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下课铃声响了,牛胜利第一个冲出教室,跑到隔壁一年级二班的教室门口,东张西望的看着往外走的人,一把抓住龙建兵的胳膊。
神秘的弹出五个浅绿色的弹球说:“建兵,你看这是什么?”
龙建兵不可置信看着弹球问道:“你从哪弄来的?”牛胜利得意的扬了扬的说:“我爸给我的,书包里还有五个,这些给你,走,今天咱们找何怀庆打弹子,肯定能赢他。”
之前和何怀庆玩弹子,那家伙嫌弃他们的弹子坑坑洼洼,破烂不堪,说什么等有了好的弹子再找他玩。
他何怀庆有什么了不起,打弹子的技术还不如龙建兵,今天父亲给他了十个弹子,又大又漂亮,妹妹眼馋的想要他都没给,一股脑的分给龙建兵了。
就是要和何怀庆迎战,准备打的他们落花流水。
“看,这两个又在一起了。”远处王小虎指着他们给何怀庆报告。
何怀庆是三年级的,他个子比龙建兵高半个头,小眼睛,身体很壮实。穿了件绿色军便服,头上带着没有帽徽的军帽。
他父亲是养蜂班的小领导,可是架不住龙建兵的父亲是师部干部,比他父亲高一级别,所以什么事他都想和龙建兵争一争。
“你们一个姓龙一个姓牛,组合在一起知道是什么吗?”何怀庆抬脚靠近他们,没等人回答他又说道“叫牛鬼蛇神!”
“哈哈”引的周围大笑起来。
第九章 一日游()
中午的时候他听见父母说是牛东风私自养蜂,搞资本主义。
他便好奇的问谁是牛东风,父亲告诉他是牛胜利的父亲。
当时他就想到那个成天粘着龙建兵的人来,正愁着没处撒气呢,这不机会来了。
牛胜利立刻青筋暴跳,龙建兵脸色一愣,瞪着眼睛看着何怀庆。
“蛇就是龙,他们就是牛鬼蛇神,牛胜利你爸爸是养蜂班的,还偷偷在家养蜂,这是拿公家东西,是搞资本主义!”何怀庆得意看着他们俩。
“你胡说,我爸是从野外收的野蜂,不一样的。”牛胜利争辩道。
何怀庆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骗谁去,就是养蜂班的蜂!”
牛胜利又要跳起来却被龙建兵拉住说:“走,回去看看再说。”两人不理这群人急匆匆的往家跑去。
“割资本主义尾巴!打到资本主义!”后面响起乱叫声,口哨声。
俩个人一路小跑的先去了房屋后面的小房,看见个蜂箱还在,蜜蜂们嗡嗡的飞来飞去,龙建兵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晚饭后龙丁文对他说:“你牛叔叔的蜂估计养不成了,有人向上面反映说他是养蜂班的职工,不能养蜂,要避嫌。”
龙建兵听不懂避嫌是什么意思,只听到不能养蜂了急忙说道:“爸爸,你去告诉他们,我们没有用养蜂班的蜂,是野蜂,是黑蜂!爸爸,工蜂只认蜂王,别的蜜蜂不会跑到咱们这的。”
“这只是借口,有人使坏。”龙丁文没有办法给儿子解释,有些人是羡慕嫉妒恨,见不到穷人喝稀饭。
“那怎么办?”黄彩莲担心的问。
“他们说私下养蜂就是搞资本主义,他又是养蜂班的,说大就是“假公济私”,这几顶大帽子扣下来,我就是去跟上级领导说情都不行,弄大了那是要当典型批斗的。”龙丁文无奈的说道。
“唉,也怪我当时没想到这些,算了,我现在去劝劝牛东风去。”
第二天放学,龙建兵拼命的往家跑,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牛东风打开蜂箱,取出巢脾,强行撵走蜂王,惹的一群蜜蜂漫天飞舞。
他不忍看到这一幕忙扭过头去,却看见往前扑的龙建兵,忙拉住龙建兵哽咽的说:“没用的,放了吧。”
“牛叔叔,这样放出去,他们没有地方安家会死的!”龙建兵说完就大哭起来。
牛东风何尝不知道这些,可是没有办法,昨天忙了一晚上,收集了一小瓶蜂王浆,挤干了巢脾上的蜜。
“别哭了。”牛东风很欣慰,这么短的时间龙建兵对小蜜蜂有了很深的感情。可是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劝他。
“别哭了,我已经通知当地养蜂人来收蜂了,这样蜜蜂就不会死啦。”牛东风看了看漫天飞舞的蜜蜂,压的天空一片黑暗,好像他的心情一样,没有阳光,没有光明。。。。。。。。。。。
龙建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却着急,收蜂的人怎么还不来?
