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在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的情况下,他的所有反应当然可以和无辜的人一样,再自然不过了。”
周海头都疼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更别想把他找出来了?”
我语塞了一下,其实我也很头疼:“我也不能肯定,只是一种推测而已。”
周海皱得抬头纹都出来了,呆了一会儿,才幽幽地道:“这也不能肯定,那也不能肯定……有件事我倒是很肯定:这事不会善了了。”
我呵地一笑:“我也是。”
我们现在和那个人等于正式撕破脸了。小晴爸也被干掉了,只剩下村长和大健妈的“亲家母”了。仙女草又不可能即刻发生效用,这几天里,万一谁又做了梦,他一定会来个大完结的。
我虽然说了要用笨方法,阻止大家做梦。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办法实在太笨了,等于是让大家一直不能睡个痛快。一天、两天没事,三天、四天还能硬撑,再长下去呢?
仙女草是否能够在一个星期以内生效?
更重要的是,我们一直不能好好休息,还能不能好好应付这一村子的人?
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叹了一口气,站起来。
周海忙问:“你要干什么?”
我:“女学生那儿还得去看一眼啊!”
周海欲言又止,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低低地道:“我们都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我故作振奋地挤出一抹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靠你看家了,我去去回。”
周海点了一下头,想起今时不同往日——因为小晴爸的死,村民们刚刚差点儿发作——不禁嘱咐我:“小心。”
自从大健妈死后,女学生被安排到了她家里。村里人对女学生还是有一种嫌弃,能不放在自己家里当然还是不放。
我去看她的时候,正好轮到“亲家母”照顾她。
看着那个熟悉的房子,我心也有些不是滋味。大健妈的儿女走后,她一直一个人生活,现在她自己也走了,这个房子等于没有了主人。迟早,也会落入其他人之手。
“亲家母”看见我,可能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吧,有些害怕地往旁边躲了躲。
我问她女学生吃过了没有。她摇摇头。
我不觉微微皱起眉头:“现在都几点了,还不快去!”
“亲家母”不敢再犹豫,一低头匆匆地去拿吃的了。
女学生经过这些天的调理,算是有点儿活人的样子了。但是还是瘦得很厉害,皮包骨头。头发清洗后,也剪短了,露出整张面孔。
第二五六章 我不认识你()
尤其是周海的脸色,他两条眉毛皱得快成一条了。【。m】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的
我问:“你以前有没有这么慌过?”
我不问还好,一问周海的脸色更不好了。我心里先咯噔一响。
果然,周海没讲出什么好经验来。
“以前真有过一次。”周海拿着烟,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那时候,我才刚跟我师傅不久……不是咱们邵老师傅,是崔阳。”
我连忙点头:“嗯嗯。”
“那天我跟我师傅刚蹲了一个多月的点,总算抓到了一个打架把人打死的混球。从警局出来,我师傅说多少天没吃一顿像样的饭了,带我去下馆子。按说,犯人也抓到了,小酒也喝了,人应该特别轻松吧?”
我连忙再点头。
“可不知道怎么搞的,心口特别慌,”周海下意识地摸摸胸口,“我当时还以为是蹲点蹲太久,累的,也没放在心。结果酒杯还没放下,突然冲进来一个男的,手里扬着一把刀,见人砍!”
我登时一惊:“怎么回事?”
“我跟我师傅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制服了。这样还是砍伤了好几个人。我也挂了点儿彩。”周海一边说,一边拉开领子。
他锁骨有一道三四公分长的疤痕。他皮肤较黑,显得疤痕特别白。
我:“报复吗?还是精神病?要不是吸毒的。”
无非这三样。
周海点头:“嗯,吸毒的。”
我嘬了嘬后板牙:“砍在这里啊,挺险的。”
周海:“可不是,再往点儿,是脖子。我师傅都说我命大。”
我光是听着,都觉得挺悬的。
“这可能是你的直觉吧!”我说,“刑警的直觉。有些人对危险是很敏锐的。”
周海眉毛一抬看着我:“你也觉得?”
我也有点儿心慌了,低头想想,又问:“那你这回心有多慌啊?”
周海捂着心口:“特别慌,”拿着烟的手向我伸出来,“你看。”
我定睛一看,周海的手在发颤,定也定不住。
“好安静啊!”
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我和周海都是一跳,猛转头一看,却是姜玲。
姜玲也有点儿被我们惊到,怔怔地看着我们问:“怎么了?”
我吐了一个口气:“没什么。我跟海哥正在想该怎么办。”
姜玲看看我们,不用想也知道我们并没有什么对策,只是安慰:“不要太急了。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对他(她)特的能力也实在不了解,贸然行动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保持冷静和体力较好。”
周海点头:“弟妹说得有理。还是小心为。”
姜玲看一眼窗外,再次道:“不过,今晚还真安静啊!”
