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若兰的脸色有些的惊慌,徽之忽然想起来康熙生气的缘由,是十三阿哥出去溜达正遇见了有人强抢百姓孩子,十三阿哥上去要抱不平。谁知那个人竟然说是为皇家征选奴婢。这个孩子是花了三两银子买下来,那个孩子的父母却是哭着说自己被人骗着借了高利贷,他们不肯要钱,只要拿着孩子抵债。
胤祥一生气,把那个抢孩子的人打了一顿,惹出来幕后的人出面,不是别人正是太子胤礽的奶公凌璞。十三气哼哼的跑来给康熙告状,康熙本来就因为江南上来的折子说有人打着皇家的旗号在江南收买人口,滋扰民间。胤祥的告状更是坐实了太子手下的不轨。康熙能不生气吗。
这个十三阿哥,真的是一团孩子气,还是他孩子气的面孔下藏着别的东西。徽之忽然想起,胤祥汗津津的手。那个时候不就是胤祥刚在康熙跟前告状了出来?这会胤祥又去见康熙了。胤祥和若兰搭话,莫非是想从自己这里打听些消息?
“你怎么说的?”徽之靠着软垫,眼神扫若兰的脸没放过她脸上一丝细微的变化。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如实回答。”若兰下意识的撇下嘴角,带着几分厌烦和无奈。她是个服侍人的奴婢,总也不好和皇子翻脸。
徽之察觉到若兰的情绪,笑着说:“你也不要多心,十三阿哥性子一向如此,喜欢和别人说笑的。你也不用特别远着他。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歇着吧。你的身份不同于她们,等着皇上回京城,怕是就有旨意下来。这段日子你就在我身边,我和逸云说一声,不叫你随便出去就是了。om”
若兰低头轻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逸云进来,服侍着徽之梳洗了,躺在床上,徽之总是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看着徽之不安稳,逸云也就坐在床边和徽之说话:“奴婢问了一起的小丫头,和若兰说的是一样的,大概是十三阿哥也知道了她的身份,和她逗趣吧。这些日子奴婢冷眼看着,她倒是个安分守己的姑娘。做事认真,不言不语的,可是她把什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上次她服侍娘娘梳妆,见着八福晋选了绿色的牡丹给娘娘。这之后她每次服侍娘娘选的鲜花都不是那样鲜艳了。看样子她是记在心上了。”
“是个有心人,我担心的不是若兰,是皇上。你叫人悄悄地打听着,看皇上现在做什么,心情如何。太子的病总没个起色。南巡是不是要继续呢?若是继续,可要再安排了,天气眼看着热了,在江南淹留的时间也长了正赶上南边天气热的时候。随从人等的衣裳也没带上薄的。皇上是最怕热的,真是乱糟糟的。”徽之烦躁的叹气,逸云也是发愁:“正是呢,好些事情都乱了。本来计划的好好地。”
“正是如此,咱们这位皇上个在京城待不住的,那一年不出去走一趟呢?可是每次都是顺顺利利的,这是因为提前有了预案的缘故,什么时候带上什么,都是有了先例可循。这次觉得手忙脚乱实在是因为被打个措手不及。看起要应变力可是个很重要的事情。”徽之和逸云说了会话,慢慢地合上眼睡着了。
谁知第二天,就见着胤禩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庆成进来,徽之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可是八阿哥在京城有什么事情?”
