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登时停住脚步。
周海:“不是吧?都快一点钟了,还没睡?”
按理说,凌晨一两点钟是人睡得最熟,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我们要等会儿吗?”我问。
周海想想:“先过去看看。过去等也一样。”
于是,我们三个又向别墅靠近。药丸开始挥作用了。我们一直走到了别墅前,章家骠也没有显露出不舒服。
周海领着我们绕到客厅的一扇窗户下面,先看一看里面的动静。
这一看,却是一愣。
我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周海看我一眼,往后让出位置,让我自己看。我便学他刚才的样子,猫着腰迅地往里一看,不禁睁大了眼睛。
胡德海有客人。
那个客人是柏晨。
不好。我顿时明白过来。柏晨没听我的劝告及时收手,还是来找胡德凡报仇了!
我当时就是一惊,被周海一把拖回去。
“你干什么?”周海压低嗓子冲我一吼。
我心里又是一惊。这回是惊醒过来。但还是很担心柏晨:“总不能就这么放着柏晨在里面!”
周海:“那也不能像你这样惊动目标!”便有些怀疑地看看我,“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老实说,这几天我总觉得你哪里不对劲儿。”
章家骠没火烧浇油,但是他的眼神告诉我,在这件事上,他也跟周海站一条线。
周海也很怀疑柏晨:“话说这个柏晨也是,怎么大半夜地来见胡德凡?”
周海和章家骠也不傻,怀疑到这个份上,迟早会反应过来。
那我还不如给大家节省点儿时间,实话告诉他们吧。
“柏晨就是r。”我就开门见山了。
周海和章家骠不约而同地睁圆了眼睛。
周海急道:“你知道多久了?”
我舔舔嘴巴:“也没多久。”
周海眉毛立起来,怒气冲冲地指了指我的鼻子:“事情完了我再跟你细算。”回头看一眼里面,“那现在柏晨是来找胡德凡报仇的了!”
我也急啊:“是啊!”
周海:“那不是鸡蛋碰石头!”
“是啊!”所以我才这么急啊。
周海又瞪我,眼睛里快冒出火来。
我自知理亏,只好干干地扯了扯嘴角。
章家骠连忙在一旁帮我引流:“海哥,现在柏晨有危险,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救人吧!”
关键时刻,周海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先把他的电给断了,我们趁黑进去。”
电是周海亲自去断的,我和章家骠则躲在门旁。屋子一黑,里面就传来胡德凡和柏晨惊诧的声音。周海也很快摸到我们身边。果不其然,胡德凡马上叫人出来看看是不是线路出了问题。门一开,那人一走出来,就被周海一把扼住脖子,勒昏在地。我们三个一起摸了进去。
柏晨和胡德凡还在客厅里坐着。
灯刚黑,他们应该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我们还是可以看见一些轮廓。我便轻手轻脚地摸到柏晨那边,负责拉开她。周海和章家骠则从两侧向胡德凡包抄,负责一举拿下他。
我们都离各自的目标越来越近。眼见着柏晨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我正要伸手,却突然听见胡德凡说话了。
“裘家和,”他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你和你的同伙果然又来了。”
我身上登时一僵,看见对面的周海和章家骠也停住了脚步。
第二一二章 武氏密咒()
我身上登时一僵,看见对面的周海和章家骠也停住了脚步。
柏晨陡然转过身来,四处看着,试探地叫了一声:“裘家和?”
我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想必此时,她也很震惊。
但是,更让我震惊的事还在后头。
“裘家和,”胡德凡说,“还是应该叫你程诚?”
我的心脏咚的一声,沉到了谷底。
空气一瞬间好像凝固了,我觉得喘不过气来。
一片静默中,胡德凡慢慢站起来。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正在看着我。黑暗其实根本就影响不到他。
“趴下!”
