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铛铛铛”的两剑交击之声,众人心惊动魄中只见秦慎剑未出鞘便在对方狂风暴雨的猛攻之下或挑或拍一一化解,虽然步步后退却又安然自处,不免暗暗点头称赞杀人狂魔果然非同一般。
此时秦慎却是有苦自知,他在对方的狂攻之下全赖御风诀的灵敏触觉才得以见招拆招,然而亦是早已疲于应付,若是再无挽回之势,恐怕片刻之后便要横尸当场,而同时,心中难免也将瞿寒骂了个遍。
当日跟随瞿寒学剑他也曾问过为何只教自己杀招却不教半分防守之道,瞿寒只是淡淡的告诉他军中对决何须防守,当时自己还觉得颇有道理,此刻却终于明白江湖对决远远不同于阵前厮杀。
他也不是没想过凭借自己的攻势一鼓作气杀得对方丢盔弃甲,然而对方那平静的心跳让他明白若是对一个几无破绽的人胡乱出手只会让自己破绽更多,便决定凭借那灵敏触觉先防守一阵再予以反击。
心念电转间此时他已被逼至阶梯之下退无可退。
面对再次劈来的长剑秦慎主动斜退一步脚踏阶梯,猛然缩身间用力一蹬就地滚将出去险之又险的脱离战团同时
“锵!”
电光火石间伴随着疾射对方的剑鞘秦慎倏然而起,扭身,大踏步举剑疾冲上前,亦是毫不犹豫的朝着扭身躲鞘后正要过来的楚贺当头便是一剑。
看着楚贺抬剑格挡而来,不等剑招用老双手猛然向后一缩借助身体前冲的气势变为平刺。
及至对方连忙双手压剑正要将他的攻势荡开时,却不等刺出便手肘一翻从左侧斜劈而下,将楚贺终于逼退一步。
如此连劈几剑之后已然将楚贺逼至台阶之下,再次右劈而下的同时飞出后蹬左脚猛踢他腰际。
至此楚贺左右全被封死,眼见就要非死即伤之时他亦是了得,猛然缩身间从劈来长剑下方以毫厘之差堪堪躲过并借助台阶一蹬向远处滚去。
秦慎心中嘿然冷笑,走到这一步乃他精心算计又如何预料不到,是以左脚落地之时已然摆身面对对方脱身方向,毫不迟疑的大踏步疾冲上前趁着对方刚刚起身再次迅猛当头狠劈。
“铛铛铛铛”
十余剑狂攻之下准备不周的楚贺蹬蹬连退十余步。
而此时秦慎左臂也是一阵疼痛,心知创口崩裂的他再次踏前一步伴随着一声闷哼当头疾劈。
“叮!”
一声脆响中半截长剑掉落于地而楚贺亦是急速闪身退开。
秦慎停手不再进逼。
片刻,双眼无神面色苍白的楚贺额头至眉心处隐隐现出一条淡淡血痕。
秦慎打量他片刻,淡淡道:“你莫忘记彩头便是。”
说完收剑转身而去。
四下里一片沉寂,大局虽然已定,但是杀人狂魔的名号无疑在众人心中又增加了半分分量,震慑于他的威势实在不敢喧哗。
盖延吴汉等人迎了上来,哈哈笑道:“子毅兄不只箭技了得,剑术更是非凡呐。”言罢轻语道:“彩头更是妙不可言。”
“侥幸,侥幸。”秦慎伸手接过云烟递来的剑鞘,这次他自认真的实属侥幸。
三人又一阵称赞谦逊,吴汉笑道:“我等也别站在此处打扰他人雅兴,还是且先上楼再好好庆贺一番。”
“时辰已然不早,不如回府再做打算?”秦慎实不愿在这再多呆一刻。
“也好,在此有人打扰,却也耽误我等三人亲近。”
此时护卫也已出来,三人正要转身离去,却听云烟低语道
“秦将军何不留在此处饮宴哩。”
三人讶然向她看去,只见她垂首间满面绯红含羞细声道:“还望将军全奴家侍奉之意。”
秦慎闻言愕然不已。
投怀送抱?!上?不上?
