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部队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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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部队大院-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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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次,晓刚下了班一进家门,就对崔莹说“妈妈快做饭,我都饿死了。”

    饭做好以后,晓媛对在卫生间的晓刚说“哥哥,你刚才不是说饿死了吗,赶快把遗容整理一下出来吃饭。”

    “你说话好听一点,嘴巴那么厉害,以后谁敢娶你?”晓刚打开卫生间的门,不高兴地对晓媛说。

    “嗬,嫌我说话不好听?你要是我的领导,我也许会说些好听的话,拍拍你的马屁,可惜你和我一样,都是家长领导下的普通家庭成员。对了,我前天听你的一个同事说,你现在高升,成了单位的总经理总是迟到、经常早退、理屈词不穷。”

    晓刚听了晓媛的话,有些生气地说“你就是仗着讨爸爸妈妈喜欢,在家里就没大没小了。”

    “你有本事也去讨爸爸妈妈喜欢呀,在家里什么活都不想干,还总想指使这个指使那个,谁会喜欢你?”

    “你懂不懂,这就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今天你得动动手,吃过饭刷碗!”

    “昨天我已经刷过了,今天轮到你刷。”

    “昨天我们家吃的是捞面,没有几个碗要刷,你今天得补刷一次。”

    “净想好事!”

    “要不,咱们抛硬币决定谁刷。”

    晓刚不理晓媛,出了卫生间的门就要往餐厅走,晓媛拦住他说“不答应不让吃饭!”

    晓刚想了想说“好吧,我同意!”

    “那好,正面朝上你刷,反面朝上我不刷。”

    “你说话算数?”

    “绝对算数!”

    “哎,不对呀,按你刚才说的意思,正面反面都是我刷!”

    晓媛在家里喜欢与晓刚耍贫嘴,有时候也喜欢在崔莹面前撒娇。有一次,她拉着崔莹的胳膊,摇晃着说“妈妈,我明天想吃药。”

    “你又没害病,吃什么药?”崔莹奇怪地问她。

    “山药,鸡汤炖山药。”

    “家里没有买山药,明天我给你炒蛋吃。”

    “炒鸡蛋?”

    “不,是炒山药蛋。”

    “什么山药蛋,土豆呗!我最讨厌吃的就是土豆,一提起这个名字嘴里就流酸水。”

    晓刚逮住一个报复晓媛的机会,在一旁插嘴说“我就喜欢吃土豆,以后咱们家早饭蒸土豆,午饭煮土豆,晚饭炒土豆。”

    晓嫒故作生气地对晓刚说“想吃土豆容量,你把现在的工作辞了,到农场去种土豆,天天喝土豆汤、吃土豆饭、就土豆菜,再娶个土豆一样的胖老婆。”

    “我天天吃土豆,身上照样长膘,不像你,天天昧着良心吃饭,我怀疑你每次吃饭前是不是都偷偷地服用了瘦肉精。”

    “瘦肉精我不敢吃,你每天晚上在自己的小屋里偷吃发酵饲料倒有可能。我奉劝你,适当运动,尽快减肥,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天天陪着一堆脂肪过日子。”

    晓嫒与晓刚有时候打嘴仗,不过是想与他在感情上更融洽一些,以便在他情绪稍好的时候,不失时机地做他的工作。

    “我们应当学会享受生活,不要对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念念不忘,从而耽误了欣赏人生道路上的美好风景。”

    她对晓刚说。

    “生活其实很简单,过去一天少一天,我像现在这样生活也不错,年年都有收获,最大的收获就是每年的年龄都长了一岁。”晓刚消极地说,“你不要再对我做艰苦细致的思想工作,我现在算是彻底地看透了,人的一生,不过是由产房到墓地的一段路。一个人从你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就按下了结束生命的计时器,风吹须发白,愁苦一笑间,一辈子很快就会过去,我现在一想起人在一生中要谈情说爱、结婚成家养孩子这些事,心里就感到发怵。”