我大吼一声,冲上前一步,一手扯下柏晨,一手掏出手枪,瞄准了黑暗中的那个人影,朝他当胸射击。我一开枪,周海和章家骠也立即跟上。静寂的夜晚被一阵激烈的枪声冲击得支离破碎。
我不知道开了多少枪。耳旁光是砰砰的枪声。直到那个人影摇晃着倒下,枪声才停住。但是耳旁还是静不下来,轰隆隆地响个没完,像是血液冲上大脑的声音,气也喘得特别急。
黑暗中,先是周海亮起了手电筒,随后是章家骠。最后才是我。
三支手电筒划了一会儿,几乎同时找到倒在地上的胡德凡。他还有一息尚存,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他张了张嘴,像是要对我说什么,但没说出来,咳出了一口血水。
银子弹击中的地方,全都嗞嗞地冒着青烟,一股大家都能闻到的臭味在空气里扩散开来。
柏晨再是个没有经验的普通人,也看得出不对了。
“胡德凡,怎么会这样?”她震惊地问。
我松开她,只是淡淡地道:“别问那么多了。总之,你现在也不用让他‘自杀’了。”
柏晨无语地看了我一眼。
这时,躺在地上的胡德凡又是一声轻轻地咳嗽,吐出一口带着泡泡的血水,便彻底不动了。
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的面容生了惊人的变化。原本保养得气色上佳的脸,一点一点干瘪下去,变得枯黄、粗糙。几秒钟后,就成了一张六七十岁男人应该有的,饱经沧桑的脸。
柏晨吃惊不小,视线迟迟不能从胡德凡的身上移开:“胡,胡德凡……”
忽然又转过头来,很吃惊地看着我:“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跟你说过的,我们专门调查奇案怪案。”
柏晨怔怔地看着我:“……”
我相她终于明白过来,奇案怪案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周海走到胡德凡的遗体旁,浓烈的臭味熏得他捂住鼻子。臭味里还带着一股烟糊味。他轻轻地踢了胡德凡一脚,胡德凡仍是毫无反应。方抬头对我道:“你还真敢啊!这乌漆麻黑的,你一个信号都不给我们,直接拔出枪来就打?”
我笑笑:“我是想给你们信号呢,可那样时机不也贻误了吗?”
周海抿了抿嘴:“嗯。”接着拿出手机打给师傅,告诉他这里都搞定了,请他把车开过来。
“来吧,”周海挂掉电话道,“都来帮帮忙。我们也不知道胡德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按照规定得送回总部鉴定一下。先用红绳捆一下,等师傅到了,装进运尸袋。”
我和章家骠连忙收起枪,来帮周海。
周海一边用自己的红绳在胡德凡的身体上捆绑,一边皱紧眉头道:“真够臭的。”
我心想,那我也情愿闻这种臭,好过正儿八经的尸臭。
胡德凡大小也算个胖子。活着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死了真是死沉死沉的。我和章家骠一左一右地扶着他,才能让他保持平衡。捆好上半身,周海还要捆下半身。我们忙把胡德凡放倒。正要去抱起他的腿,忽然有一股恶臭猛地向我头面上袭来。
我本能地向后一让。
但是那股腥臭还是风一样的,从我身上穿过。
我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周海也有所察觉,记问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我便觉的脖颈上猛的一窒。一条纤细却十分有力的胳膊死死地勒住了我。我的后背被迫贴上了一个娇小柔软的女性躯体,但从那带着淡淡花草香气的女性躯体上,却开始散出阵阵浓烈的恶臭。
我想说话,但气都快喘不上了,更不要提说话了。
周海和章家骠一下子站起来,震惊地拔出手枪,指着我的身后。
章家骠:“柏晨?”
“不,不是柏晨,”周海低头瞄一眼胡德凡的尸体,“是那个东西,它没死!它从胡德凡的身上转移到柏晨身上了!”
fn完,她指向周海的手枪忽然调转枪头,一下子顶在我背后。
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砰的一声枪响。
周海和章家骠顿时变了脸色,不约而同地喊了我一声:“家和!”
我本人却木木呆呆的,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我只觉得枪响的时候,我的胸口似乎也跟着震动了一下。我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好几秒过去了,才觉到胸口里面开始痛起来,越来越痛……痛得我忍不住闷哼一声。
一低头,就见自己的胸口上有一个小小的弹孔,鲜血汩汩地流下来。
这个王八蛋!
居然从后背给了我一枪。疼痛的感觉越来越鲜明,疼得就像有人拿电钻在我胸口上钻了一个窟窿。
不对……我胸口是真t的有个窟窿啊!
柏晨笑微微地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原来真行得通。”
下一秒,她忽然又将手枪抵上了我的太阳穴:“那要是换到这里,就更有用了吧?”
周海急忙道:“杀了他,你就没有人质了!”
“嗯……”柏晨好像得到了提醒,点了点头,“这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这家伙说起话来,虽然是柏晨的声音,但还是胡德凡的口气。
我猜它当胡德凡有段日子了,所以习惯了胡德凡大权在握、精明利害的风格。章家骠不笨,周海更是有脑子也有经验,可是以胡德凡的眼光来看,他们两个加起来也还是太嫩。
它现在完全是猫戏老鼠的感觉。
周海尽量镇定地道:“你想怎么样?你先开出来条件来听听?”
柏晨笑道:“我既想离开,也想带走他。”
周海脸上闪过一丝怒气。这分明就是不想谈条件。
章家骠补充了一句:“他已经受了伤了,你带着他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柏晨却胸有成竹:“暂时还不会。时间对我来说足够了。”
在周海和章家骠的注视里,她用手枪抵着我的头,然后松开了勒住我脖子的手。
“把地毯掀起来。”她说。
我只得按照她说的做。地毯掀起一角后,竟然现出似曾相识的文字。
周海不觉出声:“武氏密咒!”
