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儿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母亲从小就叫她仇儿,行走江湖后,她绰号辣妹子,不是性格火辣,是心狠手辣。
马超听辣妹子这么说,更加的不明白,说我知道你是窝斡的女儿,那又怎么样?我也知道雪月不是真正的契丹公主,我还是出手帮了你们。
辣妹子咬着嘴唇,冷笑着说,你没有说,自己是金世宗的儿子。依旧是太子的策反之术,契丹余部,经过多年的分崩瓦解,早就没有当年的威风,前几天,又被金世宗端了老窝。作为契丹公主,如果在没有任何建树,契丹余部,将会人心散漫,分崩离析。
恰恰在这个时候,太子和辣妹子说了这个秘密,而且还保证,如果辣妹子能帮忙杀了马超,不仅会放了金世宗抓着的那些人,还会给辣妹子一笔钱。
这些条件,辣妹子拒绝不了。不过,辣妹子没有把这些理由告诉马超,她就说了一点,马超是金世宗的儿子,仅仅这一点完全够格让马超死无葬身之地。
马超挺生气的,真的挺生气。他想说,我是金世宗的儿子又能怎样?马超这句话迟迟没有说出口,咬着牙飞出一句,动手。
第九十二章 祝你成功()
马超这一句话,让辣妹子眼角一跳。
辣妹子今天穿着一袭红裙,她没有像以往一样,血一样的着装让敌人胆寒。凌乱的战场在眼前,马竿摇摇欲坠,王武的铁枪没有了最初的锋芒,但是他们没有倒下。
马超并没有动手,大小姐站在马超的边上,纤细的手紧紧的握着宝剑,指节紧张的发白,却始终没有拔出宝剑,因为没有一个人冲到他们的前面来。
辣妹子的眼神变换,飘舞的红裙在寒风中发抖,她闻到了血腥味,却和马超没有任何的关系,徐王完颜允蹈破着嗓音指挥着精兵们,王武和马竿的防线展现除了绝对的韧性,徐王的人越来越少,是他们的血染红了会馆。
马超的脸上带着一种宁静,唇角挂着平日常见的戏谑笑容,这个笑容辣妹子不是第一次看到,以往的时候,她觉得滑稽可笑,可是这一次,她觉得这个笑容里面有太多的东西,无法理解。
眼看着徐王被王武擒住,辣妹子终于回过神来,她喘了几口气,平定了心神才问马超,是不是想杀了她。马超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辣妹子说,父亲窝幹被抓的那一天,是一场自己人的战争,她亲眼看见,契丹人民被族人杀死,那些无助的妇女扑倒在丈夫的尸体前,痛哭到眼中流血。母亲的侍卫不顾一切的与平时的友人展开惨烈的搏杀,她的母亲,也就是窝幹的小妾,把她围在腰间,亲自上马冲杀在最前方,带着一部分族人逃到了南宋,为此她的母亲付出了一条胳膊的代价。
辣妹子还说,等自己长大了,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情,忘记了父亲窝幹的模样,却永远忘不了那一场战斗。那场战斗是他们自己人的战争,但罪魁祸首就是万恶的金国皇帝。
等她长大了以后,辣妹子从来没有想过推翻金朝的统治,如果不是属下自作主张的刺杀,辣妹子甚至不会刺杀金世宗,她要杀死金世宗的儿子,让金世宗断子绝孙,让那些自以为是的金国人,最后自己打起来,被自己人杀死,被自己的引以为傲的铁骑踏过。
马超听了辣妹子的话,笑容终于消失了,他扶起马竿,叫上王武和大小姐让他们压着徐王,一步步往外走。经过了辣妹子,擦过了她红裙的衣角,辣妹子握着那把绿幽幽的柳叶匕首,她的脸上有一种耻辱的红晕,呼吸有些重,却始终没有勇气抬起头,对从她身边走过的马超发起攻击。
马超还是停了下来,背对着辣妹子,说了一句,疯娘们,我祝福你永远也嫁不出去。辣妹子听了,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马超,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你。马超微笑起来,轻语,祝你成功!