那个小太监笑嘻嘻的说:“八爷惦记着娘娘特别叫奴才趁着送公文的机会来给娘娘请安。八爷听着说圣驾在德州停住了,担心娘娘的东西带的不够,特别叫奴才带来些东西给娘娘。”说着庆成看一眼逸云,逸云立刻会意带着服侍的人:“八爷给娘娘送来好些的新鲜果品和蔬菜,你们跟着我去整理了出来。”就把空间留给了庆成。
“回娘娘的话,京城好像是出事了。八爷叫奴才来给皇上报信。现在折子已经递上去,名义上奴才是八爷给娘娘送东西来的。京城里面除了一件要紧的案件,审了之后才知道是索额图和他兄弟杀人了。好像是还牵扯到一些骇人听闻的事情。八爷写了密折给皇上,为了掩人耳目才想出来这个法子的。”庆成压低声音把事情大概说了。
徽之只觉得嗡的一声,心脏好像在瞬间停顿了一下。她深深吸口气:“京城的情景如何,他们可察觉了?”索额图在皇帝身边,可是他的党羽耳目都在京城呢。万一他们狗急跳墙,胤禩岂不是很危险。
“娘娘放心,八爷安排的很周全,而且京城里面不少的官员都痛恨索额图一党骄横,不会出手相助的。八爷叫奴才来就是传话,请娘娘放心的。圣驾必然要回銮,奴才还是先赶回去了。”庆成说着给徽之磕个头,退出去了。
徽之叫逸云给了庆成打点了赏钱,叫人送了他出去。果然第二天康熙就以太子的病未痊愈的理由,启程回京城了。
索额图在皇帝回到京城的第二天就被革职了,索额图忽然倒台就像是投下个重磅炸弹。可是没有预想中的各种震惊和嘈杂,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一切都安静的出奇,除了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索额图党羽剩下的人好像是在等着索额图的倒台一样。徽之知道大家其实没心情再理会索额图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而是把目光都落在了太子身上。
谁都知道索额图时候太子的舅公,这么多年来,索额图和太子捆绑的很深,大家都把索额图当成了太子的代言人。皇帝扳倒了索额图,是不是对着太子有什么不满?
后宫里看起来一切如常,康熙回来了,那些嫔妃们又有了盼头,太子怎么样似乎不是大家关心的话题,就连着太后知道了索额图的事情,也只是郁闷了一下午,第二天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徽之冷眼看着众生相,心里却七上八下,她知道真正的夺嫡大戏要拉开了序幕了。徽之刚从太后那里回来,就看见胤禩在等着她呢。这几天胤禩忙得很,康熙回来,胤禩自然要把手上的政务交给康熙。可是八阿哥依旧是忙得不见人,就连着怀孕的八福晋也没多少时间见到自己的丈夫。
看着儿子变得消瘦的脸,徽之心疼的说:“看着好像又瘦了,跟着你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服侍的?你最近也不见人,皇上回了京城,你怎么反而是更忙了。*的身子越发的沉了,你啊——”
“给额娘请安。额娘回来儿子竟然没第一时间来给额娘请安真是不孝。”胤禩利落的给徽之请安,徽之扯着儿子仔细的打量着,眼神里都是心疼。
母子两个坐下来,这个时候若兰端来个茶盘,上面放着两个新制的珐琅杯笑意盈盈的进来:“刚来的新茶,娘娘尝尝看。”
徽之眼前一亮,这是什么情况,若兰穿着件新鲜颜色衣裳,笑意盈盈的端着茶盘过来。哼,人家姑娘看上你了!徽之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儿子,自己的宝贝,总是最好的。当然不可否认,胤禩确实是诸位皇子里面长得最好的,经历了锻炼,胤禩身上青涩慢慢退去,逐渐有了成熟男人的担当。难怪若兰从刚入宫的时候,一听着八爷要来就躲起来,到现在特别装扮一番给他端茶倒水的。
感受到徽之揶揄的眼光,胤禩咳嗽了下,对着若兰说:“你先下去,我有些话和额娘说。”
没想到胤禩态度冷淡,若兰稍微愣了下,可是她到底是个温柔的性子,轻声的应了一声是,就出去了。看着屋子里没了外人,徽之笑着说:“你何必如此?其实若兰也是个美丽的姑娘不是。怕是下个月给你指婚的旨意就下来了。你以后还要这样版着脸和她说话不成?”
“额娘,我对她也只能相敬如宾了。我想问问额娘,索额图的案子被送到大理寺,看样是要找个宗室里面德高望重的人出来做主审,昨天裕亲王在皇阿玛跟前推荐说,叫我跟着一起去跟着办事。我——”胤禩的话没说完,徽之先跳起来了:“你答应了!”
