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给自己打千的胤禩,脸上有些讪讪的说:“我早就想着来看看你,可惜杂务缠身竟然不能过来。看你没有颓废下去很好。我今天过来是特别给贵妃请安的。”
“我生性喜欢散淡,这样的日子更合我心意。而且额娘在这里养病,我能在额娘身边朝夕服侍,已经很满足了。我是个恋家没出息的人,比不得你们。四哥里面请。”胤禩淡淡一笑,他知道四阿哥是为了什么来这里的。看样子他这是对若曦动了真心了。
胤禟在后边阴阳怪气的说:“我听说四哥又得了个佳人,还是四嫂子亲自给你张罗的,真是是贤妻美妾,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请我们兄弟喝喜酒啊。人生四大乐事,洞房花烛夜,四哥,你可要好好地谢谢八哥不是!”
胤誐故意憋不住笑一声:“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忽然想起来以前小时候我的精奇嬷嬷给我讲故事。说世界上男女的姻缘都有月老掌管着,凭着两个人如何的山盟海誓要是月老不栓红线的也不能到一起去。可见四哥和若曦是天生的缘分。要不然怎么兜兜转转的还是四个有福气呢。是不是啊,九哥八哥!我说呢,若曦一向是眼高于顶,我们这些兄弟在她眼里都是尘土一般。原来她是慧眼识英雄,看上了四哥了!你们可算是狼狈为奸!不对,是天作之合!那个西湖上月老祠的对联怎么说的?是这个!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小十说的怪声怪气的,四阿哥的脸更难看了。
还是胤禩厚道,他用眼神制止了弟弟们的嘲讽和揶揄,正色的说:“四哥你也不用多心,以前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我们兄弟总是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坏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看着胤禩没一点愤怒不满,四阿哥心里才长长的出口气,脸上才缓和了点:“八弟,四哥谢谢你。”其实刚开始,四阿哥心里有些犹豫,但是那种禁忌之爱刺激叫人欲罢不能!四阿哥还是选择了若曦。其实四阿哥自己也不肯承认,当初叫若曦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叫他有种莫名其妙的胜利感和满足。
徽之已经梳洗整齐,她坐在上面的宝座上接受着儿子和媳妇们的叩拜和祝贺。“起来吧,叫你们大冷天跑一趟辛苦了!给你们的得压岁钱,一年到头都顺顺利利的!”说着逸云亲自端着盘子过来,徽之拿着一个个沉甸甸的荷包挨着个的叫了他们过来给压岁钱。
徽之看着四福晋,心里不由得叹息一声,按理说四福晋应该是个和明惠一样俏丽的小媳妇,可是她怎么竟然煎熬成了个沉默的女人了。“听说弘晖病了,现在可好了?这个金锁是给弘晖的,是在万寿寺的菩萨前供奉过的,你放在孩子的房里,能保佑孩子没病没灾的。”听着提来弘晖,四福晋嘴角抽了下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谢谢娘娘惦记着弘晖。他很好,没事了!”