我和周海之前一直在想东想西,现在经姜玲一提醒,仔细听了一会儿,还真是。
村子里养了几条狗,也有几只猫,鸡啊鹅的更多。对了,还有十几头猪呢。时不时会听到狗叫鸡打鸣。可是现在,我跟周海听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听见。
姜玲忽然睁大了眼睛,又指着天边道:“你们看。”
黑沉沉的天边,和远处的山峰相接的地方,透着紫红色的暗光。遥遥地看去,仿佛漆黑的天空里裂开了一条缝。
周海定神看了一会儿,忽然脸色一变,手里的烟都掉了:“不会是要地震吧?”
我和姜玲猛地一怔。
我想起来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好像唐山大地震之前,有人看到天边有紫红的霞光!”
姜玲又惊又疑:“可是,地震前动物会有反常举动,应该是狂吠,到处乱跑才对,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我们三个同时一怔,但随即又不约而同地叫出来:“是梦!”
不是自然界自发的地震,而是那个人让梦里的地震变成真的了!
周海第一个跳起来,调头冲着大家喊:“快,大家都跑出去!”
我和姜玲冲过去,一个扶起钟庆,一个拽起葛惠兰,客婷婷、客姗姗两姐妹还愣愣的,被周海又吼了一嗓子才惊醒过来,忙跟着往外跑。
周海还要冲到里屋去找村长——吃完饭后,我们还把他单独关起来了——被客姗姗一把抓住。
“还管他干什么!”客姗姗用力一扯周海胳膊,“快走啊!”
周海还想抽回胳膊,在这时,整个地面剧烈震动起来。
我和姜玲他们已经跑出了门口,见状忙冲着周海一通乱吼:“快跑啊!”
周海登时改变主意,反手一把抓住客姗姗,另一手抓住客婷婷,带头往外冲。三个人刚冲出来,旅馆跟豆腐似地碎了。小旅馆的招牌呼啦一下向我们砸过来,我连忙转身往姜玲身一扑。**的招牌堪堪砸在我腿旁。
周海大声催促:“快,快跑到空地!”
那时候也没啥想头了,听到周海的声音跟听到指令似的。我一下子跳起来,拉起姜玲往前跑。几个人在小旅馆前的空地挤成一团。
地面抖动得十分厉害。我们站都站不住,眼睁睁地看着一间一间的房子碎成一摊。
有人在惊恐的大叫,但只有很少的人跑出来。姜玲看见一个男人刚跑到门口,再多一步能跑出来,偏偏这时房子一下子坍塌了,正好压在他身。
侥幸跑出来的几个人在剧烈抖动的路跑了没几步,地面便突然裂开,像一只一只张大了嘴的巨兽将他们全都吞噬。
客姗姗吓傻了,客婷婷忙把她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钟庆和葛惠兰也目瞪口呆地依偎在一起。
剧烈的震动颠得整个地面像在跳动,连破败的房屋都在高低起伏。
客姗姗尖叫着瘫在地,客婷婷拉不住她,只好跟着一起跪坐在地。
周海喊着安慰:“再坚持一会儿,很快过去了!”
话音刚落,震动便减弱了不少,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完全停止了。
大家还是不敢乱动,毕竟刚刚还震得地动山摇。等了一会儿,确实不动了,才一个一个松了一口气。
村庄彻底完蛋了。
这里的房子本来是不太结实的泥墙,甚至于还有茅草房,全都震得稀巴烂。
我们几个人看来看去,也不知道是谁呢喃着说了一句:“得,得救人吧?”
对,都是泥墙,虽然没有钢筋水泥结实,可也没钢筋水泥那么砸得死人。
我和周海带头先去看小旅馆。村长还在里面呢。其他人也纷纷向靠近的房子跑去。
我跟周海凭着记忆找到关村长的屋子所在的方位,在废墟刨起来。刨了没几块,周海大喊起来。
“在这里!”
我连忙赶过去,见村长灰头土脸地侧躺着,头压着一大块碎掉的天花板。
砸在头,这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等我和周海合力把碎掉的天花板搬开,果不其然,村长被压住的那一面血糊糊的,脑袋都变形了。
姜玲那边也发出呼喊,她找到了女学生。
大家连忙都赶过去。女学生的情况要好得多,简直可以算是迹。她躺在床,动也不能动,偏偏屋顶塌下来的时候,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空间,她躺在那个空间里,除了胳膊有点擦,基本没有大碍。
我们三下五除二地搬走屋顶,周海将女学生枯瘦的身体毫不费力地抱到空地。
周海先摸了摸她颈部的脉动,但是摸了很久都皱着眉头,然后索性将耳朵贴到她的胸口。
“怎么样?”我问。
周海抬起头来,很肃穆地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
“不行了,”他说,“基本没什么心跳了。如果马能接受治疗也许还能赌一把。可是现在……”他抬头看看这一片废墟,以及四周望不到头的山林,只能重重地叹一口气。
气氛有些凝重。
周海一捶大腿,愤懑地道:“真够狠的!竟然直接来一次地震!”
