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商兰点点头，说：“是啊，我也这么想，可是，他也有病，他不能生，所以他也想要孩子。”
“他不能生？”公翠翠吃了一惊，“那孩子哪来的？”
“试管啊，用的别人的种。医生说他的种都是死的！”潘商兰说着笑了笑，是一种颇为恶毒的笑，“报应！”
“那你就更不能给他了！”公翠翠叫道，“不是他的骨肉，怎么能相信他会永远对孩子好呢？！”
潘商兰点着头，咬着牙说：“恩，放心，就算我被他打死，我也不会把孩子给他的！”
“对！妹妹，不能给他，孩子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反而是他的一种耻辱，谁敢肯定他会对孩子真的好呢？！我支持你！但你也要小心，他好象是个比较暴力的人。”
“不是人，是畜生！”潘商兰摸了摸胳膊上缠着的绷带，恨恨地说。
六、
公翠翠傍晚就出院了，潘商兰整整在医院里住了十天，然后按医生的嘱咐回家修养。
伤筋断骨一百天，潘商兰估摸着自己这两三个月里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但如果能在这段时间里把婚离了，胳膊也就值得了。
武强壮在派出所里关了几天，更加对潘商兰没好脸色了。这个当初向她求婚的时候跪在她脚下痛哭流泣的小矮子，现在看她时冷漠和仇视的眼神足够她的心死上几次。
心死了，就不觉得痛了！现在唯一重要的是儿子。
两个人仿佛有了某种默契，都比赛一样的对儿子好了起来，买这买那，要怎样就怎样，儿子在突然间成了小皇帝。两个人都是孤家寡人，没有多少亲属，所以这场战争拼的是自己的实力。
体力上武强壮占绝对的优势，整天跟铁类工具打交道，就算有先天的不足也有后天的锻炼，而在智慧上，武强壮明显不行，潘商兰脑瓜一转，就够武强壮绕上半天的，所以，表面上看起来是武强壮占了先，但实际上，潘商兰觉得自己有绝对的把握把儿子带走。她没有跟武强壮正面交锋，知道自己现在有伤在身，所以避其锋芒，绝口不提离婚和儿子的事，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以至有好几次武强壮都停下自己的事情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一脸的不解。
他确实无法猜透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一次冲突，看起来是潘商兰输了，因为她被武强壮打得手臂骨折，现在还吊着绷带，但事实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武强壮在以前的家庭暴力记录里，又多了一条更为严重的暴力行为，加重了宝晨跟着他可能遭受伤害的可能性。
潘商兰每每想到这点就会忍不住偷笑。
宝晨突然间觉得特幸福，爸爸妈妈好象在一夜之间就到了没有他不能活的地步了，干什么都要看他的脸色，这种感觉可真不错，小家伙幸福得整天阳光灿烂。
霍盖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屁股也在不停地扭动着。黄浅一只手在霍盖腿间动作着，另一只手抚摸着霍盖的脸，一脸的嘲笑。
屏幕上，一男一女正干得热火朝天。
经过几次的测试，黄浅已经知道霍盖比较喜欢日本和韩国的Ａ片，这个很符合他的霸道心理。
她不知道霍盖第一次看这种片子是在什么时候，但现在想想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就充满着这种暴力的色情。那天，霍盖开始很温柔，但知道她很疼后，不但没有慢一点，反而更加疯狂起来，以至她有很长时间都对这种事情怕得要命，直到后来慢慢习惯了，才忍受了下来。
