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六抽出佩刀,在空中猛力挥舞几下,恶狠狠的道:“兄弟们,随我杀贼啊!”说完一马当先,猛冲向山下官道上李福全的队伍。
众军士端起长枪大声叫喊着跟在陈小六身后,直奔官道上的敌人。
片刻之间,两军便遭遇上了。
“不好啊!有贼人埋伏!”
“大家迎敌啊!”
“保护好李大人!”
山下顿时混乱一片,厮杀声、叫喊声、兵器碰撞声不断响起,泉北站在山腰上,手里紧紧的握住了刀柄,眼睛死死盯着山下的战局。赵沧海带着十余个军汉站在身后,也是眼神冷冽。这是泉北留下的后备力量,也是泉北最精锐的部队,不到万不得已,泉北还舍不得让他们上场。
李福全的盐丁护卫们,刚开始确实是被打蒙了,丢下了几具尸体,但是半刻功夫不到,他们便反应过来,纷纷聚集在李福全的马车旁,对望海堡的军汉们发起了反击。
“狗日的!什么人胆敢劫掠本官的队伍!都他娘的给老子顶住,回到李家铺子,本官重重有赏!”李福全也从慌乱中清醒过来,他抽中腰间配着的宝剑,指挥着这些盐丁护卫抵抗着望海堡的军汉们。
但是望海堡的军汉们在这里已经养精蓄锐两日,而这些盐丁护卫根本没有意识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也是武勇,但是此刻在气势上已经是落了下风。
只有十余个骑兵游曳在战场周围,不时对望海堡的军汉们发动突袭。不多时功夫,已经有几个军汉倒在了他们的刀下。
陈小六大怒,“结阵!”高举手中钢刀喝令道。
望海堡的军汉们第一次遇到骑兵虽然慌乱,但此时严格的军纪起了作用,他们迅速聚集在各个军官身边,五十余名军汉结成一个方阵,稳住了阵脚。而那些骑兵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不敢冲锋,只是在周围不断的奔跑游曳着。
李福全一看到这些强人居然结起阵来,大叫:“不好!这他娘的是官军!赶紧派人回去报信,请援兵来,这次他娘的遇到硬茬了!”李福全也是个人物,毕竟见过世面,眼见情势不对,立刻反应了过来。
当下有几匹快马朝着来路狂奔而去,而盐丁们也缩在马车周围,只是被动防御,并不主动进攻,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泉北在山腰上眼见几匹快马离去,不由大惊啊!而他身旁的两个李府家丁更是慌了神,一人结结巴巴的说道:“大人,必须赶快解决他们,若,若是这些人搬来救兵,这事就不好收场了啊!”
泉北脸色阴沉,心里怒骂道:“狗日的,老子能不明白么!本想一鼓作气冲散他们,挨个解决,没想到这李福全当真是个人物,不仅有骑兵,指挥也是相当到位,恐怕只能硬拼了。”
当下抽出佩刀,对赵沧海大叫道:“赵大哥,随我冲下山去,速速解决他们!迟则生变!”
赵沧海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抽出钢刀大喝道:“兄弟们,杀贼啊!”
一行二十余人冲下山去,加入了战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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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血战
此地距离胶州城仅有二十余里,快马片刻便至,若是让李福全引来胶州城里的援军,事情就大条了!
泉北也是急了,大喝道:“给老子冲!杀干净这帮狗贼!”