他们走了出来,巷子里面已经没有一个人。被俘的完颜允蹈被俘了以后,就选择乖乖的闭嘴。完颜允蹈不是傻子,为了太子舍身取义他才不要,他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想了好几个法子怎么和马超交易。
王武有些体力不支,只好问马超,为什么带着完颜允蹈这个废物。马超没有说话,看了完颜允蹈一眼,说我还没有想好。完颜允蹈听了赶紧说,马超是他的三哥,还说这兄弟之间,喊打喊杀是正常的事情,但真正的手足相残还没有出现过,父皇金世宗也不愿意看到这种场面发生。
所以,只要马超和太子服软,这场风波就算过去了,到时候马超就恢复完颜斜鲁的皇子身份。王武听了皱着眉头,马超哈哈的笑,和王武说,你要是觉得累赘就杀了吧。
徐王完颜允蹈听了,吓得一哆嗦,险些跪在地上,忍不住的哀求着饶命。
雪已经下了一段时间,平整的街面上,出现了一层薄雪,走在上面,隐约能听见咯吱咯吱的声响,这个声响越来越多,街道的岔道口出现了马匹,越来越多,就连道边的房屋上,也出现了精兵,他们弯弓搭箭瞄准了马超等人。
张行简出现,他的身边有随行的骑兵战将,这些战将紧紧的握着兵器,盯着马超,警惕的拥簇着张行简,仿佛马超这几个人,是南宋的精兵强将。
马超面无表情,盯着张行简,问了一句,他没有来吗?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太子,张行简摇摇头,说了一句,放下武器立刻投降。马超听了忍不住的笑,说不投降。哗啦啦,很多武器的声音,这句话就像宣战。那些战将想杀过来,可惜张行简没有发话,张行简等着马超说理由。
马超说,要谈条件。张行简冷漠的回答,没有条件可讲。马超说,就算你们用一万精兵拦着这条街道,也杀不了我。马超话音刚落,那些骑兵的战马就骚动起来,有几个经验浅薄的,直接被掀翻在地,险些被自己坐下马匹踩踏而死。
张行简变了脸色,咬着嘴唇不说话。
你紧张了?马超这句话说得有点戏谑,却还是冷冷的,只是一个交易,我手里有徐王完颜允蹈,我用他的命,换我朋友的命,然后我跟你们走。
这句话刚落,王武就喊了起来,马超没有说话,看了一眼意识都不清晰的马竿,和王武说,先救人。王武说,那你怎么办?马超的声音倒是挺洪亮,说要去会会太子。
第九十三章 战斗刚刚开始()
马超随着张行简的军队走了,没有人给他上镣铐,看起来马超更像是被护送的达官贵人。马超走得不快,在小巷深处看到了墨雨,墨雨就那样站着,明亮的眼睛蒙了一层雾水。
马超倒是镇定,突然停下脚步,仰天诵到:无风仍脉脉不雨亦潇潇!张行简仔细听了,仍不住说了一句好句子。这句好在哪里?着重写人的心境凄凉,所见的景色也变的萧条。可是,这个句子,又从另一方面,表现出含情脉脉,说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情怀。
马超驻足,自然引得那些战将的目光,到了墨雨的身上,战将问张行简,是不是要把墨雨一起捉了,张行简摇摇头说,不要节外生枝。
张行简还在想,马超刚刚一句话就引起了战马的骚动,如果逼得马超闹僵起来,不好收场。马超说完这句话,墨雨听了,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大声的冲着马超喊,你一定要活着。
马超心里嘀咕了一句,对,我一定会活着。今天晚上才是真正的战斗,命运的漩涡才刚刚开始。
太子在东宫等着,看见马超进来,亲自将一个海棠花式雕漆的茶盘,递到马超的手里。茶盘当中,有一个钿着宝石的茶盏。茶盏中的茶香四溢,马超觉得可惜,这里面的茶不是凡品,马超不懂茶。倒是觉得有些渴了,直接端起茶盏,把茶水牛饮入腹。
你不怕茶水有毒?太子笑问马超,马超轻松的说,你要是那种俗人,我就不来东宫了。太子优雅的吃了一口茶,感叹的说,想不到这个世间了解他的人,竟是马超。
