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应该是安全的。她想。
有一瞬间她想把那些东西统统扔出去,以泄愤,但后来一想,还是装做不知道的好,免得引起警察的加倍注意。就让他们听好了。黄浅突然邪魅地笑了,坏坏的。
霍盖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警察的来访,但黄浅发现他的眼神里时而充满求生的希望,时而又满是一种悲哀的绝望。也许,他还在期待着被警察发现并解救吧?不过,如果他想想当初他建造这个地下室时的周密的设想,也就该绝望了。正是为了防止被他人发现,他才把这个地下室设计得这么周密安全,尽管它的出口并不是特别隐蔽。
“给自己建造的囚牢。”黄浅总这么嘲笑他。
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下来,霍盖的嚣张气焰已经明显地被压制了不少。现在,他正渐渐变得对黄浅的凌辱无动于衷起来。
当你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或者处境时,顺受是唯一的选择。
好汉不吃眼前亏。也许霍盖是这么想的吧?!但是,他现在的亏不仅仅是眼前的,也是眼后的,他要,并且他必须长久的吃下去,除非奇迹发生。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奇迹出现的可能性非常小,几乎没有。
霍盖乳房形状的发型醒目鲜亮,诡异并搞笑地耸立在他的头顶上。
“那天警察来搜查你知道吗?”黄浅歪着脑袋嘲弄地看着他。
霍盖无动于衷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脸去。黄浅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按了按头顶,歪着脑袋想了想说:
“老公,我很想知道给你剃成光头会是什么样子。”
霍盖没有吱声。
“老公我真的好象从来没见过你光头的样子。”黄浅说着轻轻地抬起霍盖的下巴,看着他。
霍盖面部肌肉微微一颤,还是没有吱声。
“你是不是厌烦我了?”黄浅一脸委屈地说,“你总在外面混,简直就把我忘了一样,现在,我们终于可以终日厮守了,你还对我这样,真让我伤心!难道你忘了当初追我的时候说的话了吗?你还记得吗?”黄浅边说边把脸凑到霍盖的脸前,眼睛凝视着他的眼睛。
霍盖把眼睛闭上,不看她。
“你都忘了吗?老公,你怎么可以忘了呢?你说一辈子你忘了自己也忘不了我的,也不会忘了对我好的,这是你的原话啊,你怎么会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呢?!”
霍盖紧闭的眼睛用力眨了一下,没有其他反应。
“你当时说没有我你会生不如死的,你会活得毫无意义的,你会……老公,很多话我都忘了,但我忘不了你当时的痴情。我知道,”黄浅伸手摸着他的脸,说,“你当时对我是真情,只是后来得到我了,就不珍惜了,或者,遇到了感觉比我好的,就忘了我的存在了。老公,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了你呢?!”黄浅慢慢跪下去,把头埋进霍盖的胸口,深深的。
霍盖睁开眼睛,低头看着黄浅,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叹息,眼里,慢慢地流下泪来。
“浅,请你相信,我当时是真的爱你的!并且,一直都是!包括现在!”
黄浅没有抬头,闭着眼睛,嘴唇在霍盖胸前移动着,吻着他的胸膛。这曾经给过她温暖的胸膛,曾经让她无限迷恋和依恋的地方,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了公共卧室,谁都可以进来依靠,索取温暖。
三十九、
“你已经是我的了,你曾经说过,我是你的私人财产,你也是我的私人财产,你说,我怎么可以任由别人随意侵占我的财产呢?!你说你的胸膛和肩膀就是我永远的港湾,却为什么又容留其他的人停泊?!”黄浅慢慢抬起脸,泪眼朦胧地看着霍盖说。
霍盖低下头,很想给她擦擦泪,可是,他的两只手臂被捆绑地结结实实,他休想动一动。
“我错了!”霍盖哽咽着,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黄浅泪痕纵横的脸上。
“你不是曾经说你没有错吗?”黄浅哭着说,“你说此一时彼一时。这是不是你说的?爱我的时候,你是爱我的;不爱我的时候,你就是不爱我的,是不是这个意思?还是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霍盖紧紧地抿住嘴唇,也抑制不住滚涌而出的泪水,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浅,我那时是一样爱你的,我永远都爱你,只是,偶尔被这个社会迷住了,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
“偶尔?”黄浅跪直了身子,嘴巴慢慢靠近霍盖的嘴巴,轻声说,“你知道你抛弃了我多长时间吗?三年啊!整整三年!你慢慢地对我从冷淡到彻底遗忘,你知道这个过程对我意味着什么吗?那些漫长的日日夜夜,我独自一个人对着空空的房子流泪!从爱到恨,绝对不是一分钟就可以转换的!”
霍盖紧紧地闭上眼睛,两滴大大的泪滴滚落在黄浅的脸颊上。
黄浅慢慢地把嘴唇凑向霍盖紧抿着的嘴唇,双手绕过去抱住了他的腰。霍盖睁开眼睛,轻轻地吻着黄浅,眼泪还在滴着。
“你还爱我是吗?你一直都在深爱着我,是吗?”黄浅梦呓般地说。
“恩。包括现在。”霍盖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恨过我吗?”黄浅睁开眼睛看着他。
“没有。怕过。”霍盖说着笑了笑,苦笑。
黄浅也笑了,胳膊绕上他的肩膀揽住他的脖子,柔声地说:“老公,如果有下辈子,你还愿意认识我吗?还会爱我吗?还有可能跟我结婚吗?”
