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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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关汉月-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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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别!”秦慎不好意思的忙着否认,随即肃容道:“对瞿兄之言,小弟是真心敬服,至于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瞿兄多多担待,嗯”说着岔开话题,“不知瞿兄今日要以何种方式对我加以训练?”

    瞿寒心知对方方才所言别无他意,不过是自己抹不下面子而已,闻言面色转缓也不再与他计较,拾起地上布袋从中取出数截木棍道:“秦兄力能挽两石之弓,可见力量已无训练必要,以后只需合理利用,应付平凡之辈已是绰绰有余,今日你我二人便从反应以及身体柔韧此面加以练习。”

    “好,待我热热身先。”秦慎点头回道。

    “热身?”瞿寒诧异的看看他已经开始进行的古怪动作,退至数丈外道:“稍后我以木棍攻向你身体各处,你只需将其一一击开便可。”

    片刻后将身体舒展开的秦慎提剑摆好架势,朝瞿寒示意自己准备妥当。

    “嗖”的一声,木棍毫无征兆的弹指而出,直攻秦慎面门。

    秦慎手挽木剑竖于面前将其格开,还来不及更多反应,便被接踵而至的第二根木棍击中腹部。

    瞿寒停下手中作势欲攻的动作道:“我并非要求你一味防守,你还需从中体会出对方下一击将从何处攻来,而你的剑招走势又如何才能更快的抵达将其化解甚至顺势化守为攻,而且方才你所用之法实则用剑大忌,无论何时,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将剑横竖置于面门之前,如此行为,若遇力大之人后果不堪设想。”

    秦慎撇头略一思索,若有所得的颔首表示受教。

    见他似有领悟,瞿寒再依前法攻来两棍,秦慎挥剑格飞直扑面门的木棍,趁势未尽手腕翻转再将攻向腹部的一击挡开,此时第三棍又至

    枯燥而又有趣的练习就在两人有条不紊的你攻我挡中反复进行,面对瞿寒攻来的木棍,虽然动作稍显生疏,秦慎总能险之又险的堪堪将其击开。

    瞿寒目露赞许之色,手中的动作不由加快几分,攻向对方的木棍瞬间看起来似乎遍布全身各处。

    至此秦慎纵然忙得手舞足蹈,也只能左支右拙的将其荡开十之五六,余者纷纷命中。

    再一轮下来,秦慎手驻长剑支撑着身子抹了一把额头汗水,气喘吁吁道:“瞿兄,歇息片刻可否?”

    “若是此刻正在交战,秦兄是否也会这般发问呢?”正在拾取地上木棍的瞿寒头也不回的反问道。

    “好吧!”秦慎无力的回了一句,嘴角逸出一丝苦笑,忽然发现瞿寒也不似看起来那般古板无趣。

第020章 敌情再现() 
    将近午时,两人终于停下这在秦慎看来既折磨又颇具收获的训练,手捧干粮清水稍作歇息。

    “依瞿兄看来,似我这般在习剑之人中算嗯,你应该懂我的意思。”秦慎止不住好奇发问,想要将对方的答案两相印证以便明白自己的不足,又或者说是想要迫切的证明自己。

    瞿寒慢条斯理的扯下一块肉脯送入嘴中,淡淡道:“中上之资吧。”

    中上之资?难道不是上上之资?秦慎微微失落的正要刨根问底,却见瞿寒所坐方向有十余骑疾奔而来,不由起身凝目望去。

    满以为他会继续追问的瞿寒发现他的异常微一错愕,随即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待至看清后举起水囊痛饮几口,起身收入马囊中道:“恐怕有事发生。”

    秦慎有心想要调侃几句,却最终化成郑重的点了点头。

    十余骑须臾便奔至两人数丈开外,为首骑士勒马减速不待马匹完全停住,翻身下马稳稳落在秦慎跟前以军礼半跪道:“禀都伯,西边二十里发现百余匈奴踪迹,属下令队中兄弟远坠监视后赶回禀报,下一步该如何处置,还请都伯决断。”

    为什么好事从来不找我!

