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寅瞧她煞气爆发,一愣,却依旧不怕死地不放手,反而抓得更紧:“我也很想照你的旨意行事,可是我总忍不住,想触碰你。”
霁柯伸手要打人,沈寅忙卖乖地松了松手上力道:“别激动,我来找你就想告诉你件事,顺便逗你玩玩。”
霁柯:“…_…#”
霁柯扭开手,顺了口气:“好吧……你快说,说完消失。”瞟了眼这些要闹火灾的蜡烛们:“带着你的蜡烛们。”
沈寅抿唇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请帖样的东西递给霁柯。
“三日后,我大婚,邀请你参加。”
霁柯愕然:“大婚……”和谁?她愣了下,心中不知为何,一点低落闪过,脑袋也空白了下……但伸出手,她拿过他的请帖。
翻看,当看见她的名和他的名,挂在一起的赫然时,倒抽一口悠长的凉气……这货……
沈寅似乎很喜欢她这个表情,扇子靠唇边一阵轻笑:“不许偷跑,一定要参加的,我们的婚礼。”
“……”
★
昨夜忙着处理蜡烛,完了觉得倦意,朦胧中被谁抱到床上……再醒来,霁柯查看衣物,发现她被沈寅下了睡香……思来想去,那些蜡烛最可能是下药的途径。
“…_…#”
知了酒楼,不知何时里面被大红绸给淹没,天井中央搭了大大的台子,旁边是一些像要宴席的酒桌,上书着大大小小的扎眼“喜”字。
来来往往,知了酒楼,和沈府之前貌似管家一样的侍人,皆在忙碌中。
霁柯看了一会,转身到她的房间,着手收拾几件行李……不过想想,她没什么好收拾的!连忙拉开门,欲离开这个只有,二日,绝对会给她出个大难题的地方。
只是,她想离开似乎没那么容易。
和弥勒佛一样的掌柜,不知从哪儿飘过她面前,笑眯眯一句:“少夫人,少爷说只要你还在长安,无论任何地方都与待在这里无异。”
霁柯:“他在哪?”
“酒窖。”
霁柯听完便去寻他,只走了几步发现她根本不知酒窖在哪?回身,掌柜笑眯眯又神秘秘地恭敬道:“荣幸能为少夫人带路。”
跟着掌柜,霁柯来到酒窖,见沈寅埋头在一个酒坛子那捣鼓什么。
“沈寅。”她唤他,带着想要砍人的濒临爆发的气焰。
掌柜的识趣退下,沈寅闻声转来,手上还拿着个黄勺。
他对霁柯招了招手,笑说:“快过来,给你尝尝看我特调的婚酒。”
“…_…#”
霁柯不理解,他怎么那么满不在乎她的想法!把他两个的婚姻大事就给一手包办了。他……是她的谁!?在山下,这些人不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一大堆繁文缛节……怎……到他这里,都不一样地让她无从招架。
“婚宴取消!”她走过去,拉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警告着。
若不是师傅的事……她现在真的很想远远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她不能。
“那,可,不,行。”沈寅一字一句地道。
霁柯:“不行我现在就了解你。”
“你舍得?”
霁柯抬手,沈寅不反抗,反而把脖子凑过去给她砍:“来,来,别客气,下手重点,我相信以你的功力一掌就能干净了我。”
“……”
“来吧,来吧。”沈寅不断凑进,反而把霁柯弄得步步后退。
推开他,没办法,惟有瞪他。
沈寅见她这样,拿着扇子低头笑。
笑会,见她脸越来越煞,有所收敛。转身,他用一个竹筒盛了些他酿的梨花酒,递给她。
他说:“尝尝看,认识你后,我寻着对你的感觉酿造的味道。”
霁柯不动,沈寅放到她唇边,“就尝一口,酿了好久的。”
她才伸手拿下,微微尝了一口。
这酒色很清澈,里面还有些淡红色晕染。酒中,散发着一股梨花清幽味。味道,酸酸甜甜的,又带着一股清冽的后劲。入口时清香甘甜,到了舌尖酸,甜,涩,冽……味道呈现变化丰富。再入喉一瞬间,脑子竟一阵清明醒目,全身微麻着……被一种不知是酒精,还是什么的东西,刺激至全身一种舒适的放松,心也微微也跟着发酵一种……如初恋的情绪。
喝完这一口,霁柯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好喝否?”
