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了!
我只好一下子揭出梁红惠的老底:“她也不是人。”
周海一惊。章家骠更是惊得瞠目结舌。
两个人都瞪着我道:“什么?”这一句倒是问得特别有默契。
我迅速地想了一个能圆得过去的理由:“老实跟你说吧,我们上回调查的一个案子,里面接触到的除了她以外,都是一些不是正常人类的东西。但是你说,一个正常人会跟这些东西搅和在一起吗?”
周海愣了一愣,觉得我说得没错,马上回归到我这一队,又狠狠地补上一刀:“你看,她连交的男朋友,就是你,也不是正常人。”
章家骠才激动得有些发红的脸,刷一下白了。
但是白着白着,他的脸上竟然又流露出一丝轻松来。
我正有些看不懂,便听他很有几分坦然地道:“那不是正好吗?我们都不是正常人,那我和她不是挺相配的?”
我:“……”
周海:“……”
章家骠冷静下来,很笃定地道:“你们拦不住我的。我非去不可。除非你们用桃木匕首杀了我。”
我和周海继续无言以对。
这个转折真是……我真地被打败了。
第七十二章 救援梁红惠()
章家骠一把甩开我们,打开门就往外走。
周海看我:“怎么办?”
你问我干什么呢?好像这里我做主一样。
眼看着章家骠已经穿过天井,一把拉开院子里的大门,我也脑子一热:“走吧!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周海笑着一叹:“你就是心太软。”
我反正已经先追出去了。不久,周海也追上来,他把那五枚水火币收进口袋了。他说等找到梁红惠,再就地使用起来。这也算个办法吧。难道真靠我们这三瓜俩枣的,跟魈斗吗?
章家骠看见我们居然也跟上来,还是有点儿感动的:“你们……”
我连忙打断他:“什么都别说,快走!我怕你多说一句,我就要后悔。”
章家骠笑了一笑,还是道一声:“谢谢。”
原来梁红惠现在躲着的地方,离我们也不算太远。打的过去,十来分钟的事。
看着像一个家庭旅馆,但是上上下下都没人。
章家骠打给梁红惠的手机:“我们已经到了,你在哪儿?”
梁红惠说她就在楼上倒数第二间的房里。我们忙跑过去,轻轻一推房门,里面还是空荡荡的,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但是我从衣柜那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恶臭。就见衣柜忽然向旁边移动开来,现出一个嵌在墙壁里的夹层,梁红惠就站在里面。
她一看见章家骠,便闷头扑上来:“阿骠!”
章家骠也一把抱住她:“别怕别怕,我来了。”
现在梁红惠离我非常近,那股恶臭正源源不断地向我袭来。我却松了一口气。之前其实我对梁红惠还抱有一丝怀疑。魈能假装成周海,当然也能假装成梁红惠,而且那通电话来得那么巧。但现在闻到这股恶臭还是相同的味道,就能证明她的确是梁红惠了。
梁红惠哭着嗔怪:“你怎么才来?”
章家骠一个劲儿地哄着她。
梁红惠说:“它好像走了,我都快吓死了!”
看这两个非正常人的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还真有点儿正常情侣的感觉。
章家骠松开梁红惠,又问一遍:“你没事吧?”
梁红惠也稍微冷静下来:“我没事,我一直躲在那个夹层里。”然后,她才看到我和周海,眼睛顿时睁大了一些。
我呵呵一笑。
周海还惦记那次被她开涮的事,很有些对抗意识地冲她勾起嘴角:“嘿,咱们又见面了啊!”
就算梁红惠再怎么能镇定,这会儿表情也不免有些精彩起来:“你们……”然后又看看章家骠,“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章家骠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也只笑了一笑。但那笑容,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看得出来很是温柔。
周海的不解风情,这时候倒派上了用场。本来诸多的情感纠结,全被他快刀斩乱麻地讲了。
“他已经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了。”不等梁红惠惊完,再来一句,“但是你还不知道他也不是普通人。”
梁红惠的表情真是……我都替她觉得复杂。
她转头看向章家骠:“是真的吗?”
章家骠点点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周海:“就是我们告诉他的。”
梁红惠直接瞪了他一眼,以示感谢。
我说:“海哥,咱还是先把水火币给摆上吧。”
周海一拍脑袋:“可不是!安全第一。”
我们两个分头把五枚水火币再次摆好。现在可以慢慢说了,该理清的都来理清。
“你不知道你招惹上的东西是魈吗?”周海继续快刀斩乱麻。
梁红惠神色一紧:“魈?”
