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诺仰天大笑:“哪有什么君臣,都是战场之上,一刀一枪杀出来的,过命的交情!”说到这里,何诺突然抽出腰间长剑,一剑斩断案桌的一角,沉声道:“何诺与六位兄弟结拜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将来取得天下,也要与众兄弟共享,如果违背誓言,有如此桌!”
说完又是一剑,将整个桌案斩成两半。
看到何诺态度如此坚决,又是如此情深义厚!
孟啸尘等人也是热泪盈眶,当即点头。但是孟啸尘道:“主将为大,以后你就是我们大哥!”
何诺倒没有推辞,道:“那啸尘就是我二弟、维桢是三弟、修能是四弟、峻茂是五弟、何亮是六弟!”说完后也跪下,同饮烈酒,三拜而起!
场地上的大军,见到这一幕,不禁看得呆了。因为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是隶属于这七人,这样一来,就把整支部队彻底团结了起来。
“七兄弟万岁!”
“河阳大将军万岁!”
“兄弟之情万岁!”
一时之间,各种喊叫之声,此起彼伏。
何诺似乎对这种效果很满意,大声道:“河阳军万岁!”
“河阳军万岁!”
“征战天下!”
“雄起河阳军!”
何诺微微一笑,心想:“还加把火吧。”大声道:“我现在宣布,从即日起!所有人连升三级,只要跟着我何诺,以后封妻荫子,荣华富贵,享用不久!”
听到这话,整个场子首先是雅雀无声的一楞,接着冲天而起响声如同爆裂一般,直冲云霄:
“大将军万岁!”
“大将军万岁!”
何诺笑了笑,他知道单凭情谊,的确可以笼络人,但是要想控制整个军队,还是需要更多实实在在的东西。
何诺道:“此地称为五原,刚才阮将军用周易之术预测了,此地誓师,当为大吉!那么,兄弟们,你们还记得当年的血汗深仇吗?你们有多少兄弟死在了南卫人手中?”
何诺这话音刚落,整个场中立即沸腾起来,甚至有很多人想起了当时河阳城保卫战中死去的兄弟,忍不出哭了出来:
“让南卫人血债血偿!”
“出兵攻打南卫!”
“我们不能当缩头乌龟了,出兵出兵!”
何诺顺着这股义愤填膺之气道:“好!如今我们兵强马壮!南卫当年欺辱我们的,我们要加倍要回来!”
“先锋大将!”何诺一声厉吼!
赵峻茂排众而出,大声道:“先锋大将赵峻茂在!”
何诺道:“我命你带领三万精锐,作为先锋,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出发!”
赵峻茂声音雄浑,道:“喏!”
何诺对这样的大规模军团作战已经很为娴熟,知道控制好后方大本营,也是极为重要,继续道:“右将军何在?”
人群中那个一身白衣的叶维桢立即上前道:“白衣叶维桢在!”
何诺道:“命你为留守大将!大军出征之际,你可以便宜行事,务必守好大营!”
叶维桢知道这个胆子不轻,立即道:“喏!”
何诺继续道:“五原誓师,到此结束!请各营回营,做好准备,随时听后指令。”
“喏!”大军同时发出一致的声音,显示出这支军队强大的力量。
……
“大哥!让我跟着你去吧!我对南卫很熟悉!”
“大哥,这个机会应该给我!上次河阳城之战,我手下的兄弟牺牲得最多,理应我来!”
“大哥!我老是呆在你身边,也应该给我一些机会,让我能够在外面获得成长啦!”
甚至连孟啸尘都很想抓住这个机会,不过他当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那么迫不及待,他的声音很慢,但是循循善诱里透着股诱拐,“我苍琅骑兵的刀都快生锈啦!再不出去转转,马的膘长得都跑不动了。”
但何诺现在的表情似乎有些玩味,他起初死死盯着地面,瞧得津津有味,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直到听到孟啸尘的话,才硬挤出一抹笑容,连连点头称是。
何诺身边那些河阳城的大将们都立功心切,说得口干舌燥了,何诺还是没什么反应。
也许是等得心焦了,何诺又杀敌立功心切,大喊一声:“大哥!众位哥哥们,就让我带兵出去历练下吧!”
何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中轻轻叹息,何亮是他的本家,现在年少有为,缺的正是历练,跟着自己闯荡一番,将来必定可以成为陷阵第一的无双猛将。
足智多谋的军师储修能心生一计,嘿嘿道:“大哥,现在兄弟们都刚刚被你加官进爵,立功心切,除了咱三哥,大名鼎鼎的白衣叶维帧留守大营外,我们都跟着你出去闯荡一番。”
果然听了这话,其他人都连声叫好!
