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上一匹胭脂色的宝马和一匹银白色的宝马卡在大路中间,马背上端坐两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白书杰一看这两人就心头激动,结果还没等他说话,身后一马飞出,仿佛一阵旋风卷了出去。
除了萧腊梅,没有人会这么火急火燎的:“两位大姐,想死你们啦!”
大路上不是别人,银白色宝马上面坐着赵金喜,胭脂宝马上面正是甘彤!因为王心兰他们的前锋出发之前,就已经发出电报,通报了总司令的行军路线。
赵金喜得到消息,想到这一次好像有客人要来,自然必须先睹为快。甘彤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也不甘后人,因此两姐妹连夜赶路,从承德联袂而来。
拿下南天门之后,王心兰再次发出了平安电报,所以赵金喜和甘彤就一直在大路上等着。
“腊梅,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不稳重。”赵金喜似乎是在教训,但更多的是骄纵:“不是说有客人来吗,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哦,对对,真的有客人来了!”萧腊梅这才想起身后还有别人,因此回头叫道:“梅燕姐姐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赵梅燕老早就看见了赵金喜和甘彤两个人,只不过没有介绍,她也分不清前面两匹宝马上面,到底谁是谁!现在萧腊梅牵线线搭桥,她立即催马上前。
“听说有一位本家的妹子要过来做客,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了!”赵金喜催马上前几步说道:“莫非来的就是本家妹子不成?”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地赵副总司令啊?”赵梅燕顿时明白这位就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巾帼英雄赵金喜,因此赶紧跳下马背立正敬礼:“报告首长:赵梅燕前来参观学习,请指示!”
客人下马,赵金喜自然不能在马背上端坐,只好也跳下马背,赶紧上前抱住赵梅燕双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口中一个劲的说道:“什么首长不首长,指示个啥呀?快把这一套收起来。啧啧,果然不愧是我们赵家出来的,长得真俊呐!好妹子不要拘束,我们都是一家人!”
这个时候,甘彤也跳下了马背走过来:“你们两姐妹这就算是把我们都忘记了?甘彤迎接来迟,还请赵家妹子不要见怪!”
赵梅燕可不敢怠慢,虽然被赵金喜抱着双肩不能敬礼,但口中说道:“甘司令,您快别这么说,梅燕可领受不起。在您面前,我就是一个小学生,今后还请您多多教诲才是!”
甘彤笑着说道:“什么教诲呀,听说妹子一出山就是团长。我那会儿手下不过三十来人,都是瞎胡闹而已。”
几个女人忙着套交情,白书杰早就觉着百无聊奈,只好怏怏的带着部队继续向前。反正这里已经是承德警备第一师的西山口要塞,安全不是问题。留下一群女人在后面叽叽喳喳,大部队越过哨卡王滦平县进发。
钟桂堂带着先遣营,都已经司空见惯,自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新兵连和赵梅燕的警卫连虽然觉着很稀奇,但这些都是大人物,那绝对需要目不斜视,保持军风军纪才行。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三十多个小时几乎是不眠不休,一口气就是接近七百里。人还不说,除了有限的几匹宝马以外,其它的马匹差不多全部累趴下了。
钟桂堂率领的侦察连战士还无所谓,赵梅燕本人和她的警卫连、警卫营的新兵连战士们,一个个都觉得骨头要散架,全身无处不痛。现在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打仗,什么叫行军。
晚上十一点,白书杰终于找到机会和赵金喜、甘彤碰头:“你们这两个丫头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同时离开承德?不知道现在情况微妙,你们一同出现会增加危险?如果你们两个人稍有闪失,知道是个什么后果吗?”
“我们是昨天晚上后半夜秘密前来的,既然一起过来,那自然就有紧急大事要和你说!”赵金喜严肃地说道:“你也知道,张家口那边的抗日同盟军,自从拿下沽源之后,就和我们成了邻居。稀奇古怪的是,他们昨天派人到承德,他们竟然想要我们的丰宁县和多伦县!”
甘彤接口说道:“驻守丰宁、滦平两县的,是我们热河警备司令部去年根据你的命令,专门组建的特别民兵第一师三个团和一个警卫营一万余人。驻扎多伦的,是我们警备第一师朱幼鹏的第十六团。”
“南方政府下令解散抗日同盟军,交出张家口,那个什么冯总指挥据说无路可去,所以就打我们的主意。如果我们放弃多伦和丰宁,整个西面就没有丝毫回旋余地。这种事情我们两个人可不敢拿主意,所以这才迎上来见你。”
“这怎么可能?简直岂有此理!”白书杰一听就火冒三丈:“虽然对他们积极抗日,我们可以表示完全支持,但要我把地盘让出来,那绝对不可能!”
白书杰倒背双手,在原地来回转了几圈,这才说道:“这种事情我不好出面拒绝,不是不给他们容身之地,因为他们属于南方政府序列,随时都要听从南方政府的调遣。而我们是南方政府宣布的叛军,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此事没得谈!”
