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佳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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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佳颜-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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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梓晗总是好奇一个问题,为何娘总是不提自己娘家的事?

娘那么温婉秀慧,梓晗认为娘一定是出在书香世家。娘的爹娘也是和娘一样,有着高雅情趣,知书达理的人。可娘不说,梓晗一直藏在心底不敢多问。

某一日,爹上朝回府。梓晗乖巧地迎了上前,要像往日一样给爹爹揉肩捶背。因为梓晗知道,爹爹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官儿,只比皇上小那么一截,能指点江山,很了不起。

爹爹每天要管那么多事,一定很累很累,梓晗能为爹爹做的也只有这些,但她却非常乐意。

可这一次,爹爹不似从前亲和,而是不耐烦地对梓晗摆了摆手,让她边儿玩去。

梓晗看到爹爹揉着眉心,直觉他比之前的每一天都累,心下不忍离开,扯着他的衣角,执意要给爹爹揉揉肩。

“滚开”

爹爹失手将梓晗甩到到了一边,梓晗身小柔弱,这一摔不小心撞到了茶几的尖角上,额头破了直流血。

梓晗哇哇大哭,哭的不是伤口疼痛,而是爹爹变得陌生恐怖。

娘寻着哭声从继续急忙赶来,扶起梓晗,扯出袖中的丝绢为梓晗擦擦额头上的血,边安慰着梓晗。

娘那日是第一次开口说了几句爹爹的,平日她不曾说过的:“严清,梓晗还小什么都不懂……”

没等娘说完,爹爹瞪着眼对娘大吼了一声:“你一个*子懂什吗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差点就给端了”

爹呵斥着,梓晗害怕得往娘的怀抱贴去,小手紧紧攥着娘的衣襟。

梓晗感受到了,娘在发抖,她全身都在发抖

突然,娘轻轻地松开梓晗,缓缓从地上站起身子,泪光闪烁在眼中,哽咽对爹爹说:“我姚日笙是*子,配不上丞相大人您”

娘说完转身,掩着脸冲了出去。梓晗清清楚楚地看到娘的泪从眼眶中滚出,一行又一行。

爹叫着娘的名字,牵起梓晗的手追了出去。

娘在大街上跑着,梓晗看到她的素衣在风中呼啦地被大风吹乱,她好似长了翅膀,欲要飞走了,再也不要梓晗了。

任爹怎么叫唤娘,娘也不回头,因为爹牵着梓晗这个累赘,一直追不上娘。

因为路上的一块石头绊倒了梓晗,她重重摔了一跤,她抬起头,努力地张望娘离去的背影,最后娘绕到一棵巨大的古榕之后,不见了,是再也不见了……

……

“昭和,我好累,我们不下去好吗?”叙述完这个故事,梓晗也不等昭和回答,疲惫得倒头挨到他的肩头上,缓缓闭上了双眼,很快陷入了梦中。

安静了。

正文 【一百二十七】纸鸢传情

【一百二十七】纸鸢传情

为什么本公主大婚之前就不可以见见我的驸马?

宫人们告诉本公主,那是宫里边的规定。

谁规定的,谁规定的马上赶紧立刻给本公主站出来

本公主有父皇疼着,母妃宠着,就是要见见季扬怎么着,快召他入宫

“公主殿下,这……”银絮垂手交叠着,支吾不知如何应答。

萱萃撑着气嘟嘟的小脸,肘子抵在桌子上,泄了气一般:“银絮你说那该怎么办呀,婚期还未定好,就是说本公主一直见不到季扬么?”

银絮赔笑着,尴尬的笑意在萱萃看来十分难看。

“不会的不会的,说不定季大人这会儿正入宫呢”

说了等于白说,季扬就算入了宫,他们两也要按照宫里的规矩,不能见面。就算萱萃忍不住要见他,以季扬那忠肝义胆的死性子,一定会守着规矩甘愿不与萱萃相见的。

心烦意乱之际,萱萃的双眼骤亮了起来,满面喜色地看着银絮。

“哈哈,本公主有办法了”

当银絮清楚地瞅到公主唇角勾起狡黠的笑意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直觉大事不妙,公主殿下又要折腾了。

萱萃眼眯成线,恬然一笑,露出一排皓齿。公主殿下如此反常,银絮更认定了很快便“不辛将至”。

“银絮,陪本公主放纸鸢去吧”

夏末,秋初,天蓝,气清,风卷着淡淡的凉意,阳光是柔和的,洒在身上橙灿一身。春未来,这个季节,真的适合放纸鸢么?