徽之听出来四福晋的语气不好,心里一紧,但是当着这么多的人她也只能装糊涂安慰了下四福晋就罢了。
拜年之后四福晋特别和徽之提出来若曦进四阿哥府的事,徽之自然是答应下,叫了若曦出来给四福晋和四阿哥磕头。她看着若曦和四阿哥含情脉脉的四目对忘,心里就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头。这个祸害总是甩出来了,听着明琴说,德妃本来安排的好好的,叫十四再吃回头草娶了若曦。叫四福晋去太求了年家的姑娘给四阿哥。
哼,现在四福晋先斩后奏,把若曦能到了四阿哥身边的。德妃这会怕是要气疯了吧。也不知道为什么德妃一向是看着四福晋不顺眼,总是拿着婆婆的威势压着她。可怜的四福晋已经是做小伏低。还要承受着婆婆的刁难。最叫人心寒的是四阿哥对福晋也是面子上的事情,根本不管她。对了四阿哥身边有德妃安排的李氏,更有几个娇俏的同房丫头。难怪四福晋整天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带着若曦去说话吧,不用在我跟前立规矩。我知道你是当家的人,事情多。你办完了这件事还要回去呢!”徽之打发了四福晋和若曦出去,八福晋和十福晋留下来和徽之说话。
“额娘,我看着四嫂子的样子有点担心。这下也不知道德妃娘娘要怎么折磨她了。可怜她一个皇子福晋这样被欺负。对了年家的姑娘——”明惠看着四福晋出去的背影压低声音和徽之感慨着。
“年家姑娘?你还惦记着她呢,都说别人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了。我们在这里整天指指点点的说谁家的姑娘好,谁家的姑娘如何,其实人家姑娘心里未必有这个想法。我想年遐龄是个有风骨的人,断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做侧室。没准人家只想把女儿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呢。我们也不用为别人操心!”徽之打断了明惠的话,转开了话题。看着明惠的意思还真是不死心啊,有的时候女人狠心起来比男人更甚。
明惠现在的脑子里也许只剩下了如何能把胤禩推上皇位这个念头了,别说是叫胤禩纳妾,就是叫她去上刀山下火海,没准明惠也能不眨眼的就去了。
过年没什么事情,不过是吃喝玩乐。徽之正和小七和一群儿媳妇们玩的正高兴。就见着李德全笑嘻嘻的进来:“皇上叫奴才给娘娘送钱来了!”说着李德全举着个小匣子摇晃一下里面发出金子互相碰撞的声音。原来今年内务府为了讨皇帝的喜欢,特别拿着金子铸了康熙通宝的钱出来。徽之笑着说:“怎么就见得我都输了。我如今是做了婆婆的人,她们还敢赢我的钱不成!”
李德全看着明惠笑着说:“皇上的意思是,请诸位福晋沾了喜气,得了彩头还是赶紧回去吧!”明惠笑的推掉了眼前的牌:“原来是皇阿玛对着我们下逐客令了,我们不做没眼色的人。这就告辞了。李谙达你这个钱还是给额娘放下吧,皇阿玛要是知道我们收了,非得在心里骂人,一个个没眼色的东西,霸占着朕的贵妃不说,还还意思拿朕的钱!我们没那么不懂事!”
徽之厚着脸皮,垂着眼说:“真是皇上的恩典,大过年的讨个彩头罢了。你们见者有份一起分了吧。给若兰也留一些。就是没有小八媳妇。真是胆大包天拿着我打趣起来了!”说着大家哄笑起来。每人分了些压岁新钱,告退出去了。
李德全上前扶着徽之站起来:“良贵妃娘娘,皇上可是一直等着娘娘呢!”说着李德全对着后面幔帐深处努努嘴。
就见着康熙抓耳挠腮的进来,扫一眼狼藉的牌桌:“可算是走了。生儿育女都是债!以前小时候担心他们半道夭折,不肯学好。长大了竟然还拖家带口的来烦人!你现在身子沉了,不宜久坐。也该起来活动活动。我就奇怪了,怎么小八小十的媳妇在你跟前都是有说有笑的。好像她们一点也不怕你。”
徽之白一眼康熙,心里吐槽:“真是隔墙有耳!这喜欢偷听的毛病永远改不了。”徽之故意恶心下康熙:“皇上刚才一直在后面听着呢。那是给宫女端茶送东西的用的夹道,皇上堂堂的九五之尊蹲在那边听墙根。还是婆婆和儿媳妇说家常话。要是我们说那些话,你的老脸往哪里放呢?”
