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自己家,于情于理都对,只是一大家子人,白天用在请安、来往、聊天、用膳上的时间,就占据了绝大部分时间,他想和凌烟单独相处一会都鲜少有机会。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两个母亲又飙着劲地拉着两个儿媳妇,明里暗里比优点、比长处,甚至比个头、比手艺,结果往往是两个儿媳妇你好我好大家好,越来越亲密,两个婆婆却争的眼红脖子粗的。
顾珺非和顾珺竹在一边,既不敢向着母亲,又不敢向着媳妇,每每看到最后,下了不知多少功夫才能劝好自己的母亲,然后精疲力尽地带着媳妇各回各屋。
“祖父,我们是想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出画里的秘密来,未雨绸缪比临时抱佛脚要牢靠的多。”顾珺竹笑够了,在凌烟警告的目光中终于出面了,他的话比凌烟的话要管用一百倍。
“我是没意见了,但你必须先征得你父母的同意。”凌宇飞从不在小节上失礼,他任何时候的做法都无可挑剔。
从这天起,顾珺竹早顾若天的支持下,打了包袱,跟着凌烟回到凌府住下了。
“二爷,府里送来消息了。”顾尘儿也随着顾珺竹住进了凌府,他的主要任务是每天给主人传递消息,不过不管从哪里来的,他一律称之为府里送来的消息。
顾珺竹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让凌宇飞担忧。
顾珺竹打开纸条一看,是羿景宸送来的:“羿景夙的军队围城已经二十天了,数次攻城未果,京城内民心浮动,越来越慌乱了。”
这时,凌宇飞恰好在场。
“各个郡县的态度如何?”凌宇飞焦急地问,女儿女婿是靖王爷身边的人,他们未来的命运就要看羿景宸的了。
况且,根据现在的状况看,羿景宸铁板钉钉会是他另外一个孙女婿。
“都不明朗,既没有人挑头救驾,也没有带头造反,谁的旨意来了听谁的,既不积极,也不拒绝。消极应付的居多。”顾珺竹简单介绍了当今的情况。
“万岁呢?”凌宇飞追问,他记忆中的羿瑞足智多谋、精明能干,应对这样的问题。不应该这么被动和无奈。
“我们离京的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了,恐怕大限将至。二皇子羿景夙以皇长子的身份继承大宝,虽然没有传位诏书,但比羿景宸更加众望所归、名正言顺。”顾珺竹自觉把自己派出在了争分之外,他没有对母亲和凌烟之外的任何人宣布自己的身世,他根本没有认祖归宗的想法。
“靖王爷有何打算?”凌宇飞再问。他不相信一个行走朝堂多年的王爷只会被动挨打,不能迎头反击。
“靖王爷之前其实有些吃亏了,他太相信平王羿景夙了。以至于身陷困境,在兵力、部署、地盘等方面都处于劣势,所以当前我们只能等,一等我和烟儿关于粮仓的消息。二等乾东国的消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决定是三下合一,一举反攻。”顾珺竹没有任何隐瞒,对凌宇飞很盘托出真实处境。
“所以,谁胜谁负还为未可知呢。”凌宇飞的眉头已经紧紧攒在了一起。
老人家独自一人离开了孙女和孙女婿,蹒跚的背影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消瘦憔悴。他对自己毫不关心,只想着家人以后会怎样。
凌烟和顾珺竹回到书房,平铺好那副富贵牡丹图,一个人站在一边。从一片叶子、一片花瓣看起。