    “既然人生只是短暂的一段路,为什么不能走得更精彩呢?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也抗拒不了,有些老年人体弱多病,生活依然乐观向上,即使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也要尽情地欣赏今天的月亮。你年纪轻轻,就对前途悲观失望,这无疑于是慢性自杀,无谓地消耗生命。你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但是还可以重新燃起激情,开始新的生活。”

    晓媛对晓刚可以说是语重心长、苦口婆心。

    “你应该知道,有些人的心犹如一块煤,烧过一次成了灰烬,就不可能再燃烧。”晓刚说。

    “有些人的心确实像你说的如同一块煤,但有些煤燃烧之后成为焦炭,里边蕴含了更大的热量。爸爸妈妈年龄都不小了,他们想趁身体还好的时候照顾孙子,所以,你要抓紧时间谈女朋友,中华女子千千万万,一个不行咱现换,谈得多了碰到合适的概率就大。”

    晓刚对晓媛的劝告漠然置之,不以为然,他对妹妹说“我原来对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理解不深,现在知道了其中的含义。我的那些大学的同学们大部分进了死亡之穴,只有少数几个幸存者,我算是死而复生。下星期还有一个执迷不悟的学弟将成为围城里的囚徒,当然还有一个女士要升为管教干部,他们有可能重蹈我的复辙。我现在没有打算再婚,主要是对女人失去了信心,过去有些女人迷信、拜神,现在有些女人开放、拜金过去有些女人生活贫困,最向往的事是花钱,现在有些女人生活富足,最喜欢干的事是花心,她们当中也包括那些结婚前的海誓山盟者。所以我说,所谓真正的爱情,不过是聋子听见哑巴说瞎子看见的那个东西。你没有听到别人讲过一句话吗女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这句话好像是对男人讲的。”

    “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你这话有些偏激,我们医院有些女孩子对爱情就比较专一,其中有个年轻护士,结婚不久爱人偏瘫,她不弃不离,已经照顾了他三年。”

    “你不要骗我,我现在的眼镜是雪亮的。”

    “你把有色眼镜摘下来,问题会看得更清楚。”

    “你别在我面前多费口舌了,我有时自己瞎琢磨,如果外星人来地球侦察,他可能会觉得人与狼、狗、猪、羊一样,都是动物,不同的是,狼喜欢吃肉,羊喜欢吃草,人最残酷,不仅喜欢不择手段地捞钱,还喜欢伤害同类。”

    这种没有结果的谈话已经进行了好多次,但是,晓媛并不灰心,她知道,一颗冷了的心再热起来,需要时间和温度,一桩婚姻造成的创伤,可以用另一桩婚姻去医治。但是,要想很快再给哥哥介绍一个女朋友,让他再婚,这并不是一件容量的事情。

    晓媛有一天下班回到家里,崔莹神秘地对她讲,她听别人说,文秀与前夫结婚后在一起生活了仅仅三个多月就又离婚了,原因是她的新婚丈夫又有了新欢。对于一个有钱的商人来说,这似乎不算什么,就好比一个人吃腻了烤全羊,再去品尝一下水煮鱼的味道而已。但文秀觉得,她为了与他结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不应该辜负自己。当然,离婚的时候,她没有忘记向对方索要一笔可观的分手费。

    晓媛听了妈妈的话,沉思良久,她不知道这件事对晓刚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根据自己对哥哥的了解,他对这件事,不仅仅会是幸灾乐祸。

异花果(七)() 
晓媛对自己婚姻问题不是没有考虑,她有时工作学习忙得忘乎所以的时候,觉得很有成就感,但是看到周围与自己同龄的同事多数已经结婚,不少人还生了孩子,又会有些失落。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在选择男朋友这个问题上,她反对“广交”,但赞成“慎选”,主张“宁缺勿滥”。她不喜欢那些没有男子汉气慨,情愿当奴隶、做奴才,在女人面前奴颜婢膝的人。也不喜欢那些大男子主义,财大气粗、盛气凌人,在女人面前颐指气使的人。

