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所以庄小姐我真的很奇怪,你在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身边是什么感觉?这场婚姻是建立在肮脏的交易之上,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接受你?甚至还让漠远将你带回苏黎世?”
“我……”庄暖晨有口难辩,想要解释不是这样,但话到嘴边又咽下,江母说得对,她找江漠远帮忙不就是为了顾墨吗?江漠远提出了结婚,而她,也答应了不是吗?
“你了解我儿子多少?”江母甩出了句话。
庄暖晨舔了舔唇,艰难说了句,“漠远他,是个好人。”
江母目光稍稍迟疑,沉默了半天后淡淡说了句,“但愿你会这么一直认为下去。不过也是,你还是第一个让他破例的女人。”
庄暖晨听得一知半解。
“替我向你父母问好,看样子只能在婚礼当天见面认识了,还请他们不要见怪。”江母拿起包,起身。
“漠远快回来了,您要不要等他一下?”见她要走,庄暖晨轻声说了句。
江母走到玄关,回头看着她,“不用了,我想他也不愿见到我,就这样吧。”打开房门后,她又补上了句,“哦,我听说漠远动了点关系买了套四合院给你。”
“您别误会,那套房子我不会要的。”庄暖晨赶忙解释。
“房子倒也没什么,买了也就买了,也没多少钱。”江母看着她眼神漠然,语气很轻,“听说他已经将四合院转到你名下了,所以我劝你还是收下吧,这样,才符合你们互惠互利的婚姻关系。”
语气充满明显的鄙夷,说完这话后,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庄暖晨身子微微一颤,被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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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头等舱休息室。
江漠远又帮着她检查了一下该带的东西,快登机的时候,将帽子戴在她头上,叮嘱道,“一下飞机就马上打电话给我,记住了吗?”
“嗯。”她点头,抬眼看着他,“今天你能赶回古镇吗?”
“能。一会儿还有个应酬,忙完后我就赶回古镇。”江漠远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温柔道,“放心,不会耽误年夜饭。”
庄暖晨咬着唇点点头,拿过包后想了想,“漠远,其实……上午的时候江夫人……呃,妈来过。”
家大业大
江漠远原本含笑的眼眸微征。爱唛鎷灞癹
“我原本想给你打电话叫你回来,但……妈说,她坐坐就走。”庄暖晨见他神情有了变化,心头窜过一丝心疼,想了想道,“妈说是陪着爸回北京见见老朋友,我想这个时候他们都没走呢,你应该陪陪他们。”
闻言,江漠远将目光落在她脸上,没有接过来她的话题反而低声问道,“跟你说了什么?”
“她问了婚礼的时间,还说会和爸来参加婚礼。”
江漠远若有所思。
“漠远……”见他沉默,庄暖晨轻声唤了他的名字。
笑意重新恢复他的唇角,抬手紧了紧她的外套轻声道,“这样挺好的。”
“你没事吗?”庄暖晨看着他,迟疑问了句。
“没事。时间差不多了,登机吧。”江漠远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笑容如沐春风。
庄暖晨点点头,拿起包。
江母其他的话她也没打算讲给江漠远听,尤其是房子的事,虽然她很着急问他是怎么回事,但这时候询问很明显是告诉江漠远江母的意思,他和父母的关系已经很不融洽了,她不能再火上浇油。
至于那套四合院,别说她无心去要,就算想要也不会要,江母的意思很明显,态度那么鄙夷,就算她再迟钝也能感觉的到,爱情她都给买了,那么总要留下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吧?
她会主动等着江漠远提及这件事,至少不会影响他对他母亲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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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划过北京上空。
江漠远坐在休息室里没走,工作人员红着脸端来了奶香十足的咖啡,轻放他面前的时候时不时拿眼睛扫着他。咖啡放在那儿一动没动,周遭的气流窜动着咖啡香。
良久后,江漠远将手机拿出来,在手里摆弄了许久后才终于拨通了一串数字。
手机另一端没等多久便接通了,接通后对方没有说话。
江漠远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轻吐,再开口时是低沉清淡,“谢谢您和父亲能来参加婚礼。”
“我和你父亲之所以参加你的婚礼,不过是不想丢江家的面子,你是清楚的。”江母的嗓音冷淡。
“我知道,但还是感谢。”江漠远面无表情,半晌后又问,“您和父亲目前还在北京?”
“已经离开了。”
江漠远的眼多少泛起一丝失落。“那……你们一路顺风。”要他我这。
江母在电话另一端沉默了稍许,再开口时语重心长,“漠远,有些话我原本不想说,但既然你打了电话,那我就不得不说了。”
“您说。”江漠远调整了一下坐姿。
另一端状似叹了口气,“我真的很不明白,你到底有多爱沙莉,以至于那个女人都死了你还念念不忘,甚至可笑到娶个跟她长相相似的女人回来做老婆。你不是不知道,我和你父亲看到这张脸孔心就疼,你这么做是在往我和你父亲心口上扎刀子。”
“母亲,我娶庄暖晨不是因为沙莉。”江漠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就算你真的爱上了庄暖晨也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沙莉!”江母语气不悦,“当年可是你亲口发誓不会再跟沙莉有关的人和事接触,否则会接受惩罚,你将庄暖晨带回江家想要证明什么?用你的疼痛来我们对她的接受?”
