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你还是记恨我吗?记恨我算计建成太子?还是记恨秦王坑了建成太子?”时不凡问道。
李婉柔怒道:“李世民暗算父王,他栽赃陷害!而且,你居然去做李世民的帮凶?”
“婉柔,其实建成太子有今天这个结果,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他自己选择的。”时不凡说道。
李婉柔更是生气,怒道:“我父王就这么活该被算计吗?我父王就这么活该被圈禁,就这么活该被一家人关起来吗?”
时不凡摇摇头说:“他作为一个普通人也许不应该,可是错就错在他有心想要争夺大唐皇位,这样那他落得今天这么一个结果,也就没有话说了。你想想看,如果它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一个普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一辈子安安稳稳的种田,他会卷入这种夺嫡之争吗?”
“还有,如果他没有想要去夺取皇位,他只是安心的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王爷,那他会有今天这个结果吗?所以,你说这个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不应该?父王是大唐的嫡长太子,难道不应该继承吗?还不是李世民,他有了不该有的野心,居然想要夺嫡?”李婉柔义正言辞的说道。
“哈哈哈哈,天下自然有实力有才能有手段的人才能够坐稳那个位置,当然也要几分运气。你父亲是有才华,是有运气,能够成为第一个出生的嫡长子。可是这样又如何,最终他的运气不如秦王,让他失败了。可是没有什么该不该的,我倒不反对秦王去夺嫡,因为有本事有能耐的人,去争取一个挥自己能力的舞台那是他应有的权利。也许有些人甘心一辈子平淡,这个应该尊重他的想法。可是也许有些有能力有志向的人,想要去争取一个挥自己才能的平台,这样做也都没有错,反而是非常合理的。”
“秦王夺嫡,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对。假如你父亲坐上了皇位,虽然我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可是秦王的下场未必比你父亲好多少。每一个人都有竞争自己人生的权力,所以你认为秦王不应该去有野心,反而我认为是合情合理的。凭什么要让一个远不如自己的庸才凌驾于自己之上?当然,我并不是说你父亲李建成是庸才,可是人才之间竞争不是合情合理吗?谁能力更好,谁的手段更厉害,当然也许还要加上谁的运气更好,这样谁能够上位,这个在我眼里是合情合理的。”
时不凡不认可那个所谓的嫡长子继承制,虽然时不凡知道在古代嫡长子继承制事实上是为了维护家族和国家稳定的一种制度。可是作为时不凡在后世,后世各种所谓大家族已经解散了,在后世的社会体制之下,所谓大家族早就已经解体了。在后世只能够称之为“家庭”,可是几乎不可能称之为家族。也许有些人自命不凡自称“家族”,可是事实上他们这些“家族”根本无法和古代的家族相比。而且后世所谓的家族,并不像是古代那种联系紧密的,甚至也许自称家族,事实上家族成员分散在全国各地,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也都绝对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所谓嫡长子继承制完全是一个笑话。自己达了,没有义务要把自己的财富给那个所谓“家族”,完全可以自己直接传承给自己的直系子孙。而且在后世,虽然也许各种官吏任命过程中还不是那么完善,可是能者上庸者下已经深入人心。虽然也许操作过程中有那么一些问题,可是绝不是那种可以靠着天生血脉也就可以有资格坐上官位的了。
有能力的去竞争,而竞争是合情合理的,反而不竞争才是有问题的。有能力的人去竞争,在时不凡心里面是合情合理的。所以虽然李世民和李建成互相争斗,可是时不凡却不认为李世民是错了的。也许他手段很血腥恨脏脏,可是这样并不代表他是“错误”的。因为作为政治家,作为一个政治家无非也就是用最肮脏的手段来达到最正义的目标。
什么嫡长子继承制,这个在时不凡眼里面根本不算是什么,谁有能力谁有本事谁有运气,完全可以去竞争。至于说政治的阴暗面,这个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时不凡不会如此“单纯”的用别的行业的道德标准来衡量政治斗争。不同行业有不同行业的道德标准,所以用别的行业来衡量政界的道德标准,这样根本是南辕北辙。难道为了一个嫡长子继承制度就给束缚住了,反而是时不凡不支持的。所以哪怕李世民手段再血腥,其实时不凡也都认为是正常的,不会就此抨击李世民不仁义。哪怕李建成登上了皇位,李世民的命运也都未必能够好到哪里去。
“婉柔,我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一下。你父亲李建成既然有想要争夺大唐皇位的想法,那也就是要有失败的准备。你父亲想要戴上这顶皇冠,必然要承受他的重量。所以你明白了吗?这顶皇冠不是那么好戴上的,因为这顶皇冠不但代表了权力,不但代表了财富利益,更代表了他背后的责任和风险。这个皇冠也许还不到一斤,只是布匹绸缎制作一定帽子。可是他也是世界上最重的帽子,因为他代表了整个天下的权力,代表了天下万民的幸福和生存。”
“这顶帽子不是那么容易戴上的,想要戴上必然要经过一系列的考验。能力,手段,才华,用人之道等等,也许还要加上虚无缥缈的运气,这些条件缺一不可。既然建成太子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要有被考验失败的结果。建成太子的结局已经不错了,至少他没有丢了命。你想想看,隋末那些乱世枭雄,他们也想戴上这顶皇冠,可是他们的结果是如何?王世充、萧铣、李密、刘武周、杜伏威他们的结局是如何?所以只要你想要戴上这顶皇冠,那就要承受这顶皇冠的‘重量’。至于会不会被这顶皇冠的重量压死,那也就看自己的运气手段本事了。”
“建成太子走了这条路,那他自然要有承受失败的结果的准备。所以这个事情不怪秦王,也不怪建成太子,甚至不能怪罪任何人。你要怪,就怪罪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给人正常的手段竞争的手段,不得不用这种手段来竞争,不得不用这种血腥的手段来竞争。”
“所以既然建成太子想要戴上这顶皇冠,那自然要承受这顶皇冠的重量。如果只是想要戴皇冠却不要承担重量,那最后他是无法戴上皇冠,哪怕勉强戴上了皇冠,也都会无法戴稳的!”
