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被褥,慵懒散漫的眯着眼睛,侧躺在**榻上睡得雷打不动,任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拉不动分毫。
云皎索性整个人都跪在**榻上,倾身摇了摇云初末,探出头喊他:“云初末,你还要不要吃早膳了?”
云初末无意识的皱了皱眉,随即翻了个身,正躺在**榻上望着云皎,语气定定的:“有没有不用起**,不用洗漱就可以吃的早膳?”
云皎听此,简直泄气到吐血,愤愤的指责道:“我看你还是饿着比较好!”
她气哼哼的从**上退下去,准备离开云初末的房间,不料某人却很恶劣的挥开她支撑着身体的手,害得她整个人朝着**榻栽了下去,正想起身时,眼前突然一花,顷刻就被人压在了身下,那个某人阴柔精致的眉眼映在眼前,带着若有若无戏谑的笑意,缓缓抚上了她的脸:“眼前就有一个。”
想起昨天晚上阴姽婳的话,云皎简直大惊失色,手指哆嗦的去推云初末,委屈祈求的声音都快哭了:“云初末,我可以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还能帮你施法,替你煎药,我可以做那么多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吃我……”
云初末一愣,暖暖的笑意顷刻在脸上荡开,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云皎的脸颊,似乎没好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他从**上站起身,顺手拿过衣架上的外袍,便迈步朝着外室走了,云皎也赶忙站起来,屁颠屁颠的跟上他的脚步,神色俨然,好像在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般:“可是昨天晚上,那个……姐姐说我是食物!”
云初末立即顿住脚步,流光潋滟的眼眸望着她,温柔深邃看不到边:“不是。更新最快最稳定”
听到他的回答,云皎顿时优越感十足,并且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问:“那我是什么?”
注视着她欢天喜地的脸,以及满怀期待的讨好表情,云初末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唇角,还是忍不住出言打击:“显然,你只是**物。”
云皎怔住了,此时云初末已经一脸坏笑着迈步离开了,她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简直气到跺脚:“你你你……云初末你给我站住啊!”
云初末迈过门槛的脚一顿,清俊的唇角勾起温柔的笑意,细不可闻的低低说了一句:“笨蛋……”
早膳是卖相极好的粥,和热气腾腾的芙蓉包子,云初末已经洗漱完毕,气定神闲的坐在庭院的石桌前,不紧不慢的喝着粥,隐约感觉有个视线在注视着自己,他将碗移开了一些,温柔沉静的眼眸幽幽的,语气轻缓:“干嘛?”
云皎双手撑着脑袋,正望着云初末失神,忽然听他询问自己,不由激灵了一下,眼珠狡黠的一转,露出最讨人喜欢的笑脸:“云初末,你觉得今天这个粥怎么样?”
云初末淡淡的瞥了一眼,看向她点点头:“很好。”
闻言,云皎沾沾自喜了好一阵儿,有些心虚的问:“你确定是很好,而不是非常好么?”
见到云初末逐渐幽沉的表情,她立即坐直了,连忙狗腿的补充道:“我说着玩的,你一点也不用在意,真的!”
云初末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将碗搁在石桌上,伸手捏了一个包子,刚吃几口,又觉得某个视线在注视着自己,他叹了口气,索性把包子扔回去,拿过手帕细致的擦了擦手指,顺便掀了掀衣摆,转身直直的面对着云皎:“你到底想说什么?”
“嗯?”云皎再次抬起头来,水灵灵的表情显得很无辜:“没有啊,我没有什么想跟你说的。”
“云皎!”云初末神色俨然,连语气都威严了不少,清淡的眼眸注视着她,无形中令人感到莫名的压抑。
云皎顿时低下头,小脸皱的像苦瓜,小心翼翼的嗫喏着:“我我……我想问你……这个包子好不好吃!”
斩钉截铁的扔下这么一句,她露出天真可爱的笑脸,抬头看向云初末,但见对方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无辜灵动的大眼睛对云初末对视了良久,她终于败下阵来,很是苦恼的撑着头,微微嘟着嘴:“好吧好吧,其实我是想问你关于那位姐姐的事情。”
云初末叹了口气,伸手在她的头上敲了一记,没好气道:“你拐弯抹角这半天,就是为了这个?”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无可奈何:“你若是想问,便直接问好了,做什么要吞吞吐吐的?”
云皎很不服气的嘟起了嘴,闷闷的嘀咕道:“就算我问了,你也不一定会告诉我,我作甚么还要问!”
云初末瞧着二郎腿,气定神闲中又显得纨绔十足,不咸不淡的语气问:“你说什么?”
“啊……”云皎立即回神,斟酌了一会儿,迟疑问道:“昨晚那个姐姐……是灵吧?”
云初末将折扇拿在手里把玩,虽然现在已是初冬,早就用不到扇子,但是如果不拿什么东西,总会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且拿把扇子在手里,有些时刻还能当作打击某人的“武器”,他不可置否的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云皎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手指小心翼翼的对着,试探的问道:“那个姐姐……真的是你的姐姐?”