之前,凌烟已经想了很多办法。用水荫、用火苗烤、用米汤刷,反正把她所知道的所有办法都用上了,就是找不到发任何蛛丝马迹。
无奈下,两个人只好用最原始的办法,一点一点的看。
一个时辰过去后,两人看的头昏眼花的,什么也没有发现。
“无所不能的超级谷主,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美女我费这么大的劲啊!”凌烟直接把顾珺竹当成了垫子,躺在上面使劲地摇晃着。
“我以前是神人,遇见你之后近墨者黑,退化成蠢人了,怪谁!”顾珺竹一双手揉捏着凌烟的肩膀,嫌弃的样子非常明显。
“也对啊,顾珺竹,你发现没,我遇见你之后,遇事即衰,没有一件事情能顺利实现的,难道咱两命中相克?不该成为一家?”凌烟的眼睛也是翻着,白眼珠多黑眼珠少。
“原本可能不该成为一家的,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派我这个聪明绝顶的人来拯救你这个糊涂糨脑子的人来了。”顾珺竹毫不吝啬打击凌烟的力度,两人之间的互相调侃已经成了日常生活中的最大乐趣了。
顾珺竹发现,娶个心胸宽广的老婆比娶个漂亮的老婆更重要。这种女人不会在情况紧急的时候哭鼻子,不会在和别人的攀比中生气,不会在两人斗嘴的时候生气。
她会用乐观向上的态度积极面对人生,和他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这一霎那,顾珺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他从小看着母亲、心痛母亲、祈盼母亲获得的幸福,自己竟然在不经意间已经获得了。
这种幸福不是上天的恩赐,是他和凌烟经历了一年的磨难,用两颗宽容的、坚强的、信任的、互爱的心获得的。
他双手拉起凌烟,两人紧紧相拥,两颗跳动的心、两双充满深情的眼睛陷入了彼此专一的爱中。
顾珺竹低下头,从凌烟的额头吻起,额头、鼻尖、唇瓣、耳垂,最后,他的吻落在了那枚凤凰形的朱红色耳环上。
恍惚之间,凌烟眼前出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环绕她的周身,出现了一个微弱的亮点,从中间一个墨蓝色的亮点中绽放出一只朱红色的凤凰,越来越大,向天际无限绵延。
凌烟激动了,这不正是她一年前穿越时出现的诡异境况么?现在再次出现,意味着什么?
难道,穿越之门再次向她敞开了么?
凌烟伸出手,紧紧拉住了顾珺竹的手,紧张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要放开我,千万不要放开我。”
她的眼神像上次那样专注地凝视着凤凰。
慢地,她再次有了灵异古怪力量所吸引的感受。
“快来啊、快来啊……”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出意外,她的身子开始向上浮起,和她手拉手的顾珺竹的脚尖也已经离开一尺了。
“这么回事,你变成妖女,会施展巫术妖法了么?”不管任何时候,顾珺竹的镇定无人可比。
“等我把你变成一头猪,那看你还说什么。”凌烟想起了顾珺竹说她是猪的笑话了。
“跟着我,不管变什么我和你一起变。”凌烟再次叮嘱着。
她习惯了各种异常,而顾珺竹是第一次面对。
就在他们对话之间,两个人的身体高高飘起,又被莫名的引力牢牢地吸进了那束炫目的朱红色神秘之光中。
“我自由了!”凌烟发自肺腑的高声呐喊着。
自由是什么?
