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知道,他们在一起多久了!”顾墨冷然提到了声调,咬牙切齿。
夏旅攥了攥手指,“一年多了。”
顾墨一愣,呼吸骤然急促,身心不稳后退了一步。
“顾墨,在我看来,暖晨跟江漠远在一起最合适。江漠远可以将暖晨照顾得很好,他成熟稳重,为人体贴,做事考虑周全,暖晨需要这么一个沉着成熟的男人来依靠。”
“你的意思是,我照顾不了暖晨?”顾墨的脸色极为难看。
“你和暖晨在一起只能是相互照顾,暖晨会很累。”夏旅实话实说,“也许我的话令你不高兴,但这是事实。一个成熟的男人会教会女人很多东西,正如江漠远和暖晨在一起,暖晨跟着他不但可以迅速成长,还能时刻被人放在手心里呵护着,而你呢?你的性格太棱角分明,有着庞大的无人可以改变的自尊心,暖晨是倔性子的人,你也是,你爱暖晨这点我不否认,但也会令暖晨感到很累,你和她谈了半年恋爱,她为你哭的次数我数都数不过来,你和暖晨的恋爱就像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唯美不假,但总会让人感觉不真实。”
顾墨盯着她,待她说完后冰冷说了句,“夏旅,我和暖晨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品头论足!”
“你就是这样,这么多年来你始终没变的就是你的攻击性!”夏旅无奈叹气,“顾墨,已经六年了,暖晨跟你分手足足有六年的时间,这么久你才想起来找暖晨吗?太晚了,她现在很幸福,你就别打扰她了。”
顾墨双眼迸着寒意,一字一句道,“这世上,除了我没有哪个男人会爱她爱到彻底!”
“你错了,就算没有你,暖晨也会幸福。”
“江漠远吗?”他冷笑,不屑说了句,“一个杀人凶手可能给她带来幸福吗?”
夏旅一愣,“你说什么?谁是杀人凶手?”
顾墨一勾唇,“总之,暖晨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她跟他在一起。”他没有解释太多。
“你认识江漠远?”夏旅继续追问。
“不认识,但也知道这个人绝对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温和简单,说不定他就是头藏着利爪的老虎。”顾墨淡淡说道,“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的提醒。”
说完,转身便走。
“顾墨,你站住!”夏旅在身后叫住他。
他停步。
夏旅舔了舔唇,“既然你都能找到我的住址,不可能不知道暖晨住在什么地方,甚至你早就知道了暖晨国庆节在哪。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顾墨的肩头微微一颤,颀长的背影有一瞬僵硬。
“你不去找她,就是因为知道她是跟江漠远在一起,他们此时此刻就在一起,你在担心,担心暖晨会不会重新接纳你,跟你走。”夏旅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来找我,目的只想知道在暖晨的心里江漠远究竟有多重。”
夜空之下,气流有些异样。
顾墨良久后才转头,盯着夏旅冷言,“夏旅,没变的何止我一个?你不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话同样令人讨厌!”
“因为我喜欢说实话,善于逃避现实的人自然不喜欢我。”夏旅冷哼一声。
顾墨攥紧拳头,没再说什么,跟她对视了能有半分钟之久才愤然离开。
没一会儿,车子开走了,留给夏旅的只有尾气的味道。
见他彻底离开了后,夏旅才松了口气,干脆坐在路边,待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后赶忙拿起手机,这件事有必要让暖晨知道。庄心庄这。
听到电话另一端的语音提醒后,她一愣。
这个暖晨怎么回事?怎么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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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暖晨没料到江漠远会安排了架专机,看出她的震惊后,他只是淡淡说了句,私人飞机是朋友的,别紧张。
父亲在飞机上得到最完善的照顾,私人飞机的环境有多奢华她已是顾不上欣赏了,这一路上父亲都在排斥,一直嚷着要回家。
她明白父亲的心情,刚强一辈子的男人,怎么可能接受别人的帮助?