云初末望着她的目光一顿,面无表情的思索了一会儿,才不冷不热的回答:“算是吧。”
云皎听此,赶忙挪了挪位子,在他的旁边坐下来,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好奇的问:“什么叫算是吧,难道还有可能不是?”
云初末斜斜的瞥了她一眼,甚是嫌弃的拿扇子把她的手噼里啪啦的敲了下去,倾身挪了一个位子,与她划清界限,漫不经心的道:“我们是在一个地方创生的,她比我早,自然算是我的姐姐。”
云皎顿时双眼放光,既然那个女子是灵,而且还是云初末的姐姐,那也就是说,云初末的原身也是灵,可是同时她又很疑惑,既然她能看出阴姽婳的原身,为什么就不能看出云初末的呢?
她看向云初末,近于讨好的询问道:“那你的原身是什么?也是灵么?”
云初末斜睨了她一眼,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语气很恶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云皎很生气,云皎很愤怒,微微嘟着嘴,不服气的指责道:“是你说只要我问,就什么都告诉我的!”
云初末已经站起身来,吃饱喝足十分舒服的伸了伸懒腰,同时漫不经心的回答:“我不记得自己这样说过。”
“你你你……”云皎将要站起来,就被对方拿扇子给按了下去,云初末手里拿着折扇,指着云皎不紧不慢道:“从今天起,一天只能问三个问题,回不回答看我高兴,不然……”
他用折扇挑着云皎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纨绔**中又带着些许威严和警示:“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云皎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他,不甘不愿的表情里委屈凄然,偏偏这副模样又显得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再欺负一番。
云初末的唇角带着笑意,眼里心里尽是温柔,他伸手捏了捏云皎的脸颊,微凉的手指轻轻划了过去,**溺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可奈何,似是逗弄般:“笨蛋……”
他说完,便打着呵欠摇头晃脑的走了,留下云皎坐在石桌旁,背影凄凉,被他的最后一句话打击的体无完肤,嘟着嘴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安静的坐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很生气,又咬牙切齿的跺了跺脚。
早已走了很远的云初末,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见到云皎气到跳脚的模样,清淡疏冷的容颜里,顷刻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像是三月阳光和煦,开满了横贯世间的花儿。
☆、剑灵阴姽婳(三)
万物生灵,皆以精元为本,魂力固守三魂七魄注入血肉之躯,便成就了生命,然在这世间,有一种东西却是例外,他们没有精元,没有魂魄,仅是一缕思想和灵力组合的灵体,因此不具有正常的生命,无法经历生死,更无法堕入轮回,这种东西便是灵。
上古传闻,洪荒时期,天唯之力浓郁异常,一草一木皆有可能修炼成仙魔妖邪,甚至有些死物,因为常年经受天力的滋养,不知不觉中有了感情和智慧,思想与灵力长期融合,就很有可能从中孕育出灵,不过这种灵只能寄宿在孕育它的物件中,倘若那个物件损坏或者毁灭了,它也会跟着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甚至会永远的消亡。
阴姽婳便是这样的灵,而云初末,也很有可能。
这些天,困扰云皎的总共有两个问题,且这两个问题迟迟得不到答案,竟让她有种茶饭不思,郁郁寡欢的消沉感。
云初末的原身十有**是灵,虽然他不说,她大致也能猜得出来,倒是另有一件事,若是打探不清楚,她晚上睡觉都不能安稳。
阴姽婳那日说,有个叫做绯悠闲的女人正在追杀云初末,而且对方还修为高强,很有可能会致云初末于死地,云初末当时并没有否认,想来应该是真的了。
于是,云皎很郁闷,云皎很担忧,绯悠闲是谁?和云初末有着怎样的仇恨?以及她真的有可能会杀死云初末么?
在房间里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久,她觉悟到自己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有任何进展,若要得到答案,还得从云初末那边下功夫,想到前两日门口大街上飞来几只野鸡,被她运气很好的捉住一只,又想到几个时辰前,买菜的大妈刚刚送给她一把蘑菇,于是云皎很有效率的走到厨房,将野鸡宰掉剁吧剁吧做了一锅鲜嫩肥美的小野鸡炖蘑菇,屁颠屁颠的端去云初末的书房。
此时,云初末正在书房里看书,暖阳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皎白的素衣折射出的光芒,映得侧脸越发的清俊白皙,犹若白玉雕琢一般。
云皎端着砂锅,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房的木桌上,见云初末正斜靠在椅子背上,偏着头专心致志的看书,于是蹑手蹑脚的从后面接近,打算吓他一吓。
她走了几步,在距离云初末不远的地方,刚想抬手朝他扑上去,就听见云初末不咸不淡的声音:“作甚么?”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书本,却轻易的揭穿了她的小心思,云皎微微嘟着嘴,显得有些失望,闷闷的奥了一声:“我炖了野鸡和蘑菇,你要不要过来吃?”
