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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李璟的军队终于踏出了大唐的领土,面对的是茫茫草原和林海,白山黑水之间,也不知道潜藏了多少敌人。有些地方,就算是金人也没有进入其中。女真一向分为生女真和熟女真之说,熟女真指的是当年编入了辽国户籍的女真族,而生女真指的是游离在辽国户籍之外的女真人。完颜皇族就是生女真。
熟女真经过了辽国多年的感化之后,过上了太平日子,人口随之大增,后来成为完颜皇族的主要力量,这些人和辽人在一起,实际上习惯却是偏向辽人乃至汉人,进攻的时候,还是有章可循的,但生女真不一样,白山黑水之间,也不知道有多少女真都没有在辽国备案,这些生活在山林中的女真人,对同族还可以,但对于外来的敌人,却是毫不手软,这些生女真,在冬天缺粮的时候,甚至连人肉都吃。
所以说,除掉那些城池之外,活跃在山林中的生女真,同样也是李璟的敌人。实际上,李璟虽然有五十万大军,但这场战争并不好大。完颜宗弼和完颜亮两人的坚壁清野也是有道理的,利用漫长的补给线,不断的消耗李璟的粮道。
“生女真瞧不上熟女真,认为熟女真失去了气节,成为当年契丹人的走狗,生女真虽然流落四方,混迹在山林之中,但实际上相互还是有些联系的,这些生女真都是以完颜家族为首。”耶律大石站在李璟面前,娓娓而谈,丝毫没有任何异样。
“那些熟女真,是不是可以拉拢的?”李甫询问道。他并不了解女真族的历史,或者说是生女真和熟女真之间的区别。生女真生活在山林之中,与熟女真截然不同,熟女真经过辽国的统治之后,生活习惯大为不同。
“不可能。”耶律大石摇摇头说道:“虽然生女真看不上熟女真,视熟女真已经背叛了列祖列宗,但实际上,完颜阿骨打称帝之后,对熟女真多是采取拉拢的策略,所以熟女真也同样效忠完颜家,谁让金人这么长时间,建立了一个强大的王朝。”耶律大石摇摇头,说道:“而生女真虽然生活在深山密林之中,但并没有放弃对方面的监视和行动。陛下,最近不是接到了粮道被袭击的事情吗?”
李璟点点头,最近是收到了军中粮道被人袭击的事情,虽然大军看守粮道,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众人知道,金人必定已经盯上了大唐的粮道了。若是一般的人也就算了,大不了派出军队进行剿灭,但对方却是生女真,隐匿在山林之中,大部队根本不好剿灭。
“生女真活跃在山林之中,他们在山林之中,呼风唤雨,山林就是他们的家,想要对他们下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璟摇摇头,虽然早有准备,但刚刚进入进入金人境内,就遭遇生女真袭扰粮道,无疑给大军增加了一份凝重。
“陛下,可以派出小股部队,深入山林之中,先行歼灭这小股部队,可以保证大军粮道畅通。”高宠想了想说道:“这样一来,敌人就算兵马再怎么奸诈,也绝对不是我大军的对手。”
“敌人深入深山之中,他们对山林地形十分熟悉,我们就算是派出小股兵力,也不一定能够将对方剿灭。儿臣以为,这个时候派出部分兵马,在沿途设下堡垒,堡垒不需要太大,每十里设立一个堡垒,每个堡垒之中有百余人,这些生女真兵马并不多,这百余人可以保护十里粮道。”李定国出言说道。十里的道路是何等之短,骑兵不过盏茶时间就能赶到,只要运粮队能够坚守片刻之间,百里之内就能聚集千名大军,剿灭山林中的乱匪。
“此举恐怕消耗太多。”李定边摇头说道:“而且被动的防御并不理想,儿臣认为,应该调集吴玠将军手下的山林士兵,加入这场大战之中,专门剿灭生女真。相信那些山林士兵绝对能够击败生女真,父皇,现在还没有进入冬季,这个时候调遣军队过来,并不迟。”
