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咯噔,记得上次寻找徐福墓所在地的时候,保密局做了一个指南针,正是引导到大山深处石头聚集的地点,要是这个东西在手,我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麻烦看看,那三个人里面有没有这几个?”田文亮第一次问老农问题,从衣服里拿出几张有着明显血迹的照片,这些血迹是之前在地底的时候污上的。
老农脸色一变,不敢去接那些带血的照片,有些畏缩的朝炕后头挪动几下屁股,眼睛眯了起来:“你们究竟什么的干活?”
田文亮老神在在的道:“老乡不要怕,我是党派来的。”老农显然不信:“你说你是官面的,我就相信?”
田文亮没有继续表明身份,而是指着照片严肃道:“不管你信不信,照片上的几个人穷凶极恶,你要是发现了,实话告诉我们,免得把你们村子搞没了。”
老农脸上阴晴变幻,微微哆嗦的接过照片一张一张的看,嘴里碎碎念:“惹了阎王了……”
我就在老农一侧,一见上面的照片,心头一紧,第一张就是蔡灵毓的,这个田文亮什么时候弄来她照片的?老农没有在蔡灵毓照片上停留,我死死观察他表情,茫然不在意,显然真的没见过蔡灵毓。这反而让我奇怪了,因为老农之前说的三个人中有一个女子很漂亮,我第一反应就是蔡灵毓,难道猜错了。第二张照片,我差点骂娘,这不是我的吗?不对,我猛的看向田文亮,这混蛋是在试探我老爹是不是三人中之一。
老农依旧把照片移开,我稍稍松了口气。第三张是谢老三,也不是他。第四张是老太监,更不是。我纳闷田文亮哪里偷拍来的这几张照片。等到最后一张,老农瞳孔一缩,叫了起来:“就是他!”
我大惊失色:“怎么会是他,你不会搞错?”老农极为笃定:“不会错,这大个子足有两米高,我那木门差点被他顶断。”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我从老农手里拿过最后一张照片,心里掀起了巨浪。
巴尔扎居然来到了长白山!另外两个人又是谁,巴尔扎为什么会和他们搞在一起?
又问了一些那三个人的信息,与老农不算愉快的谈了一会儿,喝过热水,老农的媳妇扣的很,没有一丁点茶叶,暖和了一下身子,背起为数不多的药材,起身告辞老农。送瘟神一样的把我们送走,门砰的一关,只听里面插销的声响。
走出农舍,我们顺着老农指点的方向,往山里走去。
“老田,你这王八,把人搞来又不知道路,整啥呢!那三个家伙离开几天了,脚印都被冲刷了几十遍,哪里找他们去?”我怨气道。
田文亮哼哼,靠在岩石上,抖掉假脚布鞋里的积雪。这个季节,长白山昨天居然又下了一场大雪,上山的路很不好走。
“为什么都集中在这一段时间来到长白山?”鬼夜叉忽然问道,田文亮眉头一动,犹豫了一下,沉声道:“因为二十四年一个轮回,才开一次门。”
“什么门,在什么地方?”我插口问,田文亮双手一摊,一副不知道加不想说的无赖样。我是彻底泄气了。
三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山里找寻任何可疑的踪迹。无异于大海捞针。一万望去,数不尽的群山起伏,主峰巍峨,如画美景,走了一天,除了精疲力尽外,毫无收获。差不多该回去了,再往里走就要在山里过夜了,这是极度危险的事情,就连经验丰富的老山民也不敢随意过夜。不提野兽,长白山从来不缺乏鬼怪和传说。同时,山路漫漫,除非老山民否则也不知道哪条道安全哪条危险。
没有收获,我们也没有太过沮丧,毕竟这一次进山也不抱什么希望。打算回去整顿后再寻线索。
值得一提的是,脸上的绿光和阴文鬼诏还是没有消退,害我不得不蒙着脸见人。这让我有着不小的担心,阴文鬼诏从来没有延续这么长时间。现在几乎每隔一两个小时就要打开脸上的布,看看还有没有光亮,神经都有些衰弱了。
下山的路上,忽然起了暴雪。连忙躲到一块大岩石后面避雪。极其的寒冷,三个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待太阳落山的时候,雪停了。我们不敢多待,继续迈上下山的道路。