云初末眼角含笑,装模作样的又翻了书页,气定神闲的语气道:“如果某人可以端到我面前来,说不定我会勉强尝一尝。”
云皎恨得牙痒痒,没好气道:“让你这么勉强,真是不好意思哦。”
云初末动了一下,调整了坐着的姿势,整个人清闲的靠在后面的梨花木椅上,温柔幽静的眼眸望着她似乎在笑,煞有介事道:“自家人,不用客气。”
云皎细不可闻的哼了一声,跺着脚往木桌边走了,小心翼翼给他盛了一碗,当真端到云初末的面前来,蹲身趴在他的腿上,看着云初末拿着汤勺轻荡,抿嘴喝了一口,满怀期待的问:“怎么样?”
云初末点点头:“还不错。”
他把碗搁在书案上,单手撑着下巴,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说吧,这次又想问什么事情?”
云皎顿时心虚,讪讪的摇手道:“没有没有,就是看到你最近辛苦,所以特意炖来给你补身体的。”
云初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里含着笑意:“没想到你这么有心。”
云皎脸上顿时露出讨喜的笑容,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无辜又可爱:“其实我不仅有心,还有很多优点,你以后会慢慢发现的。”
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人最是可恶,而云皎更是这些人中的典型,云初末注视着她沾沾自喜的小脸,终于忍不住打击:“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云皎立即被打击的抬不起头来,她很是消沉委屈的奥了一声,嘟着嘴闷闷道:“我刚才也是随便说说,你也可以不必记得放在心上。”
云初末很是受用的点头,保持着单手撑头的姿势未变,望着她的眉目越发的清俊温柔:“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我要看书了。”
云皎蹲在他的身边,仰头看着他,眼珠一转,趁机道:“云初末,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云初末慵懒的打了一个呵欠,言简意赅:“说。”
云皎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像是弯弯的月牙:“你觉不觉得明月居的结界需要加固一下,万一有什么……特别的人闯进来,就不好了。”
云初末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语气淡淡的:“你觉得这个特别的人,会是谁呢?”
云皎手指抵着下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比如你以前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正在千里迢迢的赶来追杀……之类的。”
她顿了顿,觉得刚才那句话说的有些不妥,听起来好像云初末很不受待见,很被动似的,于是话锋一转,斩钉截铁道:“自然,以你的品行和修为,是不会得罪什么人,也不怕什么人来追杀你的,不过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像我们这种正派的人,是不屑于与那等小人纠缠恶斗的……”
她巴拉巴拉说一大堆,无非是想把云初末夸成天上有,地下无、英明神武、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且大英雄是从来不会与那等小人计较的,然后她不仅可以劝说云初末把结界的力量加强,还能趁机问关于绯悠闲的事,过渡自然,衔接有序,丝毫看不出拍马屁和套话的嫌疑。
云初末注视着她,良久才道:“其实,你是想来问绯悠闲的事吧。”
云皎的身子一歪,连忙扶住他的腿稳住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露出最纯真无辜的表情:“有吗,如果你那么想说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
云初末的唇角带笑,难得很好脾气的配合她:“你说的没错,我特别想告诉你。”
云皎的手肘搁在他的腿上,单手撑着下巴,满怀期待的望着他:“那你姑且说说看,我在这儿听着呢!”
云初末顷刻笑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没好气道:“你啊,就知道口是心非,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将你这好拍马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毛病改改?”
云皎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刚才那些绝对是我的肺腑之言!云初末你看你修为很好,为人很好,关键还很……”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好了……”
云初末微微蹙着眉,神色俨然的望着她,表情有些严肃:“你到底还要不要听?”
“要!”云皎立即挺直了腰板,听云初末说起了关于绯悠闲的过往。
绯悠闲是一只妖,一只生活在雪域中的八重樱妖,因不耐雪域中的凄寒孤冷,所以经常跑到人间四处游玩,一百多年前,她在位于楚国的**里当花魁,偶然邂逅了齐国的质子沈阙,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就搅合在一起,而且还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当妖精的向来长寿,没那么容易丢掉小命,所以最后是那位齐国的质子死掉了。
@文2云皎一阵疑惑,抬起头询问云初末:“这和她追杀你,有关系么?”
@人2云初末郑重的点了点头,回答的甚是认真:“还是有的。”
@书2他顿了顿,言简意赅道:“那位齐国质子……是我杀的。”
@屋2“什么?”云皎顿时站起身来,目瞪口呆的望着云初末,手指哆嗦的指着他:“你你你……”
云初末幽幽的眼神望着她,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云皎将他的话,前后斟酌了一遍,总结的问道:“这么说,你不是故意的了?”
云初末坐直了身体,将折扇拿在手里,气定神闲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故意的。”
“你你……”云皎气得说不出话来,虽说她知道云初末对于人类没有怜悯之心,但应该也不至于到草菅人命的地步,而且更重要的是,人家现在都快打到家门口了,她在这里紧张担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倒一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云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