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又突然醒了过来,
我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站在一间房子的面前,四周黑沉沉的,只有那房子东边的卧室有一点点昏黄的灯光,不是点着煤油灯,就是点着蜡烛,
这房子好像有一点儿熟悉,
我再定睛一看,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叔太爷家吗,
我连忙向四周看看,没错,就是叔太爷的家,而且只有我一个人,
不会吧,我做梦了,
我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当然不会真跟自己有仇似的,啪地甩一巴掌,但是脸上微痛的感觉还是挺真实的,
都说做梦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可我也不怎么确定,
算了,先进去看看好了,就看看我这个梦要怎么梦下去,
我先轻轻推了推叔太爷家的门,门一下子就开了,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东边的卧室里,叔太爷正在床上睡着,还有一个村民在旁边守着他,但没抗住困意,歪在椅子上,头靠着墙壁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从他面前走过去,他依然毫无所觉,靠近了再看叔太爷,他脸上的血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一只胳膊还用木板夹住固定起来,浑身散发出一股草药的味道,看来虽然没有像样的医生,村民们也是有自己的一些土方法土药材的,
我看着那老头子一脸安详地睡着,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只大空碗,碗里还有残余的鸡汤油,
吃得不错啊,
能把这一大碗吃掉,说明他昨晚受的都是皮肉伤,很快就能好起来,
看他那吃饱喝足,睡得心安理得的模样,我心里不由得冒出些许不平,这老头祸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学生还不说,现在还直接威胁到我们的安全……
就在这时,他的眼皮子忽然跳了一下,我知道这是快醒的征兆,赶紧一伸手,先发制人地捂住了他的嘴,
老头子的两只眼睛登时睁得大大的,一见着我也是满脸的惊恐,手脚并用地抵抗起来,但他毕竟还挂着彩,肯定使不上力,
我一手按在他嘴上,另一手毫不客气就把他绑着木板的手死命一抓,他的眼睛登时又睁大了一圈,浑身都僵硬了,
只要他一动,我就用力抓他受伤的胳膊,几次下来,老头子就学乖了,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再也不敢动一下,
你别说,我这梦做得也挺逼真的,按在他嘴上的时候,鼻子里喷出的一口一口的浊热气息,都喷在我的手上,连那热乎劲儿都特别真实,
我回头看了一眼看守他的人,那家伙还仰着头、张着嘴,睡得呼呼直响,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我才放心地转回头,恶狠狠地瞪住他,压低了声音骂道:“不许乱叫,乱叫我就打死你,”
老头子应该听得懂我说的话,就见他两眼很惊惧地看着我,唔唔地点了点头,
我慢慢地松开了手,但又半松半紧地掐在他的脖子上:“是不是你告诉其他人,打你的人在我们几个外人里,”
老头子点了点头,
我紧接着又问:“你看到是谁了吗,”
老头子摇了摇头,
也是,当时黑灯瞎火的,看不到也正常,
我又问:“那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在我们当中,而不是你们村里的人干的,”
老头子又不能说,就在那边比划,我看了一会儿,才猜到,
“你听到声音,觉得是个女人,”
老头子点点头,
“但是那个女人的个子还蛮高的,你们村里除了大健妈,别的女人都是小个子,”
老头子又点头,
原来是这样,
其实除了葛惠兰身材比较高挑,姜玲、客婷婷、客姗姗身高都差不多,在一米六左右,但是比起村里的瘦小女人,她们就显得高大起来了,
这个梦做得还真挺逼真的,连这答案都问出来了,
我想想,又问:“那你祸害的那个姑娘呢,”
老头子吃惊地看着我,
“她原来是不是锁在你家的地窖里,但被我们听到她唱歌后,就被你们转到别的地方了,”
老头子沉默了一会儿,只好点点头,
“她现在在哪儿,”
老头子摇摇头,
我冷着面孔问他:“你是不肯说,还是不知道,还是没办法说,”我让他不肯说就点一下头,不知道就点两下头,没办法说就点三下头,
老头子连忙点了三下头,
哼,我谅你也不敢选前两个,
我想了一想,马上就有了办法,一把将他从床上拉起来:“不好说是吧,你直接带我去,”
老头子面露难色,很不情愿地站定了脚,我顿时冲他威胁力实足地扬起拳头,他连忙挡住我的拳头,缩了缩瘦小的身子,只好点了点头,
我押着他出了房子,外面好像更黑了,只有虫子发出一些有节奏的轻鸣,老头子带着我,一瘸一拐地走过一家又一家,最后停在一个看起来比别家都要大得多的房子面前,
他指了指那所房子,我问那姑娘就在里面,他点了点头,我拉着他一直走到门前,却见门前挂硕大的一把铁锁,还缠绕了好几道的铁链子,我看那风格,跟把我们锁在小旅馆的铁链一模一样,
你说这小山村,要电没电,要信号没信号,可这种大铁链子、大铁锁,倒真是不缺,在此之前,这玩意儿我除了在电视、电影里见过,还真没在生活里见过,
我问他:“钥匙呢,”
老头子摇摇头,
