,咒语念罢,沿着我周身的朱砂圈疯狂的挥舞一圈,忽然,鬼画符猛的朝我额头上一贴,我旋即感到浑身过电般微微一麻,暗道这神棍有点门道。
冯有道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拿铜镜,牙尖一咬,吐出一口精血在桃木剑上,而后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在我背上用力一拍,钝的剑刃依然让我生疼,忽然,背上凉嗖嗖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飘。
冯有道面色一喜,眼睛一闭一睁间,精光爆射,“快现身!”铜镜往我脖子上一照。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眨眼间,铜镜里反射出我脖子上的那只厉鬼正满目狰狞的瞪着冯有道,嘴里吐着阴恻恻的鬼火。而我的脖子在铜镜里面已经被这个厉鬼抓的渗出了淤血。
“快收了它!”我急的大叫,以前没把这厉鬼放在心上,现在这么一看,我心惊胆战,再也不敢坐视不理。
“妖孽,好不快快离体!”冯有道大喝一声,须发倒竖,桃木剑虚空劈砍在我肩膀上。
一连劈砍数剑。
然而铜镜里,厉鬼一动不动,丝毫不受影响。这时,一声阴冷的男人笑声回荡在破庙的大堂之中,一时间,庄严的三清道尊的泥塑前,鬼泣森森。
冯峰和冯彪在边上看的大为担心,叫道:“大哥,这个鬼厉害,快用仙葫芦!”
冯有道脸色阴沉不已,桃木剑不行,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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