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知道逼问她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可是看着她无视自己,漠视自己,他有些控制不住地疯了。
“在意?“她婉转着语气,抬头:“难不成陈候还想娶我回去,做小妾?”霁柯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陈玉看着她,眸光颤动……她变了,变成十年前他初识她的模样,淡然的自信,低调的狂傲,懂得如何把自己保护的最好,如何与这个世间划一道永不越界的线。
就在陈玉怔愣之间,霁柯伸手抓住他的衣肩,猛然翻转地……一瞬,她的位置与陈玉互换。
霁柯一点点地收起了笑意,看着陈玉,带着警告地清冷:“听好了,凡人。你和我到底是不同的,也许我曾经对你说过爱,或者喜欢……但那已对我而言毫无任何意义。我不需要一段荒唐而没有结果的感情,来在我长生的岁月里留下一段想起……便感到羞耻的曾经,那对我是不小的折磨。所以,请你就此安静地,滚出我的生命里。”
一缕日光斜照在解忧的牌上,阴影侧着二人的姿态,静默。
*
马厩里,沈寅终于选好了一匹汗血宝马,见霁柯还未回来要去寻她,却不想被以前一帮狐朋狗友给围住。
“沈少,自个赛马呢?”说着,那故意拿他寻开心的公子笑起来,他视线找着方才与他同行的窈窕美人。想能被一向挑剔沈少看上的人,这姑娘想必定也是个绝色,很想也跟她一起玩一玩。
沈寅看来人,这会不想让让人打扰他和霁柯二人世界,而且还是一群可能拐卖他女人的纨绔们。他上前揽着那公子肩,就往前走地嬉笑热闹:“这不赶巧见到你们,挑匹马和大伙玩。”
“哈哈……沈少最近都去哪了?我们好想你啊。”说着一个平日就很中意沈寅的小姐朝他靠了靠,沈寅瞧了眼,往旁挪了挪。
“沈少~”那小姐又要贴过去说话间,沈寅正看霁柯过来,连忙揽着那公子转身。
那小姐抓着他的袖子撒娇着:“怎么一些日子不见,和大家如此生分起来~”
沈寅拽了拽袖子,满脑子都是不想让这帮人跟霁柯碰面!影响他在霁柯心目中的高大上的格调!于是开动脑筋建议大家道:“兄弟姐妹们,我们今儿玩开个升级版的捉迷藏?”
“啊!沈少果然没令我们失望!”平时和沈寅在一起瞎闹惯了的小姐公子一个个激动响应。
沈寅得逞地挑动了下左眉,然后手招了招朝大家。
霁柯远见沈寅揽着个公子,前面一群穿着华服的人鬼鬼祟祟围作一圈,不知做什么。
但又见,他们一哄而散,一脸兴奋地一步三回头瞧着朝他们一本正经,表情认真似许诺什么的沈寅,当下……“…_…||”。
待他们都消失了,他走过来,牵起她的手,一脸轻松笑着说:“夫人,今日情况不好,骑马暂后。我们找个安静地方散步,喝茶,若你欢喜,我可为你弹一曲凤囚凰,可好?”
霁柯瞧着他狐疑。
沈寅点了点头:“这个肯定的表情我喜欢,走!”
说着拉着霁柯上马,扬长离开这个……还等他去玩群捉迷藏的地方!
待二人离去不远,陈玉站在解忧阁上,望着两人同乘着一匹马而去的身影,玉眸烁明烁暗着……
作者有话要说:
☆、颓废师兄
48
单凭霁柯几句话,蓝子期是绝不相信杜云烟就这么没了。但是他无论怎么找,都无法寻找到她。故此,蓝子期一路小心地跟着霁柯,倒是连沈寅都未发现。
踏完青后,霁柯对沈寅说要祭拜一下故人,沈寅一路好奇她哪来的故人?不过霁柯的话他一般都是乐许的。
此时,但看某女已买了一麻袋冥纸,扔着漫天飞。沈寅本也想表现一下他的哀悼之情,可是……瞧着霁柯那张面瘫着,好像她就是无聊来野外撒纸的脸……他真的无法调动情绪起来。
倒是突然一声:“哇!”一声似哭似惊的怪叫响起。
沈寅吓得往后一闪,只见一个人扑倒在那故人的坟前,抱着那本就快断了的残木,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小云儿,云儿!”
