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修仙[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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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修仙[重生]-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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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药峰峰主花百放人如其名,虽是个八尺汉子,偏生一身红衣。眉目清俊,不留胡须,头戴一朵大红鲜花,倒是跟人很衬。馥郁芬芳,举手投足间自带药草香。几名稚龄童子在他身边嬉闹,看起来一片温馨。

    天女峰峰主白茹一身白衣,从头到脚裹在及第长的头纱中,隐约中,只能看到模糊的五官。她身边站着同样从头包到脚的两名弟子,倒是没见到喜穿鹅黄的万玥。

    符咒一峰和范长子一峰相似,并不以特长取名。不知是哪一辈峰主兴起,符咒一峰自命神来一笔峰,当时的掌门拍案定下,到如今,符咒峰的弟子处事最是低调不过。想来也是,比斗对战,对方自报家门后大喊一声你等何人,符咒师们道一句神来一笔峰某某。性子急的没听完,或者遇到粗鲁的,听到神来二字已经开骂或动起手来,性子孤僻的,听完更是要嘲讽符咒弟子了。故而整个符咒峰从行事乃至衣物上,极其低调!

    甚至低调到了,让其他峰有时候受不了的地步。就如现在——

    范长子看看自己左手边香风阵阵,温情脉脉。一转头,右手边一身灰袍戴着斗笠遮着脸的符咒峰峰主欧阳双膝并拢坐得笔直,犹如木雕。他身边的弟子也个个站着不动,脸上不知涂了一层什么,勉强能看清楚五官是人。除却浅浅的呼吸声,旁人见着,还以为这立了几个泥人。

    范长子当即扭头,看一眼自己方脸的大弟子,继而将目光落在小弟子身上——俊俏青年,总能让人心旷神怡。传闻范长子偏心何必,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先不论高台上,逍遥派的峰主和未来栋梁们如何,只看演武台上,何必微微侧身,直视自己的对手。

    鱼非没在主台,跟着炼器峰要参赛的弟子们站在台下,咬着下唇有些愤恨地看着拿着最普通武器的何必。

    何必对面,正是炼器峰筑基大圆满即将冲击结丹的弟子卓远。卓远比何必大了三十岁,入门虽早,却因为是三灵根,引气乃至筑基都颇费时间。但天道酬勤,卓远扎实勤奋,缓步进阶的同时,也得了炼器峰主的几分关爱。养颜丹赐下,彼时三十出头的汉子容貌最终定格在沉稳可靠的那一刻。

    卓远看着俊俏却冰冷的何必,带着几分苦笑拱手:“何师兄,有礼了。”

    鱼非在场下冷笑出声:“金丹打筑基,也好意思!”

    他一出声,倒是引得不少弟子交头接耳起来。虽然说是宗门大比,更多的还是筑基弟子之间的交流和比斗比较多。

    金丹期弟子参与大比的次数很少,一是境界不同,打起来有些“以大欺小”,再就是金丹弟子本就可持逍遥令进入秘境。不必非得跟筑基弟子抢入秘境的机会。

    何必微微侧头,眼神扫过台下喧哗的弟子,竟扬起嘴角一笑,翻手出剑,直指卓远:“来。”

    卓远轻叹一声,一撩下摆,摸出自己炼制的法器,一把黑伞,冲着何必拱手:“何师兄,指教了!”

第24章 师父难为(十四)() 
卓远黑伞一出,高台之上的人齐齐赞了一声。只道炼器峰后起之秀不少,对门内弟子也是舍得下本教养。

    卓远手中的伞黝黑不起眼,但在几个元婴峰主眼中看来,却是极好的一个法器。

    先不说锻造伞柄的材料是罕见的天外铁,伞骨是由不知名的细骨构成。黝黑发亮,隐带生机。伞面用的是天蚕丝,柔韧有力。天外铁的伞尖利可破骨,天蚕丝伞面耐火耐水。可谓攻守一体。法宝更是中上品级,对于筑基期的弟子来说,已是无上法宝。

    但就算卓远有中上法器,对上金丹中期的剑修何必,也不是很被人看好。一来炼器峰弟子不如剑修那般追求体魄强健,时时炼体。再者两人境界不同,何必更是越级败金丹的存在,已是五年中弟子间的传奇。