“婉柔,你明白了吗?秦王和你父亲,其实没有谁对谁错的区别,他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他们自然没有任何选择了。不但是秦王,也是你父亲也都没有任何选择了。”
“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告诉你,秦王和你父亲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私仇。你以后不要想着去找秦王报仇,因为你去找秦王报仇不但不会有结果,反而会害了你。尤其是你还有你妹妹,你难道就这么不顾她的生命了吗?政治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最血腥的东西,所以你不要随便牵扯进去。你现在已经算是挣脱出来了,你不要为了父亲去报仇,因为他们没有所谓的私仇。如果要说有仇,那也是因为这个时代,是这个时代没有给他们一个不通过暴力血腥手段竞争的机会。没有给他们一个共同都要遵守的竞争规则。你好好想想吧,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好好的生活,今后你和你妹妹和我一起生活,不要想什么过去那个郡主身份。虽然我这里比不上当时的东宫,可是只要有我一口吃的,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时不凡很快离开了,李婉柔看向了时不凡的背影,眼睛里面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显然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参与了陷害自己父亲,可是却救了自己的人。
第五十八章 心即理()
时不凡安抚了李婉柔之后,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家里面居然再次迎来了一个客人,这个客人也就是和时不凡有过一面之缘的孔颖达。一≥≧≦≦≤。≤1≤≤<≤﹤s。这个孔颖达自从上次被时不凡忽悠去种田之后,一直没有什么交流。不过,现在孔颖达居然再次来了,让时不凡不由得暗自头痛。这个孔颖达可不是那种普通官员,这个孔颖达是一个学者,学者成分远远地多过官员,所以和他交流才是最头痛的。时不凡宁可和一些政客交流,因为那些政客的思维都是可以估测的,无非是向往利益和权力,和他们谈论这些总没有错。
可是和这些学者交流,那恐怕往往是学术上的东西。如果单纯是学术,那还没有什么,可是孔颖达偏偏学习的是儒家哲学。时不凡在儒家哲学方面确实不太擅长,在后世儒家哲学已经是逐步被淘汰了,时不凡对于儒家的哲学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样让时不凡最头痛。要说时不凡最怕见的也就是孔颖达,上次孔颖达几乎把他肚子里面的存货都给掏空了,如果再来几次那说不定时不凡可真的是要原形毕露了。所以他最怕的就是去见孔颖达,可是人在家中坐,灾祸天上来,孔颖达居然主动找上门,让时不凡更是头痛无比。
“时校书郎,你让我太失望了!”孔颖达说道。
时不凡反问:“孔学士刺眼何意?”
“你为什么要帮助秦王,而且做出这种事情?”孔颖达非常直接的问道。
孔颖达直接质问时不凡,为什么要帮助李世民去陷害李建成。虽然李世民有十八学士,可是事实上十八学士并不全都是谋士,很大一部分都是用来作为学术上的帮助的,对于政治谋略上没有太多帮助。孔颖达一直都是研究学术,对于这种政治斗争并不关心。哪怕退一步来说,不管是谁获胜,他也都不怕什么,因为他是孔子的后代,不管是谁获胜也都不可能杀了他,反而要把他作为政治标杆作为重用。
所以孔颖达是一个稳坐钓鱼台的人,不怕什么意外情况。可是孔颖达一直把时不凡当做了学术上的朋友,可是现在时不凡居然帮助李世民去陷害这个李建成。虽然外人不知道什么,可是孔颖达虽然主要钻研学术,可是毕竟是在官场呆了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里面的猫腻谁不清楚啊!可是时不凡居然主动帮助李世民去坑害李建成,这样让孔颖达非常失望。这种挑拨离间,并且造成别人家庭兄弟不和的事情,是儒家所非常排斥的。
“孔学士,我虽然认为我这个事情做的不地道,可我却没有错!”时不凡回答。
可是这次轮到孔颖达问:“时校书郎,你想要什么?财富,权力,美人?”
