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遇到你呢?你把我的生活搅浑的乱七八糟,又把我的心搅浑的乱七八糟,无所适从,让我掉进了无底深渊。”顾珺竹指着自己的心脏。
“哈,哈,无底深渊?”凌烟看着周围美丽的风景。悻悻地回答:“不是无法比拟、无限精彩、无可代替么?”
“不是,是无法想象、无济于事、无药可医、无法自拔。”顾珺竹回答。
“哈哈哈,你太有才了。可以参加成语大赛了。”凌烟的笑声穿透闪着霓虹灯的夜空,在他们头顶上的半空中回荡。
没有几天的时间,凌烟再次尝到了挫败感。
在所有新鲜事物面前,顾珺竹的代入感比她优越的不知道多几百倍、几千倍。灵光的大脑、矫捷的身手。成了顾珺竹一往无前的法宝,甚至做饭、泡咖啡,顾珺竹都学会了不少。
“如果再回到凤汐国,你只能给我打下手了。”顾珺竹翻着手中的炒锅,一团火焰在刚刚倒入的红酒中绽放,屋子里飘满了煎牛排的香味。
“这里好还是凤汐国好?”凌烟的叉子上有一块五分熟的牛排。
“羿景宸的京城不知道怎样了?”从昨天开始,顾珺竹的神态经常出现恍惚,刚来时的新鲜感在逐渐消失。他眉头间的皱纹越来越多。
“你想回去了?”凌烟希望自己能留得住他。
“我的家在那里。”顾珺竹没有抬头,他害怕对视住凌烟的眼睛。害怕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拒绝和失望。
不错,他的家在那里,可她的不在。她寄存于别人躯体内的灵魂,恰恰被那具躯体禁锢了,没有自由。
“你,你还想回去么?”顾珺竹一有这样想法的时候首先自己就会先行否定了。
换做他,他应该不想会回去。
“我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凌烟主动靠过来,依偎在顾珺竹的怀里。
这几天,他们吃住都在一起,但彼此的心里,都有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变化。
对对方,患得患失,疑神疑鬼。
第二天,凌烟带着顾珺竹来到了博物馆。
“这里,基本上都是从历史上各朝各代的遗址、古迹、古墓中挖掘出来的,你家经营的是古玩玉器,说不定这里面就有呢。”凌烟再次发挥了自己志愿者的特长,一点一点给顾珺竹讲解着。
“所以你并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只是因为爱好才懂得?”顾珺竹一下子发现了凌烟的秘密。
“谁说聪明的男人可爱了?”凌烟唾弃地瞪了他一眼。
“凌烟?”两人的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啊,你好,”凌烟不仅接话了,还接住了对方主动伸出来的手,两只手握在一起有五秒钟的时间。
凌烟感觉自己的脚尖生痛,她被一个男人的脚踩住了脚趾头。
她不漏声色同时抽回手脚,冲着对方嫣然一笑:“你还在这里么?”
对方是和她一起加入志愿者行列的,一位供职于银行的职员。
“你走后不久我就没来了,你是不是又要回来了?如果你回来的话,我也回来,我当时其实是跟着你才干的。”那个男子的脸有些红了,他的意图相当明显。
“她不会再继续干了,因为我们结婚了。”顾珺竹不满意凌烟的悠游寡断,索性自己出面了。
“是么?”那个男子尴尬了片刻,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迟到的恭喜,你们继续吧,我有事先走了。”
“谢谢,有空再聊吧。”凌烟彬彬有礼,继续保持着甜甜的笑容。
“不许再跟他聊,”等那个人一走开,顾珺竹就下了死命令。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凌烟不以为然,谁会傻到真的再继续聊呢?
“礼貌也不行。”顾珺竹的跋扈霸道有时候根本不讲道理,他思忖了一下:“你老实交代,这样的男人还有几个?”
“你是独一无二的,”凌烟恭维着他,期望能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丫头,你是个大骗子你知道么?”顾珺竹看穿了凌烟,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好了好了,我们去那里。”凌烟指着窗外的斜对面。
斜对面有一座高大的仿古型建筑,大门上写着市图书馆几个仿铜大字。
“我们刚才进去的地方叫博物馆,基本上都是本地的历史文物,现在我们到的这个地方叫图书馆,里面有记载历史的书籍。”凌烟指着一排排书架:“”我看到的、听到的、学到的有关历史类的东西,大都来自这两个地方。你先坐啊。”
凌烟带着顾珺竹坐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自己熟练走到北面第三排的书架前,按照索引寻找那本印有耳环的古文物书籍。
这次,她又多了一个心眼,同时找到了一本本市发展沿革的史志。
“你先看看这个。”凌烟回到座位前,拿出两本书中的一本,翻到中间的某一页。
顾珺竹无语了。
凌烟没有骗他,那一页纸上,赫然印着一对朱红色凤凰形状的耳环。
只是这次,凌烟第一次专注地看了旁边一行自己从没看过的注释:凤汐国传国之宝,据历史记载,为该朝建朝皇后最喜爱的饰品,后为历任皇后所拥有。
“建朝皇后?什么意思?”凌烟问顾珺竹。
顾珺竹摇摇头,他也没有听说过。
凌烟打开史志,翻到《凤汐国》篇。
“上面写的是什么?”顾珺竹并不认识现代的简写汉字。
“据史书记载,凤汐国第一任皇后是马背上的皇后,文公武略,样样精通,从带领一支娘子军起家,逐渐收服各路英雄豪杰,建成了一只威武无敌的义军,最后夺取天下。建国后,她将霸业交给了自己的书生夫君,功成身退,隐身后宫。”凌烟一边读史,一边讲解给顾珺竹听。
“所以凤汐国选定国名时,凤在前,汐和歇息的息字同音,凤凰形状的耳环为传国之宝,原因就在此。”顾珺竹恍然大悟:“而且,凤汐国还有‘隐龙谷’的存在。”
凌烟也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你拿到了那副耳环,难道说?”顾珺竹指着凌烟,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耳环为历任皇后所拥有。”凌烟重新找到了刚才看到的那句注释,再次读了一遍。
“耳环现在在你这里,也就是说你是下一任凤汐国的皇后。”顾珺竹看看凌烟,又看看自己。
身为凌烟的夫君,凌烟位居皇后之位,自己难不成就是皇帝么?