    两人此番对战,台下弟子忍不住窃窃私语,低声感慨何必有点欺负人。云蔚目光从何必身上移到卓远身上,眼中金光一闪。

    卓远刚比了个起手式,突觉后背一凉,仿佛被什么盯上一般,忍不住一偏头,目光从人群中扫过。

    云蔚被何必各种灵兽肉类灵植投喂,如今是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个子都拔高了几分。他站在低阶弟子中,尤显鹤立鸡群,引人瞩目。

    卓远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目光不由落在云蔚身上。他看着面带温和笑容的青年,心中有些诧异。

    何必脚步微动:“你在看谁?”

    卓远回神,面上一赫:“是远冒犯了!何师兄!请!”卓远右手一抖,黑伞撑开,伞面呈圆弧状。漆黑到近乎能吞噬一切光的伞尖随着他人的动作,直刺向何必。

    何必右手一抬,青钢剑抵住伞尖,整个人向后急退。他足尖一点,鹞子翻身的同时,剑身翻转,贴着伞面滑过,斜斜刺向卓远的腰部。

    除了黑伞,卓远也有其他法宝,一炳小刀腾空出现在他左手中,挡下何必这一剑。

    不过瞬息,两人已经交手又分开,在台上换了位置。

    云蔚双眼晶亮,看着台上那满脸冰寒的人姿势利落,干脆漂亮地出招。旁人看了一会,渐渐看出门道来。

    何必打卓远,双方都还没有尽力。你来我往,更像是规章严谨的剑修对器修的切磋。有聪明的,已经发现了人群中的云蔚。见这个何必弟子双目有神正认真观摩,不少人心中略有些泛酸。

    没曾想这冷冰冰的剑修如此疼爱徒弟,跟人对战也不忘给徒弟解剑招。一时间,众人对何必和云蔚这对奇怪的师徒,多了几分看法。

    其中,也包括范长子等人。

    何必自小在逍遥派长大,因为是变异冰灵根,又走的剑道。往日里总是板着脸,鲜少与人来往。除却带大他的方端,能令这小冰山变脸的,还是五年前宗门大比,何必殊死战万玥。

    当日,筑基大圆满的何必也是一身短打,小少年脸颊还有些圆润,硬生生在万玥的百花穿叶阵中以剑破阵。何必凝血成剑,面带笑意一剑劈向被强行破阵而伤在原地的万玥,若不是元婴后期的白茹出手,万玥怕是会当场殒身。

    那一战虽是成就的何必的天赋,也传出了他冷心冷血的传言。当他带着云蔚回门派说收徒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认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个性冰冷不近人情的剑修,还是冰属性的他,收了徒弟不是跟在身边当杂役,便是哪日就要舍弃的,无需太在意。况且,五灵根的云蔚并不被众人看好。

    只是后续事情发展一步步出人意料。先是五灵根的云蔚竟然是五种灵根都一般粗细的混元五灵体,只要舍得供给五行灵气,也能引气筑基。而云蔚竟然在半年时间内,直接炼气入体,还能耍得起剑来,让众人跌了一地。他能有此成就,身为他师父的何必定是付出很多的。先不说往日里见得着的灵植美食,不断被取走的五行灵石,光看云蔚此刻头尾发亮气质逼人,便是被精心教养的。

    现如今,何必这个师父竟然当场演练对战其他派属弟子,打得仔细又规整,明明就是拆招给云蔚学习观摩!见状,鱼非脸色更黑了。

    他看一眼台上,忍不住扭头冲着云蔚尖酸道:“你师父倒是对你好,拿我炼器峰弟子给你练剑招!”

    鱼非说完,引得周边弟子纷纷看向云蔚。一时间被众多人注视,云蔚也不紧张。他很是淡定从腰间乾坤袋中摸出一包灵兽肉干,掏出一块慢慢咀嚼起来。

    师父和人打了半日,他腹中已有些饥饿了。想来应该也快结束了。

    云蔚自顾自吃食,一脸懒洋洋的样子,气坏鱼非。他刚想再开口,演武台上骤然有了变化。

    在意识到何必对云蔚的看重后,范长子心中隐隐一动。瞧着台下弟子们开始议论起来,他刚要开口,白茹身边的弟子已传声出去:“既是大比,为何做水磨功夫相互拆招?”