“母亲——”
“漠远我告诉你,我不会接受庄暖晨,你父亲也不会。虽说她的确无辜,但没有办法,只要我看见她那张脸,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相似我都会觉得全身不自在,甚至更能想到你弟弟是怎么被你们两个给逼死的!”
江漠远闭上双眼,放置腿上的大手攥紧。
“既然你做出了娶庄暖晨进门的决定,我和你父亲也没有办法。上午在你家,我对庄暖晨说她配不上你,可实际上在我认为,是你配不上人家姑娘。”江母语气严苛,“如果她不是长得很像沙莉,我想我会喜欢上她。我从没见过这么透明的女孩儿,能将如此自私的你当成是个好人,我还从未听到哪个妻子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丈夫,尤其是用这个词来形容你。”
江漠远睁眼,语气淡然,“我没明白您这句话的意思。”
“你是我两个儿子中最聪明的一个,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你是我儿子,我了解你的秉性,从小到大你想得到什么都会努力得到,甚至是不顾一切,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是怎么娶到庄暖晨的。”江母像是很疲累轻叹了一口气,“漠远,纸是保不住火的,你的自私已经彻底毁了庄暖晨这个孩子,如果有一天被她发现了,你将会彻底失去她。”
“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江漠远攥了攥拳头,瞳仁缩了缩。13446637
“你不是神,只手遮天也要有个范围,你骗了她,真相总会有一天浮出水面。”
“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放她走。”江漠远语气转冷,一字一句道。
手机另一端稍稍沉默,半晌后江母才叹了声,“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好自为之吧。”
通话,结束。
江漠远静静地看着手机,瞳仁愈加暗沉。
没错,是他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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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的除夕总是热闹的。
集市一直到除夕中午才收,等庄暖晨到了家后,父母已经在集市买了大包小包的年货回来。外面的天气不错,没有下雨,左邻右舍这一天相互走动得更加频繁,瓜子、干果等小零食相互来送。
青石板上尽是小孩子们的笑声。
千年古树下,孩子们围在一起做着简单的灯笼,用来今晚除夕凌晨一过相互拜年。
各家各户也备了零零散散的红包,都是要发给孩子们的。
庄家整个白天就没怎么闲着,来串门提前拜年的邻居们不少,庄家因为早年对古镇的贡献受到居民们的尊敬,这也是庄家人缘甚好的重要原因。
简单地吃了点饭,庄暖晨便帮着母亲包饺子。
父亲坐在院子里悠闲地做着精巧的花灯,嘴里还哼着京腔小调,院门是开着的,会有邻居家的孩子们嬉笑经过,庄父便会将做好的花灯发给孩子们一两个。
古镇向来有个传统,不知传了多少辈人。因为古镇民风淳朴,夜无盗贼路不拾遗,所以古镇的家家户户到了晚上很少有人家锁门,只是轻轻带上。到了除夕这天,古镇的家家户户更是院门大开,意为欢迎邻居们走访。
小调传到屋子里,庄妈笑着对庄暖晨道,“瞧瞧,你爸这辈子就只会哼哼一首歌。”
“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因为房门也是开着的,庄父耳朵尖听到了,故意嚷嚷了一嗓子。
庄暖晨跟庄妈忍不住哈哈大笑。
院落,庄父哼调子的声音更高了。
庄家人口虽不及其他邻居家的多,但重在快乐。
回到家的庄暖晨会轻而易举感觉到这份快乐,将手里的饺子捏好放到一边后由衷说了句,“还是咱家最好。”她家虽是普通家庭,但幸福快乐相伴左右。想到苏黎世,江家家大业大,却少了这份简单的快乐,不由还是替江漠远感到心疼。
回了家后,父母问过江家情况,庄暖晨将好的一面说出来,隐瞒了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她不想让父母跟着担心。
庄母赶着饺子皮儿,闻言她的话后叹了口气,“江峰这个名字我和你父亲都听说过,没想到现在成了你公公。你那个婆婆也不简单,是叫林琦吧?”
正准备往饺子里塞馅的庄暖晨闻言后一愣,“这……我还真不知道。妈,您认识?”
“不是我认识,是像我们那代的大学生都认识,或许说关心当时新闻的人都认识。”江母利落地压着饺子皮儿,又将盆里的白面拿出来在案板上用力揉了揉,“江峰林琦,那可是一段传奇的爱情故事,谁不知道。”
“妈,您讲给我听听呗。”庄暖晨听着心痒痒的。
“江峰我不用多说你也知道,他是国内最早富起来的那批人,甚至是佼佼者。听他自己在接受采访时候提及过,他是在一次国外交流会上认识林琦的,林琦,可能国内的人知道她的不多,就算知道也是通过江峰知道的。林琦是华裔后代,著名的物理学家,她早年提出了许多科学理念如今都被国家重视,当然,我所指的国家是瑞士,不是中国。林家一家都是搞科学研究的,她的父亲尤其对量子物理学更感兴趣,听说曾跟霍金共同研究过课题,林琦一家像是国宝似的受国家保护,江峰爱上了林琦,为了她放弃了在国内的一切,所以当时在国内的轰动不小。”Uq5f。
庄暖晨听得目瞪口呆,停下了动作,咽了下口水艰难道,“那个全身都瘫痪的最伟大科学家斯蒂芬·威廉·霍金?”