当下提起钢刀,便欲冲在前面,赵沧海一把拉住泉北,道:“大人,这冲锋陷阵的活计就交给卑职去办!您在这里看着就成!”说完带着众军汉冲向了马车的方向,泉北的身边只留下两名护卫。
不知从何时起,泉北不仅是望海堡的百户大人,更是这帮军汉的精神领袖,眼下情势虽急,但众军汉还是不敢让泉北轻易冒险,所以才由赵沧海劝诫道。
这些军汉们眼见泉北急了,也都是发起狠来,不要命的向李福全的盐丁护卫冲去,瞬间便彻底压倒了盐丁们。
“啊!”一声惨叫,只见赵沧海已经将一个盐丁劈成两半,肚子里的血水肠子都流了出来,众盐丁护卫大惊失色,不由纷纷向后退去。
战场就是这样,局势千变万化,此消彼长,你强我就弱,你弱我就强。
李福全此时也是真慌了,他看着盐丁们有些顶不住了,挥剑便向一个后退的盐丁砍去,那人根本没有想到,一声闷哼便倒在了血泊中。
“都他娘的给老子顶住!敢退后者,老子回去非杀了他全家!”李福全站在马车后面,发狠道。
盐丁们平日太惧怕李福全的威势,纷纷止住了后退的脚步,只能操起兵器硬着头皮向望海堡的军汉们迎去。
“弟兄们,别慌!援兵马上就到!给老子顶上去!”李福全大声叫嚷道。
片刻间,这些盐丁们又组织起了一次反补,双方交战在一起。
这些盐丁们各个身强体壮,武艺都是不弱,而李福全平日待他们也不错,此时纠结在一起,虽然没有望海堡的军汉们有序,但是都是凭借着个人武勇与军汉们缠斗在一起,双方各有伤亡。
望海堡的军汉们虽然训练刻苦,但毕竟时日尚短,又有二十名刚刚放下锄头的新兵,加上兵器甲刃都不如盐丁,场面又僵持住了。
而远处的十余名骑兵还不时冲过来从背后偷袭,军汉们又已经有好几人倒地。
泉北站在后面,看的大为心疼,这些军汉平日里泉北待他们都如兄弟一般,如今看到伤亡如此之大,泉北也是忍不住了,直感觉心里在滴血。
泉北操起手中钢刀,冲到阵前,大喝道:“狗日的,跟着老子冲!先宰了这李福全!”说完一马当先冲上前去。赵沧海陈小六大牛李竿子等人随后跟上,场面更加混乱起来。
此时,李福全躲在人群后面,眼见局面僵持,稍稍松了口气,只要坚持一会,等到援兵到来,定能将这帮官军强盗杀个干净。
但局势瞬间改变,泉北一加入战局,望海堡军汉们士气顿时到了极点,纷纷搏起命来!
泉北手中单刀左右挥舞,很快便杀开一条血路,直奔李福全而去。
一支军队有一个领袖和没有领袖无疑差距是十分巨大的,领袖加入战团,无疑会让整个队伍发生巨大的化学反应,此时的大明还处在大半冷兵器时代,所以将官的武勇对整只军队来说十分重要。
李福全身着绫罗绸缎袍子,手持一柄宝剑,在人群中格外现眼,眼见泉北众人直奔自己而来,李福全大惊失色,他本是文人出身,虽平时稍有武勇,但怎能与拿命搏前程的泉北相比呢。
李福全大叫道:“来人!快来人!拦住他们!骑兵呢?给老子冲过去!拦住他们!”