江漠远倒是经验十足,不知从哪弄了套象棋来,没说所谓安慰的话,只是轻声说了句,“这样吧叔叔,咱俩下盘棋,你赢了我,我马上命机长飞回去。”
父亲是当过兵的人,不但心高气傲,而且还对自己的棋艺一向自信了得,又见是晚辈用如此嚣张的口吻前来挑战,自然将倔脾气放到一边,大手一挥道,“好,我奉陪到底!杀杀你小子的锐气!”
两人便下起了象棋。
庄暖晨这才松下心,庄妈忍不住偷笑,将她拉到一边道,“漠远还真是有办法,这辈子你爸都没听过谁的话。”
她下意识看向江漠远,樱唇扬起浅浅笑靥。
孟啸
事实证明,棋逢对手或者旗鼓相当的时候,局势看起来都相当惨烈,至少江漠远每一步棋走得步步逼人,虽说庄爸步步为营,但很显然不是江漠远的对手。爱孽訫钺
江漠远没因庄爸是长辈而让棋,连续下了两盘棋,两盘庄爸都以失败告终,每一次都被江漠远直逼老巢,杀将株马,惨不忍睹。
庄爸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下象棋,哪这么输得惨烈过?一时间杀红了眼,大有一副不将他打败就决不罢休的势头。都后都晨。
庄暖晨和庄妈倒是落得清闲,在一旁闲聊喝茶。
那边楚河汉界杀得声嘶力竭,这边悠闲自得欣赏万尺高空外的云景,形成明显对比。
飞机穿过云层直达北京方向。
最后,庄爸终于高呼一声,“赢了!”哈哈大笑,像是一洗雪耻。
庄暖晨和庄妈看着这边,忍不住摇头轻笑。
江漠远眼底含笑,没说什么,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小江啊,你这次可是棋差一招啊。”庄爸笑得合不拢嘴,这一路上他输得太惨了,终于赢了一次,精神大好。
“是叔叔这次的策略好。”江漠远轻轻一笑,放下茶杯。
庄爸美滋滋的,赶忙招呼,“来来来,继续。”
“下象棋来日方长,您喜欢玩,日后我会经常到医院陪您。”江漠远轻声说道。
庄爸一愣,蓦地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窗外。
“我们正在降落,马上到了。”他笑容绽放一贯的从容自信。
庄爸这才反应了过来,看着江漠远,“好小子,你竟然使诈。”
江漠远却命人收拾好棋局,笑道,“常言道,兵不厌诈。”
庄爸听了,见大局已定也没办法,却有点一脸的懊恼,看得出,这一贯聪明的人被他人摆了一道心里自然不爽。
庄暖晨掩着唇轻笑,不得不说江漠远心深如海,又深谙人心,利用下棋先转移父亲的注意力,然后在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故意输了一局让父亲尝尝甜头,整个过程他将下棋的盘数和时间拿捏得十分精准,共三盘棋,在精力上不会耗费父亲太多,毕竟他是病患,其次又照顾好父亲的心理,连输两盘和连输二十盘的心理肯定不一样,最后又在落地之间完成最后一盘棋局。
一气呵成的时间控制,许是只有他江漠远才做得出来。
怨不得一向聪明的父亲也上当受骗了。
临下飞机之前,庄妈笑呵呵对她道,“这漠远做事实在太无懈可击了,这种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庄暖晨明白妈妈的意思,心里叹了口气没接茬,脑里却不经意闪过一个念头来:不得不说,江漠远的确是个完美的男人,至少到了现在她还没找出他的缺点来。那么,这么个完美的男人真的是无害的吗?她怎么突然觉得,越是完美就越是恐怖呢?一个人,完美得连个缺点都找不到,这难道不是最令人惊悚的事情吗?
