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肆本来弯起的唇角显示着心情还算愉快,一想到荷包消瘦的程度越发严重,不禁又开始为生计忧愁起来。
堂堂维善师居然会缺钱,她要不要考虑换个职业算了?
☆、010 我是维善师(2)
“喂,姓苏的,你为什么不把张笑霞的记忆全部消掉,只仅仅消去与我们有关的部分?你在同情林子焕?”童斐追上她,没有察觉到苏肆正在哀悼荷包的消瘦,又是连声问。
“你猜?”
“……卖什么关子……”童斐很无语。
“小猜舒筋,大猜活脑。”苏肆偏头与童斐抬杠贫嘴,无意中与一名男人擦身而过。
走了几步,苏肆突觉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侧目往回看,那名男人背对着他们闲步而去。男人身形修长,穿着深色的贴身西装,刚刚简单的一瞥猜出岁数不大,约莫二十七八。男人看起来很普通,很正常的,就像一个路人一样。
这男人如果走在人群中,除了身高有点鹤立鸡群之外,以及举止投足有一丢丢帅气之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赶路青年,让人翻不出其他观感。
但是,这不是苏肆会回头看他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的身上并没有念。
很多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念,不管是恶意还是善意的,只有内心有愿望,就会产生念。而这个男人,完全没有念。
苏肆目光深远,默默注视着那男人渐行渐远。童斐跟着苏肆停下脚步,眼看她只顾盯着男人,他不禁嗤笑一声:“花痴,看人家长的帅,看呆了?”
“他身上……没有念。”
“什么?”童斐闻言一愣,也跟着望过去,作为维善师的一员,他们自然可以轻易察觉到别人身上有没有念。果然童斐目光扫过那男人时,确实没有察觉到男人身上一丝一毫的意念。宫闱迷情
“没有也不奇怪,可能人家想得开,没有需要产生念的执着。”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不是真的没有,他们也并非完全没有看过。
那男人未觉他们的注目,步伐一直很稳定,没有回头,就在前方的岔口拐弯,消失了身影。直到看不到男人了,苏肆这才收回视线,点点头。“嗯,你说得对。”
“对了!我差点忘了。姓苏的,晚点我要回总部。团长大人说你三个月没回去了,让你有空去探望一下他老人家。”童斐啊了一声,发生了一连串事情,差点把传话工作给忘记了。苏肆这面瘫脸,能看到她吃瘪的表情,也就是抬出团长大人了!
“……”果然,苏肆顿时一脸“真麻烦”的表情。
童斐与苏肆单方面的约定好下次有空一定要去总部见团长大人再分道扬镳之后,淋得浑身湿透的苏肆独自回到了公寓。
她掏出钥匙开锁打开门,一股食物香味顿时扑鼻而来,肚子饿得咕噜噜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苏肆冷沉的脸色丝毫未动,眼眸却微微一亮。
“你回来了。”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从厨房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碟子放在餐桌上,听到苏肆开门的声响,抿唇微微笑着看过来。
男人穿着黑裤和白色衬衫,身材虽然看起来有点瘦,却不会过于单薄,合身的衬衫把完美的肌肉形状展现出来。约莫是因为正在做菜,所以他把衣袖半挽起来,露出半截手臂。他戴着一副黑框黑镜,墨黑的刘海有点长,几乎要遮住眼睛。眼镜被油烟弄得灰蒙蒙的,在灯光折射下瞧不清眼睛,只觉男人整个脸最有存在感就是那副黑框眼镜了,一股书呆子的即视感顿时迎面扑来。一生一世,梵唱
苏肆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喜:“雷枉,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下个月才回来吗?不是说有个研究会参加什么的……”
雷枉正是那书呆子,这男人枉费了这么一个牛man哄哄的名字,有点腼腆的笑了笑,推了推眼镜柔声道:“研究会提前结束,我就回来了。”