马超不吱声,太子就接着说,如果不找马超,张行简带着那些人和马超比起来,马超也就有五五的胜算。五五的胜算足够拼的本钱,马超不理解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机会,太子还是把他请到东宫里面来。同样,马超也不懂,太子为什么不惜违背金世宗的意愿,也要对付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金世宗的儿子吗?如果这个事实的话,那么太子和马超不仅仅是共同拥有一个父皇的关系,他们还是同一个母亲,从哪方面讲,聪慧的太子都不应该这样大动干戈的对自己动手。
接下来,太子说的话,让太子更加的好奇,太子说,让马超来东宫,是为了真真正正的打败马超。证明自己不比马超弱,是大金下一代明君。
这其中有故事,但是马超不想知道是为什么了?既然太子想杀自己,马超岂能束手待毙。马超不问原因,只是略带挑衅的问,你觉得你能杀死我吗?
太子说,完颜广阳都能把马超逼入绝境,他杀死马超易如反掌。马超张大了嘴巴,说原来太子就是完颜广阳说的贵人,太子经常抨击海陵王一族,竟然收留了海陵王死里逃生的儿子。如此看来,京都的一切都在太子的掌握当中,禭王那些动作,想起来就是一个笑话。
太子比禭王更有野心,比徐王更狠,比镐王更会操控人心,他早就站在了皇宫这个残酷食物链的顶端,他看着这些皇子在他的脚下挣扎而自得其乐。直到马超出现,马超的奇思妙想得到太子的认可,但马超的身份,是太子心中永远的刺。太子让丫鬟把茶具收了,脱掉洗涤的很干净的衣服。
太子的肌肉很均匀,皮肤隐有光泽。但这不是太子,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力量。现在,他要释放自己的力量,肌肉慢慢的释放出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王博从驿馆走出来,就看见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士兵,完颜允中站在士兵的中央,冷静的看着王博,王博笑着问,枢密使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鄙人犯了法?
完颜允中只是说,今天晚上京都发生了一些变故,希望王博老爷子不要参与。王博老爷子听了,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自己来京都就是参加女儿的婚礼的,自然不会参与任何事情,完颜允中听了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那就好。
王博老爷子乐呵呵的退了回去,一进到驿馆的内院,立刻变了一个脸色,问随身的下人,城外的几匹千里马准备好了吗?下人说准备好了,王博老爷子心想总算不全是坏事,就吩咐下人,不惜任何代价找到大小姐和马超,将他们带出城去,离开京都。
下人得令出去,刚走,王博老爷子就感觉到黑暗中有人动了,一个黑影走了出来,王博慢慢看的清晰了,立刻觉得胸口发闷,这个人是王成。王成的出现就说明了一件事,太子已经查到了自己与王成之间的关系。王成是王博与一个陌生女子的妻子,王博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只知道那是一场交易,那个女人帮他生一个孩子,她给那个女人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行房的那天晚上,女人带着面纱,王博只记得女人细腻的皮肤,连女人的样子都没有见过。
女人没有出屋,他看到褥单上那一点鲜红的血迹,女人没有离开那个房子,一个月怀孕了,十月怀胎就生下了王成,王博奉命围剿一个家族,然后他就把王成带回了家,开始自己计划中的生涯。他建立了家族的私塾,让有出息的孩子都能学习,王成自然在这个过程中学到了知识。这是王博老爷子对王成的照顾,当然,王成的身份一再让他受到屈辱,不平等的待遇,王博老爷子看在眼里,却从来没有管过,他要自己的儿子在压迫中成长,在烈火中重生。
