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牙俐齿,我知道顾珺竹为什么喜欢你了,”羿景宸收起狐狸嘴脸的时候,傲视天下的气势绝无仅有。
“不过是他很无聊,缺少一个能和他斗嘴的人,你也一样,孤独求败,高处不胜寒。”凌烟顿感了然无趣,自己的存在不过是一种需求感在作怪。
顾珺竹和羿景宸对视了一下,谁也不说话了。
凌烟说对了一半,她的出现填补了一个空白,就是嘟嘟也无法给予他们的,能够成为旗鼓相当、可以依靠的帮手的感觉,他们需要的不是猪队友,是和他们一样精锐的人。
凌烟没说对的一面,她早就是一个种子,在顾珺竹的心中发芽,在他的血液中、灵魂中、生命中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他默默在心中为她培土、浇水,让她长大。
可惜,他又是一个身负特殊使命的人,他不能告诉她的秘密,在保护了她的同时,又给两人制造了隔阂。
“这件屋子是靖王爷的么?”凌烟聪明地转换了一个话题,对于没有结果的事情她不会无意地的纠结。
“你怎么知道?”羿景宸越来越欣赏她了,于公于私都一样。
凌烟那个郁闷吧,这是常识好不好?VIP的常识,她怎么解释给他们听?
“当然是靖王爷位高权重带给我的启发了。”胡诌吧,反正拍马屁总不会有错,这是凌烟经常惯用的一招。
“你们的个性很像?”顾珺竹在一边做出了评价。
“和他?”、“和她?”两个人同时不要不要地摇起头。
“怎么样?习惯和语气都一样。”顾珺竹终于离开了窗子边,走到桌子边坐下了。
他一动,剩下两个也不站着了。
凌烟拍着双腿,自言自语:“真的很累啊,一路上净顾着逃命了。”
对啊,想到逃命,凌烟得意的一笑。
“靖王爷,我好歹也救了万岁爷一名,不如你用一样东西感谢我一下吧。”凌烟厚脸皮地自己讨起赏来。
“啧啧,顾家养活不起你了么?”羿景宸嫌弃看着顾珺竹。
“又不是金山银山,你小气什么。”凌烟鄙视的神态跟羿景宸刚才的样子近似。
顾珺竹忍不住大笑起来。
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羿景宸已经够难缠了,凌烟不比他差。
“哪是什么?”羿景宸只是逗凌烟玩,她总归是凌雨的姐姐,顾珺竹的未婚妻,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的。
“一副牡丹图,我在梁州的一个书画店看见的,老板说是你朋友在那里寄卖的,当时没有银子,如今到了你的地盘,不如让我到王府看看,我妹妹最喜欢牡丹图了。”小样,敢埋汰她,就不要怪她挖坑害他。
这句话,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水分,可唯独羿景宸心里敢说它是假的,行动必须把它当真的。
“想要什么话都没问题,靖王府里的随便拿。”羿景宸对凌烟早就没脾气了。
“只是,你说梁州有我的朋友?谁?”羿景宸关心的是这个,他不记得自己朋友遍天下。
“据说是米店的老板,许大哥去做买卖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姓吴的男人,靖王爷得道多助啊!”凌烟挑起大拇指。
“我不认识这个人。”羿景宸果断地回答。
“不认识?你是不是朋友太多忘了?”凌烟反问着,这样的小人物估计入不了羿景宸的法眼。
“张晋,查查看,这个吴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羿景宸冲着门外喊。
门外,站着张晋和极影的几个人。
“不用查了,人已经死了。”有人回答了羿景宸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铁证如山()
“这个男人是谁?”南之秀距离两人十步之遥,运了内里扔过来一张临摹的画像。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我理你是谁?”羿景宸根本不出手,任凭那张纸像羽毛一样优雅地飘落在他的脚边。
“有骨气,够潇洒,我等着你来求我。”南之秀眉头一挑,脸上荡漾起赞赏的笑容。
高手之间的对决,比的不仅有武功、蛮力,还有心理、细节等等,有的时候谁先主动,谁就输了。
南之秀微微冲着凌烟和顾珺竹一点头,衣衫随风而起在半空中鼓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人已经消失在走廊之中。
羿景宸的慵懒在南之秀消失后虽然还是照旧,但眉宇间已经渐渐露出了警觉。
“你们跟他很熟悉?知道他的来头么?”羿景宸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画图。
他的脸怔住了。
“第一次在洛邑见过,是个经营古玩的商人,武功不错。第二次就是咱们一起在崔城见的。”顾珺竹已经察觉出了羿景宸的不对劲,但他并不想插手他俩之间的事,他私心的急着要解决的是自己和凌烟的事情。
“张晋,先送凌小姐回去。”羿景宸独断地发出了指令,他已经感受到了事态的严峻性。
刚才那副画上的人,是他的手下。
“干什么?”顾珺竹懒懒地问,他实在不想现在放凌烟回去,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可以喝完酒后再次休息,或者可以顺便讨论一下成亲神马的话题。