他看苏肆浑身湿透,走到衣帽间把大毛巾拿出来盖到苏肆身上,一边替她擦头发,一边轻轻呵责道:“你怎么老是不拿伞出门。看浑身都淋湿了,感冒了怎么办?快去洗个澡,厨房还有一个菜要炒,等你洗完就可以吃饭了。”
男人像老妈子一样的碎碎念,苏肆仰头看着男人动作轻柔用毛巾的在她头上揉拭。男人比她高将近一个头,她仰起头与他低着头距离就拉近了,男人低垂的眼眸很专注,说话间呼息扑在苏肆的脸上,带点温热。他那唇线优美得跟书呆子不太搭的嘴唇不说话就会微微抿着,很有禁欲的感觉。
苏肆感觉心跳开始有点加快,幸好她的面瘫脸向来很给力,就算在各种混乱状况下,都保持着板起来的状态。
二人就这样站得很接近的擦拭了半天,雷枉手上的毛巾逐渐从干燥变成湿润。苏肆一直默默盯着雷枉,雷枉终于似有所感的对上苏肆的视线,隔着镜片的眼睛呆呆地眨了眨,看苏肆一脸严肃的凝视他,白皙的脸腾的微红,明明被瞧得不好意思了却没放下手上轻柔的动作。
苏肆好不容易才忍耐住扑过去推倒他的冲动。'综漫'干掉一切挡路滴
“好了,先去洗澡。”最后还是率先受不了苏肆过于直接的眼神,雷枉轻咳了一声,拍了拍苏肆的头,示意她去洗澡。
苏肆淡定的点点头,淡定拿过雷枉手上的毛巾,淡定的转身走进房间拿了换洗衣服,然后淡定的进了浴室。
拧开花洒,热水淋下来,直到水蒸气把整个浴室弄成一片弥蒙,苏肆才捂着脸,感受着自己那颗要跳出胸膛的扑通扑通小心脏,深深的吸了口气。
雷枉与苏肆现在的关系,说起来相当复杂,也相当简单。
复杂的就先不说了,要说简单的话,二人现在住在一起。不过他们住在一起也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同居,因为雷枉要常常出差,在家的时间并不多,和苏肆的交流的时间也不多。严格算起来,雷枉一个月里大概要出差20天。一年最多就三四个月在家。除去雷枉出差的时间,他都会住在这里,而苏肆虽然一直住在这里,但雷枉在家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工。
所以他们之间,只能算是同用一个房子的室友。
如果要说二人之间唯一有点特殊的地方,就是苏肆喜欢雷枉,而雷枉对苏肆,感情未明。
我们渺小而又伟大的维善师,苏肆大人,维界引人嫉妒,极有天分的优秀员工,一张面瘫脸更是吓遍天下无敌手,结果却对一个普通男人产生了所谓俗称的暗恋,而且更糟糕的是还不敢告白。
“……”
苏肆挤了一堆沐浴乳在手上,往身上使劲涮涮。
☆、011 也许是夜袭(1)
洗刷刷完毕,苏肆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雷枉已经把饭菜都做好端出来了,此刻正安静端坐在餐桌边,垂目翻着一本书。灯光把他脸上细致的绒毛照得一片明黄,柔和而温暖。黑框眼镜几乎挡去他一半的脸,从苏肆的角度望过去,能看到框内雷枉那俊挺的鼻梁以及长长的眼睫毛。
雷枉的皮相自然是非常不错的,只是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会先集中在他的黑框眼镜上面,反而忽略了雷枉的长相。戴着眼镜的他温文尔雅,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但有时候,又会觉得就是如此一个邻家哥哥也让人有种不能直视的魅力。
这个沐浴在灯光下的魅力男人,某些瞬间实在太完美了,让人不禁自惭形秽。
雷枉把书本翻了一页,顺势抬起头一瞧,发觉苏肆正站在一旁,眼睛像看着他,但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洗好了?洗好了就过来吃饭。”雷枉柔声打断苏肆的思绪,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过去吃饭。“快过来,现在天色转凉了,菜冷得快。”他把桌上的保温盖拿起来,菜色还冒着热气,氤氲而起。
苏肆默默点头,走到雷枉身边拉开椅子坐下,雷枉已经动作快速的帮她兜了碗饭,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碗里,有点伤脑筋的道:
“你好像有点瘦了,多吃点。”
“哦……”苏肆想起,雷枉此次去那个什么学术研究已经一个多月,也就是说他们有一个月多月没见过面了。她扒了扒饭,咬着一块火腿咀嚼,含糊问道:“你这次待多久?”
