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赃嫁祸的功力,简直是一出不要脸的年度大戏。
就连鲁革生这活了将近一个世纪的老人都被他们话里爆出的黑幕怔得呆在了原地,那因为怒气四溢而愈发涨红的脸、那因为不堪入耳的内容而颤抖的手、那因为留了这些个蛀虫三个月的后悔和忿恨,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放下手中举起的枪支!
好!很好!真是太好了!这群畜生!这群拿着绿卡不干人事的畜生!
亏得徐宗在末世前拿出大笔大笔的资金协助军方建筑了基地,却原来那笔钱的来历居然黑成了墨!
受贿、送礼、**、包小三、养小四、买小五、混黑、贩毒、卖淫……几乎是无恶不作!
偏偏却到了这种时刻才被揭发出来!要不是因为这只高阶体的逼迫,难不成这对蠢货还想着官官相护一辈子!
真当他是死的么!真当新兴的异能者势力是死的么!
这群畜生,拿他们的钱来修基地简直脏了这块地!他奋战了半辈子出生入死保家卫国图的个什么?还不是希望看到某一天华夏复兴么?可是这群小畜生在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还懂不懂规矩!
“我华夏泱泱大国。拿的是什么水浇灌的后辈!粪水是吧?脑子全长屎了是吧?”老将军气怒地破口大骂,嗓门震得那七人怔楞良久。
鲁革生只觉得呼吸都不怎么通顺了,他屈起的手猛地压住了几欲骤停的心脏,眼前就那么一黑,几欲昏了过去。
身边的医护人员赶紧拿药上前搀扶住老者的身子,抖着手将瓶子内的药片飞快地送进他的嘴里,直到鲁革生一口气终于顺畅起来。才凶狠地瞪了那几个气人的渣滓一眼。欲言又止地看着老将军愈发冰冷的眼神。
“你想怎么处置他们,随你的意。”鲁革生转向杜穆凯,那一瞬间。这名老人仿佛佝偻了脊背、萎靡了气势,就连一双虎目都失去了应有的色彩,“不过,既然你找上门来。想必生前也是受害者中的一个吧……如此,告知姓名可好?你若是有亲人尚在人世的话。我们还能弥补一二。”
杜穆凯摇了摇头,血红的眸子中充满了冷酷和深刻的嘲讽,他虽然不太明白老者说的话,但有些意思还是能听懂。
亲人?呵?他的亲人……早就死在了混乱的街头。
杜穆凯轻轻一跃。从墙头的矮墩踏上了地面,伸出右手从左侧的骨翼上拔下一根骨刺,小手稳稳地拿着。一步步向着那七名男女走去。
“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我给你钱。我给你黄金,我给你翡翠玉石古董!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衣衫凌乱的中年男子狰狞着面孔后退,却不料身体重重地抵在了墙面上,破损的膝盖使不上力,两腿长着也跟没长似的,完全成了拖累。
“呵呵……”杜穆凯轻轻笑了起来,忽然猛地出手,将骨刺恶狠狠地抽打在杜成德的身上,就像他每一次都将脚踩在他瘦小的脊背上一样,一把将这男人抽了出去,直抽得他大口大口地吐出血了。
原先还叫嚣着自己儿子无辜的老妇忽然连滚带爬地往一边滚去,死死地将自己那个老年痴呆的老伴儿推到身前,竟是半分护着儿子的意思也无,似乎以为这样就能阻挡住怪物的视线,也好给自己争取个一线生机。
只可惜,杜穆凯忽然掀起了骨翼,一巴掌就将老妇身前的老人给拍成了肉末!
“啊啊啊——”
老妇眼睁睁地看着身前的人变成了一堆稀烂的碎物,黏腻的脏器混合着腥臭的血液扑了她满身满脸,巨大的恐惧感袭来,这刻薄的妇人竟是睁大了眼睛盯住了自己一身的血色,口中抑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徐倩的大波浪棕发凌乱无比,冷汗浸湿了脸上的浓妆,一时间竟化开了红黑的大块,看上去恍若厉鬼,全没了平日里娇媚可人的熟妇形象,“你是来找杜家麻烦的吧?那就去找杜家?别追着我们徐家?”