康熙才想起来自己的行为好像有点过分了,脸上一红,但是嘴上还是很硬:“朕是担心你,本想着直接叫她们散了。可是看你正高兴呢,想着你受了几个月的罪也该松快松快了,就算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惦记着玩,要不是朕叫李德全过去,你们还玩呢!要是损伤了孩子可怎么办?看样子朕以后要好好看着你!”康熙板着脸表示自己是为了徽之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因为徽之没有身为孕妇的自觉,自己才看着她的。
康熙的话半真半假,徽之总觉得今天的皇帝和平常有点不一样。尤其是康熙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团火那样。这样炽热爱恋的眼神,是徽之以前没见到过的。就算是当年她最得宠的时候,康熙也很少有这样满是爱意的眼神。
而且康熙总是下意识的拉着她的手,或者揽着她的肩膀。就算是一起进膳,也要时不时的摸一下徽之的头发和手,仿佛徽之是个氢气球,只要康熙一撒手,她就能飞走了。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徽之靠在康熙的肩膀上,伸手揽着康熙的脖子:“有皇上这样惦记着,臣妾就是现在死了也甘心了!”
“别胡说!你不能死,朕也不会叫你死!徽之,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和胤禩。”一个死字好像是触动了康熙最紧张的神经,他一下子紧张起来,紧紧地抱住徽之,眼里都是深深地恐惧。
“皇上,皇上,你这是怎么了?”徽之被康熙的激烈反应给吓住了,使劲的在康熙眼前摇摇手。
康熙慢慢地回过神来,他把徽之揉进怀里,用下巴揉着她的头顶:“朕昨天晚上做个可怕的梦,被惊醒之后再也不能入眠。徽之,是朕差点误了你和胤禩,也差点误了自己。”
第165章 意外之客()
康熙身上散发出来凛冽的寒气,德妃在十八阿哥的夭折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德妃竟然有胆量残害皇嗣!“皇额娘这个事情是密嫔说的,她有没有证据?”康熙僵硬着身体,紧紧地攥着拳头。om
“密嫔有证据还能等到现在?不过我相信德妃有这个胆子和手段。你看她平日就能知道了,当初把胤禛交给孝懿皇后抚养的时候德妃是什么表现。世界上哪有不牵挂自己的孩子的额娘。独有德妃能一点不伤心的把孩子交出去。你看看现在,四福晋的儿子弘晖已经是成了痨病,太医说若是维持的好也只能是到十岁。可是德妃竟然是一点伤感不见。一门心思给自己两个儿子寻找着家世有助力的秀女。这样的慈母,怕是爱孩子的心没多少,多的是功利心吧。好了哀家也累了。多少年了,我从来没说过那样多的话!”太后也不回头,她长长的舒口气,看着院子里的阳光。
回到乾清宫,康熙一个人坐在暖阁里发呆,半晌康熙忽然叫了一声,李德全无声的进来垂着手问:“皇上有什么吩咐?”康熙对着李德全做个手势,李德全会意无声的上来,康熙在李德全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什么。李德全低声的应了一声低着头出去了。
“站住,一定要悄悄地进行,不能惊动了他们!”康熙叫住了李德全,特别嘱咐一声。
新年第一天总算是过去了。康熙放下手上的奏折,看也不看敬事房太监端上来的绿头牌。那些服侍的太监和宫女见着敬事房的太监退出去,就进来服侍着康熙宽衣洗漱,休息了。一个人躺在宽敞的床上,康熙有种四面不靠的孤独和不安。侧头看看枕边另一个枕头,康熙一伸手把那个湖蓝色的枕头搂进了怀里。这是徽之专用的枕头。这张床上也只有徽之能和他一起分享,徽之有多久没来这里了,枕头上她特有的馨香已经慢慢地消退了。
她怕是一定伤心的厉害吧,时局如此,也只能暂时委屈下徽之她们母子了。自己破给给了小七固伦公主的封号,徽之如此聪慧。om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思。徽之的香气好像有种特别的魔力,叫康熙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等着她身子好起来,就把她接回来!康熙想着,舒服的翻个身沉沉睡去。
一切好像是梦里,可是又那样的真实。胤禩跪在一张床前,端着一碗药在苦苦哀求着:“额娘,额娘,求求你喝一口。不要扔下我!”莫非是徽之病了?怎么她不肯吃药呢?这里不像是景仁宫啊,也不是畅春园。到底是什么地方?康熙想上前劝徽之起来吃药不要耍性子。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是飘在半空的,就像是个看客。胤禩一脸憔悴的求着徽之吃药。徽之却是面如死灰的面向里面躺着,一动不动。
胤禩放下药碗一个劲的磕响头,额头撞击坚定地板的声音,一下下的撞击着康熙的心。他很想上前拉着胤禩起来,小八一向是最孝顺的,徽之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这不是逼死胤禩了吗?