局势已经失控了,泉北也顾不得其他了,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泉北只想速战速决,根本不会给李福全反应的时间。
人在绝望时往往能爆发出比平时强几倍的能量,李福全此时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不过留下的都是他精心豢养的死士,虽然只有七八个人,但是战斗力很强。眼见泉北一行人已经冲了过来,李福全伸手猛力一推前面的一个死士,让其迎上前去,拖延时间。
泉北此刻哪肯罢手,猛力挥刀便向那人砍去,那人仓促之间只能本能的举起兵器格挡,“当啷”一声,火花四溅,泉北趁着那人受力,重心不稳,往后退的时机,抬起一脚直接踹向那人胸口,那人吃力不住,跌倒在地上,泉北迎上前去,手起刀落,直接插在那人胸口,血水像小喷泉一样,咕嘟咕嘟的从他的心脏处冒出,片刻之间已然气绝。
几个死士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挥着兵器冲向泉北。可望海堡的军士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呢,纷纷怒吼着迎了上去。只是此时这些死士气势已弱,而望海堡的军士们此时被泉北的武勇激起了血性,几个回合的功夫就将这些死士刺倒在地。
李福全完全慌了,此时他距离泉北众人只有五六步的距离,现在想跑也跑不了了,只能颤颤巍巍的道:“各位好汉,不知李某哪里有得罪之处,李某在此向众位赔罪了!李某愿出两万两银子买李某这条老命,各位英雄意下如何?”说完居然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着泉北。
泉北微微一愣神,可是就在此刻,寒光一闪,李福全猛然跳起身来,一剑直刺向泉北胸口。
泉北大惊失色,连忙闪身躲避,可是还是被利剑将肋骨处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之流,泉北大怒,本能一脚向李福全踹去,将他踹了个趔趄,直接后仰着倒在了地上,可就在泉北想冲上去一刀将其劈死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大人,小心骑兵!”赵沧海大吼一身,一个侧身上去将泉北扑倒在地,连着打了好几个滚,翻向了远处。
泉北被摔的一蒙,愣了片刻才从地上爬起身来,只感觉喉中一甜,一股血水从腹中涌了上来,泉北呸的一口吐在了地上!“狗日的,给我拦住他们!一个别也放过!”
'文'众军士早已经将这些骑兵团团围住,有几人已经被挑落马下。
'人'李福全被人架在马上,他此时已经完全没了气力,但看到如此情景,撕心裂肺的怒吼道:“给老子冲出去,要不都得死在这儿!”
'书'这些骑兵本来可以拉起李福全就走,可是李福全此时身子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虚弱的很,几个骑兵好不容易才将李福全拉上马来,但就在这时已经被望海堡的军士们团团围住。
'屋'骑兵的作用被牢牢的限制住了,任你作用再大,可是冲不起速度来,也是完全无用啊!
“端枪!给老子刺死这些马儿!”赵沧海也是怒了,大吼道。
望海堡的军士们齐齐端起长枪向被围在中间的马儿身上刺去,顿时血水四溅,马儿的哀号声,骑士被摔下马的惨叫声,甚至有人刚刚落马就被慌乱的马儿活活踩死!
这些盐丁骑兵再强悍也不过是比常人凶狠的强人而已,远不能和望海堡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素质相比,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纷纷跪地求饶。
可泉北怎么可能给这些人活命的机会呢!冷着脸道:“杀干净!”
顿时,长枪入肉声,哀号声响彻于耳,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只剩下李福全一个人呆呆坐在中央,周围是一片狼藉,鲜红的血液已经将土地都染成了红色,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分不清是人的还是马儿的。
泉北提起单刀走向李福全,李福全坐在血泊中,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他的双手不断的支撑的身体向后退去,嘴里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泉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钢刀猛力挥下,直接将李福全的脑袋砍了下来,而他的身体还坐立在地上,泉北一脚踹去,直接将尸身踢翻在地,只剩下脖子处的伤口在不断的涌着血水。
泉北对赵沧海使了个颜色,赵沧海立刻会意,上前将李福全的首级提起,又将他的佩剑别在身上。
此时距离整场战斗开始不到半个时辰,泉北大喝道:“收拾好阵亡兄弟们的尸体,速速撤离!”