李璟点点头,如何面对出没山林的生女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吴玠手下的山林士兵显然是很有经验的,专门对付山林中的敌人,就需要用专业的人才,但这时候调吴玠手下的士兵前来,是不是迟了一些。
“从中南调拒绝军队前来东北,是不是迟了一些,大军调来,就算是乘船,恐怕也需要数月之久。”李璟摇摇头说道。
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以江山为棋盘()
众人一阵迟疑,从中南半岛到东北,路途遥远,等到那个时候,等到大军到来的时候,恐怕大唐的粮食也不知道损失多少了,那个时候调遣大军前来,的确是迟了一些。但李定国修建坞堡的建议也不大妥当,耗费甚大,而且未必有用。
“父皇,儿臣认为,这些生女真之所以能够袭击我军的粮道,大多是因为粮道靠近山林之中,只要我军把守各处山林出入口,必定能够发现敌人,或者说,在山林出入口,修建坞堡,一方面可以防备我军粮道,二来,也可以为以后剿灭这些生女真而发挥作用。”说话的是蜀王李定江,身着暗黑色盔甲,雄姿英发,顾盼之间,自有风采,只听他接着说道:“在三国时期,吴国当年就是用这种办法,剿灭南方山越人的,现在我们大唐面对的情况与当年的吴国是何等的相似。而且,父皇还可以在这个时候调吴玠将军麾下前来听令,参与这些剿灭生女真的战争中,一举两得。”
众人听了忍不住点点头,当年三国时期,吴国南部山越人经常入侵吴国境内,他们也是小规模的出击,一旦吴国大军前来,立刻遁入山林之中,等到吴国大军撤走的时候,这些敌人又从四面八方重新杀过来,杀的吴国人苦不堪言,狼狈不堪,后来就是采用这种办法,逐步消灭山越人。
李定边和李定国两人面色一变,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愤怒之色,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站在一边什么都不用想,不过是将两人的计策加在一起,偏偏周围的大臣、将军们脸上都有意动之色,好像是被李定江的话所动。这种感觉十分不妙。
“陛下,蜀王之言,倒是有些道理。虽然从短期来看,建立坞堡,剿灭生女真会耗费大量的力气,但若事从长远来看,这样做倒是的确是一举两得之策。”耶律大石也出言说道。
李璟听了扫了三个儿子一眼,最后笑道:“既然这个主意是蜀王出的,那这件事情就交给蜀王来执行吧!领兵两万,以兵部、工部配合,在山林出入口,修建坞堡,要塞,防备那些生女真们出入山林,顺带护卫一下粮道。”
“儿臣,儿臣遵旨。”李定江听了心中一阵后悔,虽然自己能够领军两万,但却是从前线调到后面来了,失去了和金人决战的机会,就算是剿灭了沿途所有的生女真,这战功也未必大到哪里去。更何况,东北山林那么多,想要剿灭这些生女真又是何等的困难。
李定边和李定国两兄弟听的分明,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笑容,望着李定江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不屑,想要夺取战功,也不是用这种办法,现在好了,乖乖的躲到后面去,等到大战结束之后,李定江也不知道能剿灭多少的生女真。
“传令吴玠派兵一万北上,加入剿灭生女真的序列中。”李璟仿佛没有看见自己三个儿子的神色一眼,说道:“一万山地兵交给蜀王统领,希望蜀王能够保护粮道的畅通。”
“儿臣遵旨。”李定江深深的吸了口气,自己的父皇还是没有放弃自己,领军两万精锐不说,还让吴玠出兵一万,有这一万山地兵在手,消灭生女真的机会就会增加许多。而且领军三万,在几位皇子之中,除掉秦王那个怪胎之外,就算先一步加入军中的李定堪也没有这样的机会,领军三万,这是对自己的考验,也同样是自己的机会。