杜穆凯沉默地甩干了骨翼上的鲜血,直直地将眼刀子刮向徐倩,看着她眼中不加掩饰的惶恐,忽然在脸上扯出了一个纯真无比的笑容:“徐阿姨,还记得我么?半年前,你还扇过我一巴掌。”
嚇!
围观者通通倒吸一口凉气,一句话中的信息量实在太过巨大,经过层层的分析类推以及那两妇人对骂时透露的几个底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中疯狂成型。
这只怪物……它生前难道是……
“不可能!”徐倩疯狂地尖叫起来,她死死地盯着杜穆凯,大吼道,“杜穆凯只有六岁,那小杂种只有六岁!他记得住什么?你记得了什么?怎么可能?你不是杜穆凯!绝对不是!”
“穆雨婷那个贱人还没死么?怎么可能没死?她玩不过我的!无论是丈夫、孩子还是权势,都是我的!她算个什么东西?她哪一点比我好?”徐倩充满恶意的眼神看着杜穆凯,尖叫道,“那对贱人母子应该早死了才对!就他们那种无权无势的平民,有什么资格活着?你不可能是杜穆凯!你几岁,他几岁?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明明喊了道上的人替我收拾掉他们?怎么可能还活着?”
确切的说,杜穆凯和穆雨婷这对母子,早已是死人了……有人逆着天意从街头救下了他,有人在他变异的那刻一步步从巷子口迈进,伸出手,想要抱紧他……只可惜,他推开了他们,离开了他们,并选择再也不接近。
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给予了他失却已久的爱与救赎,而这些有着血脉亲缘的人却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向了地狱。
那个顶着他“父亲”名头的人突然露出了一脸悲悯的表情,像是第一秒就接受了他的身份一般,那粗哑的嗓音缓缓响起,似是带着无奈和痛苦:“小凯,以前的事是爸爸不对,但爸爸也是有苦衷的!你要相信爸爸,爸爸是爱你妈妈的,要怪就怪徐倩那个女人!是她勾引我!是她陷害我!都是她的错!”
“杜成德你特么说什么?”徐倩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拖着两条断腿猛地扑到了杜成德的身前,一双有着长指甲的手疯猫一样地狂抓着杜成德的脸和身子,嘴里叫骂道,“勾引你?我徐倩好好一枝花怎么可能看上你这种恶心的家伙!你当年怎么跟我说的!你说我是你真爱!你说你跟你妻子没有灵魂上的共鸣!”
“然后呢?你就这么对待我这个真爱?为了我的钱?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什么狗屁真爱!什么没有灵魂上的共鸣?你特么就是个杂种!靠着女人上位、靠殴打女人来满足成就感的杂种!我徐倩当年真是眼瞎了才会相信那狗屁的真爱!”
徐倩一口咬上了杜成德的脖颈,贯穿了他的颈项,猛地咬下一大块血肉,看着身下男人那狂涌不止的鲜血,她像是尝到了什么美味一般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杜成德,你特么不得好死!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当个小三!明明我有那么好的条件,真是疯了才相信真爱!哈哈哈!真爱?真爱?真爱你就去死吧!抱着你真正爱的钱!”
“穆雨婷你是个傻的!居然嫁给了这么个男人?我竟然比你还傻,真当他是块宝……”
“啪——”
巨大的骨翼从天而降,一把盖在了男人和女人的身上,犀利的骨刺凶猛翻出,一下子贯穿了两人的身体,在无可抗拒的实力之下,立刻被搅成了一团肉酱。
“好吵,杀干净就好了……”
眼眶中酸涩非常,像是有什么粘稠的东西想要涌出来,眼前的世界忽然罩上了一层血红的色泽,杜穆凯呆呆地抬手探向脸颊,却不料摸到了一手的血色。
原来……他还是会哭的,即使,他变成了丧尸……
伸出手按上了胸口,那里,撕裂般的疼痛。
妈妈……
妈妈……为什么?