“还有,从他们的冯总指挥以下,都是南方政府要员,来到我们的地盘以后,到底谁听谁的?我怀疑这是在和南方政府唱双簧,图谋我整个热河地区和我们热河方面军!那个冯总指挥从来就没有坚定的政治立场,号称倒戈将军。你们只要记住这些,就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甘彤仍然有些吃不准:“具体如何答复比较好?如果按照我们的一贯立场,执行针锋相对,寸土必争的立场,毕竟他们也勉强算抗日的队伍,太生硬只怕不好吧?”
赵金喜已经品过味儿来了,这时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其实回答他们也很简单。有我们这个前车之鉴,他们就有后事之师。为什么要找我们要地盘?直接向我们学习,宣布脱离卖国反动政府不就行了?只要脱离了,还交什么地盘,还解散什么队伍?”
“啊,姐姐这么一说,这其中还真有阴谋!”甘彤也不是傻子:“他们现在可以让出张家口、沽源和化德县这么大的地盘,如果我们把丰宁、多伦借给他们,到时候南方政府一个命令,他们还得让出去!下一步就该找我们借承德和赤峰了!”
白书杰点点说道:“就按照金喜的话应付他们,甘彤出面才合适,毕竟你才是热河警备司令。现在是别人找你要地盘,和我们没啥关系的,你说是不是?哈哈哈!”
甘彤瞄了赵金喜一眼,又对白书杰翻了翻白眼:“那有啥?恶人让我来做就是了,你们两个尽管躲在后面装好人!姐姐,我们还是连夜赶回去,大白天不合适也不安全。”
赵金喜心知肚明,甘彤肯定不会让自己一个人留在白书杰身边,然后搞出什么近水楼台的事情。所以她闻言一笑,起身就走。
送走了两个让他揪心的女人,白书杰再次陷入沉思之中。虽然身心俱疲,却怎么也没有睡意。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350、准备演讲稿子
赵金喜和甘彤带着比较明确的意见离开以后,白书杰一直在回忆整个“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的历程。
因为这支仓促成立起来的“抗日同盟军”的西面就是热河,没有被历史上曾经出现的四面包围态势,所以支撑的时间就长一些,到现在都还没有解散。
白书杰知道,之所以会是目前这个样子,和一个人有关。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现在的西北军第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冯总指挥”曾经是他的顶头上司,现在被南方政府的首脑“结拜兄弟”冷落下来,西北军的大权就被宋哲元取而代之。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第二十九军在长城血战都打出了华夏民族的威风,用最古老的大刀,杀出了华夏民族的铁血精神!第二十九军的将士们,全部都是可歌可泣的英雄!
但是,宋哲元的真实想法谁能说得清楚?目前蒋某人、何应钦就要宋哲元“约束”他自己的老上级,他自然为难得很。如果表现得太积极,第二十九军下面的兄弟们首先就不干。如果表现得不积极,刚刚到手的军权、地盘全没了!
两难之下,宋哲元托病不出,躲在西山养病。其实宋哲元在内心深处,对于冯某人组建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非常反感!
首先,就担心冯某人借机复出,再次拿回西北军的指挥权,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荣誉、华北这块地盘,就要拱手让人。从西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走出来之后,打死宋哲元也不愿意回去的。
其次,《塘沽协定》已经开始实施,只要不过分“刺激”日本人,他就可以稳坐“华北首座”这把大大的交椅,成为雄视一方的诸侯!南方政府鞭长莫及,他自然可以逍遥自在。
正在在这种心态之下,他在很大程度上配合了南方政府针对“抗日同盟军”采取的军事行动,至少是默许了南方卖国政府出兵镇压“抗日同盟军”!从而彻底改变了他的一切,让他头上的“抗日英雄”这道光环黯然失色!
如果没有他出面“协调”,方振武、吉鸿昌不可能交出兵权,坦然受缚。因为他的协调动作,就是动用整个第二十九军!
而且,他答应方振武、吉鸿昌到北平避难,并确保无事的承诺,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欺骗”!方振武、吉鸿昌到天津找他,结果他躲出去了。两人先后被杀,宋哲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白书杰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此时的宋哲元正在发生变化,心内深处已经对小鬼子妥协了。希望得到小鬼子的“谅解”,让他能够坐稳“华北第一人”这把交椅。甚至对于小鬼子提出的“华北自治方案”,也反驳得有气无力,根本看不出丝毫“铁血将军”的风采。
如果不是居于这种心态,第二十九军就不能全无防备,后来的宛平事变、“七七事变”也不会变得那么惨烈,佟麟阁、赵登禹也不会牺牲。
宋哲元有功,而且功劳不小;他同样也有大错,而且不可饶恕!镇压完毕“抗日同盟军”之后不久,再次疯狂镇压了“一二九运动”!就是因为“一二九运动”已经得到了全国的声援,随时有可能动摇他在华北的统治!