没一会功夫,成群结队的蜜蜂把蜂王包成一个团,有人过来用竹笼把蜂团笼了过去,这就是牛东风提前通知当地养蜂农民,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龙建兵抱着蜂箱哭着,他阻止牛东风过来烧掉它们,大声的喊着:“牛叔叔,不要烧,不要烧,呜呜,你把这两个蜂箱送给我吧,我要留着它做纪念,呜呜”
龙建兵对小蜜蜂有了感情,春天到秋天短短的几个月,他们尝到了沙枣蜜,油菜花蜜,棉花蜜,还尝到了蜂王浆,取蜂王浆的时候剩的幼虫拿来泡酒。
他和牛胜利看到白嫩嫩的虫子在酒瓶里泡着,觉得很恶心,还捏着幼虫吓牛新莉和弟弟。
后来父亲说这样泡的酒有益健康,哥哥这几个月都喝着用幼虫泡过的蜂王浆水,几乎没犯过病。
辛勤的小蜜蜂不求回报,只求有个安全温暖的巢。可是他们却在天气马上转凉的时候抛弃了它们。
牛东风看着龙建兵哭着眼眶也红了起来,他忙转身走去开。
龙建兵把空箱弄回了家,一连几天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
那天晚上龙丁文陪着牛东风喝酒,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龙丁文先开口说:
“都怪我没考虑周到,何一明也是秉公办事。”
牛东风只是在喝闷酒不说话。龙丁文又说:“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那天两人都喝的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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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夏天来了,唐湘香不放心罗小毓一个人在家,决定带她去工厂。
早上七点,家里忙的一锅粥,罗景全做饭,唐湘香给孩子们穿衣服,洗漱,梳头发。
罗小毓今天穿了一件连衣裙,胸前是母亲手工绣的大花篮,五颜六色的花怒放着,脚下一双粉色的塑料凉鞋,长长的辫子快到腰上了。
曾纳闷母亲是不是从生下来就没给她理过发,要不怎么会这么长。想起穿越小说经常说的那句话: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正刷牙的她一口水呛了半天,她被自己的念头雷到了。
早餐是甜汤,馒头,凉拌黄瓜,罗小诲急着就要抓,唐湘香忙拽住她说:
“你在托儿所吃早饭,说了多少次了,听不懂啊!”
罗小诲瘪着嘴就要哭,罗小毓忙拉过她转移话题哄着说:
“小诲,我看见托儿所的小花卷样子可好看了,是不是很好吃呀?下午我去接你记得给我留一个啊?”