霍盖抬头看了看屋顶,深呼吸一口,说:“愿意认识你!也会爱你!还肯定要跟你结婚!只是,”他低头看看一脸期待的黄浅,微微一笑,说,“我再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再也不伤害你了,好好的、用心地爱你一辈子!”
黄浅幸福地笑了,说:“老公,就算你现在说的是虚情假意,我也喜欢。女人,为什么就喜欢听这些话呢?当初,你就用这些话俘虏了我的心和我的人,现在,你又开始了。是你贱还是我贱?”
霍盖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相信,你是爱过我的,是真真正正的爱。但是,我也相信,你也是忘记过我的,是彻底的遗忘!”黄浅起身坐在霍盖赤裸的腿上,抱住他的脖子说,“但很好,我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又让你想起我是谁了。是不是?老公,你现在还记得我是谁吗?”
“记得。几辈子都不会忘了。”霍盖仰脸亲吻着黄浅的下巴。
黄浅静静地让他吻着,回忆着从前的美满。
霍盖的唇从黄浅的下巴移动到她的肩头,然后在她的颈上畅游着。黄浅低头看着他,慢慢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你说,我有魔鬼一样的身材!”黄浅脱光了衣服站在霍盖面前,挑逗着他说,“但是你忘了,或者是你没发现,我同时还有魔鬼一样的灵魂!”
霍盖苦笑。
黄浅抬腿骑到霍盖身上,捧住他的脸说:“老公,你有很久没叫我老婆了!”
“老婆!”霍盖深情地轻声说。
黄浅看着他,没有答应也没有表态。霍盖定定的和她对视着。许久,黄浅终于笑了,却又不停地流着泪。
“老公,你还记得第一次叫我老婆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结婚那天晚上!”霍盖说,“我早就想叫你了,你不同意,等到结婚的那天,晚上,你终于同意了,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了,你已经是我的老婆了。”
黄浅笑了,醉心地笑。
“其实,你以前叫我的时候,我也很幸福,只是觉得,还没结婚就被叫老婆,很显老的,呵呵。”黄浅略带羞涩的笑着。
黄浅也觉得自己其实是很幼稚的,当初霍盖就被她的这笑迷醉了,不能自己。可是,他很快就清醒了,开始迷恋别人的、黄浅不具有的笑。霍盖也微笑着,迷恋地看着她。
黄浅终于注意到了霍盖的胳膊,她轻轻地抚摩着那些正在溃烂的伤口,心疼地说:“老公,还疼吗?”
霍盖不屑地一甩头:“嗨,小意思。”
“老公我给你洗个澡吧?!”黄浅说着站了起来。
霍盖一惊,急忙摇头:“不用,不用。我不洗。”
四十、
“不是啦,别想多了,是真的给你洗个澡。”黄浅说着,穿上衣服出了地下室。不多会,黄浅提了一桶水进来。
“老公,我拿了一袋牛奶来,给你洗个牛奶浴好吗?!”
霍盖略带惊恐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其实黄浅真的只是想给他洗个澡而已了,没有其他的想法。她先在他身上淋上水,然后打上香皂。霍盖许久不洗,一般的沐浴露根本洗不干净。香皂打了好几次,她才满意了,然后把牛奶打开,边往他身上倒着边给他按摩着。
“舒服吗老公?”她歪歪头看着霍盖。
霍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说:“还行。”
黄浅笑了,她注意到了香皂浸到他胳膊上的伤口时的紧皱的眉头。那些伤口因为面积太大,加之并不是每次都处理得很好,所以有些已经开始溃烂了,黄浅想着得给他输液消炎了,否则,溃烂会越来越严重。但不可否认,霍盖是很坚强的。黄浅无法想象自己到这个时候会怎么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会祈求自己尽快的死去。
在死后被人凌辱尸体虽然是极大的羞辱,但那时候死者已经没有了知觉,比起生时的折磨,也是幸福的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一日怨妇也有百日仇!
但无论仇深似海还是不共戴天,都抹不煞那一场夫妻情分。
“你真的想跟我离婚?”武强壮斜眼看着潘商兰,没有了以往的那份狂妄。
潘商兰没有答话。
“孩子我是要定了,我不惜血本也要把孩子留着!你看着办吧。如果不离婚,我们还像从前那么好好过,你说呢?!”武强壮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仿佛他在施恩于潘商兰。
如果跟他说不离婚了,他是不是会收回他那套虚伪,变回从前的样子,不再对宝晨那么好了?潘商兰心里琢磨着,如果那样的话,在他对宝晨不好的时候,赶紧把宝晨的感情拉过来,相信就算到了法庭上宝晨愿意跟着她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武强壮早先对宝晨还是有点疙瘩的,所以,只要找到要害,让他放弃宝晨还是可能的。想到这里,潘商兰看了看武强壮说:
“什么回到从前?回到哪儿?回到你把我打得骨折的那儿?”