大家都没说话。我也紧紧地抿住嘴唇。
自从进了这个小山村,我们从头到尾都被牵着鼻子走。可以说,没有一次真正掌握过主导权。
每次当我们以为了解到了一些信息,其实那个人藏起来的信息更多。
我还自以为是,只要我们都不做梦,能阻止那个人继续杀人。
呵呵……
姜玲:“是不是还得再找找啊?一个村子呢,也许还有人活着。”
大家得到了提醒。
此时此刻,算是对这个山村最有敌意的人,也不得不振作起来。
大家正要再次行动时,忽然身后响起一道微弱却仍清晰的声音:“别找了。”
七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
我一转头,见那个穿着白色t恤,背带牛仔裤的姑娘站在女学生的背后。她还和次我见到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次不光是我,周海他们也都看见了她。
客姗姗吓了一跳:“你,你是谁?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周海下意识地把她们姐妹都护到自己身后。
姑娘冲客姗姗笑了笑:“姗姗,你怎么还没认出我?”
大家都很吃惊地看向客姗姗。客姗姗自己也很吃惊。
“我不认识你。”客姗姗坚持,“我从来没见过你。”
第二五七章 珍惜现在的生活吧()
“我不认识你。请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客姗姗坚持,“我从来没见过你。”
姑娘笑:“我是你姐姐啊。”
大家都惊得目瞪口呆。我更是好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客姗姗和客婷婷怔怔地对视,两个人都是莫名其妙。
“你才不是我姐姐。”客姗姗大声否认,抓紧客婷婷,“我姐姐在这里。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从来没见过你。”
客婷婷也抓紧了妹妹的手。
姑娘微笑地看着客姗姗:“你再好好看看。”
在客姗姗的带动下,我们所有人都仔细地看向客婷婷。几秒钟的时间,想不到客婷婷竟然变得透明起来。
“姐,姐姐!”客姗姗睁大了眼睛。
客婷婷也不敢相信地低下头,看自己的身体,还有手。
“怎么会这样?”她大惊失色地道。
看到这里,周海也不由得恍然惊醒地看向我:“不会真是像你之前想的那样吧?”
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葛惠兰依偎在钟庆怀里,也忍不住问:“什么你之前想的?”
姜玲也惊愕地盯住了我。
我舔舔嘴巴,言简意骇地道:“女学生是客婷婷,也是那个真正可以让梦变成真实的人。她被困在村里后,因为饱受虐待,所以精神变得不正常,经常处于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大概类似于做梦。在梦里,她以为自己没来过村子。和我们在一起的客婷婷,只是她自己梦到的自己。”
我讲完,每一个人都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这么天方夜谭的事……
客姗姗是第一个跳起来的:“不对不对!”她连声否决,“你不是说她叫晶晶吗?”
姑娘微微笑起来:“你没有出生以前,我是叫晶晶的。后来,爸妈又生了你,给我们两姐妹取名婷婷和姗姗了。你不知道也是对的。”
客姗姗难以置信,本能地抗拒:“你说我信啊!”
姑娘看向客婷婷:“不信,你问她。她应该保留有我所有的记忆。”
客婷婷惊得一愣:“我,我不记得……”
“你记得的,”姑娘温柔却肯定地打断,“只不过那是我很小时候的事了,你仔细地想想。幼儿园的时候,大家都叫我晶晶。老师,小朋友们……爸爸,妈妈!”
“爸爸每次送我到幼儿园门口,都会说晶晶要听老师的话。”
客婷婷的脸色变了。
客姗姗敏感地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姐姐,不会是真的吧?”
客婷婷:“怪不得,那时一听到大健妈说她可能叫晶晶,我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客姗姗不由得一呆。一会儿,又提出新的质疑,也是最重要的质疑。
“可是你长得根本不像我姐姐。”她看看姑娘,又看看客婷婷,“你们没有一个地方是像的。”
姑娘:“真的不像吗?你再好好看看?”
客姗姗疑惑又茫然。我们几个也惴惴地将她看了又看。
不知道怎么搞的。每多看一遍,姑娘的面容和客婷婷相似一分。看了几遍之后,无声无形里,姑娘竟然跟客婷婷一模一样了。
此时,我们几个人的心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了。
客姗姗几乎站不住:“怎么会这样?”看看客婷婷,不由得松开了她的手,退后一步,然后又去看姑娘,最后又看向躺在地、动也不动的女学生。
“你,你们……”客姗姗整个脑子都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海扶住客姗姗,脑子里也有点儿乱:“女学生是真正的客婷婷,和我们在一起的客婷婷只是她自己做梦梦出来的,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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