“她们都想吃我的花卷,我给姐姐留着。”罗小诲很自豪的说。
一家人先去了托儿所,送完两女儿,出了家属院大门,罗景全往东走去机务段上班,唐湘香带着罗小毓向前穿过拥挤的马路,迎着朝阳,和上班的人群汇合走进工厂大门。
“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
广播里响起这首经久不衰的红歌,进入大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马路,路两旁梧桐树正挥动着手掌迎接工人的到来,十几个车间就分布在马路的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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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 西瓜汽水()
唐湘香在12车间,罗小毓觉得小短腿已经不听使唤的时候,母亲终于说到了。
进入车间,工人们自觉的分成男女走进换衣间,大家都是统一的牛仔蓝劳动布工作服,当唐湘香换好衣服时,罗小毓差点笑出了声。
唐湘香个子不高,刚出了月子,有些丰满,却穿着一件背带裤,还拖了地,头发挽进帽子里,很像中学生,唐湘香还以为她不懂忙解释道:
“我们的工作服分好几种呢,有上下两截的,有像我这样的,还有大褂子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罗小毓心里叫嚣说:我要长大,我不要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可是面上还是装着童真的样子问。
“妈妈,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嘛!”
“那是因为分工不同,干的活不一样,我是车工,为防止衣服,头发卷进机器里,背带裤把衣服卡在里面,头发包在帽子里,这是安全。。。。。。。。。。。。”
唐湘香一边耐心的讲解,一边准备工具,游标卡尺,铅笔,各种型号的钻头等。
前世她看过很多铁路工作服,外行看见的就是车站,列车上穿的西装,长裤,领带,大檐帽,很是威武,神奇。
可是在铁路沿线工作的职工却穿的藏蓝色上衣,肩头上是黄布拼接。
下身带俩条杠的蓝裤子。夏天草帽,冬天黄帽。曾经有两句打油诗描写维修保养铁路的工务段职工:
远看像要饭,
近看工务段。
罗小毓刚参加工作时就在工务段,母亲曾打趣她说别分到我上班的地方,我上下班远远的看见一群要饭的,想着其中还有你,好尴尬呀,最好分的不远不近。
说来也巧,她分配的单位离母亲二百多公里。
罗小毓正想的出神,唐湘香已经领着她出了房间,大家集体站在一小块儿空地上等待点名。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工人们手拿毛主席语录,表情凝重的背诵毛主席语录。
罗小毓太惊愕了,她都忘了穿越这个年代是手不离毛主席语录的书,嘴不离毛主席语录,胸口上不忘带毛主席像章。
现在身临其境的感受了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无限热爱。
想起毛主席像章,自从他穿越来,不管是父亲母亲,还是周围的人胸前都挂着各式各样的不毛主席像章。
以前家里有很多成套的毛主席像章,非常宝贝不许大家乱碰,嗯,回去找找看看。
接着轰隆隆的机器声震耳欲聋。
“你去外面玩吧!不要乱摸东西。”唐湘香大声的喊着。
厂房的外面是一片空地,这是木工房的露天工作间,看着这片空地,罗小毓脑子一闪。
立刻让她想起再过两年左右,这空地上要搭起很大很长的帐篷,具体的情况,那时她年龄小,记得不太清了。
可是在这里陪伴她几个月的小表哥们让她想起震惊中外的唐山大地震却让她记忆犹新,那是因为长大了亲身体会了,电视里看到了,那瞬间的地动山摇生死离别让人不忍诉说。
她不想看见这一幕,可是她又能改变多少,难道说她能逆天吗?
