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性着东西,真是一代传一代呢……
谦承转过身,对着三人,“父皇你终于来了……哦不,你是我的杀父仇人呢……”
“杀父仇人?”煜启眉头一皱,谦承为何会这么说。
“皇兄能有你这样出色的儿子,他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皇上目光游动着,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令他心绞痛不已。
谦承一副委屈的模样,他秀气的眉头轻轻一旋,轻柔地疑问皇上,“若不夺回本属于我父皇的天下,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又如何安心呢……”
“你是谁”煜启不由得脱口而出,他口口声声说父皇是他的杀父仇人,而他却另有“父皇”,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么?”谦承的双眸突然张开,冷厉骇人的光骤然射出,“前朝太子,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正文 【大结局中】君临天下(二)
【大结局中】君临天下(二)
“贱人”他一把抓住藜湘的手腕,用力一弯,藜湘吃痛地将匕首松开,很快他再次将藜湘揽入自己的怀中,而这一次,却是紧紧掐住藜湘的脖子
“血海深仇都能因为一个男人而忘记,你的骨子真贱”谦承眸中的笑意散尽,冷厉逼人。
“要我杀了他……我……做不到……”藜湘艰难发话,怒视着谦承。
“谦承你放了藜湘吧,你想要的,只是朕的命而已,不是么?”皇上的话语沉重得像在喘息,他看起来似乎异常疲惫,“朕知道你有话要问,这里不方便,我们到密室里去说吧。”
一阵沉默之后,谦承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正合我意,我会认认真真地听完你的遗言。”
随即,谦承将藜湘推回煜启的怀中,眸光深邃,轻笑道,“密室里边也有人在等着皇上您呢。”
“父皇”
“皇上”
煜启与藜湘担忧不已,皇上摆手示意他们无需再劝,“煜启,好好保护你的新娘,无需担心。”
于是,皇上便与谦承一起迈开了步子,向密室处走去。
见情况有变,应战中的半面少侠转而举剑飞身朝皇上刺来,“主人,只要杀了他,大仇便报了”
“先问过我季扬”季扬挡住半面少侠的剑,抵着半面少侠往后退。
仿佛看不到激斗中的二人,皇上面无表情地走在前头,而谦承紧紧地在后跟随,他们便庞若无物地一直走到密室门前。
皇上抬起手,将指头上的玉扳指扣上石孔,半晌,石门徐徐打开。
“机关早就被我破了,这门已经无需用钥匙打开,你又何苦多此一举?”谦承在他身后轻轻一问,谦和温柔,依旧没有半点杀气。
皇上不语,直径入内。
谦承弯眸浅笑,负手在身后,跟了上去。
密室内丹青散乱在地,皇后就在那些丹青之中瘫坐着,她的长发散乱地铺开在地。八宝镶金的凤冠躺在她的身旁,那只金雕凤头上的红宝石已经掉落,露出了尖尖的纯金的棱角。
在回会场的路上,她就被谦承的人劫来了这里,那一刻她才知道,从朱妃口中得知万贵妃之女入宫的消息,就是谦承挑唆朱妃散播开的
局中之局,她被利用了……
“皇后?”皇上见她这般寥落,不禁问了一声。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皇后猛然抬起头,怒瞪着皇上,发了疯似的朝皇上扑来,还伸出手要掐住皇上的脖子。
谦承眼一睁,抓住皇后的手,将她甩开下地。然后蹲下身子,抓住皇后的头发,将她的头猛地抬起,转而柔笑着问皇上,“你看看,你做皇上如此失败,连你枕边的女人都要杀了你呢……”
皇后睁圆了眼珠子,身体在抽搐着,朝皇上厉声责问,“当初为什么在我的膳食中下滑胎药,为什么连你的亲生骨肉都要害昭和……昭和就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哈哈哈哈——”谦承看着皇上眼眶中变换的光点,仰头笑了起来,听着皇后厉声的责骂,他的心底有说不出的快感。
“皇后娘娘啊,你不知道,咱们皇上当初有多害怕,害怕你先于郑贵妃诞下龙种,未来的皇上不是郑贵妃为他所生的孩子……”谦承轻轻皱起眉头,问皇上,“皇上,是这样么?亲口告诉皇后娘娘啊。”
皇上垂眸不语的瞬间,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我要杀了你”皇后在谦承手中挣扎着,疯癫地要扑向皇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
“啊——”惊恐地一声叫嚷,双目睁大,微微往自己的腹部望去,谦承用那凤冠上的尖角,刺入了皇后的身体之中。
皇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瘫软地倒落下地。但她那双眼睛始终含着深深的恨意,死死地盯着皇上,永远也无法合上
谦承站起身子,手上满是皇后温热的鲜血,他眼角的笑意肆意,竟笑出了几滴澄澈的泪水,“这样的眼神,皇上永远都不会忘记了吧?”