何诺猛地抬头,原本聚焦的眼睛爆绽出罕见光彩,很刺人,笑着说:“这个方案嘛,让我想想,不过有个前提,现在必须要说出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奇怪的战争()
何诺猛地抬头,原本聚焦的眼睛爆绽出罕见光彩,很刺人,笑着说:“这个方案嘛,让我想想,不过有个前提,现在必须要说出来。”
何诺望向首先望向何亮,露出宠溺的目光:“你跟随我多年,我一直把你放在我身边,其实何尝不是见不得你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你仔细问问你这些大哥哥就知道了,在外领兵,其实非常苦。”
何亮摇了摇头:“苦归苦,但是我受得了。”
何诺这才郑重其事地道:“我有个前提,必须要告诉你们,那就是这一次出征,刚开始,只许败,不许胜!”
何诺话音刚落,满屋的人不知和解。
甚至连军师储修能一时间也没有想透,哭笑不得,无可奈何,望向何诺,重重叹气道:“大哥现在心里想什么,我们越来越琢磨不透,你就快说出来吧!打仗只许败,不许胜,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黄昏中,夕阳的余晖拉长了何诺的身影,何诺明白,战争中的一些关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现在还不是告诉他们的时候,沉着声音道:“除了三弟维桢留下来,其他人,想跟着我这一次出征的,必须按照我的安排来,刚开始,只许败,不许胜!”
虽然依旧不知道何诺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是因为一直以来,何诺就在他们心中树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何况他们都知道,如今征讨南卫,是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于是都点头答应了。
至于何诺为什么要这么吩咐,等到了战场,一切都将水落石出。
。。。。。。
突然之间,大地毫无征兆地轰鸣起来,一路上的人都小心翼翼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只见远方天际线出现一群铁骑,绵延成两条黑线,仿佛没个尽头。
尘土飞扬中,高头大马,骑兵亦是彪悍绝伦,这是一支以一当百名动天下的骑兵,看那为首扛旗将军手中所拿的大旗,鲜艳如血,上书两字,“苍琅”!
后面一旗手同样举着大旗,上面只有一个鲜红的大字:“孟”!
这正是河阳大将军何诺旗下最精锐的骑兵——苍琅骑兵。
领头的则是苍琅骑兵统帅,河阳军左将军——孟啸尘。
自从当年天下精兵,无出风云的风云骑陨落之后,天下间,论冲锋陷阵,谁能与驰骋天下,所向披靡的苍琅骑兵相对抗。
当初南越军北伐时,自认为拥有了南夷骑兵,可以横扫天下。
可是遇上了苍琅骑兵的一番冲击,立即溃不成军,主力悉数被歼灭,哀嚎如雷。
如今经过孟啸尘细心整顿,苍琅骑兵的战斗力更加上了一个档次,如此精锐铁骑冲刺而出,浩浩荡荡,气势如虹。
孟啸尘身后的这队苍琅骑兵,瞬间静止,动作如出一辙,这份娴熟,更是远远超出一般行伍悍卒百战之兵的范畴。
尤其是孟啸尘胯下战马,通体如墨,异常高壮,名曰血玉,跟着孟啸尘多年,一支忠心耿耿,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马。
可令路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样的强兵,本事雄赳赳气昂昂,可谁知刚一遇到一队南卫的巡逻队,就立即退得没有了影踪,看起来实在窝囊。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何诺这一次出征,一败再败,似乎是设一个陷阱,但什么是诱饵,什么又是钓钩,谁也说不清。
。。。。。。
南卫都城,天策堡。
南卫王江烛尘并不是一位名君,他经营南卫多年,原本一直秉承无功就是过的态度,但是因为掌权时间长,朝中重臣、领兵大将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因此术阳侯江风眠固然有才,但是因为时日很短,依旧无法形成自己的势力,仍然要对江烛尘毕恭毕敬。
江烛尘上了年纪,更加注重起居、保养,住的地方富丽堂皇,王府内香气蒸笼,即使初冬时分,依然温暖如晚春。各种装饰,更是极尽奇技淫巧之能事。
所谓豪门巨室,不过如此。
此时,卫王江风眠熟睡着躺在太师椅,盖着一条金黄大条褥。身旁只站了一人,那便是南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术阳侯——江风眠。
“何诺这小子这么大张旗鼓的五原誓师,可到头来呢?究竟不是我们的对手,到了南卫境内,一败再败。终究不足为虑。”
术阳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我和何诺交过手,他们的战斗力,绝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还没有出动主力,他们就败成这样,的确不合常理。”
江烛尘笑了笑:“如今我们加强了军备训练,何诺大胜之后,得意忘形,我早料到会是这样。”
术阳侯叹息了一声,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他总觉得放心不下。
江烛尘突然道:“术阳侯夸大何诺的力量,是还想继续扩军吗?”说道这里,他似乎意有所指道,“你现在安排的将尉,应该也不少了吧,人要懂得知足。”
话音一落,术阳侯心中一寒,想不到自己直言劝谏,竟引来卫王心中猜忌。自从河阳城大战,自己没有及时听从卫王指令退兵,反而损兵折将,他就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卫王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于是自己趁着扩军的机会,安排了一些自己的人担当将领,也是想为以后留点退路。
但是想不到,自己非常细微的运作,终究逃不掉卫王的法眼。反而引起了他更大的猜忌。
卫王的话有些不留情面,似乎是一种暗示:“自从北投关江风身死城破之后,你就是南卫第一将领了,但是你不要以为没有制衡了你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了。南卫的士兵忠心,南卫的将领很忠心,你所做的,我都知道;我没有点破,是对你还有希望,希望你适可而止!”