皑皑白雪中,猛的出现一排硕大的脚印,尺寸有正常人的三倍,吃雪很深。
“雪怪?”我们咽了口唾沫,顺着脚印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不多时,只见脚印消失在一个雪堆上,雪堆下面是一个刚刚挖出来的洞,脚印的主人很可能刚钻了进去。
“要不要进去看看?”我犹豫道。
田文亮摇了摇头:“真是雪怪就糟糕了,我们没必要节外生枝。”
鬼夜叉同意田文亮保守行事的观点。就这样,我们在洞口徘徊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下洞,离开了。
回到农舍的时候已经是月亮高高挂起,荒凉的几间农舍还亮着灯的,有人影闪动的,就只有早上告辞的老农家。
我们决定死皮赖脸的蹭住一宿,如果对方实在不愿意,那就另当别论。
咚咚咚……
吱,木门打开。“嘿嘿,老乡,我们……”仅仅一个照面,我们一呆,开门的不是老农,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你们干嘛?”年轻人用东北口音不耐烦的道。
“你是……”我还没问,田文亮支了下我腰,打断我,笑嘻嘻的对年轻人拱手道:“嘿嘿,是这样的,我们是贩药的行脚商人,天晚了路过这里,想借宿一个晚上。”
“不行,你们找别家去。”年轻人板着脸,毫不客气,刚要关门送客,鬼夜叉一脚卡门,异样的目光看过去,年轻人眉头直皱。
“嘿嘿嘿,咱们几个别家都去过了,就说你们老王家最好客,家里多置备着一个客床。要我们来找老王呢,怎么是你爹吗,呦,感情不巧,人不在?”田文亮眯着贼眼朝门里张望,只见年轻人显然犹豫起来,田文亮一指身后不远处的一家农舍,继续道:“我叫那户老头来说说情,他说和老王熟的很咯。”
年轻人鼻孔里哼出两行白气,表现的极为无奈,不情愿道:“我爹白天去县里了,人不在,你们进来吧。”旋即把门打开,退后几步,让我们进来,一直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我们看,让我们极为不舒服。
“只有一个晚上,不要乱碰东西!”
我们连连点头。
进到屋里,顿时暖和了不少。这时,一个穿着皮大衣长相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人从布帘子后面走了进来,看到我们很是惊讶:“这是……”
“陌生人。”年轻人嘀咕一句,不愿多谈,不经意的使了个眼色示意女人进里屋换衣服。两人暂时离开了我们视线。
我压低了声音悄悄问田文亮:“你怎么知道那个老乡姓王的?”
田文亮摸着下巴,眼神转为冰冷:“根本不姓王,瞎猜的。”
“这对男女根本不认识老农,而且穿着根本不是穷苦的山里人应该有的。”鬼夜叉分析道。
我吸了口气,果然如此,这对年轻男子是假冒的。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原来的老农一家到哪里去了。
“凶多吉少。”田文亮笃定道。鬼夜叉却道:“我们也是。”
这时,一男一女走出了帘子,眨眼间换了热情的态度,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端来了热气腾腾的茶水,笑嘻嘻的招呼我们:“来尝尝看,这是加了野山参片的茶,天气冷最适合喝上一杯了。”
殷勤的给我们递过来,一接过杯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一副快喝快喝的表情,也太明显了,这杯子里要是没毒,我吃屎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雪怪()
“喝呀,这茶可好嘞~”男女就差没伸手把茶杯塞我们嘴里了。我心里直骂娘,装作笑嘻嘻的抿了一口,两人顿时笑的灿烂,转而看向鬼夜叉他们,不过后者摸了摸肚子道:“嘿嘿,肚子不好,出去解手先。”
说罢,不等男女说茅厕在哪就自顾自的往帘子后走,那年轻人脸一绷:“在外头!”