凌烟带着顾珺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了彩虹悬挂天际的迤逦景致,看到了首尾相连、挤满了大街的车龙,看到了穿着短裤无袖衣装的男男女女,看到了可以想去哪里就去那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自己。
“我们自由了!”凌烟推了一下身边已经目瞪口呆的顾珺竹。
“我们在哪里?”他傻傻地问。
除了凌烟之外,其余的他都不认识。
“我告诉过你的那个地方。“凌烟脸色绯红,激动的大声回答着。
“真的有这个地方啊,”顾珺竹环顾着四周。
“回家了。”凌烟兴奋的恨不得拉住每一个经过她身边的人,告诉人家,她是在消失一年后重新又回来的。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狼狈不堪的人,在不间断的吃惊、讥笑的围观中,终于回到了凌烟的家。
家里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桌子上蒙上了厚厚的一层尘土。
凌烟急匆匆换上了一身短衣短裤,白皙的四肢至少一半以上露在了外面,她预备先出门给顾珺竹买几件简便的换洗衣服。
“你,你就这样出门?不行!”顾珺竹熏醋的眼睛中冒着熊熊怒火,环境的改变并没有一同改变他善妒的特性。
“大哥,你刚才没看见么,人家都是这样穿的,”凌烟哭笑不得。照这个样子,她只要稍微一动,那个醋缸就会发酵。
“我不管,反正不行,你再换,直到我认可了才可以。”顾珺竹更执着,别人家的女人怎样他不管,反正他家的不行。
“好好好,我换,早知道不带你来了。”凌烟毫无办法,只能先忍让一下了,等回头好好给他上堂思想教育课。
半个小时后,凌烟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了,除了几套男士服装外,还有火腿、方便面,米、面、菜、油等等。
既然回家了,开火做饭就是第一要务。
凌烟故意拿出一条牛仔短裤、一件短袖体恤衫递给顾珺竹:“换上吧。”
“这怎么穿出门?”顾珺竹拨浪鼓似得咬着头。
今年的温度偏高,进入四月份后的天气猛增到了三十四五度,凌烟发现满大街的人直接进入了夏季。
“等会吃完饭,我带你出去转转你就明白了。”凌烟笑的简直要爆炸了,她眼中的顾珺竹从没像现在这样清纯幼稚过。
说顾珺竹清纯幼稚过于夸奖了,说他是个幼儿园不懂事的小朋友更贴切。
顾珺竹的自我感觉和评价是,在他落地的瞬间,他就是一个白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历史真相()
“记住,这些东西不能碰,哪怕你武功再高,也会…”凌烟指着屋子里所有电源插孔以及和电、燃气等有关的东西,在脖子上做出了一个抹的动作。
“怎么个?”顾珺竹也在脖子上抹了一下,习武人的特别嗜好,对秘笈之类的东西尤为在意。
“杀人于无形。”凌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就选择了一个最靠谱的说法。
然后,她在液化气上做起了最简单的煮方便面。
会亮的圆球球(电灯)、能说话有影子的黑色薄板子(电视)、一拧就会冒火苗的小孔孔(燃气灶)、一按就能向外喷水的管子(水管、喷头),还有窗外一个个会动的东西(车)、闪着亮光的东西(霓虹灯)等等,令顾珺竹目不暇接,眼前神奇古怪的世界让他吃不消。
他半信半疑地认同了凌烟杀人于无形的说法。
“吃饭了。”凌烟的一举一动回到了现代,随意扯开的嗓门、随意摆放的四肢,她把两碗方便面放在了茶几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的垫子上。
反倒是顾珺竹,像个循规守矩的女子,拘束于这里的一切,尤其是夜色中像白天一样亮堂的屋子,和在灯光下露着光洁四肢,白的像珍珠一样散发着诱人色泽的凌烟,让他心慌意乱。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地方,”顾珺竹学着凌烟的样子也坐在地上,很不自在地展示清秀结实的长腿。
“这是什么?”顾珺竹手里的筷子挑起一堆乱的像草一样乱蓬蓬的细细面条。
“方便面。可以直接吃,可以用开水泡着吃,可以放在火上煮着吃。”凌烟感觉自己再跟幼儿园小班的孩子交流。她怎么都觉得眼前的状况又奇怪又可笑。
“你无以伦比的厨艺都是这里的?”顾珺竹想起凌烟之前独树一帜、冠压群芳的厨艺。
“对。”凌烟“呼噜”一声吸下一大口面条,马上又被烫的“哈哈”向外呼着气,像个乡下粗野的丫头。
“是只有你一个人会做,还是每个人都会做?”顾珺竹以自己的了解程度,不认为凌烟是个勤快的人。
“我,”凌烟头都不抬:“我做的算差的。”
她的特长不是做,而是吃。
“你每天装着大小姐的斯文不辛苦么?”顾珺竹更相信现在凌烟的样子才是她的本相。
“洛邑首富家能容忍儿媳妇是个泼辣粗俗的人么?”责任在顾家。顾家要娶的人必须是这样子的。
“应该是无法容忍吧。”顾珺竹笑着回答,要是第一见到的凌烟这个样子,他会不会落荒而逃呢?