    得到这样的消息,秦慎瞬间忍不住的飚出一句国骂纾解心中郁闷,俯身扶起对方后转身不紧不慢的将手中干粮清水装入马鞍一侧的口袋。

    骑士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左右移动,心忖看这临危不乱的风范还真有几分都尉的风采,难怪都尉会对他青睐有加!

    做完手上的这些动作,秦慎的心情不再似先前那般激荡,始平静道:“监视的兄弟应该不会有何危险吧?”

    听到询问,骑士连忙从胡思乱想中抽离出来,恭声回道:“都伯尽可放心,军中兄弟大都擅长隐匿追踪之术,似这等并未被发现的追踪,料想无碍。”

    “好,如此我便放心”秦慎正要开口探询依照前例又该如何处置此事,忽然发现前方又有一小队汉军服饰的骑兵奔袭而来不由止住话语,同时心中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泛起同样的感觉。

    “禀都伯,东边十里发现上百匈奴踪迹”曹进禀完后起身擦了把汗水,满眼希冀的瞧着秦慎等待下一步指令,却见他无动于衷,只是伸手牵过凑近身边的马嚼如同对待情人般轻抚马颊,然后再无其余反应,不禁着急的轻声唤道:“都伯”

    秦慎细不可闻的微微一叹,不疾不徐道:“再等等。”

    “啊!”曹进诧然惊呼,余者亦是面面相觑,不过将既有令,众人也只能服从,曹进反应过后立即补道:“唯!”

    秦慎就这样保持这个动作,节奏未有丝毫变化,众人难以揣测他究竟作何打算,只好内心焦急的悄然伫立,静候指令。

    “都伯,是否需要回报武泉,或者快马告知附近烽燧燃薪示警?”薛玉担心他此刻是否已经六神无主,忍不住小声提醒。

    “燃薪示警?”焦急而又无可奈何的曹进闻言似乎找到一个发泄处,猛然拍了一把薛玉的脑袋,指责道:“小子,你是否已然活够?你以为燃薪示警是为儿戏不成?假若最后判断有误,俺等上百颗脑袋恐怕都不够填。”

    “我,我这不是”薛玉一脸委屈。

    “好了!”秦慎皱眉不悦的瞪了一眼还要继续发作的曹进,看着气鼓鼓的他不温不火的重复道:“再等等!”

    “唉!”曹进不满的重叹一声,将头撇往他处环顾远方,心中暗道:等等等,等啥呢,等着匈奴将俺等生吞活剥不成?

    秦慎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却也不再言语,只是转身用手轻轻的梳理着马鬃。

    其实在他而言,此刻的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能立即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以及决断,然而纵然这是他首次巡边便遇到的突发情况,他还不至于惊慌到忘记“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七个字。

    匈奴分两队而来,或者更多队而来,这其中究竟包含什么意图?

    假如此时便做出决定派人回报武泉,那万一还有第三队,第四队,到时又该如何自处?

    继续派人回报?然而又该如何禀报?说匈奴来攻城,还是说匈奴来挑衅,再或者说匈奴来溜圈?

    假若最后不过是虚惊一场,那自己恐怕将成为整个武泉的笑柄,虽然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但是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而无论从公从私,亦或从对待事务的态度,他都必须先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明白才好做出下一步的打算。

    仿佛是要印证他的想法,不到盏茶功夫便有第三队巡骑奔回禀报上百骑匈奴越过天田朝长城方向进发。

    听到这样一个结果,秦慎舒了口气反而有种如释重负般的解脱,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只要事情没有脱离他的判断,又有什么可以再让他畏惧呢?

    及至第四队回禀,秦慎终于开口道:“是否已联系其他兄弟集结?”

    得到肯定答案后颔首表示赞许,转而问道:“塞外有几处屯田?”