两人傻呵呵地相互看了半天。
突然,顾珺竹想到了什么,他催促着凌烟:“你再往下念。”
“嗷,”凌烟刚才已经被吓傻了,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按时上下班拿份稳定的工资,安安稳稳、轻轻松松过日子,连别人穿越后的什么神医、特种兵的特长和金手指都没有,只懂得一点记账、走账什么的,怎么可能当上皇后呢?
不过,顾珺竹这一点说得对,史志上肯定记载了凤汐国的兴亡史,今天他们就可以知道羿景宸的命运了。
凌烟拿起史志,继续往下读:“盛隆29年5月,京城在被平王羿景夙围困59天后,沦陷。”(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艰难抉择()
盛隆,羿瑞的年号。
29年5月,按现在的时间计算,正好是下个月。
沦陷,大家都明白的意思。
“再往下。”顾珺竹低沉的声音惊醒了一味沉浸在沦陷两个字中的凌烟,她的心在流泪。
凌烟抬手翻开新的一页。
“沦陷当日,凤汐国第十位皇帝羿瑞丧失神智,卧床不起。因羿瑞未留下传位诏书,二皇子以皇长子身份继承皇位,成为凤汐国第十一任皇帝。六皇子羿景宸不知所终,传言被其兄羿景夙所害。”
“书上所言都是真的么?”顾珺竹沉默半晌之后,只问出了这一句话。
“嗯,这种书叫做史志,是根据历史上的真实事件记载下来的。”凌烟的心情不比顾珺竹好到哪里,羿景宸不管是遁世还是遇害,凌家势必受到牵连,凌雨、凌弘和三位老人会这样呢?
她不敢想。
两个人一言不发,呆呆着坐着,各怀心腹事,一直到华灯初上。
“走吧,”凌烟拉扯了一下顾珺竹,图书馆再过一会要关门了。
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远远的,对面路边的一大块电子屏幕上的画面在他们身上映衬出不断转换的色彩。
越走越近,凌烟和顾珺竹整个人都被这些色彩笼罩了,赤橙黄蓝的,不断转换,不过,他们没有心情去看。但是挡不住的声音,并不为他们的心意所用,顽强地传进他们的耳朵中,并且随着距离的缩短越来越清晰:“本台最新消息,从今日上午开始,在市北七十公里处,一处据传为凤汐国第十位皇帝羿瑞所生六皇子羿景宸的墓穴,被我市考古队正式发掘,现场情况请看本台连线。”
顾珺竹第一时间站在了原地,他面向电视屏幕。目不转睛。
“据史书记载,羿景宸在京城沦陷后不知去向,当时朝廷内外的传言为其同母同父兄长,即位的第十一任皇帝羿景夙所害。”一个紫色连衣裙的美女记者在现场进行着报道。
“现在。举国关注的传说中的羿景宸的棺椁即将被打开,”美女记者手拿麦克风,走进了墓穴。
在她后面,是一台现场直播的摄像机。
顾珺竹指着电视画面:“你们都是这样干的么?”
“嗯。”凌烟心虚地低下头,明明不是她干的事情。她为什么不好意思呢?
“这样,最能真实反映当时的状况,我们看到的史志,很多的记载都处在这里。”凌烟进一步解释,现在人的这种行为和古代的挖祖坟用意和目的截然不同。
“棺椁已经被打开了,啊!”不仅记者,现场参与发掘的所有人一齐发出了惊叫声。
棺椁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甚至前衣冠之类的东西也没有。
“各位观众,棺椁中竟然什么也没有。传说中几千年的神秘墓穴再添神秘故事,本台记者将进行追踪报道。”电视画面随即被一场娱乐节目切断了。
“什么也没有?什么意思?难道羿景宸没死,他跑了?”凌烟还觉得奇怪呢,羿景宸为什么会乖乖的束手就擒,以他的本事,谋取皇位易如反掌。
“不过,”顾珺竹沉思片刻,不解地问凌烟:“那本书上的时间是怎么算的?”