    闻言,卓远右手将伞往地面一抵,脸上神情一变。随着他神情的变动,穿过卓远右眼上下的一道浅疤逐渐明显起来。

    “何师兄,我要真正全力以赴了。”卓远低声道,声音一沉,听在何必耳中,便如惊雷一般。

    是了,就是这只眼,这个声音。

    何必将隐约有了裂纹的青钢剑换到左手握着,右手慢慢握向剑刃。见他动作,方端脸色一变,忍不住上前迈了半步。何必不惧炼器堂,是因为他剑走偏锋,根本不需要其他的法宝。只要有剑形物体,有点滴水分,他便可以凝水成冰,化作剑刃,放出剑气。

    当年被万玥困在百花折叶阵中的何必,便是凝血为剑,剑气破招。他的剑气虽然破了万玥的阵法,但对自身折损也不少。眼见着此时不过一个普通弟子,一场简单比试,小师弟又要折损自身,方端急得不行。

    卓远看着何必抬手,脸色一变,右眼中隐隐闪过红芒,上下牙一咬,全身都崩紧了来。

    何必右手即将握到剑刃上的瞬间,台下弟子中几声惨叫,突然有爆炸炸开来,将数个弟子炸飞来。其中就有云蔚,被爆炸的气浪拍向半空,冲着演武台上的何必跌去。

    何必意识将要模糊的瞬间,只听得一声惊叫,跟着面上一热,几滴炽热的液体滴在眉心脸上。

    紧接着,他张开手来,接住嘴角含血整个人撞向他的云蔚。

    范长子猛然站起身来,一挥袖子,剑气直穿,压得低阶弟子们不由自主半跪下身。

    “谁!”方端先于何必之口,怒喝出声。

    何必抱着昏迷的云蔚,慢慢摸了摸对方的脖颈,扭头看一眼一脸愣怔的卓远,再低头看向台下一地狼藉,眼神凌冽。

第25章 师父难为(十五)() 
原本人头攒动的台下,众弟子避得远远地,空出狼藉的一地。

    几个弟子浑身是血或趴或躺,除了胸口微动,犹如死尸。地上一个坑洞,冒着徐徐黑烟。不少弟子被爆炸的气浪掀翻,皮肉虽无大碍,却是七窍流血,战栗不停。

    不知是什么东西,突然在满是弟子的广场上爆裂开来,伤到不少弟子。鱼非也受了波及,筑基圆满的他爆炸瞬间,及时丢出法宝护住了身后不少弟子,此刻捂着胸口脸色难看地四处看着,抬头有些委屈又有些不解地看一眼何必。

    何必与卓远对战,白茹座下弟子发声,两人间的气氛正严肃了起来,岂料广场中央突然就爆炸了来。云蔚被气浪弹飞之时,何必已有些恍惚。

    鲜血撒到何必眉心脸上之时,他突然又想到了不少事情。

    前世,再前一世。滴答的雨水漫天席地,利刃破空直直扎进他的丹田,一鼓作气挑破修真者的气海。

    从眉心滴落的鲜血沿着何必的脸颊流进唇中,他冲着半空之中跌落的云蔚伸出手去——入手的一瞬间,何必只觉得自己涣散的神识再度凝结起来。

    弟子们的哀嚎,高台上的斥责,逐渐清晰起来。何必低头看着双眼紧闭的云蔚,手慢慢探向对方脖间——温热的,还会动,还是活着的。

    但是

    何必看一眼云蔚留有血痕的嘴角,舔一口嘴角,尝着不知是谁的鲜血,只觉得入口腥咸,落喉滚烫。从腹中开始,沿着四肢经脉,他全身都滚烫了起来。

    卓远猛然发现,自己脚下已凝结了厚厚一层冰霜。在他不知不觉中,冰霜沿着他的脚腕正缓缓向上,要将他包裹在冰中。

    方端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见此情景,脸色一变。他反手一刀,砍在地面上,破开冰层的同时,大手一伸,将卓远拎到自己身后。