这就是白书杰一贯敬重赵登禹、佟麟阁,但从来都不佩服宋哲元,甚至小心提防他的原因。西北军这么穷,白书杰完全有能力支援宋哲元大批的先进装备。但是,一想到这个人一连串的作为,他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现在,方振武、吉鸿昌所部仍然不敢公开脱离南方政府,就是因为冯某人从中作怪!冯某人历史上的“多伦大捷”,不过是和汉奸李守信唱的一出双簧而已。其根本目的,就是借此赢得民心,让自己能够重新回到中央的决策权核心。
正因为如此,白书杰肯定不会让冯某人拿多伦来唱戏。如果再来一出“从叛军手中收复多伦”的大戏,白书杰就不用活了!丢人,知道不?
这些事情自然不好和赵金喜、甘彤明说,所以他才找了一大堆理由,总算说服俩女离开。然后当他的传声筒,把冯某人的代表打发走。
至于冯某人动武,白书杰丝毫不担心。
首先,方振武、吉鸿昌不一定肯干。其次,历史上连两个小队的小鬼子都拿不下来的“抗日同盟军”,丰宁、滦平的民兵独立师就可以搞定,更别说多伦的朱幼鹏第十六团了!这两支部队的任何一个,冯某人都啃不动!
何况多伦还有刚刚装备的,四门150mm的野战重炮!这本来是用来对付小鬼子第六师团的,但如果冯某人不信邪,一定要试试看的话,大不了lang费几发炮弹听个响声,虽然不准备炸死人,但也足够吓唬吓唬他。
想通了这件事情的全部利害关系之后,白书杰终于放下心来。在雄鸡高唱的时候安然入睡,这是他二十多天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现在身边有了两万大军,能不踏实吗?
第二天全员休整,白书杰没有安排任何内容,就连雷打不动的军事训练都停下了。连续奔波了七八百里,如果不好好休整一番,就连马匹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人了。
所以,第二天萧腊梅和王心兰安排好保卫任务以后,就开始给赵梅燕当导游,游览滦平县城。赵梅燕的警卫连第一排就是一个女兵排,这一下子七十几个姑娘们结伴出游,整个县城都热闹许多。
赵梅燕不知道听过多少次有关热河境内发生的事情,今天是第一次亲自感受这里的一切。这一看不要紧,顿时让她大吃一惊!
街道上人流众多,现在既不是年也不是节的,竟然川流不息,都已经接近人山人海了!而且四周笑语连天,根本就没有敌**兵压境的紧张氛围。
这种情景赵梅燕到根据地参观学习的时候,见过两次。但那边也没有这么热闹,物资更没有这边丰富了。除了武器弹药以外,大街上应有尽有。
不过,这个地方和其他根据地不同的是,所有的标语都相同,只有八个字:“驱逐倭寇,还我河山!”
赵梅燕有些迷惑不解,只好问导游:“腊梅同志,热河境内都这样的吗?”
萧腊梅也不过来过两次而已,也说不出许多:“大体上都差不多,不过其他的县城没有这么多人就是了。”
王心兰接口问道:“赵政委,你可能在奇怪,现在正是农忙季节,大街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是不是?”
“是啊,难道这些人都不用种地的吗?”赵梅燕摇摇头:“如果都不种地,你们吃什么呀?”
“哈哈,这些人呀,你还真的就说对了,他们都不是种地的!”萧腊梅终于明白什么意思了:“我们热河为了加强物资流通,改善老百姓的生活,专门把这里开辟成为特区了。你看见的这些人,有一大半都是外地人。喏,包括天津、北平、太原,甚至南京的都有啊!”
赵梅燕吃惊地问道:“难道你们不害怕敌人混进来?”
“敌人混进来,抓来起来杀掉就是了,害怕什么?”萧腊梅不以为意的说道:“让敌人进来也不都是坏事,甚至还可能顺藤摸瓜,一抓一大串出来。”
和姑娘们叽叽喳喳胡乱闲逛不同,白书杰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和待遇,本来是准备出去视察一下开发区的,结果被抓了公差,他现在正忙于起草一份演讲稿。
白书杰他们回到滦平县,就住在民兵独立师司令部。师长邵建章,还是原东北军第七旅620团的副营长。“九一八事变”以后跟随大部队一路溃败,最后在阜新决定不走了,一定要跟随白书杰抵抗小鬼子。
去年,白书杰决定组建开发区,就从大青山发电报给甘彤和赵金喜,需要组建一支二线部队,确保开发区周边的稳定环境。经过仔细推敲,赵金喜和甘彤就从方面军参谋部,把副参谋长邵建章抽调出来,担任民兵独立师的师长。
邵建章虽然没有张翔的大局观,没有侯自得的勇猛,也没有蓝采芹的敏锐眼光,但是他的性格和张翔一样沉稳,军事技能和战术各方面都比较均衡,尤其是基本功扎实,统帅二线部队最合适。
其实呢,也不能说邵建章不够勇猛,关键是白书杰担心邵建章犯了东北军的**病——看见小鬼子就撤退!从阜新开始,邵建章就一直担任预备队。后来在二保阜新和夺取赤峰的最后时刻,仍然立下战功。
虽然叫做民兵独立师,但是无论是人员、装备都和主力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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