    院务部财务处的助理员龚长治是个业务拔尖、性格开朗的小伙子,他已经追求了晓媛很久,晓媛对他的有些方面比较欣赏,但又觉得他有时不够稳重,有点油腔滑调。

    那一次是医院组织去军事博物馆参观,在办公楼前等车的时候,晓媛发现一个年轻的干部总是在用眼光打量自己,便善意地开玩笑说“你总是盯着我看什么,好像是我借你的钱没还似的。”

    “医生同志,你如果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年轻干部笑着对晓媛说。

    他知道自己是医生,肯定注意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

    晓媛轻声问过别人才知道,他是财务处的助理员,叫龚长治。听到“龚长治”这个名字,晓媛还朦胧地记得,在去年全院的年终总结大会上,表彰的立功人员里边有他。

    在参观的时候,大伙挤在一起,抬头看解说员介绍的一幅照片,晓媛开始站在最后边,一会儿感到后边也有几个人挤了上来,其中一个人的鞋尖无意中搭到了自己的鞋跟上,她一回头,发现身后是龚长治,伸着脖子正往上瞅。

    晓媛侧过身子,悄声对他说“嘿,你的脚没长眼吧,它踩着我的脚了。”

    龚长治发现是晓媛与他讲话,收回脚尖,嘻皮笑脸地小声说“我的脚长眼了,是鸡眼,它大概是看到你的脚长得漂亮,才故意去踩的。”

    那次参观活动之后,晓媛与龚长治算是认识了,但相互之间,也只是在院子里走对面点点头而已,有两次龚长治停下脚步,想与晓媛搭话,晓媛挺胸走路,并不买账。

    有一次,晓媛到财务处去送科里的账目报表,看到管报表的崔助理不在,办公室里只有龚长治一个人坐在崔助理的位置上。

    晓媛不得已问他“崔助理不在?”

    “他病了。”

    龚长治抬头见是晓媛,连忙站起来回答。

    “什么病?”晓媛对崔助理比较熟悉,关心地问龚长治。

    “乙肝。”

    “真不幸!”

    “是不幸,我最讨厌乙肝,只喜欢饼干。”龚长治笑着说。

    “我还喜欢蛋糕呢!”

    晓媛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龚长治急忙喊住她“别走呀,崔助理要过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来上班,他分管的工作现在由我代管,你要是送报表,交给我就行了。”

    晓媛转过身来,不满意地对龚长治说“你这个同志有没有同情心,同事生病了,还开玩笑。”

    “医生同志,您的批评我虚心接受,很对不起!”龚长治用夸张的动作给晓媛敬个军礼说,“不过,我这个人同情心还是有的,崔助理的工作我代管,他生活上的事除了护士管的,其他的我也代管,包括买营养品、洗衣服等等。”

    “财务处出了个活雷锋?”

    “我对其他同事也一样,如果你家里有病人”

    “你在诅咒我?”

    “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

    此后不久,龚长治委托口腔科的副主任给晓媛带话,表示自己对说话尖刻女医生的爱慕之情,希望交个朋友。

    晓媛通过与龚长治的几次接触,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因为是自己的直接领导提这件事,她还是婉转地对副主任说“我对他还不是太了解,考虑考虑再说吧!”

    过了一些天,晓媛再一次到财务处送报表,看到崔助理还是没有上班,龚长治一个人依然坐在他的位置上。晓媛把报表递给龚长治,一本正经地说“同志,报表给你!”

    龚长治认真地把晓媛的报表接过去之后,也一本正经地说“你跟我好像不认识似的,管我叫同志!”

    “南京到北京,同志是官称,不叫你同志叫什么?”