皇上别过身子,逃开皇后的眼神,“当年的夺宫并非朕的真意。”
“哦?”谦承不信,他笑了几声,笑得泪涌不止,他便抬起修长的手,擦了擦眼角,“二十年前那么多人因你而死,你说你不是故意的,哈哈……
‘并非朕的真意’……哈哈”
“当年朕深得先皇赏识,他有意要废皇兄的太子之位而将这个位置给朕。但皇兄早就知道先皇的心思,他害怕朕夺去他的太子之位,便密谋要将朕刺杀。
我不能坐以待毙,只好先下手杀了他。可是,我杀了皇兄,父皇也绝对不会留给我下一条活路……
我只能,发动了夺宫之变……”
“你撒谎”谦承笑声戛然而止,他头一回心生怒意。
“君无戏言。否则当初忠心耿耿的季天齐又怎会追随朕夺宫”
谦承一时语塞,但他不甘心,又反问道,“你若不觊觎天朝江山,又怎会私建了这所地宫,又怎会连最心爱的女人也杀了”
随即,谦承从袖中拿出一卷丹青,当着皇上的面,将丹青打开——贵妃戏猫图,那是十多年前,皇上追忆着郑贵妃生前的容颜,画的一幅丹青。
“你”皇上镇定不再,他心急地往前探了一步,想要夺回那幅画。
谦承便当着他的面,将这幅丹青从中撕毁
“那一年我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遇过御花园的时候,发现你在作画。我记得,当初你在画这幅丹青的时候,竟然流泪了。我便好奇地藏在一旁细细地观看,你口中喃喃着歉语。我在看到了那幅画之后,一直深深记到如今。”
皇上均匀呼吸之后,才回复谦承的话,“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看出了朕的愧疚,知道了当初朕赐郑贵妃毒酒有更深的目的。”
“景玄啊,当初你登基不久,太后势力染指皇权,你要施行新政举步维艰。由此你便杀了你的生母,然后嫁祸给郑贵妃”
一个发动宫变手上沾满鲜血的男人,又怎会真的为一个死去的贵妃思念至今?
除非他愧疚。
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嫁祸最爱的女人,然后再亲自下旨杀了最爱的女人,使秘密永远尘封……
呵呵,正是这样的愧疚啊……才足以折磨他十五年
“你说得没错啊……不过,朕会赐婉兰毒酒却是个意外。那一夜,朕也不知道她会出现……并让她看到了朕杀人……”皇上再次展露哀痛的表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能道完话语,“朕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这都是你的借口杀太后也好,郑贵妃也好,那都是因为你害怕害怕你的江山不保”
皇上心中一震,不知为何,谦承的这句话会令他感到窒息。
无数个夜晚,他在心底这么盘问过自己,夺宫、杀辅助大臣、杀母后、牵制文仲、甚至是赐死婉兰……
这些真的都是身不由己的么?