如此深谙人心的江漠远,在生意场上既然无往不利,那么使用的手腕不单单是网罗人心这么简单吧?那么他的对手呢?一旦成为他对手的人,会不会也被他温和的外表迷惑,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想不通,一点都想不通。
下了飞机,马上便有医院的救护车赶到机场,亲自接送父亲一路去了医院。
父亲从调到古镇后就再也没回过北京,母亲年轻的时候跟着同学们走南闯北来过北京,但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车上,母亲看着北京高耸入云的建筑不由感叹,三十年前的北京和三十年后的北京变化之大令人眼花缭乱。
救护车上的护士们十分热情,笑道,“别说是三十年了,北京基本上是一天一个变化,离开北京大半年再回来,眼目前儿的景儿都不一样了。”
整个过程中,父亲一句话没说。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看着从眼前跃过的一草一木,每条街道和建筑,眼眶有点微红。庄暖晨看得清楚,俗话说的好:故土难离。这里是父亲出身成长的地方,纵使在古镇住得习惯,北京,始终是他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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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一路开进医院,有护工出来帮忙又送进了病房。
病房在住院部的最顶层,推门进来,会误以为这是哪处高档的家居。没有刺鼻的消毒药水味道,也没有苍白冰冷冷的墙体,房间的面积十分大,分为客厅和内室两部分,所有家具均为纯木建造。内室的病床宽阔柔软,整体鹅黄色调看上去视觉十分舒服,头顶是施华洛世奇水晶灯,日光从薄薄的窗帘中穿过来,落在灯体上,水晶扩散出无数的光线,纵使没有灯光,白日也够唯美。
江漠远一路跟着,待几人进了病房后,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小护士还有护工。这男子的身材与江漠远一样高大魁梧,五官深刻,笑容很阳光灿烂,进来后便道,“这间房还满意吗?”
庄暖晨回头,正巧对上男子白大褂上的名牌:孟啸。
“你就是暖晨?”孟啸上下打量着她,眼角的笑意似乎更深。
庄暖晨还没等开口,江漠远不动声色地站在她身边,孟啸的笑容隐约收敛了些,但眼底还是窜过若有若无的笑谑。
“暖暖,他是孟医生,叔叔的主治大夫,别看他年轻,医术还不错。”江漠远简单介绍了下。
庄暖晨冲着他点点头,笑了笑。心里却多少有点纳闷,江漠远跟这个孟医生在言谈上挺随意的,看上去应该是交往不错的朋友。
孟啸站在那儿,似乎听出话中倪端,看着江漠远,扬唇,“暖暖?”
江漠远没搭理他,直接跟庄爸庄妈介绍了孟啸。
孟啸看上去跟江漠远年龄相仿,但有着令人不容小觑的医学背景,父母均是医学界数一数二的专家,而他更在心脏科有着极高建树。
庄爸连连称赞江山代有人才出,孟啸倒是谦虚得体,“叔叔别这么说,漠远之前已经将您的病症传真过来,我看了一下,这两天我们会根据您的情况做个详细的手术方案,您有不舒服的地方随时告诉我,护士们会经常来查房,护工也会照顾您的起居饮食。”
“其实真不用客气,还有,我不想住这个病房,普通病房就可以了。”庄爸一眼看出这房间不是普通人能住的,赶忙道。
孟啸按住他,轻笑,“暖晨是漠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没关系,您安心养病才最重要。”
庄暖晨虽说心中带有疑问,但稍稍还是压了下来,走上前也轻声安慰着父亲。庄爸见拗不过也没办法,只好作罢。。
待一切事情都备得差不多后,江漠远对庄妈道,“阿姨,我已经订好了对面酒店的房间,那里离医院很近,方便您来医院照顾叔叔。”说完,便将酒店的房卡塞到她手里。
庄妈低头一看,又连连摆手,“不行,漠远,我就在这儿陪着可以了。”说着,房卡又让了出去。
“拿着吧,您也要好好休息,万一病倒了,暖暖就更操心了。”他打出了亲情牌,又将房卡塞了过去。
一来一回中,庄暖晨看清楚了,是香格里拉的房卡。
庄妈自然也不想让庄暖晨操心,只好收下。
孟啸又交代了一番,又将早就制定好的饮食规划表和每天要进行的检查列表贴在墙上,这表格细致到每天几点下楼晒太阳都注明,不难看出他是做了一番功夫。
末了,他笑呵呵地对着二老道,“我跟漠远认识这么久,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阿姨,叔叔,漠远对二老可是很关心的,昨天大半夜还在给我下达任务,我——”
“你是不是挺闲的?”江漠远扔了句话出来。
孟啸止住话,举手做投降状。
庄暖晨看着江漠远,心头不是滋味。
待孟啸和江漠远全都出去后,庄妈拉过庄暖晨,轻叹一声,“这次真的让漠远费心了。”
庄暖晨点点头,她何尝不清楚这点?