李定边和李定国脸色顿时差了起来,三万精锐大军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指挥的,这是一个难得经验,他们知道,就算自己跟随天子身边,领军绝对不会超过一万人的,哪里像李定江那样,领军过三万,若真的让他平定了身后的生女真,或者说,只要保护了粮道,那都是大功一件。更不要说,所谓的保护粮道,实际上不过是在有可能遭受伏击的地方,接应粮队而已,有数万大军在手,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李璟环顾众人,笑道:“现在事态很明朗了,敌人不会在这里跟我们决战,第一场大的战争将在锦州进行,锦州城池坚固,从契丹的时候,就开始建造了,距离中原比较远,完颜亮也必定会死守锦州,利用锦州的城防消耗我们的力量,拖延时间,等到了冬季,我们的士兵不习惯冬天,只能是暂缓进攻或者是后撤。所以,我们必定会在锦州与之相会。”
“陛下,既然敌人以锦州为界,末将以为,我们不能单纯的以锦州目标,我们这次灭金有五十万人,大军兵分三路,分别指向临潢府、大定府、兴中府、锦州四个方向,四个城池之间的距离实际上并没有多少,臣认为,完全可以将四个城池作为一个整体,整体考虑,整体进攻,发挥我们兵马众多的优势。”高宠出言说道。
不愧是曾经指挥过大兵团作战的高宠,在这个时候,考虑的很周全,从大局出发,将整个灭金的三路大军当做一路大军来使用。这样的情况,也只有李璟亲自领军的时候才会实现,无论是伯颜也好,或者是李乔也好都不敢如此操作。“视江山为棋盘,三军将士为棋子,这样的大手笔可是难得的很啊!”耶律大石听了笑道:“我大唐最大的优势就是兵马众多,粮草充足,三军将士用命,金人的优势就是地利和人和,臣认为,高将军的建议可以试试,以五十万大军的兵马,或为穿插,或者合围,或为分割,非陛下不能为之。”
李璟听了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沉思之色,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地图,地图上的四个城池几乎排成了一条直线,在这狭小的位置上,好像是一道天然的防线一样,等待着李璟去进攻。
“陛下,我们在陛下在陛下的统帅下,可以联合进攻,但金人不一样,完颜宗弼和完颜亮两人彼此不服对方,更是形成不了有效的防御,这就是我们的优势,陛下可以以江山棋盘,五十万大军为棋子,纵横捭阖,摧毁强敌。”耶律大石出言说道。
第一千五百八十二章 铁骑纵横()
李定边和李定国等皇子相互望了一眼,纷纷出言,建议实行大会战,发挥大兵团作战的优势,对敌人实行各种打击。言辞之间甚是恳切,若是不知道的人,必定会为这些皇子们而喝彩,但只要熟悉这里面奥妙的人,大家都知道这些皇子们之所以赞成,还是担心在北方行营中的李定堪会建立功勋。
现在谁都知道,李定堪在北方行营中,受到了伯颜的信赖和支持,十几万大军必定会为李定堪的后盾,为帮助李定堪建功立业,那些将士们也是不遗余力。但若是出现大兵团作战,莫说是李定堪,就算是伯颜也要服从李璟的调遣。在公平之下,李定堪能立下多少功劳,谁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就询问一下李乔和伯颜的意见,大兵团作战是有大兵团作战的好处,但兵分三路也是有分兵的好处,无论是完颜宗弼或者是完颜亮都不是好对付的,兵分三路,可以让他们有临机决断的权力。”李璟还是迟疑道。
大兵团作战自然是有大兵团作战的好处,但同样的,无论是李乔或者是伯颜,都失去了临机决断的权力,双方因为面对的敌人不同,所处的环境也不一样,应对的方法也不一样,李璟隔的远,未必会及时调整各种作战方针策略。这也是李璟的为难之处。