我才不信:“你身上会没有钥匙,”现在四周也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他,我的音量便不由自主地微微加大了一些,“那不是你‘媳妇’吗,”
我故意地把媳妇两个字说得阴阳怪气,
老头子对着我又是拱手,又是摇头,忙了好一阵子,好像是说他身上真没有钥匙,钥匙在别人那里,
我略略一想,就知道还能在谁那里了:“是不是在村长那里,”
老头子就像得了特赦一样,连连点头,
我哼地一笑,这种猜测真是没有一点儿难度,老头子是全村人的叔太爷,能比辈份高的人还管用的,那就只有掌着实权的村长了,一定是怕在我们这些客人旅游期间,再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村长就亲自保管锁住女学生的钥匙了,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真心想把农家乐搞起来的,估计他们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我站定在那大房子的面前,将那把大铁锁看了又看,不觉心道:难道没有钥匙就这样算了,
我有点儿不死心地伸手拽了一把大铁锁,
没想到,就这一拽,那铁锁竟然哗啦一下开了,
我大吃一惊,老头子简直是吓了一跳,看怪物似地看着我,别说他,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二三八章 被人打了()
别说他,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去看看那明明白白已经打开的铁锁,
天知道,我刚才真的就只是随手一拽,根本就没用上力气,
老头子没说话,但脚下犹犹豫豫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我一把把他抓回来,
反正锁都已经开了,管它呢,
我迅速地把铁链解开,就那样拎在手上,另一手抓着老头子,叫他和我一起进去,
原来这不是房子,而是一间仓库,里面堆放着粮食、山货,还有一些杂物,但是看来看去,并没有人影,
我扯着老头子凶巴巴地问:“人呢,”
老头子战战兢兢地带着我来到一口塞得满满的麻袋前,他朝我看了一眼,我让他自己把麻袋慢慢地挪开,地上现出一个盖子,又是锁着的,
这回虽然没有像仓库外面的大铁锁那么夸张,但是也是一把挺大的锁,
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丢下仓库锁,再次将盖子上的锁一拽,果然,咔嗒一响,锁又开了,
老头子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了,
我取下盖子上的那把锁,沉甸甸的,肯定不是摆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自己也不由得笑了笑,
这肯定是做梦了,我什么时候长了一双逢锁必开的手,
丢掉了锁,我把盖子掀起来,有一道梯子一直伸到下面,原来仓库的下面还有一个地窖,我先向下看了看,但是地窖很大,仅从入口根本看不到什么,于是,我扯过老头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走到前面去,我跟着他一级一级地下去,
地窖里的味儿不太好闻,但可以感觉到有微风,所以不是密闭的,应该有小窗户之类的通风口,否则一个大活人关在这里,要不了多久就会生生闷死了,
我抓着老头子将地窖四处扫视了一遍,这里面更黑了,但奇妙的是,我依然可以看得见,在其中一个角落里,我看到了一团蜷缩着,侧躺在地上的身影,
那人的头发很长,把脸都给遮住了,
我心口顿时一紧,问老头子:“是她吗,”
老头子点了点头,
我便又把他向前推了一把,继续一前一后地走到女学生的面前,
越是接近女学生,便越是闻到一股酸臭的气味,她身上的衣服也乱七八糟的,好几处都裸露出来,
我心里登时升起一团火,狠狠地瞪了老头子一眼,
可惜老头子不像我能暗中视物,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我弯下腰,轻轻地喊了一声:“姑娘,”
那团身影还是一动不动的,以致于我有一瞬间以为她是不是不幸死去了,连忙蹲到她面前,穿过她乱得已经打结的头发,好不容易摸到颈部的脉动,
还好,虽然有点儿缓慢、也不够有力,但确实还是有规律地跳动着,
我想起大健妈说过,这个姑娘好像也叫婷婷,还是晶晶什么的,便尽量放柔声音先叫了一声:“婷婷,”
她依然没反应,
然后又叫了她一声:“晶晶,”
她好像微微地动了一下,
我心里一喜,她对晶晶这个名字有反应,连忙又叫了好几声:“晶晶,晶晶,”
她真地动了,身体有点儿吃力地翻动,好像是想起来,我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想帮她一把,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老头子发出一声惊喘,
我刚一回头,脑门上就是砰的一下,整个人仰面跌倒,头部很快传来钝痛,像被人打裂了一样,半昏半痛之间,我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人影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手里握着长长一根棍子,
老头子让到了一旁,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那个人影,脚下一软,便一屁股跌坐在地,
