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柯似一直在等他们的出现,看到他们,微微地翘了翘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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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寅在外等许久,觉得那头似乎太安静,便不放心地进入。
“该死……”
看到屋内空无一人,只留下点点血迹,他不由震惊,视线寻内。
见她和柳络那个女人就这么神秘地消失,内心笼罩起一股浓浓的,不安的担忧。
段良辰一直在这间房内躺着,不知何时,他转了转头,白纱此时还蒙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他们在哪,你为我输一点内力,我带你去。”他气若游丝地说着。
沈寅看向他,犹豫短暂的功夫,举步朝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山谷
马车上,沈寅对坐着段良辰。而他指挥着车夫已在一条偏郊的路上,行驶了一天一夜。
终于段良辰说:“停下。”沈寅让车夫停下,下了马车,他们站在群山之间。
段良辰摸索着抓住沈寅的手臂,沈寅挑眉:“做什么?”
“我暂时瞎了,这样抓着你,你按着我说的方向走便可。”
沈寅一直觉得段良辰诡异,虽被他抓着甚不自在,但因担心霁柯的安危,他还是忍住。
沈寅让车夫留在山下等他们,二人往崎岖的山路向上走去。
弯曲的山路上,往深走去,薄雾间出现一个巨大山谷,呈盆状。
沈寅看过去,惊讶。只见一群黑衣人来来往往,他们脸上带着猴子,兔子,老虎,狐狸,蛇等面具,若不细看,像极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动物们在动物园。
“这是……”
“幽灵谷。”
“幽灵谷……霁柯在这?”
“应该没错,他们出来的气息,和这里是相似的。”
沈寅轻轻皱眉,虽然还有很多要问,比如这是什么鬼地方?但是他担心霁柯此时在受邢,于是便拉着段良辰,“怎进去?我们要快点找到她。”
段良辰转身看向沈寅,笑了笑。然后,他从身后不知哪里拿出两个面具,一个松鼠的,一个龙的。
“这是……”
“一人一个,戴上它。”
沈寅看着那个门牙醒目的松鼠面具,不等段良辰问他选择,拿起龙的戴上。
留下的,段良辰戴上松鼠的。
段良辰:“接下来,我们还差两件同样的黑服,便可以进入。”
沈寅朝山谷中看了看,“这个,容易。”凤目瞧着那往顶上走来的面具小黑兔,和小黑狗,微微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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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内,一间石壁优雅极致的房内,霁柯坐在床上,看着这里,与“长生观”在装饰和结构,还有气息甚为相似的地方,迷惑。
而前日,那几个黑衣人和柳络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是突然她模糊间见到一个熊面的人。印象里,他手朝她伸过来,自己就像被一张巨大的黑网给网住,一时失去了意识。
这种压迫一切的力量……世间,她遇过的,几乎只有一例。
再醒来,她发现被困在这里。
不知道他们要对自己做什么,和柳络又是什么关系。现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没有一个人进来看过她。
是想体面地困死她在这里,还是,本身就知道她不需要食物和水源。
任何方法都尝试了,这间房好像特意为自己而建,她所想一切脱身的方法,都被设计了对策。
古怪与熟悉的处处透露着,霁柯暂时没有感到太大的危险,也想不通这一切。
最后,她坐在床上,闭目打坐地想静等那把她带到这的人。
而透过这屋内的石壁,霁柯不知这里的一切皆被透视。
彼端,一面棱形的镜子里折射出这间房内一切。
而离这镜子不远高台上,坐着那位熊面神秘男子。他有着宽大的肩膀,因太宽而结实,微微驼背,面具后露出一双单眼皮眼睛,深邃而睿智地透着星点的光。
棱镜转到戴着龙面与松鼠面的沈寅与段良辰,他们正熟门熟路地往幽灵谷的中心地带,他这里走来。
熊面人背往后椅靠了靠,举起手中碧翠的杯盏,他吞下一口酒。
此时,柳络施款款地走了进来,“大人。”她恭敬地福身唤道。
“柳氏。”他用一种很奇特的语音,唤她。
“我在这已有一日多,多加逗留陈府恐有嫌疑,我想……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熊面男子:“不行,你再多留两日。”
柳络:“可……”
“这是命令。”
“是……”
柳络退下后,熊面男子站起来,这里本空无一人,可他似对谁说着:“到了我们迎接这片大陆,未来主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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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寅惊讶这山谷的奇特构造,瞧着内心啧啧称奇,不知是水巧夺天工地造出了这里。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他问段良辰。
段良辰默声不言地似未有回答他问题的打算,越往深入,沈寅越觉得这里诡异。
直到一声巨响,沈寅停住脚步,段良辰顿了顿。
这原本漆黑的峡谷道路两侧,萤火虫一点两点,万千点地飞过来。
它们像是受到指令般,各自分拨,团聚地围成一个个圆形的萤火灯笼,将这里照的通明萤萤。
沈寅惊奇这幅情景,而从萤火虫飞来的源头,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
他捏了捏骨扇,顿有备战状态。
而旁,段良辰说了句:“勿需紧张,他不会伤害你。”
沈寅不信任段良辰,扇中暗器依旧待发。
那黑衣人越走越近,沈寅暗器在看清他一刻,朝他射过去。
但是那熊面人伸出手,很快地捏住,把那枚黑色的暗器揉成粉末。
沈寅震惊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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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柯打坐打到一半,突然门开了。
她睁开眼睛,一个人被扔了进来。
“是你。”
被蒙住眼睛的沈寅听声音,“霁柯?”