待沈寅仔细认清那哭得全身颤抖的颓废男子:“师兄?!”但看霁柯,哗哗地又撒了把冥纸,恰是应景地……“…_…||”
“这唱哪出呢?”沈寅挪过去,拉了拉霁柯衣袖,瞟了瞟师兄。
“哭坟。”
沈寅一下子发挥他本来就十分丰富的想象力,指着坟道:“这坟里是你故人,莫不是你们长生门的人,难道是师尊……”沈寅侧了侧头,一脸惋惜状:“真可惜。”
霁柯瞟了他眼。
“我说错了?”笑了笑:“师弟?师哥?师姐?师太?”顿了顿,严肃一脸求知欲:“说起,你长生门到底有几人?”
“你若是想打探长生门的消息,从我的口中,永远不会有答案。”
沈寅抓起霁柯的手,在脸上撒娇地蹭了下:“别这样,一家人的还隐瞒,多见怪……”
霁柯伸手捏住他的脸,狠掐。“说过了,别没事乱摸我。”
沈寅不甘示弱要伸手去回掐她脸时,二师兄冲过来一把把他推开老远!
沈寅一个踉跄,心惊这颓废二师兄的内力简直……可怕。
蓝子期双目发红地指着霁柯,肝肠寸断泣道:“霁柯你竟烧了她!你可知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又有多重要!”
霁柯扔了手中的冥纸,风起吹过,天空如雪下的钱币哗哗纷落。
“意味什么?许是酒,许是赌,许是乞,许是你那一身颓废得令我直想毁了她的模样。”
“你……师傅一直说你是我们中最冷血薄性的人,原先我还不信……从小到大我视你如亲妹妹,处处维护你,如今你杀我所爱,我与你就此同门情义恩断义绝!”
霁柯抿了抿薄樱的唇。
沈寅把折扇收紧手中,上前走几步。
但听她道:“便是如此,我还是不后悔烧她为烬。”
蓝子期一时怒火中烧,他虽对武术不上心,但从小骨骼惊奇,被无涯子逼得习得一身绝世自保的内功与轻功。当下收聚内力,伸掌就朝霁柯打过去。
他们都认为她会躲,也躲得过。可……那么破绽明显的一掌,却不偏不倚地打到她的心脏命门。
黑发倾动,霁柯身子后倾,咳出一大口血,零星溅在蓝子期的脸上些。
蓝子期一时间身上的力气仿若全部抽掉,抖着手,看着霁柯,脸色惨白地不见血色地惊魂。
他……做了什么?一时头疼欲裂!
沈寅只愣了一刹,便朝她飞奔过去接住她坠落的身子。
“阿柯,阿柯……!”
霁柯又吐了一口血,血溅着她雪白的脖颈和衣襟,触目惊心。
“你竟敢打她!”沈寅起身,目光都能杀人。
霁柯一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朝他用力摇了摇头。
沈寅浓浓地皱了皱眉,凤目幽深着。
这一掌,她挨得竟如此故意,这女人难道……
霁柯看向已成桩子,像被抽去魂魄的蓝子期,说:“如你如愿,你我同门之情,今日恩断义绝。”
“阿寅,带我走。”霁柯对沈寅说完这句便晕了过去。
蓝子期猛然回神,上前欲看她,可却被沈寅喝住。
他道:“蓝子期,你活该被所有人抛弃。”
蓝子期瞳孔一阵收紧。
一阵风过,冥纸遮住他视线的片刻,沈寅带着霁柯瞬间消失。
蓝子期一个人站在那荒凉的沙丘上,像被拉入令人窒息的冰水里。
他捏住胸口的衣襟,有种窒息的绝望,蔓延全身的彻骨冰冷。
他突然好想……就这么毁了自己。
*
“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
沈寅抱着霁柯飞奔着往城内一家医馆赶,路上不知撞了多少人,多少商摊。整个大街被他这仓促的身影,碰得鸡飞狗跳。
一辆华贵的马车听到动静停下,车内一双玉手撩起窗帘的那刻,那里面的眸子看见那对熟悉的人,暗了暗。
“公子,前面好乱!我们换走小道回府可否?”