庄爸从床上坐起来,也道,“暖晨啊,一会儿你带上我们的银行卡去交下费,这个病房一看就挺贵,还有你妈妈住的酒店,这些钱都不能让小江掏,明白吗?”
“爸妈,放心吧,我这儿有钱,不用你们拿。”庄暖晨点头,心里的沉重感更重了,说实话,江漠远做得越多,她越是心生不安,这种不安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庄暖晨带着银行卡准备去交钱,刚一转弯差点跟迎面过来的人撞个正着,幸好对方及时停住脚步,庄暖晨一个猛刹车,抬头看清来人,孟啸。
“孟医生?”她赶忙打了个招呼。
孟啸正准备去给庄爸做常规检查,见是她后笑了笑,“叫我孟啸就行,不用那么见外。我能叫你暖晨吗?”
庄暖晨对这个笑容满面,整个人都散发着阳光气息的男人也倍感亲切,笑了笑,点头。
“你知道,其实暖暖这个昵称也挺好听的,但我可不敢叫。”孟啸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压低声音道,“因为我可不想得罪江漠远那个家伙,得罪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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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朋友
庄暖晨听得一头雾水,没明白他话中意思。爱孽訫钺
孟啸却将她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问了句,“暖晨,你跟漠远认识多久了?”
“一年多。”她心思单纯地回答。
孟啸听了后先是瞪大双眼,然后笑得开始发贼,“都一年多了?这个江漠远够狠,交女朋友就交女朋友嘛,还透着藏着的。”
庄暖晨这才恍然大悟,马上摆手解释,“孟医生,你别误会,我跟他只是朋友,我们、我们没有交往。”
“孟啸。”孟啸纠正了句。
“哦,孟啸。”庄暖晨也赶忙改口。
孟啸奇怪地看着她,良久后才问,“你跟江漠远真的没谈恋爱?”
“没有。”她回答地十分快速,“我和他只是很好的朋友。”这话说得虽然有点言不由衷,但至少能给出个关系解释来,谈恋爱?江漠远是个优秀的男人,可望不可即。
“哦。”孟啸看上去有点失望。
“对了,我要去哪里交费?”她突然想起正事。
孟啸一愣,“交费?交什么费?”
“住院费啊。”庄暖晨觉得他的话问得有点奇怪。
“啊……”孟啸恍然大悟,随口说了句,“江漠远都交完了,你不用再交了。”
“啊?”庄暖晨一愣,赶忙问道,“他人呢?”下想下么。
“不清楚,刚刚看到他接了个电话,这会儿不知道在哪打电话呢吧。”孟啸道。
庄暖晨轻轻点头,良久后问道,“孟啸,我爸爸住的那个病房挺贵的吧?”
“啊?呵呵,还行,不贵。”孟啸想了想道。何止是贵?没有一定的关系有钱都挺难住进来的。
“不贵?”庄暖晨面露迟疑,见孟啸那个样子后更明白他没说实话。
孟啸见状后赶紧急着脱身,生怕她再东问西问,轻声道,“我先去给你父亲做检查,有什么事的话随时找我。”
“谢谢。”
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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