罗小毓还是不甘心,既然重生了,也许就能改变一些吧?突然她心里一跳,有什么记忆在她脑海里闪过,却又抓不住。
十点钟唐湘香去喂奶,罗小毓继续在工厂里玩,她也没什么玩的,不是发呆就是写字。
中午下班,她们经过马路的十字路口,岗台上交警站姿认真,手势标准的指挥着川流不息,车水马龙的人群,自行车群。
这是具有特色的风景线,直到若干年的二十一世纪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湘香先要去喂奶,等回到家罗小毓饿的已经前心贴后心,罗景全做好饭,罗小毓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唐湘香忙制止她说:
“别吃那么快,小心噎着,下午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罗小毓满嘴是饭不停地点着头。唐湘香夹了一块豆腐给丈夫说:
“下午你下了班去爸那里一趟,把自行车借来,车间要发西瓜了。”
罗景全就很不自然的嗯了一声,转业时有一笔转业费,先给父母寄去五十元,可是这钱落到哥哥嫂子手里没了踪影。
父亲又病了一场,他回了老家,又花去一百多元,紧跟着结婚,生孩子,这钱花的七七八八没剩多少了。
当时可是计划买自行车的,现在。。。。。。。。。。。
下午五点唐湘香带着罗小毓去厂澡堂洗澡,换衣间里没有储存箱,只是摆放着木条相间的长凳,里间是用水泥墙分隔成一间间的淋浴。
罗小毓的头发打湿后,唐湘香把洗衣粉往她头上抹,急的她只往后缩,唐湘香以为小孩子家不爱洗澡闹别扭,忙拉过她。
罗小毓又一次的痛恨这落后的时代,每次洗衣粉洗头都让她为这么漂亮的头发可惜,想起“海鸥”牌的洗头膏要等十年后才用的上,顿时欲哭无泪。
洗完澡,唐湘香领着她去供应部,一箱箱的汽水摆放在地上随便喝,不准拿回家。
这个年代汽水可以算奢侈品,有多少人没有喝过。
罗小毓放开喝也只喝了一瓶就肚儿圆了,恋恋不舍的离开那里,往前走了没多远是领西瓜的地方,这是可以带回家的。
罗小毓想:这要是汽水随便带回家,西瓜在这随便吃该多好呀!
罗景全已经骑着自行车等在那里,前座坐着罗小毓,后座是网兜装的四个大西瓜一家人出了工厂大门。
托儿所接了妹妹们,前座多了大妹妹,母亲抱着小妹妹,西瓜用绳子捆在后座上回了家。
多年后罗小毓故地重游,看到出生的医院,看过电影的文化宫,家属区里高楼林立已不见了老房子,回味着机械厂里有喝不完的汽水,吃不完的西瓜。
时间是把杀猪刀,让人们仓惶老去,时间又是创造者,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总是新鲜的。。。。。。。。。。。。
第十一章 母子宿舍()
炎热的夏天伴随着汽水,西瓜匆匆的过去了,初秋马路旁的梧桐树叶开始变黄。。。。。。。。。。。。。
九月的一天,唐湘香向车间申请的母子宿舍分了下来,这意味不用租房子了,也意味着马上要离开‘胡家大院’了。
院子里几个小女孩儿在说着话。
“小诲,我们家也要搬啦!”王小丫神秘的和罗小诲咬着耳朵。
“等我们搬到新房你到我家来玩儿,我请你吃糖。”
罗小诲眼睛一亮,点头答应道:“你有好看的糖纸要留给我哦。”
“小毓,你们有空还回胡家大院玩啊。”胡二女情绪低落。
“好的,反正离得近,我会经常带大妹妹来玩儿的。”罗小毓还惦记着田埂上的花椒树呢。
这个年代,调料太少,炒的菜淡的没味儿,还没油水,人们就使劲的吃主食。
有一次,他看见父亲吃了三大洋瓷碗的米饭,终于让她想起前世父亲说他吃了三大‘平碗’米饭的事来。
‘平碗’是父亲老家话,意思就是很大的碗。
她又想起后来条件优越了,父母亲一顿只吃韩式小碗一碗米饭,说什么看见肉腻的不想吃。
反而每天都要上一盘腌菜或泡菜。
唉,时间把一切改变的面目全非。
一天下午,罗景全和唐湘香请了半天假,在房主夫妇的帮助下,把全部家当搬到架子车上,笨重的家具累的罗景全脱去外衣。
而罗小毓却被父亲放到架子车的床架子里,小小的人儿刚好塞进夹缝里。
看着前方肩上套着绳,双手吃力地拉着车的父亲,母亲同样使劲的在后面推着。
就这样他们的车驶进主干道,阳光洒在诸红色家具上使它变的鲜艳了,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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