王博一直在等,等着王成蜕变,等着王成对自己的反攻,甚至等着王成来杀死自己。王博绝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王博还不想死,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想的是王成有一天把自己逼得没有退路,让出家主之位,那个时候哪怕被王成杀死,王博也能含笑九泉。但现在不行,王成只是太子手中的工具。
第九十四章 假死()
王成手里拿着刀,明晃晃的。王博是五兄妹的老大哥,却是唯一没有战斗力的人,正因为如此,现在光明正大活在金世宗盛世下的,也只有他了。王博虽然不会功夫,但他当过兵,懂得军中的搏杀技巧。王博和王成对视着,两人都不懂功夫,却要生死相搏,王成的胜算很大,因为王成的手里有一把锋利的刀,刀能杀人。
驿馆外一片寂静,一群人站在外面,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这些人穿着银黑两色的服装,和大金国的军服有些差异,却不能不让人重视,这是枢密院专有的服饰,完颜允中站在其中,他身材瘦弱,却尽量让肩背笔直,面容肃冷。这个姿势坚持了许久,终于看着会馆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明亮,他挺得笔直的肩背也无声地松懈了下来。
王成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刀,和完颜允中说了一句,抱歉让你久等了。会馆的大门无声开启,完颜允中缓缓的走了进去,他还要确认,王博死了没有。
王博躺在地上,身上苫着一个布单,鲜红的血液,从布单粗糙的缝隙中渗透出来,完颜允中有些惋惜,甚至有兔死狗烹的感觉,曾经在金世宗的眼中,王博是多么重要的一个人物,可惜,时过境迁,如今的王博也变成可弃之不用的棋子。这场杀戮和金世宗无关,但没有金世宗的默许,完颜允中怎么敢如此大胆的配合太子。
王博的身边跪着一个老奴,老奴的岁数大了,满面冰霜,他一直在默默的哭泣,直到完颜允中进来呆了一阵,才步履蹒跚的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朝着完颜允中走去。
完颜允中身边还有那些穿着银黑两色的战士随行,这些战士握紧了刀,警惕的看着这个老奴。老奴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朝着完颜允中冲去,嚷着让完颜允中为王博老爷子陪葬。
战士的钢刀无情的插进老奴的身体,老奴吐了两口血,没有倒下,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硬是顶着年轻的战士又走了一步。这个老奴还有很多话要说,也可能是污秽不堪的词语。但是,老奴把最后的力气用在了手上,他的手里有火石。从头至尾,老奴就想离完颜允中近一点,只有距离近了他才能伤害到完颜允中。
噗嗤一声,老奴的身体燃烧了起来,那些战士仓皇的扔掉刀,面色苍白的喊了一声火药,没错,就是火药,老奴随身带着大量的火药,他把自己点燃了,用最后的疯狂朝完颜允中冲去。
完颜允中被手下拥簇着往后退,很快退出了会馆,老奴惨烈的嘶吼着,像愤怒,更像疼痛,他终于不支倒地,倒在会馆的门口,整个会馆都因为他这个火人,熊熊燃烧了起来。
这火光照亮了半个京都,京都的老臣见到着火的方向惊骇不已。有几个老臣,更是不辞辛苦的坐着轿子,便往户部大人的府上来了。户部大人张玄素先后跟了两代皇帝,第一代当然是海陵王,后来金世宗称帝,张玄素一向与王博、马玉堂等人交好,就由王博引荐,在金世宗手底下做了官,张玄素才华横溢,深得金世宗的信任,如今更是做了户部尚书。户部管钱,为六部之首。
几个老大臣并没有见到张玄素,张玄素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这病可来的蹊跷。王博的会馆大火,张玄素病了,几个大臣一琢磨,心就凉了半截,就回了府中,连夜想着,怎么从现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