为什么?即使杀了他们,我还是那么痛苦!(未完待续)
ps:大纲里面针对小凯的结局,说不上很好,但也说不上太坏……好吧,为了满足豹崽们突然爆发的母爱系统,吾辈觉得有必要先给小凯来个九年制义务教育……黄冈卷怎么样?
第十四章 死城2()
傍晚,17点32分,废弃已久的高铁线上,一辆车身酷黑的越野以最快的时速飚在轨道线上,钢化的外皮时不时刮过锈迹已显的铁轨,擦出一连串让人心惊的火花。
从柏油马路转移到高铁线路,甩开满公路的丧尸、引爆三座高架桥、击沉砖厂的烟囱截断了爬行者的阻挠、震碎了阶梯切掉怪物攀爬的墙垣……
由出发开始直到现在,从“荣光”抵达上海的时间拉长了不止一倍,路途中丧尸的数量犹如爆炸函数般地增长着,放眼望去好比一片黑压压的潮水,竟是完全堵住了公路的前往,那腐烂的行尸摇摇摆摆地靠近,单薄的一万、略重的两万、烦扰的三万……重量级的十万!
人数太少、弹药不够、逃生路线被封锁、异能消耗略大,天时地利人和没一个占得了上风,故而,就在云默一刀斩死一只爬行者的瞬间,韩修宇和应天扬同时发动了异能迅速将越野车掀起,二话不说地安置到了高铁路线之上。
而现在,越野疯狂地沿着轨道逃窜,包裹着精神力的车头毫不留情地撞飞了一只只游行在高铁上的丧尸,沿途敏捷地避开一节节侧翻的动车,或是一提车头、沿着惯性猛地跃起,斜斜地蹿上标着“和谐号”动车的表皮,马力全开地往前驶去。
韩修宇顶开车盖架起狙击枪冲着后方追击的爬行者疯狂扫射,精神力子弹一枚不落地穿透了血色丧尸的表皮,几个呼吸间就将它们穿成了筛子。
眼见得随着弹药大规模的消耗除掉了为数不少的爬行者,而剩下的几只也渐渐没了影子,韩修宇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抹去额角的冷汗,一矮身钻入了车厢内。
“呐,高铁线也安全不了多少,就这么一条路,还是被架起来的,离地过高,就算是想临时转移路线都不行。”应天扬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拿起一张湿巾揩去半身黏腻的黑血。抱怨道,“丧尸的数量太可怕了,按照现阶段人口的比例。像是上海那样的龙头城市起码有个三五百万的样子。”
“或许三五百万还低估了它。”韩修宇揉了揉同样酸痛的胳膊,咬着牙伸展了几下,说道,“末世以前的上海太过繁华。华夏人口基数太大,粗略的估计一下吧。假设上海原居住人口为一千万,人口流动量为八百万,归在一个范围内不动弹,就可以达到两千万左右的密度。再加上尸变的可能性……”
“好吧,尸变可能性降一半,50%。那么我们到达上海之后,如果操作不当被它们追杀的话。少说也得面临一千万的丧尸。”
“再往乐观点的地方想,上海的警署力度很大,帮我们扫平了不少。但他们又能够扫平多少?靠着热武器对抗进化体,怎么想都是送死的份啊!”
