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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两人鬼鬼祟祟摸回工区,孔利军直接把今天要干的活交待给老刘,然后再也不出门,老刘扛着七斤半(洋镐的别称)郁闷的去代工。
养了两天孔利军能见人了,领工区通知他去陈昌地区学习培训,他庆幸培训晚了几天,要不然他怎么见人呀?看来打猎要有好枪啊!
“孔老大!”
一个声音响起吓的他撒了一手水,不等他站起来,只见一个英俊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得体军便服,头带帽子,脚穿部队发的三接头皮鞋,个子在一米七五左右,看年龄不大,但给人一种无怒自威的感觉。
孔利军的眼镜像钟摆似的摆了几下,忙上前谦和的问道。
“师傅,你找谁?”
“你就是孔老大?”
罗景全看了看孔利军,除了鼻子周围有不正常红晕,长像普通,个子有一米七左右。
他抬脚走到旁边的小桌前坐下,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本子,封面上印写‘保密本’三个字,再拿出钢笔打开本子。
做完这一切罗景全像审犯人一样对对面的孔利军说。
“叫什么名字?”
“孔利军”
孔利军没有反映过来张嘴报了自己的名字。
“多大年龄?”
“在哪上班?”
“家里还有什么人?结婚了没有?是党员吗?”
回答完一连串的问题让孔利军没有还手之力,他喘了口气看着红色保密本,眼睛缩了缩说道。
“师傅,你到底是干啥的?”
“王家河的兔子你今年用什么打呀?”罗景全看着他鼻周围的红晕又是一个问题问出来。
“啊?都是用土枪。”孔利军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那手枪只有六发子弹不够用呀?”罗景全紧盯孔利军的眼睛说道。
可惜孔利军没有看罗景全,他正想着提的问题顺嘴说。
“也比土枪好,不用装火药,啊?,不,不,我怎么知道?”
“孔利军!李红卫已经全部交待了,他现就在军运处的黑房子关着呢!你最好老实点,手枪在哪里?”罗景全先发制人。
“早早的把手枪交出来,还能争取宽大处理,要不然别说你的工长,就是你的工作都保不住。”
罗景全不想把他逼急换了种口气。
孔利军头上的汗慢慢的冒了出来,他想不通,不就是为打野兔弄把好点的枪吗?事情就弄的这么严重?他慢慢抬起头,眼睛习惯摆了摆,不情愿的走出了房门。
罗景全紧跟他走出家属区,上沿河街,又走到卫河铁路大桥的第一个桥台,下了桥台再顺着小路走到桥下的河边。
河边有几棵老树,孔利军走到第二棵树下爬上去,树叉处有一个鸟窝,里面的鸟儿不知去了哪里。他伸手在鸟窝里摸了摸,然后摸出了手枪。
罗景全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
了声,感情是学了《小兵张嘎》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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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卫吹着口哨走进家门,当看见张参谋时慌乱的望向旁边的母亲,李妈委屈的撇了嘴。
“李红卫!你好大的胆子,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走!跟我回军运处一趟。”
二楼军运处王跃进办公室里,李红卫和孔利军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对面的桌子前坐着王跃进,张参谋和罗景全。
两人对盗取手枪供认不讳,原来孔利军在这里办学习班时约李红卫去王家河打野兔,并指着鼻子说。
“要弄把好枪,你看,破土枪害人。”
然后说了经过,李红卫大笑后觉得有理,两人商量分工去借猎枪,可惜两天后都没有弄到。
孔利军出主意说:“你旁边就是军运处,到那里去借借看,他们都是军人,肯定有办法。”
李红卫一听眼睛发亮,他拍了一下大腿说:“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王代表的办公室里就有,借肯定不会给,他们每天下班手枪就锁在抽屉里。”
他自顾自的说话没有看见孔利军阴谋得逞的怪笑。。。。。。。。。。。
第十七章 救命()
“今天晚上你不是要去放电影,回来时我放哨,你对里面熟悉,你去弄枪。别害怕,只是借两天,用完就还给他。”孔利军鼓动着他。
李红卫心一动就点头答应了。
那晚风高月黑,由于刚下完雨,放映完电影,李红卫和其他俩个人把设备搬回一楼的库房后就各自回了家。
后半夜李红卫和孔利军俩人爬墙,拖了鞋进院,孔利军在下面放哨,李红卫进了自己的放映室。
从窗户爬到隔壁王代表的窗户,取下松动的钉子,再取下玻璃打开窗户,然后跳进屋里。
麻利的撬开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明锁,盗取了两把54式手枪,又顺原路返回自己的放映室。
下了楼正准备翻墙,孔利军却拉住他走到楼下,让李红卫穿了鞋重重的印了个脚印。
是想让他伪装成外边的人作案,不会怀疑内部人员,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罗景全就是通过这个脚印顺藤摸瓜破了案。
从头到尾李红卫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甚至天真的想着如果明天被发现,他和张参谋走的近,大不了被训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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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完了手枪案,王跃进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孔利军。
罗景全做了个伸展运动感慨着,如果人们都有些法律意识,事情也不会发现到这个地步。
李红卫的放映员是干不了了,孔利军的工长更是要撤掉了。
虽然王代表想小事化了,但孔利军的人品,政治思想面貌他要向他的单位汇报。
陈昌工务段接到王跃进调查报告,立刻撤销孔利军工长职务,调他到最艰苦的贺镇站当养路工。
从此孔利军一蹶不振,不务正业,学会打砸抢,当上了造反派的头头,以至于年轻轻的丢了性命。
王跃进很感谢这次罗景全的帮忙,他让罗景全在保卫科好好表现,有机会他会帮他的。
接下来的几天罗景全都在忙着整理一堆的领导过去历史方案。
这天他需要到军运处问事情,当走过二楼走廊时,突然一个凄惨的声音传了过来,让他停住了脚步。
“别打了,别打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罗景全情不自禁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二楼紧里头的一个房子,门虚掩着。
透过门缝他看见一个穿蓝色迪卡中山装的男子趴在地下,头发凌乱,那男子抬起头时,嘴角流血,脸色蜡黄。
“石工?”
