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以让自己和我释放出味道,也可以掩盖掉味道。
这么说它之前故意让我闻到味道,就是为了让我认出它来。
这小东西,其实很聪明啊。为了救我,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那我也得好好配合。
我紧紧地趴在它的背上,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
过了大约有半分钟,我依旧没有任何感觉,但地龙紧张起来。我趴在它的身上,能清楚地感觉到它缩得更紧了。
它可是在风水宝地至少吸了五百年精华的,什么东西竟然能让它紧张。
我心里有一点点好奇,但对于未知的恐惧还是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我下意识地揪紧了它的毛。
不知道究竟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空气似乎有些凝重。虽然我既没有闻到臭味,也没有闻到任何其它味道,但有一种莫名的紧绷感。害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后脖颈上一阵一阵地发凉。
这个东西肯定比地龙厉害多了。
既然地龙都能隐藏自己和我的味道,那对这个东西来说也不算个事儿了。
没有任何的根据,我就是觉得来的应该是一个庞然大物,而且行动迟缓。
我没由来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我好像以前在哪里,碰到过这东西?
但转念一想,又在心里摇摇头:不会不会的,要真碰到,我还有命在吗?
地龙不敢动,我也不敢动。
别看我是趴在它身上的,可是这样一动不敢动的绷着,时间长了也是遭罪。
而且它的毛
我之前觉得特别舒服,现在真特么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老觉得那毛搔到了我的鼻子,特别痒,越来越痒
真是越不能有事,越来事。
我快忍不住了,赶紧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捂是捂住了,可打喷嚏的欲望可没那么容易捂下去。
那感觉不信你试试。
所幸的是,地龙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看来危险已经过去了。
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就这一口气一松,吹动了那些软蓬蓬的毛,一下子搔到了我的鼻子。
“啊欠!”
那个惊天动地!
我登时心知大事不妙。
地龙已经飞一样地窜了出去,要不是我还有一只手揪紧了它的毛,差点儿被惯性摔下来。
就这样我整个人还是歪掉了,赶紧另一手也揪住它的毛,两条腿也夹紧它软蓬蓬的身体。地龙跑得很快。这回我能知道,是因为它跑得实在太快了,我两只耳朵听见的全是呼呼的风声。
跑到后来,我都怀疑它是不是飞了起来。风声越来越疾,几乎像刀一样削着我的脸。
从刚刚没有一丝风的静谧,到现在像刀削一样的疾风,速度得有多快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我手脚并用,心惊胆颤地扒紧地龙,生怕稍微松一松,我就被风刮下去了。
唉,都怨我!
最危险的时刻都忍住了,偏偏最后晚节不保。
可是
我心里也存着一个疑惑。
难道我之前的感觉错了吗?
地龙跑得都飞起来了,那只能说明我们现在要躲避的是一个速度极快的东西。可是我之前为什么会觉得是一个庞大而迟缓的东西呢?
但转念一想,那本来就是我自己了无根据的感觉而已。
我现在当然应该相信地龙。
刚想到这里,地龙的身体忽然一歪,吓得我差点儿叫出来。我还没调整过来,地龙的身体又忽然往反方向一歪。
两三次下来,我便明白了。
它这是在跑s形。
我头皮一麻,浑身激出一层冷汗。
动物世界都看过吧?里面的兔子或者羚羊,被狮子、豹子一类的猛兽追捕时,都是跑s形。跑s形是最容易甩掉捕猎者的路线,但也说明捕猎者已经非常近,非常快了。狮子、豹子哪一回不是贴着猎物们的屁股追,一爪子挠上就十拿九稳了。
可是我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惊慌和恐惧,反而加剧了。
逼得地龙像逃命的兔子,我的鼻子还一点儿都闻不出来,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但是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我根本没办法想得再多。
换成你,跟玩儿杂技似地骑在马上,摇来晃去地飞奔,你还能有那闲心想东想西吗?
何况我这比马上杂技凶险得多。
我所有的精力都花在紧紧地扒在地龙身上了。
跑了不知道有多久,我感觉到地龙也在冒汗了。毛蓬蓬的身体特别热,焐得我胸口跟火烧似的。但我的后背上又嗖嗖地刮着冷风。这一冷一热夹击着我,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自己的汗也出个没完没了。刚出来一层还没被风干,又是一层从毛孔里钻出来。
fuck!
这玩意儿怎么还在追着?
地龙这风一样的速度跑到现在,得跑多远了?
到底能不能甩掉!
我刚想到这里,地龙陡然一个急煞车。饶是我手脚并用地抱紧了它,那凶猛的惯性冲得我一脸扎进它的毛里。
怎么停了?