鬼夜叉和田文亮转而从正门离开农舍。
男女的表情可不好,静静的看着我,六个眼睛一眨不眨的直视,就这么诡异的保持了几分钟,两人眼珠子越来越大,又过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问我:“你怎么没事?”
我佯装一愣,茫然道:“没事?当然有事!”旋即一摸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舔了舔嘴唇:“嘿嘿嘿,不知道可不可以蹭点冷饭啥的……”
两人感觉自己被耍了,脸色涨红:“没有!”
“哦。”我也不生气,而是随意的问道:“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徐冰。”男的道。
“王岚。”女的道。
我恍然大悟:“你姓王,原来是做女婿的啊。”王岚不解:“什么做女婿?”徐冰连忙给她打眼色,两人当着我的面窃窃私语。
我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这两个是哪来的菜鸟,能不能专业一点。我这资深特务都看不下去了,冯彪和冯峰两小子估计都比他们强。
这时,鬼夜叉和田文亮回来了,两人一身雪花,哈着白气到炕上取暖。端起茶杯,来来回回就是不喝。
男女急了,结果鬼夜叉伸了个懒腰:“还是睡吧,喝太多水起夜麻烦。”而田文亮把茶水递给我:“年轻人多喝点,身体好。”
我也不矫情,三杯茶都一股脑的喝了下去,顿时肚子暖暖的,舒服极了。
两人傻眼了,见了鬼似的跳了起来,又感觉太明显,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帘子后头。
我憋住笑意,忍不住道:“这两个是业余的吧。”
鬼夜叉嘴角一弯:“脑子缺根筋,倒是不惧。不过我们在后院发现了丁点血迹,沿着血迹扒开雪土,找到了老农和他媳妇的尸体。”我眉头一皱,收敛笑容,沉声道:“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嘟嘟嘟……敲门声。
我一个激灵,现在会是什么人来这?
门就几步远,吸了口气,过去把门微微打来一点,只见是一个满是风霜的男人,搓着手,笑呵呵道:“老乡,借个宿?”
我暗道这农舍风水忒好,今儿这么招人。“人满了,你到其他家吧。”
风霜男犹豫了一下,塞过来一张皱巴巴的人民币:“呵呵,方便一下。”
我嘴角一弯,把人民币按了回去:“什么东西,大山里谁用这破烂玩意,没人要的,银元才是硬通货。我不骗你,更不害你,这里不好,别处去吧。”
风霜男悻悻的走了。
关门回到炕上,凝重道:“外地人越来越多了。不太平。”
那对男女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出来。我们终于等不住了,掏出家伙,把布帘子一掀,只见两人七窍流血的倒在灶头旁。而后门半掩着,“有人?”我冲出屋外,只见忽然下大的雪花覆盖了一切痕迹,哪里有人离开过的踪迹。
鬼夜叉给两人进行了检查,几乎确定是中毒而死。手里各有一小叠打开纸包,残余着白色的粉末。
“自杀?”
“不像,倒是有人逼他们死。”
田文亮问我:“刚刚敲门的外地人呢?”
