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会把她背回家去。那人有着宽厚舒服的背,而且声音很好听,总会发出一串让人沉迷其中的轻笑……林笑
想到这,苏肆突然停住脚步。
她觉得有些不对。
她家人不是在生病就是在忙,所以从来没什么人会管她。而她家里人口单薄,祖父母都早死,除了她之外只有一个妹妹,比她还少两岁,还需要别人照顾,既然父亲和母亲都在忙别,不会是他们,那么谁带她去玩的?而且那种记忆那不止一次,不然以她当时的年纪,是断然记不住那个小公园的。她连隔壁家的姐姐都记得,为什么却独独记不起那个人的脸?
“怎么了?”
祁走了几步,又发觉苏肆没跟上,回头一看只见她一脸的若有所思。又想询问,却见苏肆抬起眼睛,双眼亮晶晶的,仿佛打定了什么主意一样。
“我们回去——”
“回去哪?”瞧她这模样,祁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刚刚来的小公园,回去那里。”苏肆说完,率先转过头,便往刚刚来的沥青路跑去。祁被她这一出弄得一头雾水,“回去那里干嘛?”
苏肆没有回应,脚步迈开,跑得更快。
“喂!”祁大叫了一声,眼看苏肆头也没回完全只顾着跑,只好低咒一声跟上。
二人速度飞快地穿过沥青路,很快回到刚刚的小公园。
小公园仍然是那种景致,四周是修剪得奇奇怪怪的盆景,草坪中间横穿一条鹅蛋路,上面布置得细碎精美,鹅蛋石光滑的表面在阳光下折射着闪烁的光芒。
因为没有人,所以小公园非常安静清幽。扑面的气息冷冽清爽,拂去一丝炎热。按照温度看来,现在大概是在五月左右,正好从春季换到夏季的,而这个小公园环境清静,倒是避暑的好地方。
由于奔跑的原因,苏肆的脸上铺了一层薄汗,她呼了口气,把剧烈跳动的心跳缓冲下来,视线在小公园来回扫视,失望的发觉也许现在不是那人带着曾经的她来这里玩耍的时候,公园里并没有人。仙屋
祁站在她身边,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说话就顾着到处张望,便皱眉道:“你突然犯病了?这是干什么?”
苏肆摇了摇头,不死心的往深入小公园里面,除了她和祁,再也不见第二个人。
“看来不是这个时候。”她喃喃道,觉得很失望。
“什么意思?”
苏肆寻了个地方坐下,继续缓和自己的呼吸。刚刚奔跑得太厉害,他们又没吃饭,一时觉得有点吃不消。她道:“我记忆中有个对我很好的大哥哥,他每次都会带我来这里玩,我以为可以碰到他,看来现在不在。”
祁微微一怔,随即脸色不善地道:“你跑得这么急就是为了找你以前的相好?”
苏肆看着他,已经很习惯他的语气惯常地带着讥讽,她没有多想,只是道:“我记不住他的脸,直觉告诉我,那人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不可以错过。”她内心其实有个猜测,可是没有看到人,一切都说不准。
不料她这一番话却让祁脸色一变,语气变得更加不善,漂亮的脸看起来有些阴沉,“很重要的人?”他哼了一声,“你这直觉可真有意思。你那时候才多大,已经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人了?”
苏肆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她低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也许那个人是雷枉。”
闻言祁满腹的腹议全部停止,他呆了呆,才回过神道:“不可能是他。”
苏肆神色凝重,“我只是猜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我记不起他的脸。我家人都很忙,没有人会有空带我来这里玩,而我三岁前并不认识路亦宸他们,所以也不可能是他们。”
“或许是邻居大哥哥之类的人吧。”祁耸耸肩,不负责任地乱猜。
这个不无可能,可她为什么总是想不起那人的脸?所以她才猜可能是雷枉。如果是雷枉……如果是雷枉的话……难道他从她小时候就认识她了?或许比孤儿院更早之前?