“求人。”羿景宸垂头丧气,搬起石头是自己自找的。以后在高手之前说话务必要悠着点了。
“啧啧,带点好吃的,今天狐狸家族聚会啊!”离开前的凌烟顺手拿起摆在盘子里的一个苹果砸向羿景宸,高度夸奖了一下他。
顾珺竹也是一笑,他明白事情的紧迫,但对于看羿景宸吃瘪从来都没有意见。
南之秀现在在哪里,不用羿景宸担忧。他相信自己的手下,在南之秀离开之后,肯定已经跟上了。
不出所料。张晋在前面带路,他们并没有回府邸、客栈之类的地方,而是到了背街处的一个勾栏。
院子内很安静,除了门口的两个貌似迎客的小厮外。几部没有什么人。
南之秀已经在屋内摆好了酒菜。显然在等什么人上门。
“王爷,来了。”他身边的人轻声回禀着。
“请进来。”南之秀没有动身,该摆的谱他也会摆。
羿景宸和顾珺竹一前一后进到屋子里,身为主人的南之秀坐在主位,手中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面对身份尊贵的人,屁股纹丝不动不动。
“大皇子深入虎穴,还能威风八面。叫本王佩服。”羿景宸也不客气,拉来南之秀正对面的一把椅子坐下了。
“数天前的六皇子也干过同样的事。彼此彼此。”南之秀还之以颜色,并不动怒。
“大皇子说的不对,崔城是我凤汐国的城塞,本王在自己的领土上何来深入虎穴只说?”羿景宸眉毛一挑,眼色发暗。
他讨厌别人和他讨价还价,更何况是对手兼敌人。
“道理上讲不错,可惜六皇子为什么急匆匆从崔城逃跑了呢?”南之秀专拣羿景宸的软肋。
在自己的国家里无法自保,还有什么吹牛的资本?
“所以你跑带京城来还本王公道了?”羿景宸知道自己这一仗先败了。
从崔城回来后,他立即加强了国内的防御,才发现很多地方已经被他的二皇兄节制了,自己的权利短短一段时间内被削弱了不少。
既然如此,他索**回了很多权力,整日游山玩水,落得一个自由自在。
“六皇子的公道不再本王手里,而在你自己手里。”南之秀的稳重不亚于羿景宸,他对不可预测的未来不从寄予幻想。
“他都干什么了?”羿景宸从怀里掏出王统领的画像,仍在桌子上。
“他是你的手下?”南之秀粗狂的脸上展现出淡淡的笑容,像极了一个初次见到生人的小孩子,毫无违和感。
“对。”羿景宸心里咯噔了一下,对于他们那样的高手,越是平静意味着越惨烈。
“他啊,干了很惊天动地的大事,比如沿途追杀凌烟,灭口“广发”米行老板,和许诺暗中勾结,足以将你拖入地狱。”南之秀从身边的一个木盒子中拿出一把沾染和暗黑色污迹的小匕首,放在嘴边吹了一下。
“怎么样,闻到血腥气了么?”南之秀把匕首扔到了羿景宸的面前。
王统领,是羿景宸手下的四员虎将之一,平时沉默寡言,不事张扬,遵守本分,不像是干出这种的人啊。
况且,跟过羿景宸的人都知道,靖王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平常对手下看似冷酷,军纪严格,可骨子里爱兵如子,赏罚分明,跟着他的人鲜少有背叛的。
“我不信。”心存侥幸到底羿景宸不相信南之秀的话,或许他施展的是挑拨之计,在自己的阵营制造内讧。
“靖王爷,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本王言尽于此,希望你早作准备,到时别说本王没有提醒你。”南之秀叹了一口气,对眼前一桌子的美味已经失去了胃口。
人称狐狸的羿景宸和他犯了同样一个毛病,亲情至上,对自己的兄弟过分信任了。
不出意外的话,羿景宸的二哥羿景夙看来已经取代他三个羿景文,和自己的二弟联手了。
在已经进入一年之中最好季节的时候,在宛如昨天一般鲜活记忆在脑海中的牡丹即将盛开的时候,他和羿景宸却要面临人生中最严酷的考验了。
“靖王爷,多保重,希望本王还能再次见到你,告辞。”南之秀没有当着羿景宸的面揭穿羿景夙,人家亲兄弟的事情,还是让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吧。
“还有,顾兄,好好守护凌小姐,凤汐国之内,我最牵挂的只有这么一个人。”南之秀哈哈大笑,毫不掩饰他对凌烟的喜爱,对顾珺竹和羿景宸这样的大老爷们的嫌弃。
羿景宸和顾珺竹在回去的路上,先把凌烟和许诺安置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而后两人连同手下马不停蹄按照南之秀的提示,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开展了暗查。
两天两夜过去之后,一直守在靖王府内的羿景宸和顾珺竹接到了十名手下的报告。
南之秀所说的一切有根有据,一查即清,人证物证确凿,铁证如山。
“有人给你设下了陷阱。”顾珺竹话不多,隐喻了问题的严重性。
“而且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羿景宸接出了下一句。
沉默半响之后,他苦涩的笑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相爱相杀()
“你知道是么,早就知道了?”羿景宸心如死灰,空洞的眼神落在悬挂在墙上的一柄宝剑上。
那柄宝剑,是他十五岁生辰的时候二哥送给他的,那时的兄弟两人亲如一人,每天厮混在一起,穿上一条裤子还会嫌肥。
“在我和我大哥争斗厮杀的时候,才知道这样的相爱相杀比比皆是。”顾珺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睛不敢看向羿景宸。
