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怎么知道他有朋友在范阳?他有挚友在那条铁路筹建组?她的父亲不简单呀!
罗小毓看着他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便说。
“石伯伯,我这里还有几包四环素和感冒药,还有软膏,你看能用吧?我走了,”说完就要往门口走去。
“你爸爸叫罗景全?”
石明达终于开口了,罗小毓听见后叹了叹气,然后转过头看着他微笑的说。
“是呀,我爸爸叫罗景全,我是他的大女儿。”
石明达看着那双乌黑灵动的眼睛,让他感觉到一下子印到心底里去。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看见比这更灵动,更可爱,更温暖的眼睛。。。。。。。。。。。。
第十九章 国庆节()
两天后石明达离开沿河街15号,罗小毓看着空空的房间心里默默地祈祷。
希望像前世那样,希望不要像前世那样。。。。。。。。。。。。。。
很快国庆节到了,这个年代只放一天假,整个大街小巷都显得喜庆的样子。
国旗这永不褪色的颜色在单位,学校的大门前飘扬,陪衬的还有一对对大红灯笼,很多大门正上方都写着‘国庆节快乐!’
一大早罗景全和唐湘香忙着做饭,收拾出门要带的东西,吃完饭就带着女儿们上街去了。
12路公交车三站路之内五分钱,车上人山人海,拥挤不堪。
让罗小毓想起了前世春运时的绿皮车,行李架上,过道里,厕所里都挤满了人。
还有挤不上车的旅客在站台上哭爹喊娘,挤上车的旅客大大的舒了口气。
罗小毓看到有位年轻叔叔给母亲让了座位,这种美德无关时代的变化总会时常上演。
唐湘香抱着小女儿拉着二女儿坐上座位,罗小毓紧紧的拉着父亲的手。很快到了电影院。
这个时代有什么好电影,大家都是奔走相告的,今天的电影是《金光大道》,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十一点不间断的放映。
罗景全去排队买票,当靠近售票窗口时,他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他上衣口袋上,侦察营的参谋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前世家里的老照片里有一张罗景全穿着军装,束着皮带,五四式手枪别在腰间,脚穿三接头皮鞋站在训练场的草地上的照片。
虽然是黑白的,却好像能看出军帽上五角星闪闪发亮。
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英气逼人。
罗景全和唐湘香相亲的时候就送的这张照片,人还没见就一下子赢得了姑娘的芳心。
今天他穿着蓝色的军便装,没有军人的服装却有军人的气质。
看见有人把手搭在自己的口袋儿上,条件反射似的反抓了对方的手,一个擒拿将对方反压,疼的对方“哎呦”的叫了起来。
这时排队的人群里有人在喊:“我的钱不见了!”
小偷急了要挣脱逃跑人群中有人喊道:“抓住他,也别让他跑了,小偷最可恨。”
这时又过来两个穿绿军装的军人,背着军跨的军人,他们和罗景全一起把小偷治住。
“你老实点,别动!”
他们从小偷的口袋里搜出了五块多钱。大家一看都急忙查看自己的钱。
“唉呀,我的不见了!”