这些话如同棍棒一样敲打在术阳侯的心上,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卫王最后道:“你退下吧,我要用餐了。”
术阳侯只得离开,他还没出去。卫王一抬手,就有人端来早就精心准备好的餐点,光是端餐盘的下人就有三十位,陆续进屋,行云流水一般。
术阳侯想起来前线那些忍受着饥寒,英勇战斗的将士们,撇过头,不屑一顾,眼中充满浓重的不齿,最终却只能叹息一声,望了望对着自己关上的门,默默离开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听雨亭()
听雨亭,光听这名字,就能读出几分诗意。
南越阮家兄弟进入东边澜国境内后,羸弱的澜国士兵,抵抗不住南越军的汹涌攻势,一路丢城失地,眼看整个大好河山就要拱手相让,只得派人议和。
因为连番攻击,南越军也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正好顺个台阶下,于是又提出了让澜国割让三座城池,双方这才达成合约。
听雨亭就在最东边的东阳城中,位置极其优越,从这里,甚至能看到远处的澜国土地。
即使在这样雅致地方,越王阮婴齐吃穿用度也极为朴素,他明白心中的豪情壮志,不愿意在声色犬马之中消磨了斗志。
他的弟弟高昌侯阮建德也是这般,这两兄弟,想要做的,就是如何逐鹿中原,称霸天下。
他们二人身旁站着的一人,英气逼人,相貌雄毅,面如冠玉,玉树临风,他叫林忠,是阮军都尉,也是越王的女婿,不过他的女儿刚一过门就去世了,但是林忠对阮家忠心耿耿,对那个刚过门的妻子恋恋不忘。
这一点,感动了阮家兄弟,并把阮家的嫡系部队,从来只能由阮家王族掌握的部队——阮军交给林忠带领,林忠也不负众望,将这支部队带得风生水起,让它成为了南越最精锐的部队。
越王问道:“听说何诺军南下攻打南卫,你认为有多少胜算?”
高昌侯认真地道:“十拿九稳。”
越王看了看手中的情报,道:“不过按照目前的军报,何诺军一败再败,似乎南征之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高昌侯道:“在外统兵,我从来不看军报上的东西,都是报上去糊弄人的。战场之上,才能捕捉到真正的战况,根据我的经验来看,何诺军败得太没有道理,恐怕这其中有诈。”
越王点点头,补充了一句:“也不可一概而论,还要看着军报究竟是谁写的。”
“忠儿,你点一支阮军前往南卫,看一下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别太大张旗鼓。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办事,不需要急于办成,给你足够的时间观察、寻找战机,这种事你擅长。”
林忠躬身道:“领命。”
听雨亭,始终细雨淋漓。眺望出去,满眼的风景如画。
越王坐直身体,从一只木盆里掏出一把饵料,抛向栏外湖中,惹来无数条锦鲤跃出湖面,望着这番灵动景象,望着这番场景,感叹道:“何时我们才能鲤鱼跳龙门啊。”
高昌侯也跟着丢了几把饵料,看腻了锦鲤翻腾的画面,拍拍手站起身,道:“以前吧,我们继承父辈留下的江山,总觉得天经地义,现在还这么认为,只不过多了几分珍惜,我们现在脚下的土地,是我们真刀真枪打出来的,才知道占领一块地,好好守住,是多么的难。”
听了弟弟这推心置腹的话,越王想起来死去的父亲,一字一眼说道:“我们两兄弟前方还有很多路要走,但是只要我们不放弃,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高昌侯微微一笑,终于拿起酒碗,轻轻喝了一口,道:“百年之梦,希望能在我们兄弟手中实现。”
。。。。。。
河阳城,何诺军大营。
何诺案头上堆着连日来的军报,几乎都是败绩,丢城失地,但何诺似乎对着都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牺牲了多少士兵,目前的军力还有多少。
当听到各营回报,军队损伤并不大,主力部队几乎没有损失,就放心了,准备下帐。
但是帐中那些一线大将受不了了,纷纷感叹道:“我从打仗一来还没有败过这么多次,实在是窝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仗不是这么打的啊!”
何诺原本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道:“军令如山,就按我说得做。”
众人都知道军令,不敢违拗,但是脸中仍然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何亮终于受不了道:“何亮我第一次独立带兵打仗,但是这仗的确打的窝囊!”
见到何亮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了,先锋赵峻茂大声喝道:“莽夫!”
何亮跳脚道:“这么打败仗,你不急啊?”
赵峻茂语塞,一时间无法应答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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