“虽然我们三个整体实力不错,云默更是强中好手,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兴许我们还来不及发大招就被丧尸潮给淹死了,到时候找谁哭去。”韩修宇舀过半瓶纯净水灌了口,缓缓地平复下呼吸,“是我的计算失误,一直按照着基地周边清理区域的丧尸数量作统计,进而忽视了未清理区域的实际情况。少带了些弹药,恐怕到了目的地会很棘手了。”
他的语气忽然带着深刻的反省和自责,应天扬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俊秀的脸上也扯出个苦笑:“要怪也该怪我吧,居然只整理了以前的资料给你……呐,行了行了,上海毕竟是大城市,警署地段多得是,想要武器我们去偷去抢,何必在这里自责。”
这不是自责,这是负荆请罪……
韩修宇刚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句,原本坐在驾驶座上专心驾车的云默就在这时候幽幽地转过了头,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气息冰冷至极。
她凉凉地开口说道:“知道错了?回基地后去城头罚跪12小时,俯卧撑3000个,蛙跳5000个,绕基地跑一百圈,再交一份一万字的检讨书给我,不做完不给饭吃。”
韩修宇:“……”我就知道……
应天扬:“……”我日!好吧,日我……
耳听得未收到任何回复,云默黑黢黢的眼睛再度转过来,语气急转直下,恍若冰封:“怎么?你们有意见?”
“不不不!没有!绝对没有!”两人齐齐摆手摇头,频率出奇得一致,像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双胞胎,表情严肃得就差没举起手来朝天发誓了,“惩罚很合理!借以塑行规!”
云默不语,沉沉地点了下头,以一种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继续补充了一句:“啧,真可惜,本来想把你们丢下去的……不过,看在你们那么识相的份上,暂时放过你们。”
“把我们丢下去喂丧尸”之类的话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啊小姑奶奶!还有!你那个“暂时”是几个意思!
韩修宇和应天扬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后座上,半晌纹丝不动,他们可不是肖琛那个就算死了还硬要再作死一次的单细胞热血生物,所以反驳的话语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口。
肖琛他血厚力大小强命打不死,天生的受虐体质不解释,被云默胖揍十二小时也照样能回血再战,越虐越兴奋,整一沙袋的宿命。
可他们俩那是正儿八经的文职人员,战斗力量还没到家,顶多算个入门级,拳脚功夫更不用说了,不用异能就被赵易一分钟放倒的水货而已。要真脑袋一热跟云默动起了手,那是分分钟被揍到不能自理的地步。
聪明人就该识相,该伏低做小就绝不要迟疑不要马虎,不然这天都黑了,万一凄凄惨惨地被丢在高铁上他俩能奔向何方?躺铁轨上让丧尸啃么?
车厢内沉寂了良久,眼看敲打得差不多了,云默这才伸出手指点了点方向盘,眼神自越发黑沉的暗色中扫向前方,随后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应天扬,查看路线图,前方有两个岔口,给你三十秒。”
识相的文职人员当即领命打开了高端电脑,十指飞快地在触摸键盘上敲下一连串符号,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就排出了整张路线图。
“岔路口往右转。这条路线是s市直接通往上海的,若是末世前乘坐高铁,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就能抵达上海虹桥,我们目前从基地出发,在n市边郊爬上高铁,倒是套了近路,如果没有遇上一系列的麻烦,应该早就抵达上海了。”
“按照目前的车速,道路通畅没有丧尸阻挠的话,可以在四十分钟内到达虹桥。但是,我们必须做好应对虹桥区域大批量丧尸的准备。”
应天扬冷静地在屏幕上模拟出现场版的虹桥模板,将一粒粒代表着丧尸的红点打散在图案上,飞快地分析着可能出现的对战局面:“韩修宇,我们有带大口径的脉冲炮么……啧,不行,后座力太大了,有也不能使,我们不是专业的火力手,扛着就是个挑战,再加上那种恐怖的力道,足以震碎肩膀了。”
“脉冲没有,大口径的枪械倒有不少,我带的都比较偏向我们能负担得起的东西。微冲、手枪、手雷之类的不少,要是真有脉冲,大概也就赵易和肖琛能担当火力手的位置了。”
韩修宇沉吟片刻,低低说道:“你说,引爆堵塞在虹桥站的列车怎么样?”
“不实际。”应天扬摇了摇头否决掉,“三个月前的虹桥,你说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