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珺非醉眼惺忪中,看见了心中的女神。
他举杯冲天,狂吼着:“只有我的女神好,知道我现在难受。来安慰我了。”
随之对面的女神也学着他的样子,举起了手,衣袖下滑。露出一直白嫩纤细的胳膊:“顾公子,过来我们一起喝。”
船夫在两条船之间搭了一块踏板,顾珺非一摇一晃的,在冯小岚“小心些。别掉下河”的娇嗔担心声中。两人的酒桌合到了一起。
“顾公子,我心中的烦闷的很,你又为什么来啊?”冯小岚边喝酒,边“吃吃”地笑着问,一只手托起的小脸蛋,像个红扑扑的苹果,醉态可掬。
“我也烦啊,今天大堂之上的情景你都看见了。我作为嫡长子,竟然什么都不知道。风头都被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抢走了,顾家迟早也会被他抢走的。”顾珺非浑身上下的凄凉和心酸,霎时成了冯小岚泪水的催化剂。
她也被抢走了很多东西。
“呜呜呜,”冯小岚肆无忌惮地在顾珺非面前痛哭起来。
刚刚有了醉意的顾珺非被冯小岚的哭声弄得不知所措,他慌慌张张从身上掏出一块锦帕,先是想塞到她的手里,未果后,只得伸出自己的手,笨拙地给眼前哭的哽咽无语、双肩抽搐的女子擦拭成排的泪珠。
渐渐地,冯小岚的娇躯靠近了他,两个有着朦胧酒意和切肤之痛的男女在互相安慰中越说越悲切,越想越忧愁,过往的甜酸苦辣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和着耳边“哗啦啦”的波涛声,两个人忍不住抱头痛哭。
“我该怎么办?”顾珺非呐呐的说,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他的内心纠结异常。
原本善良的他被母亲逼迫,被舅舅诱导,一颗沉沦的心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煎熬。
他的人生已经不再是他自己得了,反倒成了物质和权力的附属品,他承载着母亲和舅舅的希望,远远超过了他本身存在的价值。
这一点,顾珺非和顾珺竹非常的相像,他们同样在为自己的母亲牺牲,两个人只是没有沟通过,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那我怎么办?”冯小岚也开口了,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连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了。
“我不想家破人亡。”顾珺非第一次对着外人坦露心扉。
“我也不想一无所有。”冯小岚也不隐瞒自己的心思。
不知为什么,两人一见面,就好像交往多年的知心朋友,随心所欲,无所顾忌。
“那好办啊,两种选择,你自己选择其中一种就好了,联合顾珺竹合作,或者和他为敌”冯小岚摇晃着自己的手,积极给落难的知音出主意。
“你真好,说出了我的心里话,”顾珺非说完这句话,露出了很脆弱的模样。
冯小岚的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怜惜之情。
这是从没有过的情形。
不管是在第一任短命夫君哪里,还是在孙松月哪里,她表现出来的更多是逢场作戏。
“顾公子,我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人,但是我也曾经有过花样的年华,有过纯真的一面。我想告诉你的是,顺从本心,至少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好好听听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想要什么。”冯小岚虽然书胡乱叫喊着,但她发自内心的话,实实在在打动了顾珺非。
“我决定了这一次,我要为自己活一次。”顾珺非的内心感受到了充盈的力量。
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么贴心贴肺、一心一意为他着想他的话。
顾珺非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情愫。
如果说,他在看见她一眼的时候,是惊艳,是朦胧的心动,这一刻,他无比确信的一点是,他找到了知音。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像我肚子里的回冲,那么了解我的想法?”顾珺非把脸凑到了冯小岚的脸前,严肃地问道。
“我啊,我是你的红颜知己,是你的知心朋友。”冯小岚咯咯的笑道。
常年身处红楼,她的脸皮比顾珺非后,说出来的话更豪放。
“是么?我怎么没有感觉到?”经过冯小岚的劝导,顾珺非的心情好多了,他渐渐说出了调侃的话,其间暧昧的气味也越来越明显了。
“这样你能感觉到么?”冯小岚突然把鲜红的唇瓣贴住了顾珺非,酒后的她已经开始飘飘然了,她也在开始自己的本意作为了。
“你已经给我答案了。”顾珺非的语气猛地强硬起来,他挑衅地看着冯小岚:“敢玩火,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承担后果?什么后果?