    “五处!”忙急急的曹进甫一答完,旋又不解道:“都伯是说匈奴要袭击戍堡?只是如今并非收获季节,匈奴为何要挑此时攻打?况且戍堡自有守卫,区区百余骑,又”

    曹进止住不语,话语中的几分怀疑之意却透露无疑。

    “又怎会不自量力的前去送死,对吗?”秦慎接下去替他说完,旋即成竹在胸的淡然一笑,毋庸置疑道:“匈奴分兵而来不过是想迷惑我等,越过天田后必会集结合攻一处,至于为何会在此时袭扰屯田,若我所料不差,恐怕是为报复。”

    “报复?”

    “或许吧,不然就如你方才所言,匈奴为何要挑这个时节袭扰屯田?”秦慎不负责任的耸了耸肩,不待曹进过多反应,猛然令道:“上马!放鸣镝!”

    “唯!”伴随着一声应答有兵士取出鸣镝射向空中,向还未赶至的兄弟告知集结之地。

    秦慎翻身上马,注目道:“朱三,你快马禀报都尉事情始末,还请都尉尽快派兵前来支援。”

    怎么又是我!从军日短又在烽燧众人照顾之下的朱三还不知何谓军令如山,自看到秦慎投来的目光就不住勒马往后退缩。

    上次传信又被派去接应前来支援的守卒而未参与任何战事便被程六取笑一番,如果这次还继续跑腿,指不定要被嘲笑成何种模样,总之此刻他心中是一百个不情愿。

    短短瞬间,秦慎将他的反应看了个一清二楚,微一错愕之下眉头渐起,眼神亦变得凌厉起来,这才迫使对方慌忙应诺,策马离去。

    看来是我平时对他关照太多!看着朱三远去的身影自我反省一句,眼神掠过众人肃声道:“稍后或许将有一场恶战,在此之前我与诸位约法三章。”

    一众兵卒听出他语中所含威慑之意,不由神色一凛静听训示。

    “不得擅自脱队,不得短兵相接,不得畏怯不前,如有犯者,以军法论处!”冷然宣完双眼一扫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语气转缓道:“此刻尚不知匈奴究竟会袭击何处,我等先向屯田方向集结,只待稍有动静,立即兵锋直指。”

    众人轰然应诺,结队跟随秦慎身后策马慢奔朝屯田进发。

    “方才瞬间是否有点出乎你之意料?”瞿寒驱马赶至身侧压低声音言道,话语中竟然难得的有了几分幸灾乐祸。

    秦慎知道对方所指何事,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瞿寒看一眼他的神色,轻叹道:“其实秦兄有否想过,今日你对他看顾有加,他日却有可能是害了他呢?朱三虽然年少,但他既然选择了从军这条道路,又何尝不是选择了今后将要面对的种种局面,而你能对他看顾一时,难道又能照顾一世?何不放手任他闯荡,让他在军伍历练中快速成长,这样于你于他,难道不是莫大好处?况且况且军中自有规矩,一时半刻加以照顾还行,若是长久如此,又让其他兄弟如何看待?”

    “规矩”秦慎扬首看向天边疾走的云彩,沉默片刻道:“若是一切都按规矩来办,那么似乎我不该称呼你为瞿兄,而你则至少要称我一声都伯,又岂会这般自在。”

    瞿寒一时哑口无言,脸上挂满尴尬之色。

    行进中陆续有后至的小队赶上集结,队伍渐渐变得壮大起来。

    “开个玩笑罢了,瞿兄不必当真。”秦慎回首看了眼归队的同袍,脸上尽是得逞的意味,微笑道:“瞿兄一直不苟言笑,我还以为乃心若磐石之人,没想到今日一试,却也未必如此。”

    说完看着对方报以的无奈苦笑,补道:“其实你我虽然相交日断,但是也算相得益彰,你能这样对我,我真的只有高兴,反而若是只有上下尊卑,军中的乐趣将会少了许多,瞿兄以为然否?”

    瞿寒吁了口气,面色恢复平静道:“许是多年的飘荡生涯让我自由散漫惯了,军中生活实非我能适应,若非得遇似你这般上司,军伍之中恐怕难有容我半刻之所。”

    秦慎闻言神色一动,嘴唇微张却最终没有问出声来,只是毫无意义的点了点头。

    人,谁没有一点不能透露的小秘密呢?