我时断时续地看到那个人影冲着老头子高高举起了手里的棍子,一下,一下……很用力地打在老头子的头上、身上,
我能感觉到有腥热的液体甩到了我的脸上……
“家和,家和,”
惊恐和疼痛之间,我忽然听到了姜玲的声音,脚下猛地蹬了一个空,我浑身一哆嗦,陡然睁开了眼睛,
明亮的煤油灯将姜玲满脸的担心照得清清楚楚,旁边还有周海、客婷婷也一起担心地看着我,
我还是不放心地四处看看,确定自己就是在房里,和所有的朋友们在一起,钟庆、葛惠兰还在昏迷中,客姗姗也微张着嘴,睡得特别香,
姜玲轻声地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昏头胀脑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姜玲见我一头一脸的冷汗,便用手替我擦一擦,谁料刚碰到我的脑门,我登时倒抽一口凉气,躲得老远,
姜玲不觉愕然,
我捧着自己的头,龇牙咧嘴,脑门上痛得突突直跳,
“家,家和,”然后我听到周海惊诧的声音,“你……”
我看到他们三个全都很讶异地看着我,自己也有点儿懵:“怎么了,”
周海:“你脑门上怎么?了一个包,”
我一惊,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一不小心碰了一下,登时又是一阵钻进脑髓的疼痛,
客婷婷也道:“刚刚还没有呢,眼看着就?起来了,简直就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棍子一样,”
正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整个人都是一愣,有点儿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我刚刚也做梦了,”我说,“而且,我的梦很可能也成真了,”
姜玲他们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又惊又疑,
客婷婷第一个表示了她的怀疑:“不会吧,姗姗昨晚才刚在梦里打了人,难不成今晚你也在梦里打人了,”
“我命可没有你妹妹好,”我苦笑着指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是被人打了,”
“……”客婷婷一脸愕然,“你是说,你的脑门是在梦里被人打了的,”
我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难道是你们刚才有人打了我吗,”
客婷婷:“……”
姜玲和周海登时也吃了一惊,
“可是怎么可能呢,”客婷婷还是难以接受,“就算姗姗能把梦变成真的,你也能吗,这又不是吃个饭,喝个水,满大街的人都行,”
姜玲当然是信任我的,但是在这一点上,她似乎也不能反对客婷婷,
周海皱着眉头道:“先别说这些了,你还是先把你刚才做了什么梦说一说吧,”
我便把如何制服老头子,如何让他带我去找女学生,包括如何遭了偷袭,迷迷糊糊看到老头子被打,全都说了一遍,
“老头子也被人打了,”周海很惊讶,
我本来想点头,哪知道头才刚刚一动,脑门上便又是猛抽的一阵疼,赶紧不敢动了,
我嗯了一声道:“而且,那个人打起老头子来,比打我可狠多了,一下接一下,我都感觉到老头子的血都溅到我脸上了,”
客婷婷和姜玲都吓了一跳,
周海皱紧眉头问:“那老头子是被打死了吗,”
我:“我没看到最后啊,半昏不醒的时候,我就被你们叫醒了,”
“不过,”扪心自问,我也觉得老头子凶多吉少,“被打成那样,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大家一起静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奇怪怪的,
周海:“那这人有点儿奇怪,他偷袭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跟老头子是一伙的,可能是哪个村民,或者就是那个负责看守他的人醒来了,然后一路找到了仓库里的地窖,所以,为了救老头子,就把你一棍子打昏了,”
“可是没想到,他把你打昏后,竟然一调头又把老头子往死里打……”周海想不通,“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啊,”
姜玲也有同感:“如果他的目标是老头子,完全可以和家和联手的呀,”
我脑门子还在一阵一阵地跳着痛,不由得苦笑一声:“我只能说我挨的这一棍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完全没有跟我联手的意思,”
比起分析情况,姜玲还是更心疼我的脑门,让我躺回去,掏出薄荷膏轻轻地帮我涂了好几层,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清凉的感觉起来后,起码不会那么火辣辣的了,
在这期间,周海还在继续分析:“那么照他目前的表现来看,他想置老头子于死地,但又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
“他可能是你认识的人,”
我笑笑:“在这里我能认识谁,我认识的人,不就是咱们几个人,”
周海:“那也不一定,大健妈、小晴爸、村长……这几天我们也接触不少村里人了,”
这倒是,
而且……
“即使现在还不认识,这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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