迷迷糊糊的冯小岚使劲在想,可是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因为这时,她一下子歪倒在顾珺非的怀里,什么样不知道了。
枫桥夜泊,顾珺非心疼地看着自己买醉的冯小岚,不由自主的把她揽在了怀里,像对着自己最珍贵宝贝一样,小心呵护。
后半夜,伊河两岸的烛光渐渐熄灭了。
皎洁的月光下,顾珺非和冯小岚彼此相拥,依靠着船舷,安详地入睡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 决意发难()
“快快快,收拾一下,在我爹来之前一定要离开这里。”段洛风指挥着手下的小厮,将父亲段红磊书房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席卷一空。
他准备离家出走一点时间,直到娘亲替他摆平他爹段红磊的雷霆之怒,否则他坚决不会回家。
聪明一世的段红磊,奸诈狡猾的段红磊,果然是恶有恶报。
他生下来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儿子。
这个儿子,说他一无是处,也真的冤枉他了。
他还真的就有擅长的东西。
比如吃喝嫖赌,他就无所不精。
三岁跟着母亲上了麻将桌,四岁在祖父纵容下一点点学会了喝酒,十岁就跟着浪荡的舅舅出入花楼。
到了十八岁,段洛风已经开始把祖父的一切视为自己的一切,所有的店铺他都要插手,并且极具商业奇才。
别人的生意都是越做越好,他的生意偏偏越做越差。
曾经有一个知根知底的同行这样形容他:“生意做到那么差的地步,也需要动脑子的。”
不到两年的光景,段氏家族已经摇摇欲坠了。
为了躲避责难,段洛风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了。
段红磊接到这个消息后,怒不可遏。
他召集了手下,在书房内问清了事情的由来。
“啪”的一声,段红磊怒拍桌案:“你们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一心一意吞并顾家的时候。没料想自己后院起火了。
原来的五间糕点店铺已经有四家入不敷出,仅剩的一家,竟然让儿子替别人做了抵押。
“老爷。是夫人做的决定,而且夫人不让我们禀告。”最大一家糕点铺的掌柜战战兢兢地回禀着。
“夫人,夫人,你们不知道头发长见识短的道理么?”段红磊气急败坏的狂吼。
自己的这个夫人,屁大的本事没有,只知道娇惯纵宠不成器的儿子,天大的事她都敢替儿子揽下来。
两个月前。段洛风找到了娘亲。
“娘,我有一个朋友是做药材买卖的,人家的生意遍布全国。最近想在洛邑开一个分店,准备拉我入伙,您看怎样,咱们投点银子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段洛风抹着流下来的鼻涕。满口的撒娇。
“儿子。娘最近有些吃紧,哪有那么多的银子啊。”段夫人无可奈的的答复宝贝儿子。
“那怎么办?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你不给我银子,我的面子往哪里放?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段洛风软的不行来硬的,直接做到了地上,前后蹬着短粗的大腿,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起来儿子,快点起来。小心冰着骨头。”段夫人心疼地拉着儿子。
段洛风一见母亲上钩了,越发的撒泼了。不仅不起来,还扯着喉咙,打着滚,哭叫起来。
段夫人惶惶然看着儿子,心疼的不得了。
这个小孽障就是她的克星!知道只要一哭她就乱了阵脚,会乖乖地投降。
“好了好了,乖儿子快点起来,娘替你想办法。”段夫人又一次落败在儿子手里。
她假借段段红磊的名义,让“甜甜”糕点铺的掌柜拿来了地契,送到典当行兑换了百两银子,交给了儿子。
那料想一个月后,那个药材商卷着银子逃跑了。
段家最好的、最挣钱的糕点铺眼看就要归别人所有了。这还在其次,
段家将被这张地契拖入无底的深渊。
“滚!”段红磊呵斥走所有的手下,他的脑筋在左右转动着。
冷静!一定要冷静!
现在不是责备妻儿的时候,当务之急,一定要先填上段家的窟窿,不能让段家就此毁了。
段红磊急的满头冒汗,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墙上的一副字。
“有志者事竟成!”