第032章 身心俱变()
片刻,秦慎从愕然中惊醒,怪异的审视她几眼,淡淡道:“云娘子何须如此?”
言毕叹了口气微一沉吟,扭头道:“还烦子颜兄及后给她赎身放返归家,我们走吧。”
还未转身只见云烟娇躯一震,急急仰面道:“奴家委实并无它意,而是真心仰慕,既然迟早都要那又何不侍奉于将军这样文武双全之英豪?!”
这女子倒是心细如发察言观色的好手!秦慎看她说着便是泪满双颊一副梨花带雨模样,顿时心中一软再也说不出狠话,神色放缓道:“此处实非你能生存之所在,你若愿归家,我便请子颜兄为你赎身,你”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转头问道:“此处是官是私?”
两人正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稀里糊涂,听到问起,答道:“私。”
秦慎点点头,回首续道:“你若愿留在此处,就当我没说罢了,至于我我委实也有自己不得已之苦衷,你自己选择吧。”
云烟闻言犹豫片刻,凄然一笑道:“既然将军看不上奴家,奴家又有何面目承将军大恩?奴奴家恭送将军。”
“既如此,那我们走吧。”秦慎表示了解的点头说完转身就走。
“诶,诶,诶!”吴汉急急叫住,笑眯眯道:“得亏子毅兄提醒,我才想起这段日子拙荆总是抱怨身边缺个可心人服侍,我看这位娘子不错,这便赎回去陪伴拙荆,也免了我耳烦之恼,子毅兄稍等片刻。”
这!秦慎一脸惊愕,可是对方说找侍女他也实在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多说什么,而吴汉也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唤过老鸨让她安排马车顺便去府中取钱,然后就这样带着云烟经过他身前扬长而去。
回到府中甫一坐定,秦慎立刻问道:“子颜兄究竟是找侍女还是别有它意?”
吴汉一副稍安勿躁的模样,呵呵一笑道:“当然是给你找个贴心人,我看那女子样貌端”
秦慎连连摆手,打断道:“子毅兄此事做的极不厚道,巨卿兄,你来评说评说。”
盖延笑道:“英雄美人,不刚好是一对?我看子颜兄这次就做得极好。”
“你!”秦慎为之气结,顿了顿,无奈道:“此事绝非你们所想的那些什么郎情妾意。”
“子毅兄当时并未断然拒绝,我又怎知你是否面薄?”吴汉一副深知你心的表情,旋又打趣道:“莫非你担心养不起?无妨,你如今已是千人,这次回去少不得都有个校尉之职,弄不好还是个正牌将军,以你的秩禄养个女子还不是轻而易举?若是真养不起,就由愚兄来为你资助一把。”
“还有我!”盖延亦是笑呵呵凑趣道。
秦慎一脸崩溃之色看着他俩,连连告饶:“两位兄长,就别再消遣小弟了。”叹了口气,正色道:“其实方才我说有不得已之苦衷,并非诓骗于她,再说我在边关驻扎,又如何能时时刻刻带个女子在身旁?这岂非害了她。”
“诶。”两人齐齐摇头,盖延道:“子毅兄这就考虑欠周了,此番你返回武泉少说也是校尉之职,又还能留在武泉?”
秦慎茫然看向他们,见他俩正笑对自己,顿时醒悟过来。
对啊!一个小小武泉,又如何能安置两个校尉级别的将领?
不过,如今朝堂等级混乱兼且武泉地处边境,这些也很难说,就如自己,还不是以千人之职领校尉之兵,但是如果真要调离自己,又会调去哪?
想了不到片刻,就有仆人送酒食进来将他思路打断,待仆人离去后,问道:“那以两位兄长之看法,我会迁往何处?或者留在武泉之可能又有几分?”