    龚长治嘻笑着说“伙房烧火的叫伙夫,路上开车的叫车夫,我是财务部门管账的,你应当叫我”

    晓媛红了脸,生气地说“你想好事吧!”

    “中国人习惯叫老张老李,我姓龚,年龄应该比你大,你以后叫我老公龚也行。”

    龚长治仍然嘻笑着说。

    晓媛似乎是真生气了,大声说“你这个人是不是平时也这样爱占别人的便宜?对于一个财务干部来说,这并不是很好的品质。”

    龚长治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轻声说“嘘,小声点,开个玩笑,何必那么认真。”

    “以后少跟我还耍贫嘴,大街上的女孩子多得很,想要女朋友到外边找去,总是在自己工作的医院里吃窝边草,算什么本事!”

    “现在大街上女人不多,男人多,是滚滚人流,他们不是在找女朋友,而是在忙着赚钱只有医院里才是女人多,是人流滚滚,她们不是在找男朋友,而是在排队打胎。要不然,妇产科的同志们奖金怎么会那么高呢!”

    晓媛见龚长治越说越不像话,不高兴地转身离去。

    晓嫒回到科里,对副主任说,她已经考虑好了,觉得自己与龚长治不合适。

    从此以后,晓媛把龚长治当成了路人甲,近则低头而过,远则绕道而行。

    真是冤家路窄,龚长治有一次打电话到口腔科,核对保障卡的有关数据,恰巧是晓媛接听。

    龚长治核对了几个人的情况之后,问晓媛“你的年龄好像不太对,你是属什么的?”

    “查户口?”

    “不,统计表格上有这一栏。”

    “统计报表有年龄一栏,不会有属相的内容吧?”

    “我是根据属相推算年龄,以防有人弄虚作假。”

    “好吧,告诉你,我属小龙。”

    “什么小龙,就是蛇呗,冷血动物!”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还有事没事,没事我放电话了。”晓媛生气地说。

    “我不是伟人,金口玉言,一句顶一万句。我是个凡人,凡人嘴里怎么会没有废话呢!”

    “你确实是够烦人的了。”

    晓媛说完,把电话放了。

    晓刚听了晓媛讲了龚长治的情况之后,对妹妹说“看来他是真心喜欢你、追求你,不然不会在你面前那么黏乎,你不妨对他进行一次全面了解。”

    “追求你就是喜欢你?”晓媛不同意哥哥的说法,“猫追老鼠、狗撵兔子的事情我见多了。”

    任春华在海淀区军休办组织的台球比赛中拿了不错的名次,受到军休所领导的表扬。他今天情绪非常好,早早地来到军休所活动中心,准备听从外边请来的老师讲书法课,争取自己的习作年底能够参加市军休办举办的书法展览。

    从机关退休的副师职秘书曾子良比任春华来得更早,一个人在那里翻报纸。

    任春华与曾子良比较熟悉,他老伴原来是科研所的高级工程师,已经退休多年,任春华在职的时候去机关办事也经常与他打交道。这老兄退休后生活得并不愉快,他四十得子,老蚌生珠,娇生惯养的儿子长大后成了扶不直的井绳,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几年来专职在家里“啃老”。他儿子没见过财神爷长什么模样,但知道自己的爸爸就是家里的财神爷,你找他要多少钱,他就给多少钱。

    “老曾,我们在位的时候,天天东奔西跑,四海为家,现在退休了,天天守着老婆孩子,家就是四海。”任春华看看手表,觉得时间还早,便想与曾子良拉拉家常。他知道曾子良有点耳背,加大声音的分贝与他说话,“我差不多每次来都见你在这里看报纸,你是一家之长,不坚守领导岗位,在家里掌舵领航,天天泡在这里干什么?”

    曾子良巴不得有人与他说话聊天,放下手中的报纸,叹了一口气,也怕对方听不见自己讲话似的,大声说“我们家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养了一个爷爷一样的儿子,满指望他赶快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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