“我想要的,无非是生存,能够有一份还算可以的财富可以让我生存。每天工作不用太累,这样可以安稳度日也就行了。并且有几个女人跟在身边,三妻四妾不敢多想,三两个还是想要的!”时不凡回答。
孔颖达反问:“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何必要帮助秦王做这种事情呢?”
“我没有选择,我要生存。”
时不凡把具体事情的过程告诉了孔颖达,而孔颖达这才知道这次玄武门之变里面有这么多内幕。而孔颖达这才是第一次知道这里面的内幕,因为孔颖达之前也只是听说这个事情,并没有知道事情的内幕。自从孔颖达自己一个人去种田之后,他也都没有继续参与秦王府的谋划,所以他并不清楚这么多。不过现在也都知道了,这样让孔颖达还是非常不满。
“既然你是为了生存,可是那你能够做如此事情吗?你这样做,天理难容!”孔颖达不客气的说道。
时不凡哈哈笑道:“孔学士,你说什么是天理?我们头顶上的这个也就是天吗?这个天,到底是如何?这个天,到底是会如何能影响我们?何为天理,天理是如何产生的,你这个是如何解释的?”
“天理,乃是……”孔颖达想要解释,可是却被时不凡打断。
“孔学士,不论你如何用儒家经典解释‘天理’,可是你如何解释天的由来。也许自古以来有传说,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可是这个事情谁亲自见过?而谁也都不知道天到底是什么玩意,却堂而皇之的在此解释什么是天理,这个不是很好笑吗?”时不凡嗤笑道。
“你你你你……”孔颖达气得指着时不凡。
时不凡再次说:“所谓天理,自从我们人类从茹毛饮血的洪荒时代走来,我们的天理是什么?自古以来形容天,无非是从典籍里面记载。而这个天,到底是什么,这个天理又是什么?当年董仲舒所说天人感应,可是事实上无非是自己对于天的理解,并非是天告诉你的。所谓天理,其实人类对于这个世道的道德、礼仪、律法制度的思考,归根究底还是人。如果没有人,哪里来了什么天理!”
时不凡指了指孔颖达的胸膛位置,然后说:“这个世界上,‘天’这个东西是人心所造就的,而天理也是人心所造就的。所谓为天地立心,其实并非真正的天地,而天地只是存在于人类的心中,事实上并不存在。心中有天地,这个世界上才存在天地。而心中所谓的道理,才是所谓的天理!一切都是有心所,天理即心,心即天理,所以你所说的天理无非是人心罢了。”
孔颖达突然无法反驳,因为谁也都没有看到过这个“天”是如何产生的,也许在一千多年之后的科学家对于宇宙产生的原因可以归结于一次所谓的大爆炸。可是这个时代的人,无非是用“心”来思考天地如何产生。所以在科技不达的时代,很多思想都是唯心的,时不凡这个用心来解释,也是最合适的解释。所谓天理,无非是儒家的道德礼仪标准,再加上各种社会制度而已。所谓的道德,无非是人类创造出来的一种行为准则,和所谓的“天地”没有半点关系。天地算什么,天地不会专门针对某一个人,更不可能创造出所谓的“天理”,这一切不过是人心所创造思考出来的东西。
时不凡不认为“天”算什么玩意,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是人类的世界,是智慧生物的世界。一切的道德其实是人类创造的,可是为了神话却给他扣上了所谓的“天理”,真是可笑。甚至有些人自以为自己的言论就代表了“天理”,认为自己代表了天下,所以自己也就是代表了“天理”,这种人时不凡最看不上。
“孔学士,你说我所为天理难容?可是既然天理是天下人所思所想而一起的创造,你认为你能够代表天下人吗?你认为你的想法,能代表天下所有人的想法吗?你认为天下人和你所需要的东西都一样?”时不凡反问。
“这个……”孔颖达不敢承认。
时不凡再次反问:“孔学士,这个世界的生命,要的也就是生存。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类?人为了生存,而所做的一切,那也多是可以理解的。生存是最重要的,这个是人最基本的本心。虽然我们可以用心来每日三省吾身致良知,可是这个良知是建立在我们都能够生存。如果连生存都做不到,那何谈良知?孔学士,你也不能够否认,人类生存是最基本的需要,比起什么权力富贵更重要啊?”
“是!”孔颖达回答。
“那我为了生存,做出了一些看起来有违礼制之事情,那又有何妨?”时不凡反问。
孔颖达还想说:“可是,那……”
“孔学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认为我参加这次政变,是为了荣华富贵是吗?可是我告诉你,我收养了建成太子的两个女儿,并且争取保证了建成太子的几个儿子不死,你说我是为了荣华富贵吗?”时不凡问道。
孔颖达不由得皱眉,因为如果说时不凡为了荣华富贵,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