“你酿了多久?”
“刚好,十年。”
霁柯惊讶,“十年?”
沈寅瞧着她,点了点头。
继而用他一贯漫不经心地语调:“那年你在树下看见那姓陈的,一见倾心。不见,我在树上看着你,似曾相识……后来如君的事让我错过与你认识一次,再见发现你已成了陈夫人,想着彼此便交个朋友,偶尔能看看你,一解那莫名的相思,也是好的。”顿了顿,沈寅笑:“我知你心里想着什么,他接近我不是为了破解短命的家族诅咒?没错……我起初辛苦地跟着你,的确是为了这个,不过跟久了……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
“霁柯,这酒叫“十年相思。”
“我喜欢上了你,要娶你,是认真的。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你也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势必要娶了,好好疼惜的女人。”
霁柯一时看着他,无法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大婚归来
61
霁柯逃了,在沈寅的突然的深情告白下,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地逃了。
知了里的暗卫都关注着这位少夫人,知她逃了,可着急了。
他们担心找不到她,可少爷却不下任何命令去寻她,他们也不好妄动。
沈寅只笑笑对大伙说:“婚礼,照常举行。”
山里,云烟雾淼。
霁柯有些混乱地走过很多地方,最终走到城外一座山临近峰顶。
不远处一块峰石上站着一个人,看着她会。最终从岩上轻功飞到她面前。
霁柯顿住步伐,见来人,是师娘。
“师娘……”
“你要去哪?”
“我……”
“你想逃?”
霁柯张了张口,抿了抿唇:“不是,我只想想清楚一些事。”
“那是什么?”
“我没有办法伤害他。”霁柯认真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女人:“我不想伤害他!”
女人捏住她的胳膊:“那你舍得看着你师傅死?”
“不!”霁柯眼神悲恸,即使假设,她也接受不了。
师娘的手抬起,放在她的脸上:“我们都不想,阿柯,沈寅只是一个寻常人,他原本就短命,我替他算过,他最多也就一年的命可活。你不用内疚。”
“一年……”霁柯的眸震动。
“是,一年,你下定决心吧!”
“师娘……对不起,我一时……”霁柯低头,手插入额发,“我一时……有些混乱地不知如何是好,你不要逼我!”
神秘女人摸了摸她的头:“柯儿……逃避只会让面对更困难,我们,都没有时间了……”
★
二日后,沈寅的婚宴。
红灯高挂,雅乐不绝。戏台上舞姬乐姬已开始歌舞,台下来的人不是很多,但也是坐满了宾客。从那些宾客的外貌服饰气宇举止看,都是些来头不小的宾客。他们中有一部分是与沈寅曾混一起的纨绔子弟,过来凑热闹,找热闹的热情高涨。
倏尔,一个华服男子站起来,他朝沈寅走过去。
左手拿着酒,右手搭着今儿主角的肩,有些微熏地说着:“哎,我说沈大少,咱沈大嫂呢?”
另外一个“贵女”曾痴恋沈寅无果,酸地接道:“我听说这个“沈大嫂”以前可是陈候陈玉的夫人。”
现场哄闹开!