“陛下,聚集力量,在陛下的指挥下,五十万大军可以当做百万大军来使用,末将认为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可以轻松撕裂敌人的防线。”高宠也说道:“我们这边联合起来,化成一只臂膀,敌人那边未必,就算他们也联合在一起,却没有统一的指挥。实际上,陛下只需要制定战略方针就可以,真正的怎么打,还不是几位将军说的算。”
李璟点点头,高宠说的有道理,李璟已经是天子,不可能冲锋陷阵,一场战争怎么打,真正执行的还是李乔等人自己做出决定。但可以断定的是,五十万大军可以在近千里之地,形成一个整体,肆意进攻,攻击敌人的每一个漏洞。这才是李璟最感兴趣的地方,放眼全局,超脱于棋盘之外,才能将整个局面看清楚。当他再次将目光放在地图上的时候,果然发现自己以前的布置差了一些。
“我们主要的目标是在锦州,但不一定非要打锦州,临潢府到锦州近千里之地,实际上四面都是漏洞,只要进攻一处,就有可能导致敌人全线的崩溃。”李璟手指在地图上划过,说道:“五十万大军,一部分兵力围困临潢府、锦州,大部分兵力进攻中间的支点,大定府、兴中府都是我们进攻的目标,摧毁两处之后,大军迅速北进,进攻金人腹地。”
无论是临潢府也好,或者是锦州也好,都是金人防御的重点,城池坚固,布下了重兵,大唐虽然有火炮这样的武器,但周转困难,携带的并不多,只能是用在重要的位置。
“江山万里,铁骑纵横,众卿,朕会在锦州城下等候众卿的捷报。”李璟心情舒畅,笑呵呵的说道:“五十万大军,伯颜领军十万围困临潢府,李乔领军十万围困大定府,朕领军十万围困锦州,还有二十万大军,众皇子每人领军一万,攻略中间的城池,以高宠为行营招讨使,统领众皇子,攻占千里之地,然后杀入沈州,攻克沈州之地,断锦州之粮。锦州的完颜亮手握重兵,一旦他的军队出了事情,整个金国就等于断了半壁江山,所以,金人必定会前来营救的。围困锦州,摧毁前来救援之敌,若是不来,嘿嘿,那就先吃掉完颜亮,然后挥师北上,以同样的办法,吃掉完颜宗弼。”
“陛下圣明。”众将大喜。不管什么情况,几十万大军联合行动,成功率将会增加许多,而且看着李璟的计划,众将也能推断一二。
大军绵延数十里,李璟的军队再次朝锦州而去,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李璟就要按照决定来行事,五十万大军纵横近千里之地,围绕四个城池进行攻打,唯独锦州和临潢府是金人防守的重点,李璟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断两者之间的联系,然后从容布置。
李璟的命令很快就传到李乔和伯颜处,对于李璟的圣旨自然是不敢反抗,高宠等人说的有道理,这种大兵团作战,在众将之间,的确只有李璟才能指挥,无论是李乔或者是伯颜,都不可能指挥几十万大军,高宠也已经独当一面,三支大军唯独李璟才能居中指挥。
草原上,原本是一个部落的聚居地,但这里现在成了伯颜大军的驻扎地,伯颜看着面前的纸条,又看着一边的李定堪一眼,叹息道:“殿下,这是陛下派人送来的圣旨,召殿下前往大营听调。”
“不是说兵分三路吗?”李定堪顿时有些不满意了,跟随李璟身边自然是好事,但在大营中,战功肯定是少了许多,还不如跟在伯颜身边,最起码能独挡一面。
“陛下统帅三军,五十几万大军若是兵分三路,如何能发挥兵马众多的优势,合兵一处,统一指挥也是正理,有陛下在,三路大军相互合作,协同作战能够将优势发挥最大化。”伯颜摇摇头说道。
“既然如此,末将这就去中军。”李定堪知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