谁又敢质疑?那可是萱萃公主殿下的意思这不,七八名太监宫女全候在了一旁,身怕小主子放纸鸢放出祸端来。别的公主皇子不会,可萱萃公主就说不准了——

十年前的记忆可是深得刻入了宫人们的心中,当时的萱萃小公主深受圣宠,皇上钦赐了一只青燕子纸鸢给公主解解闷,本事件好事,但谁料公主放着纸鸢,一不小心撂在了高枝上取不下来。

小公主嚷着要爬到树上取下来,谁阻止就罚谁呀众人围着她好说好歹,公主殿下倔脾气硬是一句也听不下。

本公主就是要上去,不然你们谁有本事就给本公主将纸鸢拿下来

小公主前头一片宫人跪着响头一个一个地磕,那树这么高,一般人谁能取得下来哟要不是当初路过的季大人驾着轻功飞上了树枝上,取下了纸鸢为宫人们解围,公主说不定……不,是一定自个儿爬上树去取下纸鸢。

十年已过,现在的年龄少女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公主,不过,那爱闯祸的性子可是一点没变呢

“你们俩给好好举高了纸鸢,本公主说放你们再放听到没”

俩太监滑稽地举着一只巨大的纸鸢,眼睛网上瞅着,四条腿不停哆嗦。那可是十年前圣上赏赐萱公主的纸鸢,年岁久了,纸鸢也有些残破,但要是一不小心给整坏了,谁担待得起?

萱萃手中的一大捆绑纸鸢线一尺一尺地放松,小跑了几步,线与纸鸢已经有些紧实,她兴奋一下令:“放”

太监手一松,纸鸢从他们的头顶飞起来,如同一只扑翅的青燕子,越飞越高,似要融进瓦蓝瓦蓝的天幕之中。

“哈哈,飞起来了飞起来了”萱萃脸上露出孩童般纯真的笑颜,她边放线,又边拽着线控制纸鸢的平衡,那只纸鸢飞得好高,季扬若是在宫外一定会看到吧?

季府,院中小筑。

阁内有两名男子,一名表情严肃的男子,穿一身深绿色侍卫锦服,另一名正是季扬。

侍卫向背着他的季扬恭敬地躬着身,话语不带任何情绪。

“季大人,半月前您让属下私下寻查半面少侠的来历,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季扬似乎很感兴趣,挑了挑眉,转过身看着那名下属:“可是和秀香楼有关?”

本是表情冷肃的下属听到季大人这么一说,额上不禁渗出细密的汗来,心下暗忖着,季大人料事如神,这千辛万苦弄来的情报居然先被他得知了……

他愣了半晌,回过神时才迅速答道:“是。东城的秀香楼,那楼的楼主是一名苏氏**。”

季扬宽步移至桌案旁的椅子上,稳健地直坐下,神情凝重着,目光紧锁着地面,似乎要用目光把地上的方砖刺透。

“苏月娘来历你可查清?她手下的女子貌似也不简单。”

“这……”那下属拱了拱手,思量了一会,道,“属下尚未查明苏月娘的来历,但她楼中的女子各有来头,属下已经将其详细资料记在了这本册子上。”

言罢,他垂首,恭敬地将那本棕黄色的册子递了上来。季扬接过册子,翻了翻,扫过几页。

“首席女使顾瑶蝉?中原第一短刀?”这着实让季扬讶异不小,他回想起那夜顾瑶蝉不顾性命地闯入皇宫的地宫,便觉得不可思议,莫非是苏月娘派来的人?

脑际突然有一丝灵感闪过,季扬瞳仁缩了又放,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但又隔了很久的事。

半面少侠多次夜探皇宫,若是与苏月娘有关,那么宫中也因藏着一名权位极高的人与秀香楼接应,那人是皇子还是妃嫔,或者……皇上?

这秀香楼与皇宫,到底什么关系?半面少侠,又是何许人也?怎会供一个女人驱遣?