这是爹当年请城内一个出名的书法家撰写的,专门用来激励段家的子孙。
可惜,段家人都有个习惯,心眼都不用到正地方。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爹是,他是,他的儿子也是。
段红磊如石缝一般小的眼睛闪耀出了贼光!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把以前早就想好的一个办法提前付诸实施。
他悄悄装扮了一下,在下颚上贴了些山羊胡子,换上一身仆人的衣服,肩上挑了一个扁担,正儿八经的从段府正门走了出去。
自从顾家的官司打赢后,段红磊慎之又慎,他怕有人监视他,在暴漏了孙松月的行踪,那他们就要被一网打尽了。
跳着扁担的段红磊七拐八拐来到县城边的一座小小的民宅内,找到了还躲在这里的孙松月。
“你怎么来了?”孙松月慌张地问。
他已经知道顾家的事,也知道肯定有人发现了密室。那个账本是他亲手藏在那里的,连丁芊儿也不太清楚。
可这句话他始终没敢告诉段红磊。
现在,段红磊不仅是他的同盟,在一定意义上还是他的半个靠山,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傻到主动抛弃他。
当然,段红磊也不会傻到把自家的情况和盘托出。
两个心中有鬼的家伙,既对彼此隐藏心事,又要利用对方的资源为自己谋取好处。
“我们不能再等了,万一顾珺非发现我们背着他联手,我们就再也没有成功的把握了。”段红磊的狠狠地回答。
“你想怎样?”孙松月问。
“我联络一部分供应商各个店铺催要货款,你让你的手下放出风声,就说顾家的银子已经兑换完了,让不和咱们同心的那些上家恐慌,一齐到顾家发难,我们到时利用混乱,尽量多抢一些珠宝玉器。”段红磊阴险的说。
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孙松月,他只是利用孙松月而已。
届时,他会安排已经已经策反的孙松月手下,反戈一击,将抢到的东西交给自己,将罪名全部安到孙松月的头上。
因为那时,他还会事先通知官府,缉拿强盗。
孙松月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只能落到被缉捕归案的下场。
他还知道姐姐段红云手里握有顾家的地契,到时候,他把那些地契偷出来,顾家就是他的了。
段家的窟窿,转眼之间就成了顾家的窟窿了;段家的无底洞,就是顾家的无底洞。
“没问题,我同意你的计划,不过,”孙松月阴森森的一笑:“段爷,你先给我写个字据吧,事成之后,咱么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兄弟,还信不过我?没问题,我现在就写。”段红磊仗义地回答。
写,他会写,很爽快地写。
但事成之后,嘿嘿,段红磊得意的暗笑了。
孙松月,你确定你还有福消受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挤兑风波()
“有消息么?”羿景宸一边急匆匆地往书房走,一边头也不回地问跟着身后的张晋。
“昨天傍晚传回的消息,顾二爷在函谷关一带遭人偷袭,生死未卜。今天还没传来新的消息。”张晋的心情跟自己的王爷一样,七上八下的。
此时的羿景宸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
穿越花园时,略带着凉意的空气,刺激的他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
混乱的思维在喷嚏之后渐渐恢复了正常。
“外面的情形怎样?”他又问。
“已经回禀了三次,顾家的店铺从昨天一开门,就有不断的人涌进来,有要账的,有讨货的,甚至还有闹事的。今天早晨更严重了,如果再不采取一些办法的话,怕是要出现最坏的局面了。”张晋如实禀报。
最坏的局面?
羿景宸已经料想到了。
砸店、抢店。
从昨天开始,这种情况持续升级,更为严重的是县城内所有的银庄同时以“经营不善”为借口断了给顾家的借贷银两。
一场挤兑风波不期而至的降临到顾家的头上。
顾家的咽喉,被一直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
羿景宸已经将手下分派到顾家的各个店铺,乔装成普通老百姓,监视那里的一举一动。
他又派人联络羿景宸,才得知他已外出三日至今未归。
顾珺非也是踪影全无,只有顾若天一人带着顾八赶到了最大的一家店铺。
他从团团围住了店铺的人群中拼命地挤了进去。
三个平日交往过密的供货商正在威逼掌柜。拿出所欠的五百两银子,否则就要将店铺内所有的东西全部搬走。
“老李,您这是怎么了?我们以往的生意做得好好的。顾家从来没有亏欠过你们的银两,为什么突然提前来收货款了?”顾若天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家的生意十几年来越做越大,和上家、下家早就默契的货款交接方式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事,老伙计半年结算一次,新朋友一个月结算一回。
现在距离上次结算的时间才刚刚一个月,他挣到手的银子刚刚又投进到两家新店铺的开张和珠宝玉器的采购中,还没有见到任何收益。哪里有多余的银子用来付账呢!
“顾老板,别怪我们狠心,有消息说你家要破产了。我们不能把自己的白花花银子放在你这里打水漂。今天只要你把这次进货的银子给我,以后我们还是山高水长。否则,我们立马带着自己的东西走人,以后一拍两散。不再交往。”被顾若天成为老李的那人直言不讳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对对对。我们也是这个意思。”另外几个人点着头附和着。
他们和顾家都是十几年的老关系了,以前也一起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刚开始得到消息的时候,没人相信洛邑首富顾家能被轻易撼动。
可是随着原来越邪乎的传言和越来越多得到人加入这个行列之后,他们的心里也是毛呆呆的。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外人了。
几个人在一起反复商量之后,觉得还是把银子先拿到手才安全。
当他们一起来到顾家店铺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
很多人手里拿着条子。又蹦又跳的吆喝着。
顾家却没有一个人出头,任由外面的人胡闹。
老李几个人本来还觉得耳听为虚。亲眼一看,更觉得眼见为实了。
这才有了逼宫的一幕。
“老哥几个,咱们是怎么挣银子的你们都知道,这刚过了月初,我去哪里拿出那么多的银子呢?你们在等十天半个月的行不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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