“以公元元年为界限,公元前从后往前,公元后从前往后。凤汐国的话。在公元后。”凌烟觉得自己太伟大了,像凤汐国这么一个不大的国家,自己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地。
“你刚才念出的时间是盛隆29年5月,月份是比现在晚了一个月。可是,”顾珺竹迷惑的眼睛看向前方不知什么地方:“年份不对,你去的时候是盛隆三十五年,中间还有六年的差距。”
“是么?凌烟看向顾珺竹,她因为志愿者的缘故,对历法什么的以前挺在意的。为什么对自己对凤汐国的这段历史记忆含糊呢?
“明天再去看看吧。”顾珺竹沉思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
“这样的天气你不觉得很熟悉么?”凌烟撑着一把伞,和顾珺竹一起走向图书馆。
回来之后,他们一起坐过公交、地铁,她还体验性地带着他坐过火车。
“感觉怎样?”她曾经问过他。
“很快,安全,但是人太多,很乱很吵,不太喜欢。”顾珺竹喜欢安静怡人的感受。
所以,只要不是太远,他俩一般都用走的方式。
“是很熟悉。”顾珺竹一点即透,去年这样的时候,他和凌烟一起去墓地送别凌浩楠。今天,还是这样的天气,他们探寻羿景宸的生死。
“你是不是不想回去?”顾珺竹的眼睛看向地面,他内心的不安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
“算了,你别回答了。”两人同时沉默一阵子后,顾珺竹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话。
显而易见的道理,他不甘心听到凌烟否定的回答。
“到了,”凌烟指着图书馆的大门,这幢建筑解了她的围。
几天来,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回避的问题,因为一具空空的棺椁再次被提起。
凌烟明白,顾珺竹人在这里,他的心已经飞回去了。
这次,凌烟把图书馆中所有能找到的关于凤汐国的资料全都搬来了,正史野史、密录杂谈、考古旅游等等,汇集了方方面面的东西。
凌烟把所有记录的东西念出来,用手机录了音,顾珺竹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捋出一条条线索,从各方面对这件古怪的事情进行分析。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羿景宸放弃了皇位、放弃了抗争,远走他乡了。”顾珺竹得出了最后的结论。
“像羿景宸的个性,他把亲情看的比什么都重。”凌烟从看到棺椁空的时候,就想到这一点了。
“不过,谁当皇帝都一样,反正是亲兄弟,终究不不会斩草除根的。”凌烟准备收拾书本了,她早知道羿景宸无心当皇帝。
“不一定,你再往下看看。”顾珺竹和凌烟的想法并不一样。他对羿景夙的感觉不太好,一个本性善良质朴的人不会在背后算计自己到底亲兄弟。
“新皇羿景夙即位后,大肆清洗宗亲和前朝旧臣,仅三年的时间。就诛杀宗亲十八人,更换朝臣一半以上,独裁专断、高度集权。”凌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眼中的羿景夙聪慧从容,温和斯文。彬彬有礼,深受朝臣拥护,大有一代明君的风范。
“装的越逼真内心越阴暗。”顾珺竹从嘟嘟开始对任何人就不再全部信任了。
“也对,”凌烟想起自己身边的某些同时,表面笑的比花海灿烂,背后坑她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后来呢?”顾珺竹没有停止刚才的思考,他对羿景宸的感情在多年前就像亲兄弟一样,两个人可以毫不犹豫为对方挡住射向心口的箭。
“六年后,羿景夙暴病而亡,凤汐国陷入内乱。半年后,被南方的后赵国吞并。”
“后赵国?”凌烟睁大的眼睛看向顾珺竹,这不是和凤汐国、乾东国同时并存的第三个国家么?
“凤汐国亡国了是么?”顾珺竹问。
“按照记载应该是。”凌烟看向顾珺竹的眼神并不好受,不管怎样,羿瑞是他爹,羿景夙和羿景宸都是他的亲兄弟。
顾珺竹紧抿薄唇,目光落在那些不认识的汉字上。
凌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第一次看见时那张雍容沉稳的面庞,此时看在眼里,还是那样镇定。
明明是一颗滴血的心。他却能把自己的心事尽数掩盖,是怕她担忧,还是无可奈何?
凌烟举步维艰,劝也不是。说也不是,无处可放的手只能毫无目的地翻着眼前另外一本密录《乾东密录集》。
“凤汐国自盛隆29年5月,第十任皇帝羿瑞因不明病因退居太上皇后,有关该国的一切实录全部消失,直至六年后新皇即位。其间,各种传言甚嚣。最广为流传的是凤汐国再度出现女主****的局面。六年后,为凤汐国新帝有意掩盖。”
这段话,刺激到了凌烟。
凤汐国的历史,有不同的版本。
“顾珺竹,你快看,”凌烟指着那段话的手指颤抖着,语调更颤抖:“我找到一段话,正好补上了这六年时间。”
“什么?快念。”顾珺竹的一只手紧紧捏着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