见季扬陷入沉思之中,下属侍卫也不方便打扰,依旧恭敬地垂首,等待季扬发话。

“你去帮我查查千灵山上的夕贞道观,了解当年那把墨汐宝剑是如何落入半面少侠手中的,还有,不许打扰道观的亦青师父,更不许走漏任何风声,特别是……别让相爷的千金姜梓晗察觉。”

侍卫目光坚定如铁,朝季扬重重一颔首,声音洪亮:“属下领命”

“去吧,要快,你只有三天时间。”

不知为何季大人会如此急迫,这不像他的作风。不及多想,那侍卫也只好领命退下了。

季扬沉默着,翻着手中的册子,那些册子上的字映在他目光如炬的眸中,一列一列。

最后一页,一个名叫“白吟湘”的秀香楼画使的名字进入他的视线,似乎快要想起什么,但又毫无头绪。

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名字眼熟呢?

此刻,季扬思绪如麻絮乱,于是他将册子往桌案上一放,直立起身子,想要到窗边看看风景,透透气。

小筑虽不高,但向着皇宫方向顺目而去也受不到其它建筑的阻拦。季扬的父亲老季大人,当初建造这栋小筑的目的,就是可以时刻关注皇宫的动静,以便保护皇上。

久而久之,季扬也习惯了如同爹多年前一般,站在户牖之前,看着皇都中心的地方——那个皇宫对于他的意义不再只是万死不辞保护皇室安危,还有他心爱的公主,她在里面,这一份守护又有了更为深刻的意义。

那是什么?

皇宫上空一只小小的青色纸鸢飘浮着,这个季节,谁会在宫里放纸鸢?

想到此处,季扬眉心舒展开来,他清浅一笑,仿佛一切烦恼统统散去,心底盛满了喜悦。

“萱萃,我也在想你……”

突然,那只纸鸢从高空中悬落,摇晃着身子,一路下跌。

本是欢快奔跑在皇宫空旷的地面上放风筝的萱萃心下一惊,张皇失措地叫嚷着身边的宫人:“呀线断了来人啊来人啊快给本公主接住它”

宫人们专注地看着天空的纸鸢,仰着头走动着身子,一不小心全撞在了一团,纷纷倒在了地上。

“哎哟”一团人吃痛着挣扎地欲要爬起来,他们狼狈不堪的模样让萱萃急得跳了脚。

“废物废物”

眼看着纸鸢坠落就快脱离视线,萱萃来不及好好教训那些一事无成的宫人,忙不迭地跟着纸鸢跑了去。

千万不能弄丢了,那是和季扬第一次见面的信物

萱萃的剪影一惊掠过另一条宫道内不见,然而那些笨手笨脚的宫人才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身子,还未拍掉身上的土灰,公主殿下人却不知所踪

“快去追啊公主往东面方向跑了”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太监尖着怪异的嗓音喊了起来,大伙哪还敢多想,赶紧追上去,万一这小祖宗又惹了什么祸子,多少个脑袋够皇上咔嚓的。

那天空直落的纸鸢已经坠得越来越低,眼看着就在附近,但仿佛却又很远,到底准确的位置在哪呢?

萱萃不知追着纸鸢跑了多远,也未来得及看跑过了何处。宫道上行走着的宫人见公主仰着头专注地往上看,也不自觉地往天空寻去,公主殿下到底在看什么?

当回过神时,公主殿下又不见了人影。

“啊在那”

纸鸢落在的不远的白玉护栏上,萱萃一见便松了一口气,她欢快地跑了上去,正要抬手拿下纸鸢,一阵风不知何处吹来,将纸鸢又吹了去。

她气急得直跺了地面脚,好在纸鸢还没逃离她的视线之中,飘着飘着,入了一座宫殿内。

那是谁的寝宫?

萱萃睁大了双眼仔细看去,大片琉璃瓦闪烁着,好气派的宫殿,但却无宫娥出入。这座宫殿好似陌生,又好似熟悉,怎么就像皇宫中的盲点似的,这么不令人记住呢?

但是,小时候好像来过这……

到底是哪儿呢?哪个娘娘住的?淑妃?申妃?不是不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的寝宫呢?

正踟蹰着,萱萃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禁失声叫出——

“那、那不是郑贵妃娘娘生前所处的兰清宫么?”