“是吗?!那沈少不是捡了个破鞋……”
“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那女人……”
沈寅不发一言地穿着大红喜袍,坐在一帮朋友亲属中央,沉静非常地不解释什么,与寻常判若两人……
但做为铁哥们的周裕和范小青看不下去了。范小青率先站起来就把刚才说他“弟妹”是破鞋的货给拎走。
周裕则拿了壶酒过去,勾起方才惹事的“贵女”下巴,魅惑道:“可否有幸同美人喝一杯。”
贵女一阵脸红地眨巴看着这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公子……一时流了口水都不知。
周裕扮开她的嘴,把酒倒进入。
“咳咳……够了……”贵女被呛的不行,而且觉得这酒怪怪的,没酒味。
只听这喂她酒的男人道:“这漱口水的味道,如何……”
大伙一阵大笑。
这边闹着,沈寅这边还是沉静非常。
由始至终,他的眼睛就未曾离开喜宴门口。范小青怀疑他就要把那门看出个洞来。
老太君等人不一会儿来问他新娘下落,他只回了一个字:“等。”
他的喜宴,好似不为自己而办,那些请来的人吃饱喝足,把他的婚宴玩得不亦乐乎。
而他,也不在意。
而所有人也都最终看明白了,他在看什么。
就在他终于把视线从门口转移过来,带着一声低头微叹,站起身来。
风微凉,这里的人很少见闲云自在的沈少,也有落寞的一面。而此刻,他的落寞如此明显,而深入,带着些说不出的低落谷底。
大伙受他感染,看得不是滋味。
弯唇一声轻嘲,自喃:“我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啊……”
“都散了罢……”他抬头说一句,把手中的花球放下。
而就当他离开时,那扇一直紧闭的门,倒开了。
他听到声音,应该说他虽然说着放弃,可在心底并未放弃。
顿住脚步。那些喝得酩酊大醉的宾客也醒了些酒,望过去。
她到底还是来了。
开门的一刻,她看到那喜台,喜灯,宾客,还有满楼的梨花酒味……站在门口,最终把视线瞥在他身上。
沈寅在笑,这可能是认识他的人,见他笑得最祸水一次。
他伸出了手,朝她的方向,迎接的姿态。
霁柯看着那双手,脸侧了侧,可是转过去,她朝他走过去。
走到他身前,她把手放在他手心上。
他十指相扣,执手。
他弯唇,笑说:“阿柯……这次你来了,我抓住了。日后即是天崩地裂,山海枯竭,也没什么能再把我们分开了。”
霁柯怔了下,再把脸微微侧过去。
“我不是……”未说完,他一把拉住她入怀,抱紧。
“感觉真不错,恭喜你曾经的陈夫人,未来,永远最终是我的沈夫人了。”
大家见新人总算到齐了,一阵欢呼。
程叔拿着霁柯的大红喜裙配饰过来,喜乐吹响,原本接近尾声的婚宴……真正开始。那些原本喝醉了的宾客也跟打了鸡血似地闹腾起来!
沈寅大笑一声,一把抱起霁柯,朝拜堂喜台走去……
★
这场晚了许多的喜酒喝到天亮,霁柯第二次心情复杂地穿着大红喜裙,等她人生中第二个夫君,等到天亮。
第一个她没等到,而第二个,在天破晓时,带着一身梨花酒味,跌撞在视线中撞进来。
“沈夫人……我来了。”
霁柯:“……”沈夫人?还不熟悉这个奇怪的称呼。
霁柯听见他走动几步,有桌椅挪动的声音,便再未有动静……等了会,她掀开盖头,一张清丽的容颜,被红妆印的艳丽。
见他头瞌在桌子上,一副喝死了的模样,霁柯走过去推了他两下,没动静。
她把身上那些头饰配饰首饰给卸下,力大地把他扛到床上,脱了鞋和外衣,出去打了盆热水,把他脸擦了下……他一夜长出的些许胡渣戳到她的手,霁柯愣了下,伸手拔了几根。
沈寅似条件反射在睡中用手捂住痛处,霁柯见他,低头一阵轻笑。
不拆穿他装醉,装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却避免她要动手制止他碰她。
虽是成亲了,但是他们绝不能发生关系,若是,恐怕这回,她真的要万劫不复。
霁柯深深地看了他几眼,转身离开时,手被沈寅一把抓住。
她微微惊讶。
他转了转她的手:“别走,陪我会。”
霁柯默了下,坐过去:“你睡会,我陪着你。”
他这才握着她的手在身前,神色放松地睡了。
霁柯看着他,一阵晃神地想起师娘那句:“沈寅,是那把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
☆、复仇联盟
娶了霁柯后,沈寅整个人得瑟多了……拥立如君成帝的密室内,他摇着扇子,翘着腿,嘴角弯到耳朵了要,就差在这紧张凝重的氛围中,格格不入地哼小曲了。
旧皇的老臣敲了敲桌子:“沈少,专心点可好?”