“没错。”庄母点点头,若有所思,“没想到江漠远的来头这么大,更没想到你的公公婆婆的来头也这么大。我还记得曾经读过林琦的论文,当时她的论文在国际上获了奖,很厉害。”
烟花之下
庄暖晨彻底被震到了,江漠远从未跟她说过这些事。爱唛鎷灞癹
脑海中又浮现出今早上女人那张精致高贵的脸,只觉得恍若隔世。
“你呀,做了别人家的媳妇言行举止就要注意了,现在媒体是不知道这件事,一旦知道了你肯定就成了焦点。”江母叮嘱着,“不过最重要的是要讨公婆开心,这样一家人才能快快乐乐的,哦对了,听说林琦这点就做得不好,江峰的母亲出了名的难伺候,我早年的时候还见这老太太上过报纸呢,这次你见到她没有?”
“没有啊……”庄暖晨诧异,江漠远还有奶奶?
“应该还活着,听说那个老太太一天到晚云游四海的,经常做慈善事业。”江母拿着擀面杖轻敲她一下。“江家产业盘根错节的,你怎么这么不上心呢?”
庄暖晨一头雾水,“妈,您想哪去了?”
“女人啊,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江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虽说你不贪江家的资产,但也要多多少少留点私房钱。”江母压低了嗓音道。
庄暖晨抿唇一笑,故意道,“上海人的如意算盘经呀。”然后又补上了句,“小噶叭气。”(上海话:形容人小心眼小气。)
“臭丫头,我是未雨绸缪。”江母笑了笑。
“那您跟我爸也未雨绸缪啊?”庄暖晨打趣道。
“你爸?这世上哪有几个像你爸这么老实可靠的?”江母笑着道。
庄暖晨忍襟不止,迎合母亲的话,“是是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已经娶了我妈。”
“那是。”江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庄暖晨心头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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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天短,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天边就冒着黑。
夕阳彻底坠落时,微暗的天空被古镇长串的红灯笼点亮,有小孩子迫不及待结伴放鞭炮礼花。
家里的盐没了,庄暖晨出来买盐。
空气浮动着礼花火药的味道,淡淡的。
有小孩子嬉笑着跑过,手里拿着冷烟花在打闹,庄暖晨看着好玩停下脚步,唇边忍不住勾起笑靥。过年的感觉总是很好的,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总会拿着灯笼挨家挨户串门的情景。
那时候她是接压岁钱的,现在轮到她给了。
不远处又窜起了五光十色的烟花。
烟花之中,她的脸被映得光亮。
她看着远近高低的烟花,眼前似乎又现出顾墨的脸,那是高考前夕,那年的除夕夜顾墨拿着烟花来找她,美其名曰要放松心情,那个除夕夜,他们欢笑着放了一个又一个烟花,那一年的除夕夜也跟今晚一样月朗星稀,没有下雨。
顾墨,不知从什么时候这个名字开始渐行渐远,只是每当突然想起时,心底只剩下淡淡的惆怅。也许,当一种奢望真正破灭的时候人才会重新开始。
她希望顾墨能够重新开始。
因为,她已经开始决定要重新开始。
人生苦短,相互活得开心才最重要。
不远处“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看着那群早就跑远的孩子们微微一笑继续前行。Uq0A。
父亲将最好的酒拿了出来,声称要跟江漠远一醉方休。
母亲则时不时念叨着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庄暖晨借着买盐的机会出门,其实目的也是想给江漠远打个电话。刚掏出手机,没成想手机响了。
是江漠远。
庄暖晨愣了一下,按下接通键——
“到了吗?”
手机另一端扬起江漠远略感抱歉的嗓音,“暖暖,对不起,我这边有事耽误了,除夕夜回不去。”
“啊……”她停住脚步,一手揣在衣兜里攥了攥钱,“事情很棘手吗?”
“唔,有点。”江漠远轻叹了一口气。
“那……”庄暖晨咬了咬唇,舒缓了一下心情,“没事,我会跟爸妈说一声的,你安心忙公事吧。”
“生气了?”江漠远的嗓音柔和。
“没有。”庄暖晨轻声道,“那你还回古镇吗?”
“这个要看情况。”江漠远说了句。
“哦……”庄暖晨略感失望。
“在家好好过年,我尽量快点处理手头上的事回古镇。”江漠远叮嘱了句。
“嗯,不过你别太着急了,这边真的没事。”庄暖晨关切地提醒了句。
“好。”
对方挂断电话的时候,她敏感听到了一声爆竹响,纳闷了一下,无论是江漠远的公司还是住的地方都不允许放爆竹的。
也没深想,买完了盐,慢慢往回家走。
脚步有点沉重。
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儿。
空气中的愉悦似乎也减少了很多。
心口有点闷,她加快了步伐想快点回家。
转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