罗景全试探的喊了一声走进屋里,屋里三个审训的男子同样惊奇的看着他。
“罗景全,你怎么在这里?”
“噢,小吴,我被借调到这里专干”
罗景全忙说,石工就是他们段总工程师石明达,前几天挨批斗,原来转移到这里了。
罗景全看向这三个人,他们也是电机的,由于都是复转军人,平时有的近一些。
更何况他们很佩服罗景全那“二级神枪手”的本事。
“这是怎么回事?”罗景全问道。
叫小吴的男子转过头看了看其他两个同事犹豫的说。
“这石明达和法国人说外语,不知把咱们的什么秘密泄露了,段上派我们审他,这家伙嘴硬的很,到现在什么也没说。”
罗景全看着蜷缩在地下的石明达,双手紧握成拳头撑在地下,浑身发抖,看样子是在努力的忍着。
他想是大女儿之前问她石明达的事情,总感觉有什么要发生。
想到这里,他对三个复转军人说道:“小吴,你们这样打也不是办法,看他这个样子身体状况已到极限,弄不好什么还没交待就没命了,那样你们任务也完成不了。”
见三个人还在犹豫,他继续说:“让他也喘口气,好好想想,明天再审?”
三个人想了想互相点了头,他们也很累了,早上到下午中午饭都没吃,叫小吴的对石明达踢了踢说。
“石明达,今天先饶了你,你好好想想,明天如果不老老实实的交待,哼!咱们走!”
说完一伙人出了房门,罗景全也急忙跟上,看他们锁上门忙转身向军运处办公室走去。
很快办完事情,出来时隔壁通讯室闵怀青看见罗景全,忙跑出来热情说:“罗师傅,你好,听说你射击很厉害,以后你能不能教教我?我想跟你学学。”
罗景全担心着石明达的事情,而屋里闵怀青缠着他让他着急,便应付说。
“好,可以。我还有事,改天说。”然后匆匆出了门。
闵怀青在屋里高兴的搓着手,罗景全出了门警惕的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便放快了脚步走到关石明达房门口,迅速从腰间挂的一串钥匙上取下一把,然后轻轻的敲了一下门,从门底将钥匙塞了进入。
“沿河街15号”
说完这句话后快步离开了。
罗景全一路上都在想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脑海里又想起大女儿知道石明达出事时惊恐的表情。
总觉得石明达和自己有关联,可是有什么呢?却摸不到头绪。
罗景全很想找个知根知底的朋友说一说,或是出个主意,可是事关重大,又不能说。
一路纠结的回到家,却看见大女儿安静的坐在桌前写字,他的心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罗小毓看见父亲提前回来了忙放下铅笔说:“爸爸,你今天回来的比以往早。”
“噢,爸爸今天被借调到地区专干。”
罗景全很莫名其妙,对着这个女儿他像对大人似得。
罗小毓听到这个消息却激动万分,事情还是朝着前世发生的轨迹走着,可是后面的事情是什么,罗小毓那个时候年纪太小记不起来了。。。。。。。。。。。。
而罗景全看着大女儿那精灵古怪的表情突然想到了办法。
“小毓,明天早上我们上班后你去一趟沿河街15号,我有一个熟人暂住在那里,去的时候带几个馒头,还有我给你准备些药也带去。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第十八章 沿河街15号()
罗小毓听了这番话心里翻起了千层浪,她不敢抬头,害怕自己的表情吓到父亲,忙答道:“我知道,爸爸,让我给他带话吗?”