他总会回答自己,都是迫不得已,因为他不这么做,就无法站稳根基……
这个疑问真的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时,皇上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其实就是在害怕,害怕他的江山不保……
原来,这个天下,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重要。甚至胜过了亲情、爱情,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
自己其实是如此冷血的一个人……
谦承逼近皇上,厉声责问,“你因为愧疚,所以才会对煜启百般偏爱。等着昭和一死,你便将皇位传给煜启”多年来的不甘流泻出谦承的眼眸,谦承要听皇上亲口承认,承认都是因为他的自私,如今才会将谦承逼到这个地步
“不,你错了。朕从来没有要拥立煜启的意愿。当君主有了软肋,就不会是一个好皇上而藜湘,就是他毕生的羁绊”说着,皇上转面对着谦承,他眼中竟闪起慈爱的光芒,令谦承一时无法看懂。
“谦承,你那么聪明,怎么就不知道朕心目中的储君人选,就是你啊”皇上从腰间拿出一样东西,在谦承面前摊开——在皇上掌心中静静躺着的,正是帝王的象征,传国玉玺
谦承突然慌乱了起来,他努力地思考,皇上这么做完全没有理由
“你、你撒谎”谦承唇瓣抖动着,这样的真相他无法接受,他需要一个令他信服的理由
“你是不是在儿时的衣物中,找到了一封告知你身份的信笺?所以你才会一步一步地策划这次宫变,对么……”
谦承惶恐,这件事,皇上居然会知道。难道他一开始就看穿了他的身份,那么这些日子以来,为何不说穿
“那是老天有眼,让我看到了父亲留下的复仇信笺”
“真的是这样么?”皇上仰头笑了,雄浑地回音充斥了窄窄的密室,“那封信笺,就是朕亲手写的而当初朕留下还是婴孩的你,就是让你长大之后,亲手从朕的身边夺回一切”
“谦承……你真没让朕失望啊……你的资质,足以成为天下共主”
“不,绝不会是这样。”谦承试图让自己冷静,“因为你根本没理由那么做,你辛苦打下的天下,会如此大费周章地让给我么”
皇上缓缓合上双眼,自嘲地轻笑了,“你不是说了么……因为朕愧疚啊……”
谦承讶异不已,只得怔怔地望着皇上的表情,良久地沉默。
“谦承,朕将天下交给你,你快拿着玉玺离开这里吧,当密室的石门再次合上的时候,就再也打不开了……”
谦承直觉皇上的话中不对劲,但他心下细想,始终无法发现端倪。直到皇上再次开口,才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方才你不是问朕,石门无需用钥匙打开,朕又何苦多此一举么?其实,朕方才用玉扳指扣住石孔并非是为了开启石门,而是为了开启最后的机关……当你离开密室之后,石门会再次合上,到时,地宫便毁了,永远无法开启……”
这间密室,本就是他为自己所建造的——
一代帝王最后的墓穴……
正文 【大结局下】红烛垂泪(全本完)
【大结局下】红烛垂泪(全本完)
钟紫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先入眼帘的,是段辰风血红的眼睛。
“我……还活着么?”钟紫的话语气若游丝。
段辰风并未回答,强忍着滚烫在眼眶中的泪水,重重朝她点头。
苗疆最阴毒的蛊毒“万虫蚀心”好似从钟紫身上褪去了,心脏不再感觉有万虫噬咬的痛,觉得力量渐渐也回到自己的身上,
我真的没死啊……
也许是主人自行斩断了蛊毒。或者,他以为我已经死了……
钟紫环顾了周身,自己躺在颓败的牡丹花丛之中,黏土虽然还参杂着凋残的花瓣,却不闻一丝花香。而是有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宫变发动了几个时辰,厮杀声渐渐弱了,连宫人们绝望的尖叫也仿佛停止了……
“姜梓晗她人呢”钟紫挣扎着要从地面起身,可段辰风身躯压在她身上,她气力透支,难以将他的身体移开。