武强壮尴尬地一笑,说:“也不就那一次吗,你怎么就记住了?回到以前我对你好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对我好过?”潘商兰竭力忍着,不爆发脾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但脾气也不是想发就发的,发脾气也要找天时地利人和。
“刚结婚那会,我不是对你很好吗?那时侯你都没有钱,全是我养活你,你也跟着我过了不是吗?现在,你翅膀硬了就想飞,没那么容易!”
原来如此!潘商兰鄙夷地看着武强壮,心里一阵嘲笑。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呢,却原来,只是因为我能挣钱了。
“嘿!现在承认我也能挣钱了吧?”潘商兰冷冷一笑,“你不是说卖X卖来的钱吗?你也要?”
“是钱就行,管你怎么来的呢。现在我们还没离婚,你挣了钱也得拿来养家,不能总花我一个人的,听见了没有?!”武强壮说着,威胁似的一瞪眼。
人都是有缺点的,有的缺点无伤大碍,但有的缺点确实致命的。掌握了对手的致命的缺点,你就赢了!潘商兰暗暗地点了点头。
一般工作一个半月或者两个月才能领到上一个月的工资,所以,离潘商兰发工资还有些日子。但她如果把工资给了武强壮,武强壮是不是更不可能跟她离婚了?如果不给,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现在还没有离婚,到时候法庭上会说她的钱没有用来养家并以此拒绝把孩子给她?怎么都是难办的事,看来只能找到公翠翠去说说了,暂时先不给她发工资,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可以。
四十一、
我曾经是上帝身边的天使,有一天,上帝对我说:“做天使要厚道。”我说:“靠,老子知道。”于是,上帝把我派到了人间。
可上帝在把我派下来的同时,又坚决地把我的“另一半”留在了他身边,结果,我今生注定孤独!
做上帝,也要厚道!
四十一、
潘商兰想来想去,终于在这天她找到公翠翠商量,能不能暂时先不给她发工资。公翠翠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目的,但还是爽快的同意了。
“行。不过用钱的话尽管说就行了。”公翠翠笑笑。
“不是的,”潘商兰红了红脸,说,“我想,武强壮那个人是很认钱的,如果他觉得我挣得多的话,有可能会更不肯离婚的。”
公翠翠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说:“也是啊,呵呵,看来还是我给你的工资要惹祸啊。”
潘商兰很感激地说:“姐姐,我谢谢你了!都说大恩不言谢,不言谢怎么行呢?但说上多少句谢谢我觉得都不能正确表达出我的谢意呢!”
公翠翠拉住了她的手说:“快别说了,能帮你我就很高兴了!你是我的姐妹,我有义务帮你啊!”
“姐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潘商兰诚恳地说。
公翠翠点了点头。
告别公翠翠出来,在电梯里,她又遇到了冯英才。他不知道到楼上哪个公司去了,手里拿了厚厚的一摞文件。看见她微微一笑:“潘小姐好!”
潘商兰受宠若惊,连忙近乎谄媚地一笑,连声说:“冯总好!冯总好!”
“潘小姐来到这里这段时间觉得还适应吗?工作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没有没有!”潘商兰虽然紧张,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冯英才身边靠了靠,急忙说,“大家都很帮助我的。我觉得我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呵呵。”
冯英才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时没了话题,变得沉默起来。她知道冯英才是故意不跟她说话了,以制造一种高高在上的身份,可她很想和他说点什么,哪怕无聊的废话呢,他不说,她也不会找话题,于是就那么尴尬着。
到了三楼,电梯门开了,她看了看他,微笑着说:“冯总再见!”
冯英才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潘商兰觉得头疼。
如果他对我没什么意思,就不要给我那些暗示啊!他给我暗示了吗?潘商兰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还真没发现冯英才给过她什么暗示。也许,他就是那样的人,而我,只是自做多情而已。如果他真的就是那样的人,那就更不难解释为什么总有那么多女人追他了,他就像总在给你什么暗示一样的态度,让人不能不胡思乱想。
一个妖魔男人!潘商兰在心里说。
这个写字楼里没有独立的厕所,全是公共厕所。潘商兰站在厕所里的大镜子前,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容貌和身材,沉思了良久。她放不下冯英才,就像一个好色男放不下一个有可能到手的美女一样,那张脸总在面前摇晃飘荡着,充满着诱惑。我自己条件也不是很差啊,应该能引起他的注意的,不,已经引起他的注意了。潘商兰仔细研究了一番自己的脸蛋,慢慢找到了自信。如果别的女人能诱惑到他,那我为什么不能呢?她们有才有貌,我只有貌,但我并不需要别的啊,只要他在意我的貌就可以了,其他我什么也不要。
潘商兰觉得自己的决心又开始动摇起来,在儿子和冯英才之间无法做出一个理智的选择。那我不要他很久,只要他一次或者几次好不好?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笑了,简直就是个色狼流氓啦。
晚上,临下班前,冯英才的办公室里通知潘商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