☆、184 谁是黄雀
苏肆若有所思的沉吟着,她知道自己的猜测确实有些不靠谱,可是总是忍不住这样猜想。
祁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想了,走吧。”
苏肆点点头,随着祁离开。
少了客人的降临,小公园恢复往常清幽安静。正在此刻,一个如鸡冠状的个人高盆景突然扭曲起来,变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漩涡。
“好危险呢。”
磁性的嗓音划破安静。一个挺拔的身影牵着一个小小女孩从那个扭曲的漩涡中缓缓走出来。那男人身形修长,眉目清朗,气质俊雅,嘴角挂着一抹亲切友善的微笑。他注视着苏肆和祁离开的方向,黑亮的眼眸微微闪烁,注视片刻后,复而低下头,看着手上牵住小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大概只有三岁,也许更小一点,微微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白皙的小脸瘦巴巴的显得眼睛特别大,又黑又亮非常漂亮,眼睫毛长长的,眨巴眨巴地看着男人。她的头发是自然卷,微微发黄,似乎没有被修剪过,半长不短地披散在肩膀上,显得身子小小的,头大大的特别可爱。
男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小女孩在说话,“差点就被发觉了。”
小女孩脸上表情不多,抿着小嘴儿,在看着男人的时候却能看出里面的依赖。男人露出浅笑,爱怜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像变魔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扎头发的发带,上面点缀着一只可爱的笑脸兔子。然后他半蹲下身体,轻柔把小女孩的卷发挽起,在脑后扎了一个简单漂亮的小马尾。
在这期间,小女孩的神色一直没变,只有从一只小手紧紧箍着他的衣袖当中泄露了她的情绪。
男人又是微微一笑,大掌轻轻地抚摸小女孩的头顶,笑道:
“你这孩子,看来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改变呢。”然后他直起身体,又牵起小女孩的手。眯起眼再次直视苏肆和祁离开的方向,嘴角笑意一直弥漫至眼底,带着几分耐人寻味。“和我预期中的一样,一点都没变呢。”
他牵着小女孩,轻声道:“肆肆,我们回去了。”
“回去了。”办公室诱惑:漂亮女上司
小女孩一板一眼地重复,她的年纪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只挑她跟得上的话复述,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人心口发软,她的小手用力地捉住他的大掌。二人慢慢地从小公园里离开。
而另一头。苏肆和祁还在为寻找“家”的途中。
在这片郊区来回走了两次。祁终于不干了,寻了个草坪一屁股坐下,对苏肆不满意地道:“你家到底在哪?这里是你的家乡真的没搞错吗?”不然怎么解释为何来来去去了看了两遍,也没看到哪个是她的家?按说这里也就粗粗十几户个人家。就是随便轮着数也该数到苏肆的家了,偏偏十几户当中,就是没有她的。
苏肆也是无话可说。
她离家的时候才三岁,小时候本来记忆点就比较容易模糊,她对这里的一切虽然都似曾相识,却完全想不起自己的家的准确位置。
她摸了摸鼻子,“我肯定是在这里没错。”但是具体位置就真的想不起来了。
祁对她这种时灵时不灵的记忆已经不抱希望了,他伸了个懒腰,对苏肆道:“算了。先不找了,我饿了,去找吃的。”虽然他并不需要吃东西,但是这里郊区人杰地灵,民风淳朴。什么恶念都没碰着,害得他现在浑身都感觉到不对劲,只好打打牙祭。