沈寅茶盖蹭了蹭茶杯:“诸位快点商议可好,我刚新婚,多体谅点。”
几个旧臣有偷笑,有哼声的。
范将军拍板道:“好了好了!正事速议。”
一张长桌上,只见范将军坐在最前面,往下左右共有十位大臣,有些在朝中担任要职,有些解甲归田。范小青与沈寅做为后辈也参与其中。
范将军神色肃穆:“逆子已暗中封了太子殿下的山,就算有大公主在挡着,恐怕也很难再支撑多久……诸位可有何对策救太子与公主出山?”
兵部侍郎道:“声东击西如何?我们先放火烧北山,转移他们注意力,再从南山后杀入!带长公主无太子迅速撤离。”
尚书大人摇了摇头:“不可不可,据我所知胤皇封山的兵力太多,若只削弱前方一半主要兵力,也只是一时。若不能在短时间内救出长公主与殿下,反而打草惊蛇,激怒胤皇果真放火烧山!那就危险了!”
“这……”
范将军点了点头。“尚书所言甚是。还有其他法子可?”
范小青因上次地道成功救出沈寅,建议道:“不如我带人从地入,挖山上行?”
户部道:“那山行地势复杂,若山地坍塌,你们恐有性命危险啊。”
“那……走正路不可,暗道也不行,我们如何相救殿下他们?”
大伙互相看了看,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恰时,沈寅扇子在手中拍了两下,不紧不慢地声音道:“如果,我们从山顶进入呢?”
范将军眼眸聚光一亮,看向他。众人也顿有恍然大悟色。
★
霁柯一大早出去,早早发现两个人跟着她,她七拐八拐地把他们带去一个深巷。
那两个人突然跟丢了她一阵惊讶,四处去寻,其中一人被她扼住脖子。
“谁?”
“呃……”被按在墙上的人大叫:“夫人,是我!是少爷让我们跟着你的!”
霁柯松了松手,两人没想到一向行踪难寻的暗门中人,她这么容易就察觉到了!
“沈寅让你们来的?”霁柯挑了挑眉。
“是的!少爷担心你一人外出的安危。”
霁柯揉了揉额角:“好……我知了,你们不用再跟着我了。我的武功是你们之上之上的许多,整个长安无人可伤我。”
“可……”
“退下!”
“……”煞气一露,二人一惊,连忙离开。
待两人离开后,霁柯也欲离开,但前路被一个墨衣人给拦住。
霁柯觉得此人背影有点眼熟,而那人转过身来,对她做个鬼脸。
“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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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寅从范将军府出来回去,见跟着霁柯暗门的人在知了,伸手一人一扇子:“让你们保护夫人呢?”
“啊……”两人捂住被打出包的头,其中一个小眼睛的说:“少爷你不知道……我们的人都被夫人打回来了!夫人根本不让我们跟!”
“她人呢?”
“在城心一家叫帛的锻庄旁的巷子消失了。”
说完,他们见沈寅已到了门口……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少爷对什么事这么上心过!
当沈寅赶到那帛的锻庄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