女人从小就被教育不能对这事好奇，所以造成了对此的无知，什么都不懂，结婚后老公是什么样子以为男人就是什么样子。黄浅的一个同事，老公“早泄”，拼命坚持，也最多坚持一分半钟，但她不懂，以为就这样，在听别人谈论快感啊高潮啊她总是莫名其妙，直到以后离了婚，她又认识了别的男人，才知道男人应该是什么样子。黄浅也是，一直以为男人就是那样的，直到后来，霍盖有了外遇后，她一生气也和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才知道男人原来也可以很温柔并且做爱也可以不需要暴力的。那时候，她甚至很庆幸霍盖的背叛，并且还怪他为什么不早点背叛自己。
但现在，她却想要他为他的背叛付出代价，一个让他恐惧万分的代价。
霍盖绝对是惧怕这个代价的，但是，他又能如何？！
七、
屏幕上的男人已经到了紧要关头，霍盖也差不多了，黄浅看见他的头上身上都出了密密的一层汗珠，眼睛也瞪直了，嘴巴也张开了，估摸着马上就要爆发了，于是她心满意足地停了手，并随手把ＤＶＤ关掉。
“不要停！”霍盖怒吼一声。
黄浅笑笑，把一直泡在冷水里的一条毛巾搭在他的下身。其实不用冷毛巾了，从霍盖的表情和表现，她已经知道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种从快感的高峰突然跌入低谷的失落，直让霍盖眼冒绿光。
“你这个贱人！老子扒了你的皮！”霍盖咬牙切齿地吼道。
黄浅笑笑，点了一支烟坐在那里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
“你总这样折磨老子，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就为了那你卑鄙的报复心理？”霍盖愤怒中夹带了一丝鄙夷。
“是。我是很卑鄙，我承认，我不卑鄙的话，早被你害死了。哈哈，我听说对善人善并不是真正的善，只有对恶人恶才是真正的善。哈哈，我很善良，请你不要用卑鄙这个词来形容我。”
“你会有报应的！”霍盖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哈哈哈，那就不用你管了，你现在就好好地享用你的报应吧！”
黄浅说着站起来，打开ＤＶＤ，然后拿来一个女用自慰器，就坐在那里表演给霍盖看。霍盖正在不应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漠地看着，而黄浅，自始至终都是一脸的得意和嘲弄。
两个月后，潘商兰的胳膊除掉了绷带，从表面上看不出多大的问题来，但潘商兰自己知道，胳膊总在隐隐的痛，尤其不能用力。但现在，她至少可以放手做自己的事了。首先她帮儿子重新联系好了幼儿园，然后帮自己找好了房子，结婚后她一直住在武强壮这里，而武强壮的这个房子也是租的门面房，她在外面给自己租好了套房，一面又向法院递交了离婚诉讼书。
武强壮知道了以后，也立刻把自己的离婚诉讼书递了上去。
“我什么都不想给你！”他咬牙切齿得意洋洋地眯着眼睛看着她，“一根线头你都别想带走！”
“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孩子。”潘商兰平静地说。
“你怎么养活他？你有工作吗？是不是还想回到以前的妓院里去卖啊？”
“这个不劳你费心。”潘商兰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无视他那卑劣的挑衅。
“哈哈哈哈，如果把宝晨给了你，那他以后可就有的是爹了。”
“也许就有他的亲爹呢。”潘商兰略带嘲弄地笑笑。
武强壮勃然大怒，猛一下站了起来，眼珠子都差点暴出来，一手指着潘商兰一边喷着唾沫骂道：
“我操你的婊子妈！我就不信我堂堂正正的一个男人，竟然配不上你一个卖Ｘ的！”
“配的上，所以我不想委屈你。”潘商兰看着门外过往的车辆，一边防范着武强壮，注意着他的行动。
这回，绝对不能给他施暴的机会。
“不想委屈我？嘿，亏你还想到了！我他妈的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啊，你个臭婊子！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干过了，我不嫌你脏，你他妈的竟然还嫌我？！贱Ｘ！”
潘商兰没有做声。
武强壮现在简直就是一枚感应炸弹，稍一碰到就会发作，而现在，要紧的是离婚的事情，占口头上的便宜并没有多大意思。