第021章 报汉以眼() 
    队伍在离屯田五里之地停下,勒马等候的秦慎听着归返的四名斥候禀报,无一例外均是匈奴正朝屯田进发。

    果然如此!秦慎的心轻轻放下,却又重重提起,因为他知道这次所面对的情况比起前几天来大为不同,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守株待兔,而是瞬息万变的机不可失,他有种思想被束缚的感觉。

    所有人静候着等待他的命令。

    “看!”一声疾呼打破沉寂,众人循着对方所指举目望去,一缕轻烟从屯田方向袅袅升起,渐渐变浓。

    “都伯!”曹进急不可耐的催促喊道。

    众人迫切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就连马匹似乎也为众人的内心躁动而心有所感,扑哧着马蹄碎动,然而秦慎却犹豫起来。

    “看,那也有!”再一声惊呼分散掉众人注意,扭头看去蓦然发现另一处屯田方向同样开始青烟飘荡。

    “这”曹进惊疑不定,醒悟过来事情并非如先前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四缕青烟陆续升起,飘荡空中,渐变渐浓被风一吹幻化出百般模样,似魔鬼张牙舞爪,又似幽妇如怨如泣。

    看着那依次升起的浓烟,秦慎的胸口急剧起伏数下,闭目凝神心如电转,片刻睁开双眼沉声道:“另一处屯田在何处?”

    “那!”众人知他所问,急切中纷纷扬手指明方向。

    “走!”秦慎不再犹豫一声喝令,挥鞭猛抽马臀,马匹顿时如离弦之箭般倏然窜出,一马当先朝前奔去。

    奔不过三里,时不过半刻,第五缕青烟在前方升起,众人望着那似挑衅般的烟雾,只觉剩下的几里路程如长城般漫长而难以煎熬,不由催马更甚。

    短暂而又似良久的奔袭秦慎等人赶至屯田外围,此时匈奴正在大逞淫威。

    来不及躲避入堡的戍卒屯民在匈奴乱箭之下纷纷倒地,大片青黄的粟米小麦在火箭中熊熊燃烧,堡墙上的守卫有条不紊的挽弓支援,却又鞭长莫及

    “杀!”

    秦慎目眦欲裂的发出一声怒吼吸引匈奴注意,捏箭挽弓朝先一步发现他们而迎上的数十骑射去,“铮铮”弦音中有人应声栽倒马下。

    匈奴夷然不惧,马践尸体直冲过来,张弓举箭只待一到射程便予以还击。

    面对迎头而上的匈奴,秦慎纯以双腿策马偏离路线斜向前进,将队伍带至我能攻击而敌不能还击之距离,刹时间箭矢纷飞,健马嘶鸣,匈奴倒地不绝。

    而秦慎方也在匈奴改变路径的追击过程中有人跟随不及中箭跌落。

    来不及过多悲伤,秦慎放过错身而过兜马再追的匈奴,领队朝前方敌军迫去,故技重施的再一次射出数波箭雨

    得益于汉军弓箭的强大,交射中虽然己方也有伤亡,但和对方相比,尚算宽慰于心。

    匈奴见势只得停下射向屯田的火箭,合力从各个方向围攻秦慎等人,想要将其一举歼灭。

    一时间众人四周全是杀气腾腾的匈奴,看得堡墙上的守卒心提嗓眼大惊失色,因为声势上实在相差太远。

    秦慎瞅准机会从一处还未合拢的缺口突围而出,却也不免损伤骤增,而假若长久此般追逐,恐怕凶多吉少。

    然而值此情形,于他而言又有何退路可谈?无奈中秦慎再次兜马而回。

    数番交错之下,纵然他有意拉开距离,纯以汉军弓箭优势远远射击,并不短兵相接,损伤却也避无可避。

    情势堪忧!这是每个目睹或者亲历之人的最直观感受,匈奴已经开始忍不住发出兴奋的撮哨呼啸声。

    “都伯!”曹进一声悲怆嘶吼,每个人都知道,再这样下去,全军覆没或许已不再遥远。

    只是眼前便是被攻击的屯田戍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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