“方才……是姜……小姐……救了我们……她现在……已经赶赴……太子殿了……你可以……放心……”段辰风想强挤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但他一咧开嘴,浓腥粘稠的血液却从他口中流了出来,溅脏了钟紫的脸。
“臭酒鬼怎么会这样”钟紫惊恐而又悲痛地惊叫了一声,她昏迷不醒的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是要赶赴婚典会场的么,为什么会在花田里
“别……别出声……叛党会发现我们……”
这时钟紫才发现,段辰风的背上插入了一只刺刀。钟紫心中一震,什么都明白了……
除了昭和殿下,钟紫不知道这一生竟然还会为第二个男人哭泣,这个大傻蛋,这个色酒鬼,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笨得不知道在危机关头丢下她而自己逃亡,笨得到了现在还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护住她……
水雾朦胧在眼前,钟紫努力地抬头往段辰风身后看了看那把刺刀。还好刺刀没插入后心,只是伤了皮骨。否则,钟紫才不会——
“你快从我身上起来我不要你对我那么好”钟紫哭喊着低吼起来,银铃一般的声音现下哽咽嘶哑,她挣扎的动作更大了,推搡着就要将段辰风往她身上推开。
段辰风抬头瞥见花田之外貌似有了动静,他一时心慌,便低下头,将唇重重盖上钟紫的唇。钟紫泪水不断流下,挣扎慢慢减弱,“呜呜”不清的喊声也渐渐停止了。
她乖顺了许多,段辰风才回过神来,慌乱地离开钟紫的唇。钟紫烧红脸颊的模样倒影在段辰风的英目之中,他有些羞愧地别过脸。
“对不起……我方才……”
“没关系……呃……那个……谢谢……”
钟紫虚泪光闪动的双眼从段辰风身后极目天际望去。星月渐渐隐去,就快破晓了吧?无法预料天明之后是生是死,但钟紫舍不得这一刻,想要用心地记住……
剩下的遗憾,也只能由姜小姐,你来完成了……
……
宫道上,几个女人护着昏迷不醒的君妍在小心翼翼地逃亡。
姬贵妃脱去了厚重的贵妃华袍,丝毫不留恋地扯下发髻上的珠宝玉钗。宫道上的人男男女女不计其数,那些无价之宝被她丢弃在地上,竟没人去拾起。
那些人之中有宫人有达官贵人,也有来至藩国的贵宾,但这一刻,他们都是死人,第一次不分贵贱地相处在了同一个地方。
'5'江嬷嬷拧着眉头,慌忙地探路归来,忐忑不安地对姬贵妃道,“娘娘,前边的叛党已经来了。后路……也断了……”
'1'苏月娘与姬贵妃相视而望,此时此刻,已经无须逃跑了,因为谁都逃不掉了。
'7'她们的死不足为惜,可是……
'z'苏月娘微微侧了侧头,看着驮在自己肩膀上昏迷不醒的君妍。这个孩子是万蝶姐姐的骨肉,她是无辜的……
'小'“不能让这孩子有事”姬贵妃话刚落音,急促的脚步声已经朝她们逼近,那些手持刺刀的叛党已经杀了过来,他们手上刺刀晃动着可怖的光芒,眼中是如同洪水猛兽一般的杀气
'说'苏月娘立刻给姬贵妃使了一个眼神,于是她手上一松,肩头上的君妍被放倒下地。
'网'姬贵妃已经知道这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她再无畏惧,手上尖锐的银甲套刺入自己的腹部,“噗——”地一声,她将一口鲜血喷在苏月娘从未染尘的白衣上,然后带着凄美的笑意栽倒下地,稳稳地覆盖在君妍的身上——文仲,这算是……颖儿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苏月娘合上双眼不去看着残忍的画面,耳畔又传来一声闷响,她知道,这一声是表明江嬷嬷也随着姬贵妃去了。
这时,苏月娘直觉什么尖利的东西从她胸膛刺过,然后再猛地抽出。她全身无力地倒了下去,与姬贵妃她们一样,不约而同地覆在君妍身上。
一名叛党踢了踢苏月娘的身体,确定她已经没了气,然后无数双脚踏着她的身体往另一处离去,又要进行下一轮的杀戮。
地面突然猛烈地晃动了,宫内还存活的人的都清楚的感觉得到。
兰清宫的琉璃瓦颤动着,尘屑簌簌往下落,天地之间地转天旋,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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