“你没事吧?”沈寅朝她声音摸索过去。
霁柯起身,抓住他乱走,乱摸的手,“在这。”
沈寅握了握她的手,弯了弯唇:“甚好,你没事。”
霁柯愣了下,“我没事。”伸手,她为他解开眼上黑布。
黑暗中渐渐透出光亮,沈寅见到霁柯的脸,当下眼色放松地嘘了口气。
霁柯问他:“你怎出现在此?”
“好傻的问题,我当然是来找你。段良辰带我来的。”
“段良辰?”霁柯看向外面:“他人在何处?”
沈寅:“我怀疑……他和把你带到这的人是一伙的。”
“何意?”
沈寅将他如何到这边来,以及见到熊面人,被段良辰暗算打晕,然后醒来被人蒙着眼睛押这里的事同霁柯一一道来。
霁柯认真听完,有些惊讶:“我也正怀疑柳络和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人是一伙的,若如你所说,段良辰与柳络似都与那个熊面人有关系。”
沈寅奇怪,“柳络与段良辰……怎感觉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
霁柯垂眸微微皱眉,静默沉思。
沈寅见她一副愁思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眉心,轻笑:“皱什么眉,就算是天塌下来,还有我给你顶着。”
霁柯:“我想我会嫌弃你那三脚猫的功夫。”
沈寅瞥了他眼:“三脚猫怎么了,谁叫我对你有心,怎么都会宝贝着你。”
“你……”霁柯被他这么直白地说着这么肉麻的话,不知如何回地,脸微微红了红。
沈寅揉了揉她额前的刘海:“阿柯……你别总乱跑,出去了,咱就成亲吧。”
“…_…||”
作者有话要说:
☆、熊面身份
又一日已不知不觉地过去,霁柯在屋内跺步思量着,总觉得她快要接近答案,又总觉得不太可能地无法接近。
沈寅站在桌台后,看她苦思冥想的样子很久了。此时,笔墨挥毫地,画着什么。
他缓缓道道:“阿柯休息会,过来,我给你看看我为你画的“美图”。”
霁柯顿步,“没兴致。”继续跺她步,思她深。
沈寅摇头,“真没趣。”虽说着她没趣,他还是兴致勃勃地拿着画走来,一下撑开在她眼前,“来,就看一眼。”
霁柯投了一下目光,当下:“〒_〒”
只见画纸上,与现处房内相似的景,一头小白猪在其中低头沉思走着……那白花透粉的猪耳朵边还戴着一朵株色醒目的小花。
“像不像?”沈寅笑。
霁柯眼抽,“像你妹。”
“哈哈……我又没有妹妹,你可说像我奶奶。”
“像你……”霁柯顿住,她对老太君内心是有敬意的,怎能说她……但瞧着这煞有介事沉思,与她神韵还有几分相似的小花猪,霁柯一时内伤非常。
她没有能言善辩的巧材,沈寅多次帮她,她也对他动粗不得,只能干瞪着他。
沈寅则是摆明了逗弄她,见她这幅模样,俊雅的脸上满是欺负她的乐趣。
这便罢了,他还伸手,去捏她的脸颊:“看你成日不吃不喝的,一点肉都没有,我这是提醒你,不要放弃把自己变成一头又美又可爱的小花猪。”
霁柯一时被他惹毛,伸手掐他脖子:“我这便让你,变死猪。”
沈寅挣扎,“喂喂,谋杀亲夫是要浸猪笼的!”
“……”
见他还有力气得瑟,她倒有些动真格了。
沈寅虽是武功没她那么出神入化,可也是一个高手,于是这两个被困了两天没有什么娱乐的,成年人,和小孩子一样,扭打一团。
即使知霁柯武功比他高出不少,沈寅还是很明显地放了她不少水。
两人打了一会,霁柯已坐到他身上,拽着他已凌乱的领子,占上风地微微喘息。
沈寅瞧着她也喘息。
两人打得累了,本是中场休息,可当这房里只剩下两人安静的喘息声,室温缓缓地随之逐渐上升起来。
对上的眼神,一时温度也升了起来。
沈寅看着她,看着看着,一只手撑着起身,与她的脸一时相近咫尺。
霁柯睁大了大眼睛,欲松开他的衣领。可被他另一只手,蜷在手心。
风流眉目里的情愫,一点点渗出,化骨。
霁柯被他这么注视的,突有,骨头麻麻的感觉。
“霁柯,我怎么,又何时,好像对你动了我那曾嘲笑过的,真情呢。”
霁柯怔愣间,一片柔软的东西,带着一种温柔,而眷念的滋味,贴在她的唇上,在她的心里,悄然地咬开,那石裂的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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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镜那旁,观摩着二人亲亲的熊面人,突然一口酒喷出来,殊然地站起来!