“不用了,你们先回去。”
“什么……”
待那车夫还未明白他的意,只见如玉的公子已跳下马车。
而随着他的出现,一群女人的尖叫声也随之响动整个大街。
“呀,好俊的公子!”
“哇……好美。”
“你踩着我了,过去过去别挡着美人!”
沈寅方才造成的混乱,远不及陈玉一下马车造成的轰动和人潮涌动来得强悍。
陈玉几个随侍之人看着黑压压的人头涌过来,一阵阵背后发汗。
而那造成混乱的当事人则是破天荒地施展轻功,踩着那些人头,不知道往哪里赶去。
医馆。
沈寅到的时候已是薄汗淋淋,倒不是跑的,是被她好像要挂了的模样,给吓的。
“王郎中!”这家医馆是全长安城最好的,也是沈家医馆产业中的一个。沈寅这一叫,医馆认识他声音的不少,都猛地抬头望过来。
王郎中给病患正把着脉,没看过如此失魂落魄的沈少,也不经心惊肉跳了会。
“看什么看,还不都过来给我救人!”沈寅朝着王郎中怒喊。
因他平时一直都是轻松着副慵懒闲致的纨绔公子模样,俊雅的面孔写着严肃正经的发火!大伙从未见的是。
愣了下,大家都一窝蜂地冲过去!
“赶快救人,救人!”
所有人一瞬间都感觉到,这个人,对沈少必定是很重要的!
只是当他们冲过去时,沈少又甚为嫌弃护紧那伤患,避瘟疫地避开他们:“谁要你们救!我的女人我自己救!准备内伤的药,热水还有还魂丹,立即,马上!”
大伙缓了下,立马响应,左右乱撞地忙乎地好不热闹。这来治病的患者都能感觉这医馆突然紧张得不得了的气氛,默默地隐退。
当陈玉赶来时,正见沈寅抱着霁柯往内堂走去,他没多想地跟着他们进去。
中途王郎中质疑一声:“你是……”可被他一个尊贵而凛然的眼神,给威慑地一下哆嗦起来。
沈寅倒未料到陈玉会跟进来,霁柯全身是血地看得他失去正常理智,一时混乱地不知道从哪下手好。伸出的手哆嗦着,他用左手抓住:“冷静。”他告诉自己。
身后一个声音恰时回他:“让开,我来。”说着,一个白衣云锻的身影,绕过他,伸手就把她带血的衣襟撕破……露出一点她的红肚兜。
沈寅瞧着,耳根热红。
再看前面那低头,两指欲压着要朝她胸间触去的……死对头!当下怒发冲冠地拽住陈玉的后领子,就往后狠拔。
陈玉:“…_…#”
作者有话要说:
☆、熟知真知
三日后,阳光照在这医馆的园后厢房内,印衬着床上躺着的霁柯。
霁柯的身旁,沈寅正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几天几夜未睡的他,此时已有些坚持不住地在她身旁需要休息会。
陈玉站在窗前,倚靠着门扉,眺望着窗外。
他目光沉静如水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而,霁柯的手指动了动,沈寅因是轻眠,时刻保持着意识的未完全入睡。这回,她一动,凤目当下便睁了开来。
“阿柯……”
霁柯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蹭到沈寅的手心。
沈寅激动地握紧她。
霁柯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床顶的木栏,有些被抽空般地失魂。
陈玉走过来,眼色一亮,伸手欲去把她脉博。但却被沈寅不客气地一下子打开。
陈玉皱了皱眉:“你不要太过分。”
沈寅挑眉:“你不要太不知趣。”
两人对视间,仇恨的火光四射……
霁柯转身,当看到陈玉那刻,面部神情发生着奇怪变化。她的手突然紧了紧。
沈寅因为一直握着她,所以能感受到她由手心传来的,突然情绪变化。
他转身双手握住她的手,关切着担忧:“怎么了?”