“没有,我不想插手。以来索额图是老臣,又是那样的身份,我怎么能去跟着审讯索额图。还有他毕竟是做了二十多年宰辅,门生故吏满天下。审问出来必然牵扯出来很多的秘事,我还是推了更好。二叔本是好意,想叫我多历练下。只是他没想的那么多。我正发愁要怎么不伤了裕亲王的面子,还能把事情推个干净,别叫皇阿玛想多了。”胤禩无奈的一摊手和徽之抱怨起来。
“你这个二叔啊,真是个实诚人!算了,我想着皇上未必会大张旗鼓的审问索额图,他这些年虽然结党营私可是正事还是办了几件,又有太子的面子在。皇上只是看不惯索额图,借机敲打下太子,现在皇上可没什么别的想法。你呢——”徽之想了想:“*要生了,你还是多陪陪她。你办事太拼命了,我真是心疼,明天我叫太医给你看看。”
“额娘是叫我装病吗?”胤禩以为徽之叫他装病。
“不是装病,这个时候你生病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是假的!你啊,等着皇上问起来你就说*要生了,还有分给你的府邸也修建好了,你也要花费些心思安顿新家不是?你皇阿玛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整天不着家,为了政务累死自己不是。别担心,额娘到时候自然帮着你说话。”徽之提点着胤禩:“你皇阿玛现在是上了年纪,疑心病越发的重了。看起来皇上只是忌惮太子羽翼丰满,其实他是上了年纪,开始担心这群儿子们各成派系互相争斗,或者联手起来要把他架空了。额娘送给一句话,以诚侍君,在你皇阿玛跟前不用整天闹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该偷懒就偷懒,叫他知道你没什么野心。”康熙是谁,这个时候找什么借口都是弄巧成拙,干脆就不用装了。反而叫康熙能放心。
胤禩琢磨着徽之的话,半天他眼前一亮,茅塞顿开抚掌微笑:“妙哉,听了额娘的话我大彻大悟了。方先生临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和我说的,皇阿玛调了方先生去扬州做盐政,怕也是——”胤禩忽然明白了一个现实,自己敬爱的皇阿玛竟然也开始防范他了。这个认识叫胤禩相当的失落。
摸摸儿子的头,徽之安慰着儿子:“胤禩,你也要体谅你皇阿玛,不在其位很难体会那种滋味。做皇帝是世界上最孤单的事情,你会觉得全世界都在和你为敌。就连着最亲近的人也会算计你。你皇阿玛年纪慢慢大了,疑心重也是肯定的。不过他还是——爱你的。”
徽之说着自己都不确定了。康熙真的爱胤禩吗?
索额图被秘密审问关押起来,也不用胤禩担心康熙会叫他去掺和审问索额图那趟浑水了。太子经此一事气焰矮下去不少,倒是大阿哥简直是得意洋洋,尾巴都要上天了。
不管政局如何,康熙还是想着儿子的,九阿哥和十阿哥的指婚旨意下来了,九阿哥的福晋,宜妃还算是满意。明琴的额娘也带着女儿进宫给良妃请安。徽之很客气的招待明琴的额娘,着实夸奖了一番明琴。
第119章 双喜临门()
徽之进去正见着九阿哥脸色通红,嘴角上一片红肿,太子也是跟着师傅们练出来一身功夫,绝非是个草包。om因此九阿哥和太子打架还是吃亏了。见着徽之来了,九阿哥哇的一声哭起来,扯着徽之的袖子哭的像个小孩子:“额娘,额娘,我对不起八哥。你骂我吧!”