坐离他不远处,正被一个巫医解着眼上绷带的段良辰头听到动静,也抬了抬。
他问:“镜子里出现了什么?”
“回少主,一个无聊的男人画了一头花猪,惹毛了一个无聊的女人与他打了一场无聊的架,中场休息时,无聊的男人又吻上无聊的女人。无聊的男人好像喜欢这个无聊的女人,现在抱着她不放。”
段良辰听完,道:“那快点帮我把绷带拆了,那无聊的女人从小与我定了娃娃亲,我们不能让她被那个无聊的男人抢走。”
巫医:“我们……”
熊面男子已走过来,“你们继续拆绷带,我去把这两个戳眼的人带过来。”
“父君,等等我!”
“找你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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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柯被吻懵了,片刻回神,推开沈寅,大窘。
“你,你做什么!……”
沈寅意瞧着她通红可爱的脸,犹未尽地舔了下唇:“吻你。”
“登徒子!”霁柯站起来,发指着他骂道。
沈寅起声,歪头笑看她,眯了眯眼,流转光华着:“老实说……我认为你方才,也挺享受的。”终于魅力得到肯定一次,沈寅此时嘴角,眼角尽是欢愉笑意。
沈寅不知道这是霁柯的初吻……所以她捂着唇,一时聪明的大脑呈现的,懵。真的跟纯情。
沈寅瞧她这呆而窘的神情,终觉得不对劲:“我说……你不会是,第,第一次……”
霁柯眼眸颤动了下。
这会换作沈寅微张了张口,呆。
“那姓陈的,与你十年竟未……”
霁柯想说什么,但一副词穷的模样。踹了他一脚,转身……她跑了。
沈寅顿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大笑,赶忙去抓她:“笨蛋,那是墙,你朝那奔做什么……”
霁柯只觉热和窘,想找个地方透气,醒醒脑!猛然地看着自己就要往墙撞上时……沈寅一脸惊吓!
幸好,那看上去很坚固的门,一时打开了。
霁柯撞到一个结实的胸怀,那里面有一种,令她很熟悉的艾香味。
霁柯抬头入眼的是一个熊面具,而熊面具后,有一双淡然而,沧桑,深邃,又慈爱的目光如一泓温泉,包围着她。
有一个称呼,她哽咽下,几乎脱口而出。
可熊面人对她摇了摇头,她止住。
沈寅见霁柯被这个幕后大黑手给劫持,当下脸色白了白。
“你莫要动她!”骨扇指向他。
熊面男拍了拍霁柯的肩,眼内对沈寅笑:“年轻人,她也是我的宝贝,你今天不经过我允许的行为让我很生气,所以我现在当着你的面,动她。”
说完熊面人又拍了拍霁柯的肩。
霁柯:“…_…||”
沈寅:“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有些硬中软:“但不要伤害她。”
“我什么都不缺。”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说完沈寅眼神一变锐利,出掌朝他飞打去,但还未碰到他袖子,便被他一掌打飞几丈选,滚落在地。
他从未感觉……他何时如此弱了?方才他连他袖子竟……都未摸到。
霁柯轻说了句:“下手太重。”
熊面人拍了拍她的肩:“谁叫他在我眼前欺负我的宝贝。”
“师傅……别逗。”
“让他好好反省一会。”
“……也好。”
石壁门关起,沈寅努力地跌跌撞撞地起来,跑过去……最后看着霁柯有些担心他的眼眸,门关起!
他一瞬陷入霁柯被恶人拐走的恐怖情绪中,“放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无崖的谜
59
“师傅……你为何在此?!”霁柯伸手揭开那张熊面面具。那是一张熟悉俊美非常的脸,眼神写着些许忧郁,眉宇间有着分看透事世的淡然,与悲悯。
“阿柯,我一直都在你们身边。”
霁了一脸诧异:“你不是动了情……我以为你已经……没了。”
“哈哈……傻丫头。”无崖将她拉坐下,从怀里拿出一个黄油纸,打开。
霁柯看是她小时候唯一爱吃的山下人做的,雪糖冰葫芦,眼睛微湿:“你还记得……”
“何时忘过,开心地吃吧,我记得你一吃这个就会笑,师傅好久没看到你笑了。”
霁柯伸了伸手,却又顿住。抬头,她有些事情必要问清楚:“师傅……我与陈玉事到如今,是否是你一手促成。”
无崖背朝后靠了靠:“我用你的头发,给陈玉中了对你的绝情蛊,十年间,他很难爱上你。”
“什么……”
无崖投去一眼:“阿柯,别忘了我们长生的门规,长生之人不可动情的,凡动失命。”
“但我当初对他的确动了,如今十年过去了,我还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师兄也好好的!”霁柯有点难以接受她之前那不堪的十年,是她最尊敬的师傅造成的。
“那是你们动了。”
“师傅,我不明白。”
顿了顿,无崖沉吟片刻,对她道:“我本已没有多少时日了,是良辰她娘花了很多心血把我续命至此,但也剩下一年而已。”
霁柯抓住他的手:“不!怎么回事?”
无崖拍了拍她的手:“长生门的规定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