“看看你那张婊子脸，也配在我面前露出来？！操！还不找个东西遮上？”武强壮说着冲到里面卧室里，翻出自己换下来的内裤猛地摔在潘商兰脸上，“挡上，别在我面前献丑！你还想回去做婊子啊？你都不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了，整个像个五十岁的大妈了，还想做婊子？操！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难看的妓女呢！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睛，偏偏看上你！要现在，你生病躺在街上，我再过去踩两脚，并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妓女！婊子！鸡！”武强壮骂骂咧咧走到潘商兰面前，“呸”一口浓痰就吐到了她的脸上。
八、
潘商兰怒视了他一眼，抓过旁边的毛巾把脸擦了擦，没有回嘴。
“呵，你还敢瞪我？你卖Ｘ的时候敢瞪操你的嫖客吗？那时侯你怎么就笑得那么贱了？看见我就当起了淑女？我呸！我看你他妈的就适合去卖Ｘ！”
“恩，我喜欢。”潘商兰淡淡地说。
“我知道你喜欢卖，你这个贱Ｘ！老子今天就买你了，你不是喜欢卖吗？老子要买，你给我笑一个，笑得贱点儿！”
武强壮在兜里翻了半天，翻出一毛钱塞进潘商兰的领口里，然后抓住她就往卧室里拖。潘商兰挣扎着不去，武强壮抬手“啪”一个大嘴巴扇过来：
“老子今天就要买你这个鸡，你他妈的乖乖的给老子进去卖！我就不信我买不了你这个贱货！”
潘商兰的胳膊还不敢被他碰到，行动上就颇为不便，很快就被武强壮拖进了卧室。
“奶奶的，老子他妈的就喜欢买Ｘ！快脱！给老子笑一个，笑得贱点儿，没听到啊？！”
武强壮一边骂着一边脱衣服，脱完了见潘商兰还站在那里没动，猛一下就把她推倒在床上，三下两下就扒下了她的裤子。
潘商兰脚站在地上，上半截身子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想着第一次和武强壮在这里过夜的时候，他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直让她觉得自己是仙女呢。现在，想想这些真好笑。
最令人惊讶的事情，不是看见煮熟的鸭子飞过了河，而是，那个从前对你恩恩爱爱的男人，突然翻脸，变得你不敢再认。那个时候，你一定觉得是自己在做梦，或者是认错了人。
潘商兰就曾经怀疑自己认错了人或者是在做梦，但现在，她知道，梦醒了。
他们还没完事，宝晨一步闯了进来，今天周末，他没有去幼儿园，一直在门外玩，进来后站在旁边，奇怪地说：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
潘商兰想翻身起来，武强壮一把把她按住，对儿子吼道：“出去。”
儿子看了一会，立刻跑了出去，来到隔壁去喊人，周婶问怎么了，宝晨撅着嘴说爸爸又在欺负妈妈了。周婶一听以为又打起来了，赶紧跟着宝晨进了屋，一头闯进卧室，看见床前两黑两白四条大腿和武强壮光溜溜的屁股，赶紧捂着眼睛又退了出去，拉着宝晨走得远远的。
武强壮一边骂着一边穿好衣服，见潘商兰还躺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便一脚向潘商兰的下身踢去，骂道：
“贱货！还不起来，还在享受啊？！我看你他妈的实在是适合去卖Ｘ！”
潘商兰没有动，心里很想痛哭一场，但眼睛里却干涩干涩的，没有一滴泪。
法庭派了人来给他们调解，希望能不离就不离。武强壮偷偷看看潘商兰，低着头什么也不说。法官又问潘商兰，潘商兰说：
“除了离婚，没的商量。”
法官诚恳地说：“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就看在孩子的份上了。不是也没多大的事吗，以后都互相体谅着点，都注意着点，不要总盯着对方的短处就行了，人哪有十全十美的？你离了再找就完美了吗？就算一般的朋友，不是也有摩擦吗，何况两个人整天面对面呢？！”