她的表情告诉我们还是知道魈是什么东西的。
果然她也不需要我们解释,只是有点儿不敢相信地问我们:“你们确定是魈吗?”又有点儿怀疑我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章家骠代为回答了:“真的是魈,我也知道。”
梁红惠看看章家骠,欲言又止。
周海:“你是不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梁红惠再度瞪向他。
我连忙拦住周海道:“海哥,这个问题也还是让章家骠来回答吧?”
幸亏周海还没不解风情到那个份儿上。他看一眼那对非正常人类的情侣,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可能是因为知道梁红惠跟自己也是同一国的,章家骠没那么纠结了:“我是活死人。”说完,便很利落地扯开衣服,把胸口上的封魂印给梁红惠看。
梁红惠愣了一会儿,似乎还是有一点儿震惊。但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
周海在一旁看得着急:“哎,人家已经说了,你呢?”
梁红惠脸上一阵红白交错,又急又气。
章家骠却道:“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你要不想说,一直都不说也行。”
梁红惠不禁默然。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被感动了,反正我是真挺感动的。章家骠啊章家骠,你要不是活死人,我真挺愿意跟你交个朋友的。
梁红惠把牙一咬:“我会说的,”冲周海狠狠翻个白眼,顺带着把我也一扫,“等他们两个都不在的时候。”
周海无所谓地一耸肩膀:“我是劝你们有话都早说。咱们现在是挺安全的,但是谁也指不定将来能发生什么啊?别到时候,想说都没机会。”
梁红惠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我也是闭眼叹了一口气:“……”海哥,不是我不站在你这边,就算你说的是实情,但是为了逼出梁红惠的答案,把咱们两个也给一起乌鸦嘴了,是不是也太拼了?
关键是,还不起正面效果,只会出反面效果。
梁红惠冲周海再次翻了一个白眼之后,便索性连看也不看他了。
我出来道:“这个算你们两口子的私事,我们就不多问了。但是……”
章家骠和梁红惠一起向我看过来。
“你那天早上为什么会去章家骠家,去了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我们是一定要知道的。”我说,“也许能找盯上你们两个的原因。找出原因来,就能对症下药,找到解决的办法。我们总不能永远都这样躲着。”
梁红惠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转头看章家骠,章家骠也朝她鼓励地一笑:“你说吧,我也挺想知道的。”
周海冲我笑了笑,暗暗地比了个大拇指。
那天早上,梁红惠和章家骠分手已经多日。分是章家骠提出来的不假,但是梁红惠其实也蓄谋已久,只是一直没办法提出来。但当章家骠提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儿矛盾。一半感到轻松了些,一半却也感到有些受伤。
她知道自己不是正常人。以前也交往过几个男朋友,多半也是为了掩饰而已。
可是和章家骠相处以后,常常会有一种特别协调、舒服的感觉(她现在当然知道为什么了)。
这种太舒服的感觉对她的生活来说是很危险的。为了双方好,都不应该再继续下去。
所以她还是痛痛快快地同意了分手。
她觉得她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每天都和以往一样,正常地上下班,和同事们一起吃个便饭……
“就只有正常的上班?”周海打断,“你不是还有‘副业’吗?”
梁红惠直接无视他,只顾自己往下讲。
那天早上,她也还是往常一样提前到达公司,还给办公室煮好了一壶咖啡。和她平常相处得最好的小姐妹,却忽然看着她露出点担心的样子。她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最近几天状态都不太好,今天的气色尤其差。
梁红惠吓了一跳,当然立马矢口否认。
小姐妹却出奇地敏锐,忽然问道,怎么好几天都没看到你男朋友来接你了?
梁红惠一愣,也无心掩饰,便告诉小姐妹他们已经分手了。
小姐妹大吃一惊,追问道,你们感情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梁红惠哪说得清楚。可她不说,小姐妹又开始发挥起她的敏锐来。
是不是他劈腿了?