我心口一寒:完了!
但奇怪的是,按理马上就该倒大霉,可是身后并没有东西扑过来。
甩掉了吗?
不对。
地龙的身体一直在抖。一会儿有点儿要继续向前的意思,但又犹豫着往后扭扭。
难道是我眼睛陡然睁大。
前面也有情况!
因为前面也有危险的东西,身后的东西也感觉到了,所以才没有马上扑过来。地龙,不,是我们,我们进退维谷了。
还有最坏的情况,就是前后都想通了,两相夹击,一起把我们给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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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五章 再见杨厚()
第二九五章 再见杨厚
还有最坏的情况,就是前后都想通了,两相夹击,一起把我们给撕了。
“吱吱吱”地龙发出颤抖而细弱的声音,似乎在向我征询意见。
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在这地方何止是睁眼瞎,简直就跟参加了感觉剥夺实验一样,连鼻子都用不上了。
但是没有多少时间能给我犹豫。
我把牙一咬,很断然地道:“往前。”
地龙又细细地吱了一声,大概是要我确定一下。
我更断然地道:“就往前。”
如果都是死,那也得往前死,不能后退着死。
地龙忽然又吱一声。这一声又长又高,带着凄厉的意味。待这一声结束,它便头一昂风一般地向前冲去。
几乎我们刚行动,前面也有行动了。
我继续趴在地龙身上,一道很凌厉的冷风紧贴着我的脊背削了过去。说句不夸张的话,我要是稍微再高一点儿,准被削下一层皮。
然后便听嗷的一声,粗砺沉闷的一声咆哮。地龙立时停住了。之后又是一连串的呼呼声——就我听起来,像是负伤了,负了很重的伤,疼得不停喘息,甚至可以算得呻吟。
这真是天外有天,魔外有魔啊!
后面的东西追得地龙风一样地跑,前面的东西一下子就削得它直喘。
那前面的东西得是有多厉害
我已经惊无可惊了。
地龙更是动也不动,连抖都不会抖了。我怀疑它被吓僵了。
完了。
我满心满脑都是这两个字,斗大。
我和地龙就那么杵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后,我开始感觉到一些东西了。是一股很慑人心魄的逼迫力,只是转瞬间就以排山倒海之势灭顶而来。我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自己了。
但是但是这种强大得令人胆裂的力量,我好像也在哪里遇到过
不,怎么可能呢!一定又是我的错觉。
今天怎么回事?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总是让我似曾相识。
“家和!”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我倒抽一口气。等等,好像是
“家和!”
“海哥?”是周海!
黑暗里亮起一团模糊的灯光,起先还像个灯笼一样遥遥地挂在那里。几秒钟后,那浓得像墨一样的黑暗就化开了,灯光却越来越亮,直至刺眼。
是手电筒的强光,直直地射了过来。
我连忙抬手挡了一下。
这时,章家骠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家和!”
周海也喊:“你那骑的什么玩意儿!”
声音明显变近了。
我继续用手挡着:“手电筒别对着我!”
周海哦了一声,强光让到一旁了。
我睁眼一看,真是周海和章家骠。但再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小心身后!”
他们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鬼!又像是骷髅?而他们毫无所觉!
我这里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周海和章家骠却连头都没回。
我急死了:“真有!”
周海:“”
章家骠:“”
那骷髅一样的鬼还向他们走去,急得我大喊大叫:“快跑快跑!”
但是鬼在他俩的中间立定了,还开了口:“怂包。”
我:“”这明显是在问候我啊。
而且一开口,鬼的牙都是青黑色的。
等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只鬼
我想起来了,登时有点儿激动:“你,你你是杨厚!”
都记得青浦县的事吧?最后,我们在县政府大楼的地下车库发现能量场异常。我们的冰山师傅邵百节和肌肉男杨重、爱笑的胖子朱旭、落伍的时髦女蒋晴,把我们几个小徒弟送走了,另外向总部请求高级支援,来的就是杨厚。杨厚和杨重还是亲兄弟。
多时不见,杨厚依然长得那么惊悚,瘦骨嶙峋,眼窝凹陷,就像一架骷髅。还有他身上能把人压死的可怕气场,也依然如故。
“总部的支援到了?”我惊和喜各占一半。
周海带头走过来:“是啊,”又骂,“你小子怎么回事,不老实待着,跑到这里来了!叫我们好找!”
章家骠也说:“这次真的太险了。要是我们晚来一步,你就完了。”
周海又把话头截回去:“还指望你来救我们呢!结果还得我们来救你!”
我真是苦不堪言。我要能老实待着,会自己瞎跑吗?