“说得也是。”武强壮低声说。
潘商兰没有说话。
“感情是慢慢培养的，真正让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住在一起，确实会有很多摩擦，你们，还都是孩子脾气，改改吧，孩子都这么大了，总得为他想想啊？！”
“我就是为了孩子想，才要他离开这个充满着暴力的家！”潘商兰愤怒地说。
九、
“不就那一次吗，你不把我惹急了，我也不会动手不是吗？！”武强壮急急地说。
“惹急了你也不能对老婆下那么大的狠手啊？！”法官瞪了武强壮一眼，“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发脾气的，你一个大男人，她怎么打得过你？怎么样，现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武强壮又低下头去，嘟哝一声：“认识到了。”
潘商兰鄙夷地看看他，一脸恶心的表情。
不管法官怎么调解，武强壮无话可说，而潘商兰非要离婚，并且，如果离婚，两个人都要孩子。
“离婚的利弊我已经都跟你们摆出来了，你们再仔细想想，好好研究研究吧。”法官终于失去了耐心，扔下话，走了。
“就算我以前不好吧，法官也说了，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你离了我再找一个，说不定还不如我好呢！”武强壮小心翼翼地看看潘商兰，底气不足地说。
潘商兰看也没看他一眼。
潘商兰再次见到公翠翠的时候，是在两个月后的一天，潘商兰为了离婚和孩子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了。武强壮平时的狐朋狗友倒也没白喂了，在关键时刻竟帮了他的大忙。
“你憔悴了好多！”在商场的出口，公翠翠惊讶地看着潘商兰。
潘商兰也认出了她，顿时眼泪就流了下来。
“姐姐！我现在正在拼命坚持，就算是为了我的儿子，为了争这口气！哪怕我离了婚就死了，也甘心也瞑目！”潘商兰抽抽噎噎地说。
“怎么了？不太顺利啊？”公翠翠拉着她在休息处坐下来，关切地问。
潘商兰点了点头，擦一把泪说：“姐姐，你知道，我没有经济来源，所以法庭偏向把孩子给他。各方面的情况都对我不利！”
“说得也是。”公翠翠点头说。
“我现在正在找工作，希望能有能力养活孩子。但我没有什么技能，也找不到好工作。如果我的条件不如他，恐怕也不行。”潘商兰满眼都是失望。
“要不，我安排你到我的公司里工作，给你高工资？！然后，只要你的收入比他高，法庭肯定偏向你，因为孩子小，一般都是给妈妈的。”
“真的？”潘商兰眼前一亮，随即又黯然道，“恐怕不行，姐姐，你知道我什么也不会啊，怕给你添麻烦。”
“不会的。我给你安排个闲差，你就放心吧！”
“那你老公那里呢？能通过吗？”
公翠翠“切”的一笑：“他算个屁！”
“姐姐你真好！”潘商兰一下子抱住公翠翠，“我幸亏认识了你，否则，我可能要走极端了。我曾经想过，如果打不赢官司，我就把那个武大郎一榔头夯死算了，只是可怜了孩子。”
“千万不要！”公翠翠急得一把抓潘商兰的手，说，“妹妹，有什么困难跟姐姐说，千万不要做傻事！我告诉你：我有几个好姐妹，平时都互相关照的。等我找时间介绍你认识她们，我们都会帮你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在法律范围以外把事情解决，就算要涉及法律，也要尽量减少自己的过错。明白吗？无论如何，保护自己才是重要的，否则，还争什么呢，你说是不是？！如果你可以不要自己的命的话，又有什么可和他争执的呢，你说是不是？！”
潘商兰想了想，点了点头：“姐姐你说得也对，只是我绝望了以后，也不想便宜了他。”
“那太傻了！”公翠翠拍了拍潘商兰的肩膀，“等我有时间介绍你跟她们认识，有我们这么多人帮你，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恩，今天是周三，你给我留个电话，如果我那边事情安排好了，就给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