徽之拍着九阿哥的肩膀和后背,就像是九阿哥小时候那样哄着他:“不哭了,咱们小九是个聪明坚强的孩子,不哭了,额娘知道你是好心。好了,没事了。”九阿哥小时候正赶上宜妃为了十一阿哥的病犯愁,因此宜妃就把九阿哥交给徽之帮着照顾。九阿哥和八阿哥和十阿哥是一起长大的,听着小八喊徽之叫额娘,九阿哥也跟着一起叫额娘。听着九阿哥现在又叫自己额娘,徽之知道胤禟肯定是心里愧疚的厉害。
九阿哥慢慢地冷静下来,徽之拿着温水投得毛巾给小九擦脸:“和小花猫一样,你这副样子叫你家丫头看见都要笑话你了,嘴角怎么破了!叫我看看牙有没有事!”徽之一迭声的叫人拿来药给九阿哥敷上。
小十气哼哼的说:“太子太龌龊了,没防备就给九阿哥一拳。要是明着来,大家一对一,看谁吃亏!”胤禩忙着扯一下小十的袖子:“他是太子,你们就算是有理一旦动手也成了犯上了!好了,这件事暂且放下,要从长计议。”太子是兄长,又是储君,胤禟是臣子更是弟弟,和兄长动手,不管如何都是理亏的那一边。
“哼,太子打我也罢了。是我在皇阿玛跟前说了索额图的不是,他恨我,我接着。只是我竟然被十三那个小杂种给算计了——哎呦,疼!额娘放手,疼啊!”九阿哥忽然疼的哀嚎起来,徽之气的扔下手上的棉签,黑着脸说:“十三也是你皇阿玛的儿子,他是杂种,你是你什么,你皇阿玛是什么!嘴上没遮拦,还不长记性!”
九阿哥仔细想想,发现自己失言竟然把老子也给骂进去,他讪讪的一笑,吐吐舌头,对着徽之撒娇起来:“额娘息怒,是我胡沁呢。我就是越想越窝火,我自然还算是个聪明人,可是就被十三给耍了,他们耍我不要紧,我不能坑了八哥。我真是后知后觉,当时我跟着皇阿玛造膝秘陈的时候皇阿玛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还问我这个事情还有谁知道。我竟然说媒别人知道了!我当时就该说是十四告诉我的!我只想着若是如实说了,皇阿玛又要追问,那个时候一一追查起来,更不知道要牵连到什么了。我想着干脆是我一个人扛下来。其实那个时候皇阿玛肯定是想一定是八哥叫我来告状的!”
胤禩听着九阿哥的话,沉默一会,一脸正色的说:“小九,其实不管你说什么,皇阿玛要疑心总是会疑心的。额娘,我劝劝小九,你进去看看*吧。”
“你八哥说的对,你啊还是太年轻,没经历过那些事情。om你如今福晋的人选定下来了,你的府邸也修建好了。你也是有家有室的大人了。以后你要说什么话都要放在心里先默念三次再说出来。你们都是兄弟,今后不管是对着十三还是十四都不要露出来不满。你皇阿玛上了年纪,最担心的便是你们这些儿子们不和。你是做哥哥的,要给弟弟们做个好榜样。”徽之拍拍九阿哥的肩膀:“你长大了,不能和孩子似得整天喊打喊杀的。做事要动脑子知道吗!”
“额娘。我记住了。这次分府多亏了额娘给我选个那样好的府邸,等着我的宅子修建好了一切都闹得顺序了,我请额娘到我府上看戏去!”九阿哥慢慢恢复了冷静,扯着徽之的撒娇。
徽之一笑:“好,我带着一群人去,喝醉了就在你府上折腾!”说着胤禩扶着徽之道后面去看*了。
书房里面,小十瞄着九阿哥,忽然说:“九哥,你太不地道了,你和八哥真的拿着我当兄弟吗?你们谋划那样的大事竟然对我一点消息都不透露,你们是觉得我不配和你们一起共谋大事,还是觉得我不可相信?”
九阿哥本来吊郎当的瘫在椅子上,听着小十的话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蹦起来睁大眼睛盯着小十,结巴的说:“你,你胡说什么——小十,你多心了!”
“九哥,别人都笑话我愚钝,给我起个外号叫草包。其实你该心里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个草包。以前我只是隐约的觉得你们在谋划大事,可是不敢肯定。但是今天你这个样子把额娘都给惊动来了,我心里就清楚了。你和八哥在谋划大事!我虽然不才,但是愿意为追随哥哥们。”小十冷静的看着九阿哥,脸上找不出来平日的玩世不恭和糊涂。
九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