“我的也不见啦,这可是我攒了好长时间的零花钱。”
“大家别急,记好自己丢了多少钱,都跟我去派出所一趟。”罗景全对着大家喊道。
一伙人跟上罗景全,押着小偷去了附近的派出所。
派出所里罗景全说明了情况,做了笔供,才匆匆赶回来。
前面的电影看不上了,只能买两点钟的,时间还早又快到中午了。
罗景全夫妇领着女儿们去的第一国营食堂,这里还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来过。
老远罗小毓便闻到香味儿,期待着有好吃的美味。
食堂很干净,节日里人很多,好不容易找了空位坐下,小妹妹就要抓桌上的塑料花,大妹妹没出息的望着隔壁桌子上的菜咽口水。。。。。。。。。。
很快一盘芹菜炒肉丝,一盘炒猪肝上来了,罗小毓看到油水太少,颜色搭配的也不好,顿时失望至极。
大妹妹却急不可耐地抓了一个猪肝儿放到嘴里,惹得母亲一顿吵,急忙用手帕给她擦了手。
事后罗小毓才知道带肉的菜是四毛五一份,米饭还是要用粮票的。
吃了饭他们去电影院,电影院空间很高,两边墙的顶上方是几个很大的窗户,前方荧幕上用幻灯打着‘请安静’几个字。
找好了座位罗景全唐湘香各抱了个孩子坐下,罗小毓站在父母的中间。
《金光大道》是今年新拍的,放在国庆上演。
讲的是解放初期冀东共产党员高大泉克服重重困难,成立的第一个农业合作社的故事。
这种老掉牙的电影罗小毓没有印象,但她看见了葛存壮,让她想起了他有名的儿子葛优,后来那个葛优躺真是传遍大街小巷啊~
电影开始前先放映了一段《新闻简报》,播报的是首都庆祝八一建军节的事。
当毛主席出现在银幕中时,全场响起掌声,这让罗小毓为之震撼,让她真正感觉到人们对毛主席的无限热爱。
那不是嘴上说说,笔下写写那么简单,是发自肺腑的,真挚的感情。
她看见父亲激动的真的热泪盈眶,她也感动的鼓起手掌,大妹妹也有模有样的学起来。
电影刚开始的时候,两个小的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荧幕上的头像,没过半个小时,小女儿先闹了起来,接着二女儿也不愿意了,唐湘香只能带她们到门口玩,抱着小的盯着大的,还时不时瞄一眼银幕。
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罗景全拉着罗小毓提前出来,接过唐湘香手里睡着的小女儿,一家人又去了最大的百货商店。
两层的百货大楼周围全是低矮的平房和牛毛毡房,显得它很是高大上,木质的楼梯在中间。一层是照相馆和理发店,二层是商店。
罗小毓看见了在电影上才能见到的情景,头顶悬挂着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呈放射状向总服务台的铁丝,铁丝的起点有一个高高的台子,那里坐着收银员。
只听见“哗”,“哗”的声音,加着发票和零钱的夹子滑过铁丝在收银员和售货员之间传递,顾客就不用跑路交费了。
节日里,商店里人山人海,商品都在玻璃柜台里。
只听见“同志把这个给我拿一下”。
“同志,给我买两毛钱的水果糖”,忙的售货员团团转。。。。。。。。。。。。。
喧闹的声音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小妹妹,她呆萌的看着飞来飞去的不明物,吓了一跳。
又看见花花绿绿的布忙的眼睛都转不过来,不停的在父亲的怀里扭来扭去。。。。。。。
第二十章 生病()
说是花花绿绿,其实颜品种单一,颜色单调。
罗小毓一家的布票是定量的,每个人每年一丈二,唐湘香计划买了几尺平布,准备给孩子做外衣。
又买了两毛钱水果糖,为此二女儿不高兴,可是没有她想要的那种糖纸水果糖,最后补偿她买个手帕才算了事。
又去土产门市部买棉花,这也是需要棉花票的,每人每年只有八两,全部节省下来给孩子们做棉衣棉裤。
一家人精疲力尽回到家时已是华灯初上,下了面条全家人吃完后,小女儿在床上稳稳坐着,看着小姐姐数水果糖,正准备扑过去,被激灵的小姐姐发现转移了地方。
罗景全夫妇坐在桌前盘点今天花销,罗小毓看着这温馨的画面生出感想,日子虽然艰苦,但生活却很美好。
。。。。。。。。。。。。。。。。。。。。。。。。。。。。。。。。。。。。。。。。。。。。。。。。。
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1974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把K市这座城市装扮的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小杨子荣’龙建国正准备扮演一次正真杨子荣时,哥哥龙建军病倒,让他再也没有机会在这个地方。
这个时候,这漫天的,一望无际的雪地上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龙建军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梦见自己在河里漂浮,身体不受控制往下沉,水漫脖子,漫过嘴,一下子沉到水里。
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不会游泳,求生的欲望,让他大口喝着水,最后还是被呛住,胸口火一样的疼痛,让他呼吸困难,无助的伸出手乱抓,拼命想张口喊救命。。。。。。。。。。。。。
“建军,建军,你醒醒!”黄彩莲焦急的哭喊着。
“哭什么哭!先把温度计拿出来,看多少度?”