雷枉吃饭的姿势相当优雅,筷子不碰瓷碗,咀嚼食物也不会发出声音,比起埋首就猛吃的苏肆,他就像是个大家庭出来的世家公子哥,举止投足都尽是温文尔雅。石器时代之酋长女
听到苏肆的问话,他推了推有点滑落的眼镜,对苏肆微微一笑:“暂时没什么事,会待久一些。适逢明天是国庆,学院也放假了。”
苏肆闻言有点高兴。
她笑眯眯的,胃口瞬间大开。雷枉看着她筷子翻飞不停地夹菜,又转而看她的脸,犹豫了片刻,还是含蓄的表示:“别吃太快,如果菜太难吃,就不要吃了……”
“……”
面瘫果然是无范围大杀器。
表情又被人误会了,苏肆消停了些,收敛了笑。她缓下动作,听话的慢慢扒饭。
雷枉嘴角含着一抹笑,睇着看起来有点郁闷的苏肆,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别看苏肆内心多闷骚,她不管是私下和表面都像个闷葫芦嘴儿,蹦出来的字,字字精简。雷枉也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好典范,于是二人除了零散一些家常问话,便再也翻不出什么话题。
难得的二人久别聚餐就在如此不咸不淡的气氛中过去了。
饭后完毕,雷枉收拾碗筷去刷碗了,苏肆很想趴在门口光明正大的看家庭主夫,但脸皮不够厚,怕被人怀疑其觊觎的内心,只好坐在一个单人沙发靠椅上,半眯起眼暗暗偷窥。从这个位置可以不着痕迹的看到厨房的动静。雷枉此刻正在弯身把垃圾扔掉,本来就合身的衬衫因为动作更贴合身体,露出相当完美的腰线。
苏肆一眼瞄去,一边心不在焉的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看新闻。官场桃花运
“……今晚七点,一名女性从富安大厦三十八层顶楼跳下来,当场死亡。经过警方初步确定,是一名二十六岁中国籍女性,名叫张笑霞,从a市到b市打工,独自一个人居住在富安大厦。警方怀疑……”
苏肆手上的遥控器掉落在地板上,什么美色都被新闻主播的声音打散了,她脸色沉静,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
“怎么了?”
雷枉洗完碗出来,便见苏肆背靠着单人沙发,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他顺着看去一眼,新闻里只是报道一些关于今日因雨水摧毁的建路问题,他听了一会,没有发觉能让苏肆入迷的新闻。
苏肆不发一言,等建路问题的报道播完,她拾起地上的遥控器,啪的把电视关掉,嘴唇抿得死紧,表情很肃杀。
雷枉微微拧起眉,走近她,半弯身温柔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困了?”他一脸宠溺地问。
过了一会,苏肆才摇了摇头,声音略哑的道:“你今天坐了一整天飞机应该也累了,你先去休息。”
“那你呢?”
“……我有点事,要出门一趟。”苏肆站起身,雷枉只能也跟着直起身体,二人身高相差一个头,雷枉垂眸隔着镜片看着她,只见她神色略显凝重,从沙发捞起外套,扔下一句“不用等我回来”就准备走出门,雷枉连忙拉着她。
“先等一下,这么时候还出门,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送你?”