苏肆的肚子也是咕噜一声,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突然觉得祁这个主意极好,她也饿了。只是现在问题是……他们身上没有钱。不,应该说他们身上的钱现在没有任何用途。现在是二十多年前,他们身上的纸币是新纸币,在这里还用不了。
苏肆和祁面面相觑,纷纷感到一股“一文钱能难倒一条好汉”的悲凉感。
“市中心也没钱坐车。”苏肆点出了一个大难题。
祁耸了耸肩……表示他只负责制造问题,可不负责解决问题。
气氛沉默了下来,苏肆肚子咕噜噜的声音越来越响,之前没意识到的时候倒还不觉得,现在一到意识到饿了,甚至还觉得有点心慌手软的感觉。
祁被她这一连串咕噜噜吵得不耐,横了她一眼,正巧这时候有两个年约三十的男人在他们眼前经过,祁眼睛一转,突生一念。他动了动指头,一阵无形的风倏地而起,直接刮过两个男人的身边,轻飘飘地溜进其中一个男人的口袋中,把当中的几张旧版的小额钞票刮了出来,祁挑了挑眉,那几张钞票就直接飘到他的手上,那是两张旧版五元、一张旧版十元。祁摩挲着硬实的纸质,笑得很妖孽,“现在有钱了。”绯闻逃妻
苏肆一阵无语——
“这样不妥吧?”怎么看,这样都跟“偷”没有多大区别。更何况眼下这个年代,物质还没他们那时候发达,钱可算是个稀罕东西,就算不过是二十元而已,也能掰着用很久了。说不准还是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
祁耸耸肩,无可无不可地道:“反正我要用这个钱买吃的,你如果想饿死的话,大可以不吃。”
苏肆挣扎了一会儿,祁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讥讽道:“他们没了二十元也不会死,但是你饿死了的话,那就找不到雷枉了。这样一来,他们的后果会比没了这二十元更糟糕。”
“……”苏肆马上打定主意,良心什么的还是先搁置在一边吧。她对那男人投去略有歉意的一眼,想了想,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片符——南欢在她出发的时候,塞给她不少不用钱的片符。她捏掉一张特殊符“献祭”,给那男人用上。这是可以替人抵消一次受伤的片符,时间不限,一旦抵消了效果就会消失,如果要钱的话,可是非常贵的。算是她回报给这个男人的救命二十块,阿尼陀佛。
祁冷眼瞧她,“你倒舍得,把南欢把你的保命符给用了,就为了二十块。”
苏肆摇了摇头,把身上的“献祭”片符都掏了出来,厚厚一叠已经数不清多少张了,还非常慷慨地分了一半给祁,“我还有很多,给你一些。”
“……”祁抽了抽嘴角,挥了挥手,“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片符对我没有效果。”
苏肆恍然大悟,她记起来了,圣白莲对这家伙确实没用。对他来说,唯一真正有用的便是恶念。她睨了祁一眼,发觉如果不是回到了过去,而这些淳朴的地方压抑了恶念的滋生,也许这个男孩子的实力会越来越深不可测。变得与雷枉同样厉害的人……雷枉知道自己到底制造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对手出来么?想到这,苏肆暗叹口气,把片符都收了回去,道:“我们走吧。”
按照之前女孩给出的回应,他们顺着果林出去果然看到一条路,走了一会便见到路边有个公交站牌。二人坐上车后车子摇摇晃晃地行驶了三十多分钟,总算达到了市中心。
“这里是……h市?”
苏肆下了车,虽然四周都是矮楼旧屋舍,街道也很陈旧,但从整体格局当中隐约还是能看出h市未来的影子,苏肆之所以对这里那么熟悉,是因为这里正是她待了五、六年的那个孤儿院的所在地。
“怎么?这里你也觉得眼熟?”