盖延撇嘴一脸厌恶道:“除了云中还能是哪,如今这些牧守州郡之人,又有谁不是在悄悄盘算自身之事?!”
还真是个愤怒中年!秦慎又看向吴汉。
“确实如此。”吴汉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请手用餐后分析道:“州牧郡守所求者何?非名则利,而名利向来纠缠不清,故而以子毅兄如今之名声,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若想不受其累实是难如登天,这也就是名之烦恼吧,莫非子毅兄并未料到这般?”
说完倾身笑眯眯的看着他,见他一副哑然之色,呵呵一笑又道:“当然,名声有弊,亦有其利,子毅兄也无须太过烦恼,嗯就我等相交这两日来看,我观你固然对事之时正气凛然,然而平时却又太过随意,愚兄不知你是对待任何人皆是如此还是只因我等相交莫逆才是这般,若是因相交莫逆,那就当我并无说过此话,若是待人皆是如此,却少不得劝你几句”
说着又看向他,秦慎连忙拱手道:“兄长但讲无妨。”
吴汉点点头:“若是待人尽皆如此,知你之人自然赞你有功不居,有名不傲,乃谦谦有礼之正人君子,那万一刚好我与巨卿兄是歹人呢?岂非正好因此而看轻你甚至害你?故此在旁人跟前,你还需摆出自身态度,哪怕他人权势高你十倍百倍,你亦无须忌惮他人,相反他人甚至有可能忌惮于你,而你也可利用名声反为自身获利,这就是名声于你之好处岂能让人利用你之名声而又轻视于你?!”
“谨受教!”秦慎长身而起作揖道。
其实这些事情他并非不知道,作为一个后世人,最基本的如何对人对事又岂能不知?
只是后世讲究的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纵然有些许龌蹉之事,只要对方做的不要太过分,都会洒然一笑一笔带过,这就是后世所谓的大度。
然而先且不说后世的某些蹬鼻子上脸,光是当世,如今正是山雨欲来之际,他假如表现的太过弱势,说不定衣裳都会被人扒下用来挡雨,因此只有迎头而上露出自己的凶狠,这样才能震慑他人不敢动弹,甚至还会聚拢到身边为他遮风挡雨。
听完吴汉这番话,心中以前的些许犹豫终于全部消散殆尽,再次入座后真心感谢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日小弟得以在这世道生存下去,全赖两位兄长今日提点之功。”
两人呵呵摆手,盖延责笑道:“我又没说什么,你谢我作甚。”
“子毅兄却又妙语连连了,只是莫要怪我们多嘴便是。”吴汉推让一句,随即调侃道:“还有可千万别摆出那副凛凛之气对待于我,你们这些尸山血海踏出来的武将,那杀气我可是心惊得很呢。”
三人相视大笑间秦慎汗颜不已,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说了后世极为普通的口语。
至此三人也不再说正事而是就着酒菜兴起话题,避开只要提及盖延就必定爆发的庙堂之事说了些趣闻,再讨论了一番邱真吃了好药不近女色到底会怎么样后时辰眨眼间便到了午夜。
盖延约定明日再来然后起身告辞,酒宴至此尽欢而散。
仆人将半醉半醒的他带到门外后告退离去,秦慎刚推开房门踏了进去,入眼间只见屋内暗淡的灯光下一个女子正跪坐外室矮榻之上,一惊之下顿时酒意全醒。
该死!这仆人多半没睡醒,竟将我带错房间!
心念电转间也不敢多看,连忙作揖道:“在小生醉酒”
“将军回来了!”