我一回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对男女进到帘子后面的时候,那个风霜男来了,时间未免太巧了。说是吸引我们注意更有可能。“朝最近的一家农舍去了。”
我们一开门,只见其他农舍瞬间亮起了灯火,狗吠声传来,鬼夜叉脸色一变:“这地方不能呆了。”
我们立马动身,冒着飞雪连夜上山。
按理说这天气不该下雪的,结果让我们碰上了。一步一个深陷,逐步来到白天时候的山路。没想到绕了一圈,这么快就回来了。
待走了差不多,找到一处山洞躲避严寒。说是山洞,也就四五米的深度就封死了。没有干柴自然不能生火,我掏出从老农家拿的旱烟袋,嘬的通亮,三个人围着一个萤火虫大的火点取暖。
熬了一个多小时,蹲的我根本站不起来。
噗噗……噗……沉重的脚步声从风雪中传来。我一惊,这么沉的步子,吨位少说有半吨吧。屏息静气,隐隐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在风雪中缓缓的移动。浑身覆盖厚重的黑毛,在冰天雪地格外扎眼,一个词不禁从脑海里出现,雪怪!至于为什么雪怪是黑色的,可能是变异的吧,反正没有人见过,谁知道呢。
用雪把烟头熄灭,朝洞的深处躲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谁想到在大山边缘就遇见了这种传说中的怪物。一动不动,就等着它自己离开。就在这个时候,噗!一声大响,顿时臭气熏天,田文亮好死不活的这节骨眼上放屁了。只见那雪怪忽然转变方向,朝我们走来。我恨不得给田文亮屁股上一脚。
“艹,把它引来了。”我砸舌,当然不敢和这大块头去争,三个人很快离开山洞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刚刚跑出去几步,只见前面赫然出现两个人影,慢慢的朝这里靠近。
“什么人?”我们一下子警觉了起来。不过雪怪越来越近,我们不愿意再惹来不明敌友的人来。“走吧,愣着干嘛!”田文亮拉我,我停了下来,紧紧盯着其中一个稍矮的人影,不难辨认是个女人,想到怎么这么熟悉。
砰!一声枪响。
“不准跑!”一个男人大喊。
我们撒腿就跑,这时子弹直接打在我们脚前三米处,溅起一道雪花,鬼夜叉翻身一滚,顺势掏出匣子枪朝天放了一枪。对方果然不再放枪,但依然朝我们逼近。
我和田文亮匍匐在地上,猛的感到雪地在颤,雪怪朝我们奔跑过来。我大惊失色,一回头,一个大黑球张牙舞爪的跑来,看似兴奋的吼吼大叫。速度极快,眼看不足百米,它的大脚在雪地上毫不打滑,越来越近。低骂一句倒霉,连忙爬起来分散逃跑,刚跑出去几步,那两个人影过来追我们。
匕首握紧,结果让我气的吐血的事情发生了,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去追鬼夜叉他们了,唯独雪怪直直的追着我跑,真是操蛋了。我跑三四步,怪物一步就过了,仅仅十几个呼吸,后背顿感巨压袭来,风声呼呼作响。我脸色大变,心知不妙,下一刻就有可能被雪怪给压成肉酱。一咬牙,抱住头,硬生生的停住双脚,借力弯曲抱成一团蹲了下来。余光扫到雪怪来不及反应,立马腰部发力向后一滚,瞬息间穿了雪怪的裆。动作一气呵成,不过哪里敢再来一次,立马连滚带爬的回溜。
雪怪扑了个空,立马转身来追,我居然从雪怪口里听到了一声洪亮的“奶奶个熊”,吓得我差点栽倒在地。
“成精了都!”脚下动作不由再次加快,忽然雪怪几个大步扑了过来,我慌忙朝左侧滚去,一只大手早有预料的抓将而来,我亮出匕首就是一插,居然被躲了过去,只割下一小撮黑毛。也是这个时候,我正面看到了雪怪的正面,是一个面部近半都被黑毛覆盖的类人生物。
趁雪怪没有爬起来,我也算红了眼,逃是不一定逃到过的,不如让你受点伤先。想做就做,反握匕首连连刺击,雪怪嘴里连骂脏话,忽然大手一拍,我躲闪不及,匕首被拍飞,手臂一下子就麻掉了,差点没脱臼。雪怪再次扑来,我连忙躲避,可是人倒霉起来走路都会被绊,摔倒在地,心都凉了一截。只感到一只大手把我抓起,拉离了地面,悬空着与雪怪直视。
“赤那,我洪兴东居然会死在一只怪物手里。”我呸道,人死软朝天,只能强装硬气。
“赤那,我以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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