龙丁文眉头紧锁,大儿子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脸色通红,让他吓一跳。
大儿子身体不好,每到初冬就开始咳嗽,畏寒,但只要注意保暖,不要到外面去就没有大问题,像今天这样子还是第一次。
温度计从腋下拿出来,黄彩莲看了一眼便惊慌失色叫了起来:“啊!这么高!!这可怎么办呀?我的建军呀!”
龙丁文一把夺过温度计一看“41℃”也傻眼。
“妈妈。。。。。呜呜。。。。。”
小儿子龙建国被吵醒,从被窝里钻出来看见母亲哭了,吓的也大哭起来。
龙建军早已醒来,强忍着咬着嘴唇,可是哥哥一抽一抽醒不过来,他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还时龙丁文最先清醒过来,“还愣着干什么,先把孩子送到咱们农场医院去,快!”
“呜呜。。。。。啊!好,好!”黄彩莲手忙脚乱给大儿子穿衣服,另两个也自己穿起衣服来。
“建兵,你和弟弟就待在家里,我和你妈带哥哥先去医院。”龙丁文看着二儿子和小儿子吩咐道。
“我要妈妈,妈妈,我要和你去。”龙建国一下子扑到母亲怀里。
龙建兵连忙哄着他说:“别哭,你看大哥病的厉害,先给大哥看病好不好?等天亮了,我带你去医院。”
龙建国脸上挂着泪珠看着同样挂着泪珠的小哥,又看着一边哭一边给大哥哥穿衣服的母亲,胆切切的说:
“大哥是不是要死了,哇。。。。。。。。哇。。。。。。。”话没说完大哭起来。
看着父母背着大哥消失在风雪夜里,龙建兵搂着哭泣的弟弟坐在床上,屋子里静悄悄,只听见呼啸的北风打在窗棱上啪啪作响。
又是一阵北风,屋外的什么东西被刮倒,“哐当!”一声,龙建兵强装坚强的外表再也经不住这样的折磨。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下来,又不想弟弟看见,忙用手擦干,可是越擦越多,弟弟却哭累了,迷迷糊糊靠在他怀里打着盹。。。。。。。。。。。。。。
他更害怕了,望着对面的火墙发愣,平时睡不够的夜晚今天怎么这么漫长?
龙丁文背着大儿子,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
儿子发烧的热度烫的他后背直出汗。黄彩莲扶着大儿子,时不时帮他拉一拉身上的大棉衣。
风雪迷住前方的路,迷住了她的视线,她不管不顾,她已没有感觉。
走进农场医院掀开厚重的棉布门帘,黄彩莲就大声的喊道:“大夫!大夫!”
过了一会儿,从一个房间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大夫,黄彩莲一看认出是经常给大儿子看病的陈大夫,那个用梨和蜂蜜蒸的方子还是他给的。
黄彩莲象遇到了救星扑了过去,抓住陈大夫的衣袖急切说道:“陈大夫,我儿子病了。。。。。。快救救他吧。。。。。”说完就哽咽起来。
陈大夫习惯的扶了扶眼眶,他疾步走到龙丁文身旁,打开捂在龙建军身上的大衣。
只见龙建满脸通红,嘴唇发紫,呼吸困难,陈大夫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先把孩子放到床上,我来检查一下。”
一阵忙乱龙建军被放的诊治床上,陈大夫先放了温度计在他腋下,又拉开上衣用听诊器听着,呼吸声变粗,但没有啰音。
“还好,还好,肺部没有发炎,但要是一直烧下去就不敢保证了。”陈大夫对龙丁文说道。
“那现在要怎么办?”黄彩莲插言道。
“等几分钟,先看体温多少?”陈大夫道。
漫长的几分钟终于过去,温度计拿出还是41℃,陈大夫立刻做出决定。
“先吃退烧药,马上输液消炎。”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桌前开始写处方,然后又说:“今天晚上只能这样了,观察一下能退烧更好,再一个先给你们提前打个招呼,你孩子这个症状有点儿厉害,咱们这农场医院能力有限,天一亮就送到市里大医院去吧。”
黄彩莲听完腿就软下来,龙丁文急忙扶住她说:“娃他妈,你可要挺住,你这样建军怎么办?大夫说今天晚上很关键呀!”