徽之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来:“胤禩,起来。额娘知道这样太狠心可是我不能再拖累你了。从你生下来,我就拖累你。你这些年为了额娘吃别人不能吃的苦,忍受着讥讽嘲笑。现在竟然皇上也因为我开始厌弃你。我这个做额娘的没什么本事,却给你带来无数的拖累。胤禩,对不起。你不要恨额娘扔下你。我死了,你身上的包袱也能没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康熙很想上去抓着徽之的肩膀使劲的把她摇醒过来,根本不是,根本不是这样的。你不要犯傻啊!
“额娘,皇阿玛那天说的只是气话。你不要往心里去!”胤禩抓着徽之的手,哭的泣不成声。
“我从来不后悔生下你,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可是现在,我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辛者库贱婢。胤禩,额娘只希望来生能做个平民百姓,过安稳的日子。”徽之的声音越来越低,康熙的脑子开始混乱起来,他恍惚记着自己曾经当着众臣面前愤怒的斥责胤禩。说他希图储位,妄蓄大志,一个辛者库贱婢生的儿子也想着做储君!
当他说出那样诛心的话,胤禩的面孔雪白的吓人,佟国维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嘴角上闪现着诡异的笑容。
眼前的一切迅速的崩塌,康熙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烂的床上。这是什么地方。房顶上的藻井早就退掉了颜色,房角上挂着蜘蛛网,墙上破破烂烂的还挂着一张画。窗子和房门都被砖头给砌死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洞口,看样子是用来往里面递送东西的。
外面一阵响动,一个破碗从洞里塞进来,一个粗鲁的声音喊叫着:“阿其那,开饭了!你现在不是什么王爷了,皇上早就把你开革出来,你还拿着什么先帝皇帝的谱儿啊!能有一碗饭吃你就偷着笑吧。指不定哪天皇上把你给拖出去砍了呢!”
康熙的心里隐约的明白了,自己现在是在胤禩的身体里面,前面发生的事情也浮现在脑子里。好像胤禩被新君猜忌不容,落得了圈禁的下场。就连着九阿哥胤禟也因为和胤禩过从甚密也被圈禁起来。新皇帝还给胤禩和胤禟起了两个侮辱的名字,阿其那,塞思黑!
那碗饭已经馊了,康熙看一眼就觉得心一阵的反胃,可是饥饿的感觉那么鲜明,根本不像是在梦里。饥饿驱使着康熙做出来他一辈子也不能做的举动,他端着那碗饭狼吞虎咽起来!
康熙都要崩溃了,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都是一场梦,快点醒过来!可是这个梦境太真实了,康熙觉得自己成了胤禩,胤禩的一切经历自己感同身受。被父亲厌弃,压制,新君的猜忌和迫害。眼看着和他交好的弟弟们受到了牵连,眼看着福晋被逼死了。
明惠穿的当时的嫁衣一匹白绫挂在房梁上,康熙恍惚之间觉得明惠的脸变成了徽之的脸。徽之苍白着脸,一双美丽的眼睛早就没了神采,大大地睁着,她不放心,不甘心!抱着徽之冰凉的尸体,康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从此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不,这不是真的!这都是梦,醒过来!”康熙心里拼命地呐喊着,挣扎着。梦境粉碎了,眼前是熟悉的宫殿。这是在畅春园的寝宫内!康熙长长的舒口气,看样子是自己白天想的太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怎么自己变得这么苍老和衰弱?康熙抬手掀开帐子叫人进来服侍,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苍老的不像样子,而且自己连着翻身都没力气了,只能勉强的发出些含含糊糊的声音。身体沉重的不像自己的。难道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