苏肆点点头,“孤儿院在这里。”她指着一个方向,八岁那年她被路亦宸派人从孤儿院带走,那时候那人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并没有急着把她送回总部,反而在h市待了一个星期,然后才带着她回去总部,那一年她已经稍微记事,所以记忆还算清晰。
祁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苏肆左右一看,朝祁挥挥手,“走这边,那边有个小食摊很好吃。”印象中,那个孤儿院的院长是个慈祥的阿姨,在每个特殊节日当中,都会买那个小食摊的煎饼果子各人分发一份给孤儿院的人。
祁露出嫌弃的表情,“我不喜欢吃那个。”
苏肆知道他向来挑剔,倒也没勉强,自己买了一份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任由祁在身边挑剔地四周扫视寻找适合的食物。她吃着印象中非常美好的煎饼果子,觉得味道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化,只是可能在回忆中因为太过罕有,所以被她美化了。
她又咬了一口,任由那回忆中的味道逐渐在唇舌之中蔓延。刚巧在这时候,两个人在她身边匆匆而过,匆忙得几乎要碰到她的肩膀,苏肆身子一侧微微避开,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视了那二人一眼,而后猛地僵住。
手上的煎饼果子也随即掉到了地上。
祁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苏肆没有回应,怔怔地看着那二人脚步匆忙,越走越远,在他们刚刚下车的公交站牌停住,似乎在等车。
她凝目看了片刻,又回头看着那二人刚刚走来的方向,正是她给祁所指的孤儿院方向。
☆、185 再遇父母
苏肆微微抿了抿嘴。对祁道:“找到了。”
“谁?”
“——我父母。”
苏肆和祁匆匆上了公交车,车子又摇摇晃晃的开始启动。他们坐在最后一个座位上,前面相隔两个座位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大概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男人是个长相俊秀的自然卷,白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黑眼圈很大,眼角眉宇间还带着浓浓疲倦,脸色青白,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而女人则是长相较为朴素的女人,现在已是夏天,她穿着一件短袖衣服,手肘处受了伤,正包扎着纱布,上面渗了一些红色的血迹,一股浓浓的药味充斥在狭窄的车内,让人纷纷侧目。女人似乎觉得有些抱歉,局促不安地朝众人报以一个歉意的笑容,然后低下头,似乎想尽量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祁眯眼看了半天,偏头轻声对苏肆道:“你爸眼睛和你长得很像。”
苏肆面无表情,目光定定地看着那男人和女人。她和他们相处不过三年,明明记不清他们的样子,可是却可以在看到他们的瞬间就觉得是他们了,他们就是她的父母。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么?还是说,其实她一直记得他们的样子,只是告诉自己忘了而已?
原来她和他们不是很像。就算站在面对面的程度,说不定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们是她的父母。她和他们唯一会让人觉得像的,大概只是男人那双眼睛,但是男人的眼睛比她的眼睛更深邃一些,瞳孔也稍微淡色一些。除此之外,没有一点相似。
“……他们现在身上的伤,大概是让他们把我送走然后他们并不愿意,之后又受的伤吧。因为坚持不把我送走,所以真的受伤了,他们后来终于信了那人的话,我想。今天看到他们出现在h市,便是和孤儿院的人交涉吧。”
苏肆静静地道。
时空隧道把他们送到这里的时间还挺讽刺的,不早不晚,正是他们准备送走她的时候。
祁挑了挑眉,没有回话,在这个时候,任何语言对苏肆来说都是空白的。她并不是想要安慰,也不是想要抱怨什么,只是平静地叙述一个既定事实而已。祁看着她的侧脸,眼神很冷静。连一丝一毫的痛苦也没有看到。要不是她佯装情绪高深。那便是内心的确很平静。也许已经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个结就算烂成了疤,也终究会有变好的一天。更何况她此刻还看到那对夫妻的情况,身上那些惨状可以说是由她造成。曾经对被抛弃了的事再怎么不忿,也会渐渐对此释怀。重生妖魅横行
祁又看向那对年轻夫妻,然后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那对夫妻一直心事重重,路上没有一句交谈,只顾匆忙赶路,更加完全没有察觉到苏肆和祁的注目,在车子摇晃了三十多分钟后下了车,一前一后地顺着车站牌走入,然后绕过果林。进入一条分岔路。
苏肆和祁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身后,他们本来就满腹心事,精神不集中,更何况苏肆和祁向来是跟踪的高手,自然一路顺畅地跟着他们回了家。
难怪苏肆和祁刚刚一直没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