    “师弟,师弟。我们回山顶。”方端金刀横在身前,小心翼翼道。被他感染,卓远苍白着脸,连呼吸都放轻了。

    何必低头看着云蔚,直到对方呼吸渐渐平顺,他才缓缓抬起头来。先前血水四射,溅了何必半脸半身。他抬头的时候,因为额头血水下滑,白净的脸上从眉心蔓延到嘴角,多了两道血痕,看得方端心一紧,已下了高台的范长子则忍不住瞪圆双眼。

    他收养何必之时,已发现对方是难得的天赋之才,可直到今天,范长子才发自内心的感觉到,凡人和天才的区别。

    何必心思纯净,天赋异禀。因为个性直接,道心一直很稳。剑出鞘,攻为守。何必的剑意直接坦率。只要他心不乱,剑意和道心便不会乱,机缘一到,随时都能升阶。就如此时,前一刻何必还在跟人切磋,这一刻就因着意外动了杀气反而隐约有了破境成婴的趋势!

    空气开始不自觉的凝结,鱼非吐出一口淤血后,在弟子感激的目光中站直身子,才一抬头,便脸色大变的扭头看向演武台。

    空气越来越扭曲,随风四散的灵气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从四面八方,为水汽所携,汹涌而来。高台上的峰主们当即使出神通法宝,将场上的弟子们安抚住。不让人随便溜走。

    何必静静看着方端,目光远远地落在方端身后的卓远手上,看得对方一脸茫然惊惧的同时,又带上了一丝不解。

    卓远很是奇怪何必对自己的态度,或者说,对自己法宝的态度。他自问求道多年,从未与对方乃至扶摇峰任何一个弟子有冲突。因何招来对方对自己这种绝非善意的瞩目?

    何必紧紧盯着此刻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卓远,眉头渐渐皱起,周身寒气四溢,空气中的水灵气飞速涌至他身边,凝水为冰。

    他不记得卓远的名字,但他记得两世都是那把魔道圣兵镇魂伞。第一世他与魔道八大金刚轮战,越战越勇。关键时刻便是那一只红眼眼上有疤的面具男带伞而出,攻向何必,令他被一击溃败,最终死无全尸。

    第二世何必自认自私狠毒,一心追求修炼,却还是被人设计。纵然这一世不再败于镇魂伞卒于其他,但被生生刺破丹田,碎了元婴的痛,何必如何都忘不了。

    他缓缓上前一步,眼神盯着卓远手中的伞不放,方端浑身一颤,脸上露出几分慌乱来。

    修仙者进阶时最惧心魔,小师弟随时随地要进阶了,但现在这情况,他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对!剑道中虽有一些剑者以杀证道,但何必绝对走的不是那无情剑道!

    卓远后背渐渐渗出一丝冷汗,不由自主往方端身后再侧了侧,将自个连带黑伞都藏起些许。

    何必不吭声,两手抱着云蔚,步伐坚定冲方端走去。抬脚落步,冰冻三尺。凌冽的寒气因他为中心,向四周肆虐开来。

    花百放皱眉,将身边的小童护在身后,远远看着摇头:“这小子竟然此时要成婴!如此狂妄,实在是”

    “心境不稳,时机不对。未必是好事。”欧阳言简意赅,意有所指道,顺便看了一眼包得严严实实的白茹。

    白纱下,女子声如撞珠:“我徒儿因他心魔横生,如今都难以成器。我虽愤恨,却也没有设计陷害的理由。”白茹轻笑一声:“天道宠儿,也有天道照拂不到的时候吧!”

    三人交谈并未压低声音,被范长子听了个真切。他一脸担忧之下,手心紧握成拳。

    方端挡在卓远身前,手臂青筋暴起,紧张万分地看着自己踏雪而来的师弟,一滴冷汗从额头滴落,还未到肩膀,已然凝结成冰珠。

    “师父,我疼”

    安静到恐怖的这一刻,突然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或许是伤重,这声音音调不全,有几分走调。

    但偏偏就是这走调的呼声,再次将失去冷静的何必唤醒来。

    眉心一阵刺痛,何必轻声“啊”了一下,低头看着被自己打横抱着的徒弟云蔚,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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