罗景全很欣慰看着大女儿,她太聪明了。
“你就告诉他最多两天时间,尽快想办法离开,你明天再送一次饭。”
罗小毓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平复了心情,慢慢抬起头看着父亲郑重的说。
“爸爸,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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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九点整,罗小毓用纱布包了几个馒头,又翻了几包药放在布袋里去了沿河街15号。
这里是姥爷和姥姥自己盖的平房,后来姥爷再婚时住进了后姥姥自己的房子。
这个房子就空下来,父母结婚时没有房子在这里暂时住了几个月,后来后姥姥使坏不让住才搬出去。
但钥匙却一直没有交回,用母亲的话说:这里还有我妈的一份,凭什么交回去。
所以父亲才会急中生智把钥匙给了石明达。
罗小毓学着电视剧里地下工作者的样子,不时地东张西望观察着周围,心里却笑自己演的不够专业。
沿河街在陈昌铁路地区的后左边,它的右边就是调车场,罗小毓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来到沿河街15号。
门前的两棵梨树很是显眼,那是姥姥亲手种下的,记得前世这房子被大舅舅重新盖成三层楼,趴在二楼窗户上就能够到梨树上的梨儿。。。。。。。。。。。。
那种梨皮黑肉糙,但又大又甜,在那个年代是却是很好的水果。
现在大大的梨儿挂在树上却没有人来摘,听母亲说自从姥姥去世,姥爷每当梨儿成熟不再去收获,好几年梨儿挂在树上直到烂了掉在地下。
罗小毓想不通,这个年代水果是稀罕物,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触景生情吧。。。。。。。。。。。。。。。
幸好大门不是正对主街,罗小毓不再多想上前敲了门,没有动静,她又敲了两下,还是没有动静。
“是我呀,开门!”
罗小毓喊出了声,想让里面的人知道是个小孩子。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罗小毓听见锁被打开的声音,但门却没有开。
罗小毓这个时候紧张起来,她鼓起勇气打开门走进去。
屋里黑的让她有点不适应,待看清后就见一中年男子吃力地坐在床边。那男子很想给她一个微笑,笑容扯得他整个肿的脸都扭曲了,很滑稽。
罗小毓顾不了那么多,把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取出馒头递给他说:“石伯伯,先吃点儿东西吧。”
石明达望着这个小女孩,那一双眼睛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昨天同样的一双眼睛。
当时罗景全走进审讯室就递给了他一个眼色,他便装着要死不活的样子趴在地下,耳朵里却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当一伙人走出房子,他立刻,爬到了门后。
不一会儿功夫有敲门声,接着从门底下塞进一把钥匙。
“沿河街15号”
听到这句话传过来时,这些天的经历的痛苦终于忍不住了,他哭起来,但又马上捂着嘴呜咽着。
他一个正牌大学生,一口流利的法语不能用在国家建设上,心很痛呀!
什么叫里通外国,难道不是有交流才有进步嘛?不学习西方先进技术怎么掌握电力机车!
就这样艰难熬过前半夜,两点钟对于铁路很多工种来说正是交接班的时候,一点钟也不行,上班的职工正在路上,他选择零点。
抬了凳子放在门后,打开门上方的窗户,使出全身力气翻了出去。
感觉心都要蹦出来了,紧张的他不知所措,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
铁大门不能走,沿着墙边找了一个能垫脚的地方爬上墙翻了出去。
路上东躲西藏走了很多冤枉路,加之已经两天没好好吃一顿饭,四点多钟才走到沿河街15号。。。。。。。。。。。。
哆嗦的开了门,摸索到床边一下子倒了下去。
他什么也不想了,即便这个时候再抓他回去,即便这个时候让他死了,他也认了,放下了包袱,昏沉沉的睡过去。
石明达接过小女孩儿递来的馒头吃来,没有水吃了两口就噎住了。
罗小毓记得附近有一个压水井,从橱柜里找了一个洋瓷盆出去了,没一会儿工夫便端了一小盆水回来。
“石伯伯,你凑合着喝一点儿吧。”石明达望着小女孩儿还是不说话。
罗小毓不理会这一切,她是新新人类,没有那么多正气和感慨,少了单纯多了份未雨绸缪。。。。。。。。。。。。。。
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跑出门外顺手拿个竹竿打着树上的梨儿。
“噼里啪啦”梨儿掉在地上摔烂,她捡起摔烂的梨儿不好意思的递给石明达说。
“石伯伯,如果不够吃还有梨儿呢,爸爸说你最多能待到明天,让你想办法找同学和朋友。”
罗小毓想到前世的种种,借用父亲的口告诉他:“明天早上我再来送一次饭,这个期间你要想好去哪儿?比如,嗯?范阳,那条铁路。”
石明达听到‘范阳’,‘那条铁路’时又惊奇又疑惑的看的这个小女孩儿。
他的父亲怎么知道他有朋友在范阳?他有挚友在那条铁路筹建组?她的父亲不简单呀!
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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