梁红惠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想。但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倒好像并不是瞎猜的。于是情况在不知不觉间反转了,变成她追问小姐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最后,小姐妹只得吐露真言,其实她以前就见过章家骠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但因为他和梁红惠一直相处得很好,所以,她便叫自己不要多想了。
说到这里,梁红惠盯着章家骠,章家骠微红着脸,也很有几分尴尬。
周海:“这个事情他也是不得已的,让他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你还是赶紧往下说。”
梁红惠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竟然是有些愤怒,也有些难过的。反正她觉得很不舒服。小姐妹又在一旁怂恿着,她便当场请了假,要去找章家骠问个明白。
她先找到章家骠工作的地方,得知他当天请了假,便又找去他家。
梁红惠先是敲了敲门,但是里面没有人答应。她便试着叫了两声章家骠,门里忽然传来嗒的一声,像是门锁打开的声音。梁红惠微一犹豫,试探着轻轻推门,门真地毫无阻力地打开了。
第七十三章 梁红惠的杰作()
梁红惠微一犹豫,试探着轻轻推门,门真地毫无阻力地打开了。
她慢慢地走进去,客厅里空无一人。一会儿,章家骠的狗多多跑了出来,朝她轻吠一声。多多一直不喜欢她,梁红惠便也没有在意它此刻表现出来的轻微敌意。反正只要它不来咬她就行了。但是多多好像有点儿怕她似的,冲她龇起牙,又吠了一声。
不对。梁红惠看着多多,忽然醒悟过来。多多是在冲着她身后轻吠。
她连忙转头,正见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梁红惠不觉十分吃惊。她可不是普通人,如果有什么情况,她怎么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她快步走回大门,伸手去拉门锁,谁知刚碰上,一股电流就从指尖打过来。痛得她啊的一声,急忙收回手。
梁红惠立马反应过来,这是着了道了。
她戒备地退后几步,留心起四周的动静。多多压低了身子,像挨了打一样发出低低的哀吟,浑身直打哆嗦。梁红惠这时候也没心情去管它,只朝它挥了挥手,叫它自己回到阳台上的狗窝里去。
多多却仍然呜咽着,不肯动。
梁红惠只好随它去了。她现在必须要集中精神,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渐渐地,她感觉到四周似乎潜伏着什么,还能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些尖锐声音,猛一听像是小孩子的嘻笑声,但再仔细地听一会儿,却又更像是小动物在肆意地尖叫。
她怀疑自己可能是碰上什么善于隐藏自己行踪的精魅之类,但当时还是没有想到是魈。
我:“为什么没想到是魈?”
梁红惠:“因为魈是山中的一种精魅,所以才会称为山魈,怎么会出现在城市里呢?”
我一想也是,可是:“它现在就是出现在城市里了啊?”而且据邵百节所言,还出现了不止一次呢。
梁红惠:“我怎么知道?”又流露些固执的怀疑,“所以我才问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是魈的?”
“……”我当然不能说出邵百节的名字,“高人说的。”
梁红惠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我:“……”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邵百节告诉我们这是魈,我可能也会赞同梁红惠的观点。
章家骠在这件事上,却是力挺我们的:“从种种迹象来看,也确实是符合魈的特点啊!”
这么一说,梁红惠的冷笑又被冲淡了。
周海:“魈是会跑的嘛,从山里跑到城市里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我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也挺有道理的。
梁红惠却又生出些不以为然:“你以为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山魈是以山的灵气为源泉的,就跟树长得再高,不能离地一样。它要想跑哪儿就跑哪儿,也不用非得叫山魈了。”
周海:“……”
我也没想到是这样……可是梁红惠能知道,邵百节他们也没理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要判断为魈呢?
哎呀,真是左想不对,右想也不错。
反正处处有疑点,时时有矛盾就对了。
周海抓抓头:“这就先不要管它了,总之是个大麻烦就对了。你还是先说你的。”
那个声音一直在梁红惠的四周盘旋。过了一会儿,忽然向卧室移动过去。
梁红惠现在也没有头绪,只得暂且跟着声音一起走进卧室。
“……”说到这里,梁红惠忽然抿住嘴唇,又去瞪章家骠。
章家骠茫然不知所以。
我和周海更是茫然。
周海催道:“到底怎么了,快说啊!”
但梁红惠好像真有点儿气恼,脸都有些红了,咬了咬嘴唇才道:“我看见你做的那些好事了。”
卧室里出现了许多虚幻的影子。重重叠叠的,有许多女人,还有许多个章家骠。女人都是不同的女人,只有章家骠都是同一个章家骠。她看见每一个女人都跟每个章家骠拥抱、亲吻……甚至于亲热。
我和周海毫无防备,听得嘴都张开了。章家骠本人也尴尬得要死,一张脸红得能滴血。
周海看向他:“你不就要吸人家的生气吗?怎么……来全套了?”
我都想捂着脸:“……”
章家骠:“……”
还是梁红惠替他说了句良心话:“你不要瞎说!也不是每个都是。”
周海张了会儿嘴:“这你都能接受?他跟别人睡了,却没跟你睡?”
梁红惠脸都涨红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
周海就觉得好笑:“你都没见过他身上的封魂印……”
章家骠:“……”
梁红惠:“……”
脸全红得……说他俩是番茄变的妖怪我都信。
我清了清嗓子:“讲重点,继续讲重点吧。”
那一瞬间,梁红惠真是怒火中烧。她有一种强烈的愤怒,深深觉得自己被欺骗,被玩弄了。而那个尖锐的声音一直在她耳旁响来响去,越来越像嘲讽的笑声。
她听到那个声音对她说:万恶淫为首,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那个声音直往她的脑袋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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