我也认了出来。这和我们第一次跟邵百节办毒品案时,在小商品市场的电梯顶上现的用武氏密文所作的符咒非常相似。我说非常相似,而不是一模一样,是因为前面几个字不一样,但最后三个字是一样的。
我记得邵百节说过,这三个字的意思是“之入口”。即指,某个地方的入口。
坏了,它这是要带我去某个神鬼莫测的地方了。
它从一开始就没有跟周海谈判的打算。
我刚想清楚,柏晨又一把勒回了我的脖子:“既然你们认得这个东西,那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无奈地看看周海和章家骠。就迟了这么一小会儿,柏晨便恶狠狠地把枪口往我脑袋上顶了顶。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我只好乖乖摸了一把胸口的血,按到符咒的中心。
稍等片刻,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柏晨和我扯了进去,我最后听到周海和章家骠惊慌地叫了一声:“家和……”
第二一三章 傲因()
睁开眼睛一看,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掉在长长的隧道里,而是在一个很宽敞的房间。太宽敞了,空荡荡的,很像仓库之类的地方。只有其中一面墙上嵌着几层柜子。我现在没有半点儿方向感,实在搞不清是东南西北哪一面的墙。
喘了几口气,我刚想爬起来,我那把被柏晨夺走的手枪就又抵在了太阳穴上。
“别乱动。”柏晨森冷地笑着。
从一个二十来岁、年轻姑娘的脸上露出这种老谋深算,尤其是偏向男性化的森冷笑容,还真够诡异的。
我苦笑着躺回去:“我动都动不了了,哪还能乱动。”
胸口的枪眼又不会自己止血,更不会飞愈合,血一直都在流着。这样下去,就算它放过我,我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我可不想等不到周海他们来救我。
“我就是想压住自己的伤口。”我说。
柏晨自己有眼睛也看得到,便笑了一笑,收起枪:“你不是还指望你的同伙能来救你吧?”
我:“……”忍着疼,压住流血的地方,“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的。”
柏晨呵呵一笑:“他们就算要救你,也得想办法找别的入口了。”
我一惊:“为什么?”
柏晨:“我所画的武氏密咒只能用一次。”
我睁大了眼睛:“……”
柏晨:“这不算什么高深的异术,但是能力越强的,使用起来越精确。”
我:“……”一颗心凉了半截。
柏晨转头走去那面墙,拉开其中一只柜子,从中取出一双手套戴上。可是之后,她竟然又走回到我面前蹲下来,扯开我压住伤口的手,先是解开了我的外套,然后看到我穿在里面的防护服,就着打穿的枪眼,嗞啦一声,很轻而易举地撕开了,露出我一大片鲜血濡湿的胸口。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防护服这么容易撕开……不对,我之前穿的时候明明很结实,而且它应该不能直接接触才对。我的目光不禁落在了柏晨戴的那双手套上。
什么玩意儿?一物降一物吗?
柏晨将撕破的防护服再扒开一些,忽然就低下头来。
胸口上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吓得我大声问道:“你干什么?”
我一把推开柏晨——可是根本推不开,只是白白害得胸口的枪伤一扯,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但是很快,我就感觉到柏晨是在吸我的血。她像一个贪婪的婴儿,用力地吸吮着我的枪伤,还把枪伤周围的血渍都很不舍地舔干净了。
就算我知道其实并不是柏晨,是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诡东西,可是它毕竟占据了柏晨的身体。
被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异性舔伤口……我真的,有点儿脸红。
但是很快,当柏晨抬起头来,心满意足地舔舔染血的嘴唇,那阴森的嗜血感觉,马上又让我从头冷到脚。
“裘家和,”她露齿而笑,本来洁白如贝的牙齿都被鲜血染红了,“你的味道就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好。”
我瞪大了眼睛。
柏晨:“当年没有吃到你一块肉,喝到你一口血,我一直深以为憾。”
我既意外,但又不很意外地看着他:“你当年,抓了我和杨贝贝就是为了吃掉我们?”
柏晨:“是啊。这也是我的运气啊,”她露出一口血淋淋的牙齿笑,“我也没想到,居然可以碰到两只‘珍品’。”
我看着她的脸,听着她的话,我的头皮就不由得一阵一阵地麻。珍品?我和杨贝贝在他的眼中是珍品。
“什么叫‘珍品’?”我问。
柏晨:“是人类中极为稀有的高质量品种。你们有强大、纯洁的能量,因此作为能量容器的**也极其的美味。是我们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想了想,“就跟《西游记》的唐僧差不多。妖精们只要吃唐僧一块肉就能长生不老。当然,你们的作用也没有那么夸张,但的确可以让我们变得更强壮。”
我张着嘴,听得呆住了。
原来它当年把我和杨贝贝关在地窖里,让我们陷入噩梦,原因就是这么简单。我们是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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