“女人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都是按照男人的想法,被逼出来的。”凌烟下了终极结论。
饭后,凌烟带着顾珺竹漫步在大街上,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凌烟的手自然而然地拉着顾珺竹的手。
顾珺竹扭头问:“你是第一次这样么?”
“哪样?”凌烟迷茫地问。从刚才开始,顾珺竹所有的问题她都要重复一次,才能弄明白缘由。
顾珺竹举起了两个拉在一起的手。
“为什么问这个?”凌烟反问着。
“那里,那里,”顾珺竹另外一只手指着时不时出现的一对对或拉手、或拥抱、或接吻的情侣,轻声问:“他们都成亲了么?”
“不一定,绝大部分都没有,只是在交往。而且。成亲后的人感情会越来越淡,才不会再做这些事情了。”凌烟被逗笑了。这个迂腐的男人不被这些情况吓坏才怪呢。
可是,顾珺竹并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横加指责,反倒大胆的、默默的视着他们。
“感觉怎样?”凌烟侧脸看着顾珺竹。
“这里的男人太幸福了,你刚才说他们没有成亲。那,他们还能和别的女子这样么?”顾珺竹一脸的坏笑。
“女子和男子同样都可以。”凌烟含情脉脉看向对面走过来的一个单身帅男子回答。
“改了,只有男子可以。”顾珺竹危险的眼神盯着对面的男子。
那个男子不明就里,上下左右打量了自己一周,也没发现足以引起对方不满的理由。他站在原地犹豫片刻,还是震慑于顾珺竹威胁的眼神,立刻改变了行进方向,横穿马路沿着对面的人行道继续向前走着。
“这里的女子可以休夫、可以再嫁、可以不婚、可以婚前生子、可以随意和喜欢的男子交往、可以每天在外面游荡、可以自由自在的离开家、可以和三五成群的男性朋友出去喝酒喝茶聊天、可以和不认识的男子跳舞唱歌、可以和男子游山玩水、可以…”凌烟欲言又止,她的嘴被顾珺竹的手捂住了。
“别人谁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顾珺竹抬起自己的手,顺势把胳膊放在凌烟的肩膀上,两人肩并肩地慢慢向前走。
“很霸道,很men,还很聪明,孺子可教啊!”凌烟一只小手拉着从肩膀上垂下来的大手,顾珺竹的情商在现代人中,也不算低。
“你还可以再往深里教教。”顾珺竹低声回答。
“你敢么?”凌烟的****从唇上划过,在霓虹灯光线照耀下润泽的唇瓣充满了诱惑力。
“你是怎么在那个压抑憋屈的世界里,委屈自己生存下来的?”顾珺竹抬起手,在凌烟的脸颊上摩挲着,原来他眼中看到的那些惊世骇俗的行径,和现在比起来根本什么都不是。
“回家的强烈愿望,我想回到这里,”凌烟四下看看,以前觉得充满尾气和雾霾的空气,现在变得比氧吧还要纯正。
“你的眼里没有我么?”顾珺竹气馁了。他不是她的理由。
“你说有没有你呢?”凌烟停下来,转身站在了顾珺竹的前面。
灯光下,她的瞳孔中出现了两个鲜活的顾珺竹的倒影。
顾珺竹没有再说话。只是专注的凝视着眼前的女子。
已经解开了谜团的这个女子,用坦诚的、热情的、专一彻底征服了他。
“我为什么要遇到你呢?你把我的生活搅浑的乱七八糟,又把我的心搅浑的乱七八糟,无所适从,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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