苏肆从来不会跟雷枉提及她的另一个职业,她也不习惯对着雷枉说谎,只好含糊的应付一下,“就是有点事。没关系,你先睡。”'综漫'弑王
雷枉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指针显示八点四十五分,不算太晚,便放开手,“那你记得早点回来,不要太晚。”
苏肆点点头,套上外套拧开门把走了出去,连门都忘记关上。雷枉看着她挺直的身影匆匆几步到了电梯口,从侧面望去,她沉着脸等待电梯,不一会等到电梯到来,苏肆走进去便见不到身影。雷枉顿了顿,走过去把门掩上。回来的时候看到案桌上的遥控器,他拿起按了开机键,电视打开,恰逢今日特大新闻又在重播。
电视剧咬字清晰的女主播报道着今天发生的种种新闻大事。电视机的影像折射在雷枉的黑框镜片上面,在他脸上映出一片阴暗不明的光。
新闻重播播放完毕,开始插入广告,为播放新一轮的电视剧集准备着。雷枉关了电视,公寓没了电视机的声音,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他转身回了房,房门轻轻的合上。
指针滴滴答答的走过,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到了十二点,苏肆才回到公寓。
雷枉已经睡着了,苏肆本来有点想去看看他的睡脸。自从出差之后,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今天回来却又有事要出门,相处才不过吃饭的短短两个钟头。
后来想想刚刚为了查探张笑霞一事已经折腾了半宿便作罢,放弃了登堂入室偷窥的龌龊动机,她到浴室洗了把脸,回房拿了换洗衣服,又痛痛快快的再刷了次澡。
从蒸气腾腾的浴室出来,苏肆回了房间睡下。躺在床上半天却没半点睡意,滚来滚去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起来出了房门,略有些鬼祟地扭开客房的门把——呃,幸好雷枉睡觉的时候向来不知道苏肆的龌龊心态,从来不会锁门。
苏肆脚步轻盈的走进雷枉的房间。
☆、012 也许是夜袭(2)
苏肆熟门熟路的直达雷枉的床前。
当然苏肆熟门熟路的不代表她常常有事没事就进入房间对雷枉进行夜袭。她胆子还不够肥。主要是因为雷枉的房间与苏肆的卧室格局几乎一致,她摸黑闭着眼都能走进去。更何况雷枉睡觉的时候,总习惯在桌上把小台灯点亮。室内一片昏昏暗暗的光线,极为方便辨认。
苏肆走近便看雷枉闭着眼睛正在熟睡。
他睡觉的时候向来不会戴眼镜,眼睛紧闭,面目安静柔和,长长的眼睫毛覆盖眼帘,落下一片暗黄阴影。
床上的男人在晕黄的光线下,五官一下子变得朦胧虚幻,有种不似真人的美感。男人唇角微弯,鼻翼俊挺,睡得眉目舒展,像个睡美男,很是秀色可餐。
苏肆目不转睛的看着,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铃铃铃——”
“……”
作恶的手急速收回来,苏肆有点手忙脚乱的从口袋翻出手机,再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掉铃声,室内恢复安静。
瞥见那个来电号码,正是童斐,苏肆有点郁闷。
维善师之间互相有特殊通讯工具,一按通讯键就能对话,旁人是听不到声音。童斐老是喜欢不使用特殊通讯,每次联络她都要一惊一乍。
“唔……苏肆?”极度沙哑性感磁性,一听就感觉还有浓浓睡意的嗓子略迟疑地响起,床上的睡美男动了动,迷迷糊糊的半支起穿着丝质睡袍的结实身体,把台灯的光线挡掉不少。
苏肆略僵硬的站在一边,“嗯,是我。”
“……”睡美男半天没动。
苏肆内心有点打鼓。军婚撩人
她也不敢动。
登堂入室被捉包,带着满腹龌龊想法,她原本就心虚,现在更忘了应该怎么反应。
转身逃跑?
“苏肆……?”睡美男突然又问了一次。
苏肆才开始疑惑他语气像似梦非梦,下一瞬间,她的手一紧,手腕被捉住,整个身体被拉到床上,扑到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睡袍的质感极好,苏肆能感到柔软舒服的擦过她裸露出来的肌肤。腰间横过一条手臂搭在她的腰,苏肆被逼紧紧贴在雷枉身上,她略微惊讶地对上雷枉的眼睛一瞧:得,雷枉的双眼闭得紧紧的。
“……”
苏肆默默的动了动。
没反应。
看来是睡迷糊了。苏肆默默的把腰间的手臂拿开。
在顺水推舟还是高风亮节中犹豫不决。
手机又亮起光,不喜欢用特殊通讯的童斐使用电话再一次无声的打进来,苏肆掌心上手机微烫,她微微露出呲牙的表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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