“行了行了,”我在地龙背上伸出手,“先扶我一把。”
周海和章家骠一人扶着我一只手,我好不容易拖着沉重的身体爬下来。
我里面的衣服全被汗水湿透了。
“这是”周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那毛蓬蓬的东西,“地龙吗?怎么变这么大了!”
地龙吱吱地叫了几声,肥嘟嘟的身子一抖,登时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东西团在地上。它跑到我的脚边,一会儿抬头扯我的裤脚,一会儿绕着我的脚转圈圈。
我轻轻地抓起它,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地龙露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外面,就老老实实地蹲在口袋里不动了。
周海惊奇地道:“真是清妙观的地龙啊!它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哪知道:“好像是特意来救我的”
周海:“哟,那还挺有良心的。不枉你差点儿被它吸死。”说着,逗弄地冲地龙一挑下巴。
地龙抗议地吱了两声。
没想到周海这么轻松。我下意识地用眼角暗暗瞄了杨厚一眼。难道因为有杨厚在此,就能如此有恃无恐了?
好吧,我承认他是很厉害。
可我还是想快点儿离开:“咱们快走吧,这地方指不定又能出问题。”
“这地方暂时不会有事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杨厚第二次开口了。
他第一次开口的时候,我太紧张,他话也说得太短,就两个字,我根本没注意他的声音。这次听清楚了,却有些意外。
相对于他那令人过目不忘的可怖外形,他的声音倒显得正常多了。就是我们在生活中,经常会碰到的,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性会有的声音。
我愕然地看着他:“这里”
杨厚:“森罗鬼域。”
我和周海听得一头雾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杨厚说的是哪四个字。只有章家骠闻言色变。
“你知道这个森罗鬼域?”周海问章家骠。
章家骠:“就是民间说的地狱、地府。”
我和周海的四只眼睛齐齐睁得滚圆。
“这不是筒子楼吗?”周海第一个喊起来,“怎么会变成地狱、地府了?”
不等章家骠说话,紧接着又道:“是,是不太像正常状态的筒子楼,那也不会是地狱、地府啊!”
我拉住周海:“管它是什么,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
这一提议,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那要怎么出去呢?
周海和章家骠似乎有经验了,拉着我站到角落里去。周海有点儿兴奋,眼睛紧盯着杨厚的一举一动。章家骠有点儿紧张,抓着我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我呢,有点儿茫然。
杨厚抬起眼睛四下里扫视一圈,便向着我和地龙刚刚逃来的方向走了几步,伸手往空气里一抓。
我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睛,就见他手里握着一柄很奇特的冷兵器。
都看过三国演义吧?
三国演义里张飞使的是丈八蛇矛。丈八蛇矛头开双刃,如同吐着信子的蛇,因此得名。杨厚用的矛并没有开双刃,但是矛杆的另一端也带矛头。
双矛头,但都是单刃。
估且管它叫蛇形双头矛吧。
接下来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眼力实在不足以看清杨厚都使了什么动作,只能说一下最直观的感受。我真是看到了一团雪亮的银光,像几道乱电同时交织在一起,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里产生了非常强烈的震动。
轰的一声。
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立刻想起之前,有一道极为凌厉的冷风削着我的头皮打往身后的那一幕。
但是这一声比之前的还要凶猛上三分。
我真担心整个筒子楼都要被它轰得分崩离析。
事实上,也确实有什么东西分崩离析了。
这地方不是特别特别黑吗?何只是伸手不见五指,黑得我都能怀疑自己的存在了。
杨厚之前的那一下,已经黑得好多了,但是这一下后,所有的黑都被震得粉碎,像烟雾遭了狂风一样,刹那间烟消云散。
昏黄的灯光渐渐渗透开来,直到变成正常的光亮。
原来我们四个人正站在筒子楼里,第一层楼的楼梯出口处。只要再走几步,就能离开这幢楼。二楼走廊里有一盏光秃秃的灯泡亮着,虽然不太亮,但足以照过来,让我们看清脚下的路。
这才是真正的筒子楼。
出了筒子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正常世界的空气,太好了!
周海还记着森罗鬼域的事,追着章家骠问:“你先跟我说明白,到底是地狱,还是地府?”
章家骠:“一回事。”
周海听不懂:“这怎么能是一回事?地府有阎罗王,地狱有十八层”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回头就找我寻求支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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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六章 这是怎么说的?()
第二九六章 这是怎么说的?
周海听不懂:“这怎么能是一回事?地府有阎罗王,地狱有十八层”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回头就找我寻求支援,“对吧?”
我哪知道。这些不都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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