第二十一章 住院()
忘记了伤心,忘记了瞌睡,黄彩莲把大儿子衣服脱掉,只剩下裤头,盖上被子。
用陈大夫说的物理降温法往大儿子手心,脚心,腋下,大腿根等处擦酒精,直擦的孩子皮肤红的快要破皮。
这期间龙建军除了咳嗽几声,没有醒来,嗓子传来‘呼呼’的痰声。
黄彩莲眼泪没有干过,龙丁文举起手想拍拍妻子安慰一下,又不知怎么说只能化成一声叹气声。。。。。。。。。。
凌晨五点钟,黄彩莲放下给大儿子擦拭干裂嘴唇的湿棉签,第十一次从儿子的腋下取出了温度计。
“39℃!”黄彩莲惊叫起来。
当看到这个温度时,她拿着温度计的手不停地发抖,龙丁文也看到了,两人的眼睛都闪出泪花。
陈大夫夜里过来两次,给龙建军打了退烧针,输了液,看到温度降下来,忙催着他们去市医院。还告诉他们市医院有个商大夫看这种病很专业。
市医院离这里还有两公里多,龙丁文夫妇正准备背着儿子出发,牛东风匆匆走进来。
他有早起的习惯,一起来就听到隔壁孩子的哭声,跑过去一看才知道情况,安顿好两个孩子便匆匆赶到农场医院。
龙丁文让他先去上班,并拜托让两个子先在他家里待着,等他安顿好再去接他们。
牛东风拍拍他的肩膀说:“咱哥俩不用说这些,安心给孩子治病,钱不够带个信我给你送去,两个小的你不用操心,我们会照顾好。哦,对了,你怎么给师部请假呀?不行我跑一趟?”
“行,今天我看情况能抽空回来一趟不?”龙丁文没有和他客气,有牛东风在他放心。
出了农场医院搭上了去往市里运输班的拖拉机,司机大家都认识,他很热情让上车,车上已经有五六个搭乘的。
龙丁文抱着孩子爬上车,黄彩莲整整头上的围巾,和龙丁文挤在一起,把大儿子夹在中间。
“突突”拖拉机声夹着北风,即便穿着大衣,戴着棉帽,围着围巾都挡不住它的肆虐,车上人们缩成一团。
黄彩莲用胳膊抱住儿子的双腿,龙丁文紧紧裹住儿子,两公里路程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慢,黄彩莲想催拖拉机师傅开快一点,却被丈夫挡住。
他低声说:“这样的天气,路上结了冰,又没有人清理,再被各种车辆压过去,便形成了冰路,这更容易打滑,司机更不好开了。”
黄彩莲看向车轮碾过的路面,雪全部成冰贴在地面上折射出光亮。突然一个下坡让她感觉从山巅之下坠落下来,接着又是一个上坡让她心脏蹦蹦直跳,她不由得抱紧大儿子的双腿。
市医院终于到了,龙丁文向司机道谢后便马不停蹄冲进医院。一楼门诊黄彩莲挂号,龙丁文抱着儿子直接到儿科找商大夫。
商大夫桌前已经有好几个大人带着孩子排队看病,龙丁文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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