霁柯看了看沈寅,余光含着陈玉那张隐忍的脸,道:“让他出去。”
沈寅怔了下。
陈玉也怔下,不会,皱眉。
霁柯微微侧了侧头:“出去。”对陈玉准确着道。
陈玉脸色显然一瞬间不好起来,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脸,想窥探着些什么。可她永远都是这幅神情,他什么都窥探不到。
“你好好养伤,我晚些时辰再来看你。”他最后只好道。说完,陈玉看了沈寅一眼,转身有些狼狈地走掉,未再看她。
沈寅本想讥嘲他几句,可看着最后他离开的样子,却选择沉默。
待含着一丝复杂地看陈玉走后,沈寅扭头看她,见她的眼眶……不知是否眼花,竟看到有一丝凄楚地湿润转在其中。
一时,心揪起来地疼。
*
漆黑不叫五指的山洞。
蓝子期自从把霁柯打成重伤后,就躲在着不见光的山洞内睡了三日。
待他第三日终于舍得出来,整个人就像是山里的野人一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吓跑了山里的打柴人。
他那原本就清瘦的身子,一下子又越发清瘦了许多。只是……那笔直的背影,瞧着比之前风一吹就倒的羸弱和颓废,多了一些说不上来的正气凌洌的东西。
他未穿鞋的脚,踩着地上的石土,满是血迹?可是他毫不在意地一直就那么往山下走去。那一头散乱如稻草的发遮住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不知走了多久,他来到山下一处瀑泉。
他伸手,一件一件把身上那身破烂的衣服脱掉……此时才发现与他表面颓废不同的是,他全身上下拥有着很漂亮的骨骼和腹肌。
直到泉水完全埋没掉他,他消失水面,沉入水底,泉水哗哗。
待他完全淹没后,不久从瀑布之上轻功飞跳下来一个墨衣长发的女子。
她脚步匆匆地停立在泉水边上,惊恐朝后望着:“可怕!白杨那小屁孩为嘛非要娶我做妻!?”
墨发女子正是未央,她为躲避白杨的逼婚,一路躲到这里。
她惊慌地看四周哪里可以藏的,想了想凭借白杨那人精,定是藏哪都能被他给揪出来!于是未央抱着胸,皱着眉,左右踱步。最后听见水声,她看见那一汪泉水后,当下头顶点亮明灯。
“有了!”未央卷起袖子,当下二话不说跳起水里,深潜。
瀑泉中,她真的很卖力地向下游,希望游深点让白杨绝对感受不到她的气息……只是到了水下一处反光的地方。一团水光中,未央看见一个裸体……眨巴着眼睛,以为眼花……但是那水藻般的长发在水中肆扬,那带着些阴影,却透着极为好看的轮廓,还有那小腹下明显的男性特征部位!未央突然呼吸急促,在水下直翻泡泡地惊吓捂着脸,瞪着眼前人。
而眼前那个好看的裸男突地睁开眼睛,看到她瞳孔深处。
未央觉得身体,一阵触麻陌生。
要命的是,裸男朝她游过来,许是以为她落水了,拉过自己的头……嘴对嘴,咬下来。
未央内心当下震荡如洪水决堤,千万个:草草草草……!
*
医馆后庭的水池边。
霁柯的伤好似位有什么大碍,沈寅仔细把脉确认过,虽是知道些……但还是奇问她:“怎么前几日一副要死的模样,如今能跟个没事人般。”顿了顿:“这难道是回光返照?”
霁柯面瘫依旧,虽是不用吃饭,但还啃着一个梨,装作正常人模样。
“长生的人伤得再深,身体会习惯性自我复原,而复原后功力和精神力都比以往增倍递长。”
“真……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若不是全然信你,之前谁与我说我准让他去吃药。”
“这世