众将士纷纷听令而行,连尸身上的财物也来不及拾取。
亥时初刻,泉北带领着众军汉来到胶州城南七十里处的一个小山坡的破庙里,这是事前与李进财康有根约好的地点。
众人经过一场拼杀,又是赶了这么久的路,纷纷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只有泉北精神紧张,他不知道李进财会不会对自己下黑手。
“赵大哥,速派几个身手好的弟兄去周围警戒,此处不是我们的地盘,绝对不能大意!”泉北吩咐道。
赵沧海会意,从地上拉起几个军汉就向四周分散开去,他本就是硬汉,这种场面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休息片刻,泉北赶紧招集众军士列阵,众人围在一起取暖,却是并不敢点火。
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山坡下的小道上,来了一只三四十人的队伍,这些人手持火把,看来也是连夜赶路而来。
泉北抬眼望去,为首一人不是李进财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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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收藏推荐。泉水这几天脑子有点恍惚,分不清故事还是现实了。。
第29章 眼泪
李进财高举火把,走进破庙,举目四望,很快发现了隐藏在夜色中的泉北众人,他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大笑道:“哈哈,贤侄,果然是骁勇无敌也,此事办的甚是漂亮!你可知道?若是在拖个一时片刻,胶州城里的守军就要赶到了!”
泉北此刻有些力竭,轻声道:“李老爷过奖了,周某不过是拼了命而已,自己现在还是受了一身伤啊!”
李进财从袖口中掏出一叠银票,道:“贤侄!老夫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啊!这是事先谈好的银子,一共八千两,你点下吧?”
泉北给陈小六使了个眼色,陈小六会意走上前去接过了银票。
“李老爷客气了!周某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小六,取首级佩剑给李老爷过目!”泉北道。
陈小六将李福全的首级和佩剑交给李进财过目,李进财看的只是咋舌不已,却是说不出话来。
泉北道:“李老爷,李师伯,此事周某已经办妥,现在是钱货两清了,按照咱们事先约定,首级我带走了,佩剑给您留下!周某这就告辞!”
李进财愣了一愣,这李福全的死对他虽然有很大好处,不过看到自己对头的首级就摆在自己眼前时,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李世伯?”泉北又叫了一声。
李进财这才反应过来,忙尴尬道:“哈哈,老夫是高兴过头了,一切依贤侄所说便是!”
泉北集结队伍,新兵在前,老兵在后压阵,有序的撤离了这个小山坡。令泉北微感诧异的是李进财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看着泉北离去的身影有些出神。
顺利返回堡内之后,泉北有些心神不宁,连木香香那个小美人都没有时间理会了,只是吩咐众军汉加强了望海堡的防卫警戒。
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这个世界上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泉北自转世以来,一路走的十分艰辛,双手沾满了鲜血,脚下踏着无数人的尸体才到今天的位子,虽然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但毕竟是安身立命之本。
“哥哥,何事忧愁?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晶儿端着一杯热茶走到泉北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泉北。
泉北望着晶儿担忧的眼神,心中顿感温暖,“晶儿,没事!哥哥只是有些累了,母亲身体还好吧!”
“母亲只是担忧哥哥出去这么些时日没个音讯,这几日饭都吃不下多少呢!”晶儿轻柔道。
泉北轻轻点头,心中一股苦涩涌上心头。心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有父母有娇妻,还有这么多的弟兄,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还要奢求什么呢?眼下形式纷乱,异族已经磨刀霍霍,数千万大汉子孙就要迎来几百年的巨大灾难,此刻,岂能有妇人之仁?岂能有这么多私心杂念?”
泉北收拾心神,对晶儿说道,“晚上我回来吃饭,现在我去军营看看!”说罢直奔校场而去。
晶儿望着泉北的背影,有些呆呆出神,带着一丝忧色。
都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泉北此刻有些焦头烂额,哪里还来的及顾忌这些呢!
刚刚赶到校场,孙福就迎了过来,“大人,此次出战的伤亡情况已经统计出来了!我望海堡出战七十余人,阵亡八人,重伤五人,多数都是被骑兵所伤,另外轻伤也有几十人,不过都无大碍!”
泉北沉思一会,道:“抚恤按照以前的标准发放,去将所有将士和阵亡弟兄的亲属集结到校场上,此次由我亲自发放!”
不多时,校场内聚满了人群,大多数都是军汉,还有一少部分是阵亡将士的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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