正文 【一百二十八】兰清密室(一)

【一百二十八】兰清密室(一)

红颜已逝多时,唯剩若兰清幽。

——兰清宫。

眼前那座宫殿好像正安静地沉睡在皇宫之中,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宫内纳入了多少秀姝佳丽,无论又有多少个不惜利用任何手段、终日勾心斗角的女人获得过圣宠,而兰清宫原来的主人,却是那些挣扎着努力往上爬的后来者无法触及的高度。

那个高度在父皇心中十五年,浓情一日不减。

都说帝王薄幸,可这份生死相离的岁月里,父皇的心早就随着死去的郑贵妃一齐融入了黄土之中。

萱萃心底是明白的,年幼时作为三公主的自己深得父皇宠爱,父皇每日都要召见她,搂着她在怀里,有时父皇会说说先皇英勇击敌的故事给萱萃听,有时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抱着萱萃,疲惫地睡了去。

当时她还太小,父皇口中的很多话,她听得稀里糊涂的,但想想那是父皇的故事,就是伟大的故事,她就会显露一副专注认真的表情,听父皇自言自语似的说那些仿佛离她很远很远的故事。

父皇凝眉叹息的时候,只会说一个女人的名字,她叫“婉兰”,应该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不然宫内美女如云,为何父皇却偏偏记得她呢?

“萱儿,天下之大,你说说父皇什么得不到?”当时父皇这样问她,帝王逗逗自己的女儿时,满脸自负之色。

她往父皇怀里蹭了蹭,小手抓着父皇垂在胸前的发丝淘气地绞起来。

“一定是父皇的婉兰”

**公主声音清脆,不带一丝犹豫,真诚无比。

父皇沉默了,萱萃抬起脸来看他,面部有一轮阴影使得她看不清父皇的表情。

萱萃直觉是说错了什么话惹得父皇不高兴,于是她再也不敢提那个名字,父皇也没有再说起那个人的故事。

如今的萱萃已经是娉婷少女,她有了少女的心事,有了思念的情郎,也渐渐地明白了当初父皇沉默的原因

——真正想要守护的女人他留不住,然而他贵为天子,所守护的这个天下,带给他的只是终生的孤寂。

这远远不够,父皇的心不止是孤寂,还有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愧疚与自责,那个他爱的人,可是他亲自赐死的呀

萱萃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那座沉寂中的宫殿,目光游离着,那里还残存着三皇兄母妃的香魂对么?

方才那阵风吹得邪,正好将纸鸢吹入了那座封锁多年的兰清宫中,莫非是冥冥之中指引我过去?

萱萃暗忖着,难道是郑贵妃亡魂不能安息,所以……想着心底有凉意荡漾开来,萱萃觉得有些害怕。

她紧紧闭着眼,猛地转身要离开。不能留下来,会不会有鬼呀……才挪开小小一个碎步,她又将脚收了回来,再次转过身去给自己打气。

“大白天儿的哪有鬼嘛本……公主又没有招惹谁……”更何况,那只载有与季扬初次见面时,充满了回忆的青燕子纸鸢还掉落在了兰清宫里,无论如何都要取回来

兰清宫多年前已经被父皇下旨封锁了起来,入殿的大门贴着一些写着铭文的黄符,用于告慰死去的灵魂,此时四下无人,萱萃看着那些黄符感觉诡异非常,心下打着小鼓,伸手想撕了去再推开门,可那只手在半空中微微发着抖,差点触碰到黄符,又像被什么蜇了似的,赶紧缩了回来。

父皇知道萱儿乱闯禁宫,他…会不会讨厌萱儿?

对于父皇的宠爱,萱萃本是深信不疑的,可要是冒犯了郑贵妃娘娘的安宁,父皇一定会念着亡人,不惜不认多年的父女之情的。

萱萃相信这个后果是必然的,因为就连如今深得圣宠的母妃也不敢触碰这道底线,凤威逼人的皇后娘娘亦是。

举棋不定之际,身后传来一急促的脚步声,还伴着宫人的声音。

“公主公主在这呢”七八个宫人狼狈地跑到萱萃跟前,“刷刷刷”全跪了下来,最靠近萱萃的那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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