一声惊喜中夹杂着担忧的轻呼将他那正在嘀咕小生是什么鬼的话语打断,只觉耳熟间抬头看去,却赫然发现竟是云烟。
就在他错愕之际,云烟起身福礼道:“奴家伺候将军盥洗。”
秦慎一时回不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脱下轻纱换上一身襦裙的云烟暗自纳闷,却见她那高挺的双峰在上围紧束下摆蓬松的襦裙下似要破衣而出。
身材还真不错呢!心中称赞间便忍不住的朝她打量。
双十年华,换上襦裙后比起翠香楼的粗看要显得更温顺清雅,额前长发从中间分开拉向耳边与两鬓相交,后面挽了个堕马髻,斜插发簪,看起来确实很有古典美。
样貌也好,瓜子脸,琼瑶鼻,樱桃嘴,一对柳眉弯似月,美眸漆黑,眉目如画,虽未妆而色犹在,身段曲线优美无限美好,水灵灵的的眼睛瞄见自己正在打量她,不由的晕生双颊,低下头去。
哎哟!我这是在干嘛?!秦慎从品评中收回肆无忌惮的目光,疑惑道:“你何以会在此处?你不是该在嫂夫人那吗?”
第033章 春意盎然()
云烟羞涩低语道:“夫人让奴家陪着说了会话,说时辰不早便让奴家回来了。”
看她俨然不拿自己当外人,秦慎眉头微皱心中不悦,暗暗自责在书房说起正事忘了这茬时又想起她今晚的利用自己之嫌,不由恶感更甚,冷淡道:“你如今也是自由之身,不用老是奴家奴家自称。”
“在将军面前,奴家永远是奴家。”
听着这倔强又蕴含无限委屈酸楚的话语,秦慎心中亦是为之一顿。
他虽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却也明白对方的心思,无非就是些许仰慕之情,再加上这个时代女人必须依附在男人身边才能活下去的生存之道罢了,在自己面前如此委曲求全甚至还用上点小心思,不也就是为了活下去么?!
自己又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跟她一个弱女子计较?!无论如何,这也只不过是一种生存手段而已,就如自己,还不是为了生存做了许多无奈之事。
况且以她这姿色,如果想要找人赎身还不是轻而易举,能挑自己,说明他还是有可取之处不是?!
这样一想,心下释然间反而有点了沾沾自喜,毕竟还有利用价值也是件值得高兴之事,当下神色放缓,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温声道:“却不知云娘子桑梓何处?明日我跟你家主人说说,让他放返你归家。”
云烟颔首望着自己的脚尖:“奴家去无可去。”
秦慎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那就留在这里,你家主人为人极好,断不会胡乱欺负于你。”
“奴家也不想留在此处。”云烟还是那般模样。
秦慎皱眉道:“那你想去何处?”
云烟一阵轻颤,片刻过后猛然仰面疾声悲切道:“难道奴家就如此难入将军之眼?!”
说着便又使出女人惯用手段,泪眼朦胧的死盯着他。
“你你先别哭。”秦慎霎时慌了,他最怕女人哭哭啼啼,何况这似乎还是由他引起。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云烟更是泪眼汪汪让他无比头疼,叹了口气劝道:“今日与你说我有不得已之苦衷绝非敷衍于你,我也有自己的难处。”
说完看她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一时也是无言。
两人就这样对峙了稍许,秦慎心中恼怒间直接挑明道:“我不想有任何感情纠葛。”
“奴家不要感情。”云烟倔强回道。
秦慎被她顶得一怔,旋即目光充满玩味和怪异的打量着对方,他明白对方的想法,却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想装什么圣人,面对这样一个数次三番送上门来想要投怀送抱的女人,三更半夜还要跑到房间准备伺寝的女子,他实在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大不了就学古人对待女子的办法,哪怕之后就此将她抛弃甚至再送出去,天下又岂会有半人非议一句?!
而暗淡的灯光下云烟样貌也是很美,那随着激动而一起一伏的胸前更是动人心魄,整个身子却又仿若置身于淡淡迷雾中倍添朦胧,让人生出一种想要亲近以便一窥全貌才肯罢休的感觉,也让他的身子不免更加躁动起来。
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可就别怪我辣手摧花,心中这般做想转身就朝里屋走去:“进来。”
云烟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踏进里间。
秦慎坐在床榻品味着一米开外垂首俏立的云烟,淡淡道:“过来。”
云烟闻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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