羿景宸其实也早就有所察觉了,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
这样的痛他经历过,这样的苦他品尝过,不管只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抗击,皇权之争必定血流成河,而他的家权之争可以遁世逍遥。
“回师门如何?”羿景宸惨烈的一笑,眼角湿润,在外人面前第一次表现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那里,才是他最安全的归宿。
“不管你作何选择,我陪你就是。”顾珺竹拍拍羿景宸的肩膀。
这个世界上,羿景宸是他家人一般的存在。
“辞官封印,虽然我早有此意,也是想在二哥继承大宝之后。几年来,我一直为他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清除他继承皇位的障碍,在我眼里,他不仅是我的亲哥哥,也是唯一有资格引领凤汐国走向辉煌未来的不二人选。”羿景宸的声调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清楚了。
顾珺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身边静静的站着,静静地注视着他。
夕阳西下。屋内一片昏黄,两个如雕塑般的男子一站一坐,脸色沉静安宁。
“鸟儿已经归宿了。我为什么连归宿的地方都没有了呢?”羿景宸喃喃自语,迷茫中的失落令人心痛。
“王爷,大事不好了!”院子外传来了鸡飞狗跳的声响,一个小厮跌跌撞撞从外面向里跑,直接冲开了屋门。
“王爷,平王带着御林军闯进来了。”小厮匍匐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禀报着。面无血色。
“他终于来了。”羿景宸恍若无事一般端起桌子上早已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走了,我去看看。”羿景宸的话很明显。顾珺竹只是寄居在这里的客人,万事与他无关,他只要呆在屋子里就行。
院子内,一群手举火把的御林军已经把羿景宸的书房围的密不透风。在他们中间傲然挺立的羿景夙背在身后的手中。攥着羿瑞刚刚颁布的圣旨。
一个时辰之前,羿景宸手下收集到的所有证据,羿景夙的手下也拿到了同一份,连同之前的各种准备,他确定自己的亲弟弟永无翻身之日。
而且,在这之前,羿景夙已经派人又去做了一件羿景宸不知道的事。
那件事,会在勒紧羿景宸脖颈的绳索上再加一刀。
“六弟。”羿景夙紧皱眉头间的担忧和揪心,看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对亲兄弟举刀的不忍和无奈。
“接旨吧。”羿景夙慢慢从背后拿出了一卷黄色的东西。
当夜,亮如白昼般的皇宫内,三品以上的大臣都被紧急召集到宫内,一场针对羿景宸的有预谋的陷害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跪在地上的羿景宸已经经历过着一次这样的事,眼看熟悉的情节再次上演,他昔日心如死灰的心境现今已经变得麻木不仁了,只要自己不消失在这里,这样的事情会不会不停的上演呢?
肯定不会,羿景宸自己做出了回到。
“羿景宸,你告诉朕,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弹劾指正你密谋造反的证据多如牛毛。”羿瑞扔出的证据厚厚一沓,雪片般落在了羿景宸的前后左右。
羿景宸抬起头,飘舞在空中的不是迎面落下的纸片,而是一把把尖刀。
这么多的证据,不可能是一两天之内收集的,又聚集了那么多的朝臣,能做到这一点的,当下只有一个人,他用生命维护的亲哥哥。
“儿臣只想问父王一句,您相信么?”羿景宸的心在流血。
“我,”羿瑞的话音止住了,他以前不信,他几十年的人生和在整个凤汐国内,他最相信的就是这个儿子,但是从羿景文之后,他开始疑神疑鬼了。
“我,”羿瑞看向跪在大殿前的儿子,声音再度戛然而止。
“禀报万岁,八百里急报。”殿前一名气喘吁吁的武将走上来,跪地拱手呈上一份蜡封奏折。
羿瑞颤巍巍的手打开奏折,他害怕,这个时候的奏折,往往意味着又出大事了。
“洛邑县城内的粮饷被烧了。”羿瑞急促的话音刚落,嘴里就喷出一口鲜血。
“什么?粮饷被烧了?”羿景宸的头转向羿景夙,后者平静的脸上隐隐带着一丝得意。
“报,八百里急奏。”又一名武将进来了,他带来的是乾东国占领崔城的消息。
一时间,狼烟已起,粮饷被断,凤汐国腹背受敌,危在旦夕。
站在殿内的朝臣惶惶不安,一致把谴责的矛头对准了羿景宸。
“启禀万岁的,大敌当前,当顺民意、除内贼、安人心、固国本,请万岁下旨,立斩靖王。”刑部主管带头跪地启奏。
他的话是一个导火索,是一块指路牌,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在大殿内响成一片。
“请万岁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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